因为长相酷似乔彧早死的白月光,我被迫成为了他圈养的金丝雀。
被包养的第四年,他说他想跟我结婚。
为了娶我,他甚至不惜逼死了自己的未婚妻......
1
第一次见到乔彧,我才二十三岁。
那年我大四,因为成绩优异,拿到了学校的一等奖学金。
奖学金是A市的龙头企业盛安集团捐赠的,乔彧作为盛安集团的现任掌舵人,顺理成章地参加了颁奖典礼。
辅导员拉着我去给主桌的领导们敬酒,我胆子小,倒酒的时候把红酒洒在了乔彧的衬衫上。
桌上的气氛顿时一僵,我吓得手足无措。
乔彧的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莞尔道:「一件衬衫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可不要吓到小朋友。」
金主发话,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我暗自松了口气。
晚宴结束后,乔彧的秘书林立叫住了我:「陈小姐请留步,乔总有话想单独对你说。」
月色迷离,乔彧站在轿车前吸烟。
我走过去,毕恭毕敬地跟他打招呼:「乔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看见我,将烟头掐灭,开门见山地对我说:「我很喜欢你,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情人?」
轻飘飘一句话,就让我对他的好感瞬间烟消云散。
他到底哪里来的勇气,认为我一定会答应他这样无礼的要求?
就因为他有权有势,帅气多金?
见我不说话,乔彧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的建议,想清楚了,给我打电话。」
考虑个屁!
他的车一走,我顺手就把他的名片扔进了垃圾桶。
让我给他当情人?
他做梦。
我根本没把这个小插曲发在心上,每天照常上课下课。
一个星期后,男朋友陆洋告诉我,他留校任教的希望很大。
我和陆洋是高中校友,考了同一所大学。大二时他跟我表白,我们就在一起了。
我用打工挣来的钱请他去学校北门的小吃街吃饭,就算是提前庆祝了,回来的路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的人是林立:「陈小姐,周末有空吗,乔总想跟你聊聊......」
我一口打断他:「林秘书,你们乔总想聊的事,我不感兴趣。」
林立声音沉稳,没有一丝起伏:「陈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们乔总只是想和你聊一聊,关于你男朋友留校任教的事。」
2
盛安集团总部位于A市最繁华的CBD。
林立从电梯里走出来,看见我手里捧着的一次性纸杯,斜睨了前台一眼。
「待会去人事把工资结一下,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而后,他走到我面前,重新换上了那副彬彬有礼的面孔:「陈小姐,乔总在顶层等您,请跟我来。」
乔彧的总裁办公室很大,面积堪比我家的三室一厅。
林立推开门时,乔彧正在逗弄他最新的爱宠,一只外形如同花瓣的粉色的兰花螳螂。
阳光打在他英俊的侧脸上,他看上去宛若欧洲油画中走出来的神祈。
他朝我招招手,向我展示着他手里的小家伙:「你看,这个小家伙多漂亮,像不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我不敢忤逆他,顺从地点头说像。
乔彧就笑了,温柔地注视着我:「可它不及你,你在我眼中,可比它要美上千倍万倍。」
我笑了笑,垂下了眼眸。
心想乔彧果然是个疯子。
毕竟,有哪个正常男人会把一个女孩和一只造型奇特的昆虫放在一起比较呢。
和他待在一起,我神经高度紧张,浑身的汗毛都是竖立起来的。
于是我决定速战速决:「乔先生,林秘书在电话里说,您想和我谈谈关于我男朋友毕业后留校的事,我们......」
「嘘!」
乔彧用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卿卿,要不要和我玩个游戏?」
我没懂他的意思:「什么?」
「一个,关于人性的游戏。」
乔彧说,他要和我打赌,就赌在前途和爱情面前,陆洋会怎么选。
我信誓旦旦:「这有什么好赌的,陆洋不是物质的人,他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放弃我们的爱情的。」
今年过年时,我们两家的父母已经一起吃过饭。老人们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毕业就把结婚证领了。
乔彧不可置否,从桌上拿起遥控器:「宝贝,让我们用事实来说话吧。」
原来今天,陆洋也在这座大楼里。
监控画面里,陆洋独自一人坐在会议室。过了几分钟,林立出现了。简单的会晤后,两人交谈起来。
监控里没有声音,我只能看到林立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时间很短,不超过三分钟。
而在他挂断电话后,拍拍陆洋的肩膀就走出会议室。
同一时间,视频戛然而止。
乔彧笑道:「怎么样,现在对你的男朋友还是那么信心十足吗?」
陆洋没有让我们等很久,十五分钟后我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乔彧帮我开了免提,电话那头,陆洋直截了当的对我说:「卿卿,我们分手吧。」
那一刻,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心如刀割。
我咬着嘴唇,问他:「陆洋,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他嚅嗫着,支支吾吾说没有。
乔彧听了,嘴角那抹笑越发明显。
我不肯认输,要他给我一个理由。
最后陆洋说:「就是突然发现,我们不太合适。卿卿,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两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就这样被他抹杀得干干净净。
「你让林立做了什么?」
乔彧漫不经心地勾唇:「放轻松,我不过是让林秘书当着他的面给你们学校的领导打了个电话而已。」
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手机掉落在地毯上,只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乔彧帮我把手机捡起来,安慰我:「别生气了,这么窝囊的男人,早踹早好。不是吗?」
我直直瞪着他:「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你很得意吧?」
他没生气:「卿卿,愿赌服输才是好孩子哦。」
我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我不会为了一个抛弃我的男人牺牲自己的,你死了那份心吧!」
乔彧看着我,不说话。
良久,扑哧一声笑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赌注是你了?」
我呆了:「那你要我干什么?」
办公室里安静的可怕,乔彧低头刮了刮我的鼻子,用宠溺的声音对我说:「先欠着吧,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3
没多几天,乔彧让林立给我送来了一套晚礼服,让我陪他一起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我打电话问乔彧:「一定要去吗?」
我的毕业论文还没修改完,根本没心思跟他参加劳什子晚宴。
乔彧轻笑一声:「一个毕业论文而已,我让人给你打声招呼就是了。快去换衣服做造型,这可是你欠我的赌注。」
过了半个小时,我收到了导师的信息,他告诉我我的论文非常完美,没有任何需要修改的地方。
我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乔彧又打了电话过来:「宝贝,我想你现在应该没有理由再拒绝我了吧?」
「……」
能参加这次晚宴的人,都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与其说这是一场慈善晚会,倒不如说这是一场炫富大赛。
开场的古董珍藏只是开胃菜,真正稀奇的还在后头。
压轴的拍品是一尊高约三十厘米的翡翠佛像,工艺精湛,栩栩如生。
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翡翠,不由目瞪口呆。
乔彧笑着捏捏我的手:「喜欢这个?我买来送你怎么样?」
我瞪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这佛像少说也是价值千万的藏品,他说送就送?
乔彧没开玩笑。
他今晚唯一一次举牌,以6800万的价格拍下了这尊翡翠佛像,拿下了这场慈善晚宴今夜的最高成交价记录。
下车时,乔彧让我把佛像拿走。
我没要,问他:「乔总,在您眼中,这世上的所有事情,是不是都能用钱和权来解决?」
他没说话,我又接着说道:「可我依旧坚信,有些东西用钱是买不来的,如果乔总真的对我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欢,就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那天之后,乔彧真的没有再给我打过电话,我天真的以为,是我的勇气与真诚打动了他。
临近毕业,我开始在网上投递简历。
参加了无数次地面试,HR每次都让我回去等通知。
然后就再也没了下文。
后来有一家公司的面试官心善,借着上卫生间的空当,悄悄点拨我:「小姑娘,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们不是不想要你,是不敢要你呀。」
不该得罪的人?
我脑海中联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乔彧,这种手段,也只有他使得出来。
思索了片刻,我再一次打车去了盛安集团。
4
前台一脸为难地告诉我,乔彧正在开会,需要等到会议结束后,才能帮我通报。
想到上次那个因为用一次性纸杯给我倒水就被辞退的前台,我默默地走到一旁坐下。
这一等,就从下午等到了晚上。
指针指向九点,前台朝我走了过来:「陈小姐,乔总在办公室等您,您这边请。」
还是上次那件办公室。
乔彧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如松柏。
他没有回头,只是问我:「不是说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吗?今天又来干什么,撩拨我?」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我来是想问问乔总,究竟看上我哪了,我好回去好好改改,否则不好找工作。」
乔彧低声笑了,音色低沉:「怎么办,每次见到你,我就觉得自己比上次更喜欢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
这个疯子。
他该不会觉得自己这副病娇的模样很深情吧?
祸不单行,我妈给我打电话,说爸爸在工地上出了意外,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可能要截肢。
安慰完我妈,我恨恨地盯着乔彧:「乔彧,我爸的事,是不是你的手笔?」
乔彧笑道:「卿卿,我没你想的那么神通。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要是跟了我,你爸的医疗费,我自然是可以帮你解决的。」
我怒目而视:「乔彧,你卑鄙无耻。」
我是个孤儿,十岁的时候被现在的爸妈领养。
这些年来他们供我吃穿,供我上学,事事为我考虑。
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我心里,他们早已是我的家人。
「乔彧,你所谓的喜欢,就是这样不择手段的吗?」
面对我的质问,乔彧不为所动:「卿卿,有很多事情,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干嘛那么犟呢,你拖得起,你爸爸拖得起吗?」
眼睛里蕴起薄薄的水雾,我的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连同我的尊严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摧眉折腰,不过转瞬之间。
我仰头看他:「给我爸安排最好的医院,最专业医生。」
「当然可以。」
乔彧抬手,以指腹替我擦干眼泪:「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安排好一切的,嗯?」
我板着脸,不愿跟他多说话。
分开时,乔彧吩咐我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他派人来接我。
回到宿舍,我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笑到停不下来。
做了那么久的前戏,乔彧应该不会怀疑我了吧……
5
乔彧把我安置在近郊的别墅里。
我不用工作,不必为生计发愁,乔彧给了我舒适的生活,同时也剪断了我和外界的一切交集。
我一直以为他这么做,只是因为把他我当成一只金丝雀来圈养。
直到宋瑶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知道,一切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宋瑶和我是在一家高定服装店遇上的。
我正在试衣礼服,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跟了过来。
宋瑶是乔彧的未婚妻。乔、宋两家的这门亲事,在宋瑶出生的那一天就定下了。
她理所当然的把乔彧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二十多年来,任何出现在乔彧身边,对乔彧图谋不轨的女人,都是宋瑶重点打压的对象。
其中下场最惨的,是一个叫沈悠的十八岁女孩。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曾得到了乔彧的爱的女孩。
宋瑶亲手替我整理裙摆,她看着镜子里的我,笑得明媚极了:「知道么,那个女孩子啊,她的脸跟你长得很像。」
「乔彧那时候是真喜欢她啊,恨不得把她当眼珠子一样供起来。」
「所以我就雇人把她绑到废旧工厂里轮女干了。然后我再把她被施暴的视频,发给了乔彧。」
我听得头皮发麻,却还是强装出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就这?后面你还对她做什么了?」
宋瑶的手是冰凉的,划过我的肌肤时,像一条让人恶心的蛇:「后面啊,我还买通了沈悠的室友,让她们指认她傍大款,考试作弊。再把她的私人信息泄露出去,让全国的网友网暴她。」
「最后她承受不住,就跳楼啦。」
宋瑶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全程都挂着甜美的笑,她心里没有一丝愧疚,她把逼死一个人当做自己的光荣事迹在炫耀。
在她眼里,沈悠也好,我也罢,我们的命,根本不值一提。
毕竟,她只是在勇敢地捍卫自己高贵的爱情。
「你就不怕乔彧恨你?」
宋瑶看着我,像在看一个白痴:「他是我的,无论他恨不恨我,他最后都得娶我。」
「哦?」
我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玩味地说:「你今天出现在这里,不就是因为如今的乔彧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受家族牵制的乔彧了吗?」
像乔彧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同一个人在他头上拉两次屎。
6
晚上,乔彧回来的比平日要早。
看见我在院子里修剪蔷薇花枝,他暗暗松了口气,上前将我搂在怀里。
乔彧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语气小心翼翼的:「宋瑶去找你了?」
我嗯了一声。
环在腰间的手一紧:「她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推开他,往院子里走:「说了些你和沈悠的风流旧事罢了。」
乔彧追进来,斟酌几下,说道:「都过去了,卿卿,虽然我心里有沈悠的位置,但我现在最爱的人是你。」
我给乔彧当情人的第二年,他带我去露营,碰上山体塌方。
他摔断了一条腿,是我背着他从山沟里爬出来,他才捡回一条命。
这件事是我们关系改变的重要转折点。
从那之后,我从他不见光的情人,晋升为他千娇百宠的正牌女友。
也是通过这事,我才知道,原来不止女人喜欢英雄救美的桥段。
男人也是吃这套的。
宋瑶说我长得像沈悠,无非就是想告诉我,我只是一个替身。
但就算是替身又怎样呢。
作为一个死人的,救过他命的替身,我现在在乔彧心里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
只要乔彧爱我,我的计划就算成功了一半。
晚上我睡得很早,乔彧洗完澡想跟我亲热。
被我拒绝了。
「我累了,没有兴致。」
他听了却很高兴:「宝贝,你这是在吃醋。」
我否认:「乔彧,你少自作多情。」
或许有人会喜欢上囚禁了自己的人,但我不会。
我不爱乔彧。
这一点我很确定。
但乔彧不信:「你不爱我,当初为什么不把我扔在山里。我死了你就解脱了,可是你不舍得。」
我很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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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想他死的那么轻松。
可他这个人太固执,也太霸道,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
我逛了一天的商场,是真的累了,懒得跟他解释。
他却不肯放过我:「卿卿,你想不想听听,我跟沈悠的故事?」
我无奈地凝视着他的眼睛:「我能拒绝吗?」
他笑着说:「不能。」
7
沈悠和我一样,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子。
品学兼优,刻苦认真,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重点中学。
而乔彧和她则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他叛逆,有钱,不学无术。
最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张英俊到让女生们为之癫狂的脸。
可惜女生们也只敢悄悄在心里YY一下,现实里谁也不敢靠近乔彧一步。
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乔彧是超级白富美宋瑶的未婚夫。
谁敢去招惹他,宋瑶就要谁生不如死。
宋瑶家财大气粗,她爸爸给学校捐了一栋实验楼,所以她在学校向来是横着走的。
沈悠一开始也没想和乔彧扯上关系。
是乔彧先招惹她的。
脸蛋长得好看,性格又软软糯糯的女孩子,哪个男生会不喜欢呢?
篮球赛上,乔彧故意喝了沈悠拿在手里的矿泉水。
宋瑶知道后来闹事,乔彧把沈悠护在身后:「打篮球容易口渴不知道啊?她站的近,我顺手拿的不行啊?宋瑶你能不能别像个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从此以后,乔彧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沈悠的身边,以一种她无妨拒绝地强硬姿态,闯入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
他以为,他可以保护她,可他低估了宋瑶的疯狂。
宋瑶和她的哥哥宋远共同策划了一场绑架案,他们把沈悠带到废弃的工厂,安排一群流浪汉对沈悠进行性侵犯。
暴行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等乔彧找到沈悠时,她就像个破碎的洋娃娃,不着片缕地躺在地上,眼中再也没有了光彩。
事情传到两家的大人耳朵里,乔彧他爸担心他的行为会影响乔、宋两家的合作关系,先一步出手把乔彧带回去看管。
所以沈悠被网暴跳楼的时候,他根本一无所知。
当他重获自由时,沈悠的生命已经永远停留在了十八岁。
沈悠的死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一颗尘埃落入海水中,是掀不起半点波澜的。
宋家给学校捐一栋楼,再给沈家父母一套房,事情就被轻而易举地摆平了。平民女孩和黑马王子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会以悲剧收场。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颤抖:「乔彧,既然没有能力保护她,你就不该招惹她。」
她才十八岁,她的生命原本可以更加绚烂。
可是现在,她只能躺在冷冰冰的骨灰盒里。
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能嫁给王子,是因为它们本来就是公主。可是我和沈悠,都只是平凡的普通人。
我小声哭起来:「乔彧,你自以为是的爱会害死我的,你想让我落得和沈悠一样的下场吗?」
乔彧听出我话里的深意,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还是选择紧紧地把我锢在怀里:「不会的,卿卿。我会娶你,然后护着你一辈子。你相信我,现在我有能力护你周全了。」
幽深的夜色里,他的声音坚定有力。
不知道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8
宋瑶故技重施,找人绑架了我。
八年的时间,她依旧张扬跋扈,没学会收敛自己。
这次她为我选择的地点,是宋家名下的一间闲置的仓库。
她趾高气昂地把鞋踩在我的脸上:「贱女人,敢玷污我的东西,就是这个下场。」
我艰难地发出声音:「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那天在试衣间里,我主动向宋瑶表明了合作的意向。
我告诉她是乔彧囚禁了我,希望她能帮我逃离乔彧。
原本的计划里,我会找机会出门,宋瑶乘机让人绑架我,然后营造出我已经死了的场面。
这样我就能顺理成章地离开乔彧,我们都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谁料到宋瑶绑架我之后突然反水,要亲自将我折磨致死。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傻了。跟你这样的贱人联手,只会脏了我的手。」
宋瑶的声音细细软软的:「我要把之前在沈悠身上做过的事在你身上再做一遍,只有这样,乔彧才会长记性。」
她后退几步拍了拍手,从角落里走出十多个虎背熊腰的男人。
身边的人恭敬地把摄像机递到她手里,她微微一笑:「陈卿卿,好戏现在正式开始咯~」
男人们上来扒我的衣服,七手八脚地在我身上乱摸乱蹭。
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流氓,我完全招架不住,很快就变得披头散发。
宋瑶明显被我的表现取悦了,她看着我徒劳地挣扎,一直咯咯笑个不停。
等乔彧赶到时,男人们已经快把我剥光了。
他带来的都是专业的保镖,三下五除二就把宋瑶叫来的混混制服在地。
而我实在太累了,已经没有力气做出多余的动作,索性就这么自暴自弃地躺在地板上。
乔彧脱下他身上的风衣把我包裹起来,遮住了我浑身的淤青。
他的表情很怪异,说不清是愤怒更多,还是心疼更多。修长的手指触碰到我的肌肤时,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颤抖。
他说:「卿卿,我来带你回家。」
宋瑶也被林立扭住双手压在墙上,精致的小脸上充斥着愤怒。
她对我大吼大叫:「妈的!你这个贱人敢算计我!乔彧你别被这个贱货给骗了!」
宋瑶不算太笨,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乔彧能那么快速准确地找到我,这其中必有蹊跷。
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逃,这只是我精心为她设下的圈套。
我根本不担心乔彧会相信她的话。
因为这次出门,是乔彧求着我去的。
过几天就是情人节了,所以他撒娇让我亲自给他挑选礼物。
我是招架不住他的请求,才勉为其难答应出门的。
果然,乔彧把我抱起来,面露凶光:「宋瑶,你应该庆幸我悄悄在卿卿身上放了定位器,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给她陪葬。」
乔彧向来谨慎,他知道我和宋瑶见过面,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而宋瑶和乔彧的关系本就不和谐,她是不可能轻易放过我的,我当然要顺水推舟,让他们两个彻底交恶。
9
乔彧带我回了别墅。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床上,然后转身进浴室帮我放洗澡水。
我把身子全部埋在柔软的被子里,努力把自己蜷缩成小小地一团。
乔彧很快就回来了,他半蹲在床边,温声细语地哄我:「卿卿,我抱你去泡澡好不好,泡完好好睡一觉,一切就都过去了。」
窗外的天空黑得像用墨水涂过的绸缎,上面看不见月亮,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星。
「不好。」
我朝他咧开一个破碎的笑,说:「乔彧,我真的怕了。你放过我吧,好不好?」
乔彧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我,哽咽道:「不行,卿卿我不能没有你。这次是我的疏忽我的错,我用我的命向你发誓,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一个男人用命向你发誓,是多么感人肺腑的一件事啊。
可我感受不到丝毫的喜悦与感动。
我平静的掀开被子,向他展示我布满指痕淤青的身体:「乔彧,多年前你叫沈悠信你,如今你又叫我信你。可你看看我,你觉得我还敢信你吗?」
「只要我还呆在你身边,宋瑶就不会放过我的。我是个人,我也会怕死。」
乔彧英俊的脸庞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俯身将我拥在怀里:「卿卿,如果宋家垮了,宋瑶死了,你是不是就会留在我身边?」
我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蛰伏了这么久,乔彧终于要上钩了。
我轻轻推开他,用淡淡的语气说道:「别向我承诺你做不到的事。」
乔彧却很高兴,虔诚地亲吻我的额头:「卿卿,我说到做到,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那天晚上,乔彧强硬地把我搂在怀里,哪怕勒疼了我,他也不肯放手。
10
我二十七岁的生日时,乔彧送给我一件大礼。
宋氏集团的员工实名举报CEO宋远借助职权之便,对女员工实施性侵犯。
桃色新闻最能引起大众的目光,这件事很快就在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有关部门也很快介入进行调查。
经核查,宋远的罪名属实。
调查结果一出,宋瑶的爸爸当天就脑梗去世了。宋氏的股票一夜爆跌,昔日繁华,犹如过往云烟。
楼起数十年,楼塌一瞬间。
宋家的结局让很多人唏嘘不已。
可他们明明是罪有应得,在华丽的遮羞布下,早就爬满了虱子。
而我,不过是替他们扔了一个火折子。
……
乔彧是个浪漫的人,刚好宋远今天正式入狱,于是他特意让人准备了烛光晚餐。
吃过饭后,他搂着我在沙发上喝香槟,手上的遥控器轻轻一点,电视机上出现了宋瑶的脸。
视频是提前录制的,屏幕里的宋瑶难得没有化妆,白皙的脸颊高高肿起,眼睛里是掩不住的憔悴。
她哽咽着跟我道歉:「陈卿卿,对不起。」
视频里又传来乔彧冰冷的声音:「让你停下了吗?手动起来,一边扇一边道歉,这样卿卿才会感受到你的诚意!」
宋瑶乖顺地像一条狗,按照乔彧的要求照做了。
视频接近尾声时,她的脸上已经糊了一脸的鼻血。
乔彧用嘴唇在我的发顶摩挲:「卿卿今天二十七岁,我就让她自己扇二十七个巴掌,说二十七次对不起,是不是很解气?」
我弯了弯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你对她是不是太仁慈了?这些年宋瑶对付那些徘徊在你身边的女人,可是怎么狠怎么来哦。」
乔彧点点头,表示赞同。
他当着我的面给林立打电话:「开免提,让宋瑶听电话。」
一阵噪音后,宋瑶说话了:「喂,乔彧?陈小姐消气了吗?你同意出手救我哥哥了对不对?」
不得不说,她真是天真。
难道她以为,她犯下的罪孽,真的只需要扇几个嘴巴子,说几句并不真诚的对不起,就能弥补了吗?
她是高高在上的宋家大小姐,是父母哥哥捧在手心里的绝世明珠。
那么那些被她伤害的,像沈悠一样的女孩子呢?
她们又是什么呢?
我从乔彧手上接过手机,温声细语地对她说:「宋瑶,想救你哥哥的话,我给你两个选择好不好?」
第一个,去声色场所当坐台小姐。
第二个,从宋氏集团的楼顶跳下去。
11
宋瑶最后选择了第二条路。
不知道她从六十八楼跳下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和八楼相比,有没有什么不同。
可惜我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了。
我只知道宋瑶白死了。
宋家的事闹得那么凶,乔彧就是有那个本事,也不会去趟浑水。
反倒是有人不嫌事大,把宋瑶上学时做过的那些丑事爆了出来,引发了新一波的舆论攻击。
我用手机在网上吃瓜,网友对她的评价可以用四个字来概述,那就是死不足惜。
对于这个评价,我表示很满意。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都很开心。
乔彧也觉得很开心,因为我怀孕了。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雀跃的样子,神采奕奕的,整个人都被点亮了。
他问我想吃什么他叫人给我准备。
我想了好半天,才告诉他,我想吃旺旺碎碎冰。
乔彧有些无奈,柔声哄着我:「卿卿,你肚子里有宝宝了,这个等你生完宝宝我再给你买,好不好?」
蔷薇花开好的那日,乔彧在星空下向我求婚。
看着他在我面前单膝跪地,我满含愧疚地拒绝了他:「抱歉,我不能答应。」
乔彧急了。
眼睛里闪烁着疑惑的光。
我拉着他的手,示意他先站起来:「求婚对我来说是一件很神圣的事,乔彧。你愿意在我家人的见证下向我求婚吗?」
乔彧听了我的话,松了口气:「只要你愿意,要我怎么样都行。」
我开心地笑了,踮起脚尖给了他一个缠绵的吻。
「答应我的事,不准反悔哦。」
第二天清晨,我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红色绸带,蒙住了乔彧的眼睛。
「地点我也选好了,今天我开车带你过去,给你个惊喜,好不好?」
乔彧从善如流,任由我握住他的手:「好,都依你。」
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的台阶很多,我牵着乔彧的手一步步往上走,他的嘴角一直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我忍不住打趣他:「乔彧,你好乖呀,就不担心我把你卖掉吗?」
乔彧笃定地说:「你才舍不得呢,你都要嫁给我了。」
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明明我一次都没有说过我爱他。
我难得哈哈大笑:「乔彧,你这副模样傻死了。」
换做是别人这么说他,乔彧指定是忍不了的。
但是我这样说,他居然笑得更开心了:「在你面前,我情愿当个傻子。」
12
如果说刚才的乔彧是装傻,那么当我替乔彧解开红丝带的一瞬间,他就是真的傻了。
我带乔彧来的地方,是郊区的一处墓园。
在我们正对面的位置,是一块硕大的墓碑,墓碑上的年轻女孩容貌与我有七分相似。
照片下面刻着醒目的碑文。
长姐许悠悠之墓。
胞妹许卿卿泣立。
我从挎包里拿出湿纸巾,仔细地将墓碑擦拭干净。
回过头,乔彧脸上依旧挂着呆滞的表情。
我甜甜地笑了:「怎么,沈悠不过换了个名字,你就不认识她了吗?你当初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吗?」
「乔彧,你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只要姐姐同意,我就嫁给你。」
他牙齿咬的咔咔响:「陈卿卿,死人怎么说话?」
原来他在担心这个呀!
我恍然大悟,露出甜甜的笑容:「说的也是。那你昨天说得话,可要说到做到。」
人死不能复生,所以他乔彧这辈子,都别想让我嫁给他。
我俏皮地说:「乔彧,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沈悠的亲生妹妹,许卿卿。」
我每说一个字,乔彧眼中的痛意就更多一分。
他的脸上,痛苦、悔恨、纠结,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看得兴致盎然。
到最后,他终于捂着脸,直直地朝着墓碑跪了下去:「陈卿卿,你别对我这样残忍。」
残忍吗?
可我并不觉得啊。
比起姐姐曾经遭受的一切,这根本无关痛痒吧?
13
九岁之前,我的名字叫做许卿卿。
我原本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有宠溺我的爸爸妈妈,还有一个疼爱我的姐姐。
姐姐比我大三岁,她每天牵着我的手和我一起上学放学。
我们家的经济算不上富裕,爸爸妈妈要养活我们姐妹俩很不容易,但是姐姐偶尔还是会用攒下来的早点钱给我买旺旺碎碎冰吃。
日子虽然过的清苦些,但我有姐姐在,就已经很知足了。
我九岁生日那天,爸爸妈妈为了早点赶回家,在路上出了车祸。
我和姐姐只能被送进孤儿院。
在孤儿院生活了大半年,终于有人愿意收养我们了。但是姐姐的领养人在A市,而我的领养人则在C市。
我哭喊着不愿意和姐姐分开,为此姐姐哄了我整整一晚上:「卿卿,我们只是暂时分开几年。姐姐会给你写信,给你打电话,等以后我们长大了,就能经常见面了。」
姐姐没有骗我,我们每个月都会给对方写好多信。
虽然我们远隔千里,但我们的心一直没有分开过。
我一直以为姐姐过得很好,因为她的每一封信上,写的都是开心的事。
她说,她考上了A市的重点中学,同学们都很喜欢她。
她说,她遇到了一个有些幼稚的男生,他虽然脾气很臭,但是对她很好。
我通通都信了。
姐姐从来不会骗我的,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
她上高三时我给她打电话:「姐姐,我以后和你考同一所大学,到时候你带我见见你的好同学吧,我要当面谢谢她们对你的照顾。」
她在电话那头笑着应下了,对于我提的要求,她从来没有拒绝过。
直到我养母告诉我姐姐跳楼了,我才知道,原来姐姐她一直都在骗我。
我的养父养母是很善良的人,他们当天就给我买了机票,让我去送姐姐最后一面。
葬礼结束后,我求姐姐的养父把姐姐的骨灰交给我。
可他却告诉我,姐姐的骨灰在火化场时就被人领走了。
当时社会上关于姐姐傍大款、考试作弊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他再三告诫我不要深究这件事。
我还记得,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孩子,这就是悠悠的命。她命不好,惹上了得罪不起的人。你姐姐在天有灵,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牵着他五岁的小儿子离开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收了别人的封口费,所以才对姐姐的死因讳莫如深。
我在课本上读过一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姐姐不是他们的亲骨肉,所以他们不肯为姐姐讨个公道。
没关系,我都能理解的。
在这个世界上,我和姐姐才是血肉至亲,她的仇,我来报就好了呀。
14
太阳越升越高,阳光直直地射在乔彧的身上,却赶不走他脸上的阴霾。
他终于反应过来,对我露出一个悲凉的笑容:「所以,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你就在跟我演戏?」
是啊,我一直在演戏。
刚开始演倔强天真,却不得不为家人屈服于他的女大学生。后来又演面冷心善,对他爱恨交织的嘴硬金丝雀。
四年来,我努力扮演着让乔彧沉迷的角色,就是为了今天这致命一击。
乔彧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疯狂:「卿卿,你这底牌是不是出得有些太早了?这辈子我是铁了心要娶你的,无论你愿不愿意,这都会是你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是吗?我倒是觉得,这个时间摊牌刚刚好啊。」
话音刚落,穿着防弹衣的特警突然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乔彧,有人举报盛安集团涉嫌非法经营,这是拘捕令,请你配合警方调查!」
乔彧慌乱了几秒:「这也是你计划的?」
他有些不敢置信,毕竟这几年在他身边,我从不打探他工作上的事,甚至连他的书房都没进过,一直非常安分守己。
我挑眉看他:「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尽管很震惊,但乔彧还是很快镇定下来。
他选择主动配合调查。
临走之前,他甚至在我耳边说道:「不许乱跑,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我明白他的意思,盛安集团在A市立足多年,在机关里肯定是有保护伞的。
可是这次,他恐怕要失算了。
盛安集团把黄赌毒沾了个遍,早就引起了中央的怀疑。毫不夸张的说,乔彧这些年犯下的罪,都够写半本刑法了。
而且这次负责调查的专案组是由中央直接指派的。
乔彧他跑不掉的。
特警把乔彧用手铐铐住,压着他上了警车。
我没有走,倚在姐姐的墓碑旁边,听着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林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我抬头看他:「林立,我们替姐姐找回公道了。你说,她在天上能看到吗?」
林立蹲下身来,拍了拍我的头,安慰道:「你为她做的一切,她肯定都看见了。」
乔彧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他忠心耿耿的林秘书,才是整个反歼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
对付他这样的人,我必须釜底抽薪,才能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15
林立向警方提供了大量的关键性证据,证实盛安集团存在经营淫秽场所,非法赌博,贩卖毒品,行贿受贿等违法行为。
盛安集团被政府清算,乔彧作为企业法人,被依法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在执行枪决前,我去乔彧所在的监狱探望过他一次。
林立不放心,陪着我一起去了。
乔彧看见我们两站在一起,眼露凶光:「林立,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这些年我对你难道不够好吗?!」
林立面无表情:「作为警察,将你这样的法外之徒绳之以法,是我的责任和使命。」
林立高中时和姐姐上的是同一所学校。
因为性格内向懦弱,在学校里经常被其他同学欺负。
而姐姐,是在学校里唯一对他展露过微笑的人。
在他暗无天日的学生时代里,姐姐是那束曾经短暂地照亮过他的光。
他一直安静而怯懦地爱恋着姐姐。
姐姐跳楼后,是林立设法买通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赶在宋瑶之前把她的骨灰换了出来。
后来葬礼结束,也是他主动找到了我,并且把姐姐的骨灰盒交给我。
姐姐的死对林立影响很大,他终于下定决心做出改变,选择成为了一名人民警察。
当年我在A市再次遇到他时,他已经在乔彧身边当了两年的卧底。
林立曾经不止一次劝阻我远离乔彧,但是都没有成功。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调查的。
林立为了我的安全,不得不妥协。
于是我们联手,为乔彧量身设计了一个反歼计划。
乔彧的眼神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他的眼圈控制不住地红了:「陈卿卿,你怎么忍心,它也是你的孩子啊......」
他被捕的第二天,我一个人去医院做了手术。
上手术台前,医生告诉我,它生长的很好,如果生下来一定会是个健康强壮的宝宝。
可我还是选择放弃了它。
我恨乔彧,我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就把他带到这个世界。
临走之前,乔彧哭着问我:「陈卿卿,这么些年,你爱过我吗?」
我坚定地摇头:「没有。」
如果可以选择。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
我希望我和姐姐,这辈子都不要遇见他。
他不甘心,又追问了一句:「哪怕一丝一毫,都没有吗?」
这次,我还没说话,他就急忙打断我:「算了,你别再对着我摇头。就当是临死之前,给我留的幻想吧。」
我没再说话,转身走出了监狱。
雨后的天空一片蔚蓝,让人不由地生出几分欢喜。
林立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笑了笑:「我得回C市看看养父养母,这几年没法回去,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怪我。」
林立也笑:「卿卿,要幸福啊。」
我点点头:「林立,你也是啊。」
我们都要幸福,为了我们自己,也为了,远在天国的姐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