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到不知名朝代,成了暴君殷修的宠妃,怀着身孕却被他处以腰斩……再次醒来,我成了护国大将军厉璟的新婚妻子,却再次与殷修相遇,他漆黑的眼中满是占有欲,骗我入宫压在了我身上……
1
侍女服侍我穿上淡粉宫装,缠枝莲纹镜里,映出一张姣好的面容。
雪肤乌发,一双眸子莹然有光,隐隐有光彩流动,面颊却微微红肿,脸色极为苍白。
我轻咳一声,屏退侍女,抚着小腹微微出神。
山雨欲来风满楼,偌大个摘星殿鸦雀无声,一片肃寂。
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珠帘响动,李公公尖锐的嗓音拉长——
“罪妃苏氏,私通外男,罪不容诛,褫夺封号,拘禁天牢,择日腰斩。”
我垂眸不语,有两个粗使太监钳住我的手臂,一阵剧痛传来,我惊呼出声,可那个会万般怜惜我的男人不会再出现了。
我被除去华服首饰,狼狈地关进天牢。
四周阴暗潮湿,角落里有几只老鼠吱吱低叫。
我在墙角缩成一团,不知事情怎么会到今天这一步。
三年前,我还是一个在城市里上班的普通白领,朝九晚六,为了生活而奔波,却没成想一次车祸后,再次醒来我便来到了这个历史书上不曾记载的朝代——东齐。
其时暴君当道,国家动荡,民不聊生,而我却偏偏穿越成了一名刚入宫的少女苏筱。
苏筱没什么家世,能被选入宫,全凭上好的容貌。
我本以为暴君短时间内不会注意到我,却没想到他当晚便召见我。
他深深地凝视着我,那张脸十分英俊。
我不自禁便喜欢上了暴君。
暴君殷修,对我如对金丝雀,高兴时宠上天去,心情不好便又会拿我撒气。
直到这回,殷修听信谗言,认为我与旁的男人交好,他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我跌坐在地,万念俱灰。
脑海中却忽地闪过曾经在御花园中无意间听到的话——
“圣上啊,他从前有个极爱的女子,小名叫卿卿,不幸香消玉殒,皇上思念成疾,命各地官员搜罗美貌女子送进宫来,无外乎是想找那个女子的替身罢了。”
“喏,那个深得圣宠的苏淑妃,据说就是与那位八分相像,所以才勾走了皇上的魂儿。”
我心中发苦,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殷修他从未爱过我,他明明透过我在想着另一个人,却在听闻我给他戴了绿帽子后大怒,对我拳打脚踢没有半分信任。
这三年的感情,比纸还薄。
我整宿未眠,泪水浸湿软枕,等来的却是他这道赐死的圣旨。
2
行刑当日,艳阳高照,我却浑身冰冷,身子不自禁发抖。
四肢被缚,躺在刑台上,我目光空洞地望着天上悠悠浮动的白云。
我才二十五岁,却要在一个不知名的朝代里被腰斩。
不可名状的恐惧蔓延全身,我开始挣扎起来,大喊道:“我没有私通,我是冤枉的!”
我叫到声音嘶哑,筋疲力竭,期盼见到的那个人却一直没出现。
我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自己也真是蠢,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对那个男人抱有期望。
刽子手神色冷漠,缓缓举起刀。
冷冽锋利的刀刃落下,噗嗤一声,筋骨破裂,我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泪如泉涌,一滴滴落在刑台上。
腰间鲜血如注,绽放出一片妖冶红花。
朦胧间,我听到一阵惊呼。
有人从我身体里扯出了什么,似乎是一团肉体。
我眼前渐渐发黑,瞳孔最终涣散……
大殿上。
“陛下,罪妃苏筱已伏诛,可是……可是……”
殷修满脸不耐:“可是如何?”
来人颤声道:“奴才在罪妃腹中,发现了一个成型的胎儿。”
“什么?”殷修一怔,“交予孤王看看。”
来人奉上木盘,里面是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殷修脸色发白,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她的尸首呢?”
“禀陛下,仍在刑场。”
殷修心口一阵刺痛,“命人收敛了,好生安葬。”
“是。”
殷修独自坐在殿上,想起苏筱鲜活含笑的模样,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卿卿,你为何要背叛孤王?难道孤王对你还不够好吗?”
他怔愣出神,忽地见到皇后一行人,押着一名妃子出现殿中。
“皇上,这个毒妇嫉恨苏淑妃,散播谣言陷害于她,臣妾已查明真相,求皇上重重责罚,以慰苏淑妃在天之灵。”
殷修如遭雷击,脸色煞白,哀恸地看了眼那个已然成型的胎儿,眸中霎时间涌满杀气:“拉出去,施以虿盆之刑。”
闻言,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虿盆之刑,乃是将人丢进满是毒虫蛇蝎的坑穴之中,任凭百虫嘬咬,在无比恐惧中毒而亡。
“皇上,臣妾是无心的,求皇上开恩!”
那妃子极力哀求,殷修却看也没看她一眼。
那日之后,殷修便似病了,无心饮食,事事提不起兴致,只喜一个人去摘星殿独坐。
摘星殿华丽精美,是当初他为卿卿建造的。
可卿卿红颜薄命,还未来得及做他的皇后便离开了他。
在见到苏筱的那一刻,他几乎以为是卿卿又回来找他了。
可苏筱到底不是卿卿,她没有卿卿可爱,她只是个容貌与卿卿有几分相似的替代品。
一个玩物而已,怎么可以背叛他?
他怒火中烧将她赐死,却没想到她是被陷害的,更没想到她腹中已然怀有他的孩儿。
这么多年来,他的第一个孩子。
“卿卿……”殷修喝得酩酊大醉,倒在了苏筱的床榻上,眼角流泪,口中呢喃着,“卿卿……筱筱……筱筱……”
一声声,饱含哀切懊悔。
3
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那日意识消失后,我居然再次睁开了眼睛。
不过我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当朝护国大将军厉璟的新婚妻子。
厉璟出身世家,自祖父起便是东齐的将军,天分极高,骁勇善战,相貌俊美,是个英姿勃勃的少年郎。
而我则是他青梅竹马的心上人——温昭。
此时正是两人新婚不久,在南下祭祖回京的路上。
我曾在镜中见到过现在的相貌,心中当即一沉。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温昭的样子竟与苏筱极为相似。
我心中莫名不安,总觉得可能要发生些什么……
马车忽地一阵颠簸,坏在了道旁。
厉璟温声道:“昭昭,我们先下来等候片刻。”
我随他下了车,立在树下,却见不远处飞快驰来一人一骑,马上那人身穿华服,容貌英俊,我与那人四目相对,一时呆住。
竟是殷修?!
殷修也看见了我,他明显愣了一下,眸中闪过难以言喻的惊喜,竟勒马停住,翻身下马,径直朝我走来。
我心下一惊,面上却不露声色,见他走到面前站定,厉璟早已认出是当今圣上,赶忙拉着我行礼。
“臣见过陛下。”
“民妇见过陛下。”
殷修目不转瞬地盯着我,“平身,厉将军,这位便是你新婚的妻子?”
厉璟道:“正是。”
殷修笑道:“夫人如此温婉秀丽,厉将军真是好福气。”
厉璟道:“内子久居江南,水土养人,跟臣来了京城,也不知能否习惯。”
“哦?原来夫人是江南女子,怪不得如此水灵。”
我低垂着头,微微蹙眉,只觉殷修这话说得过于轻佻。
厉璟想是也觉察到了,却碍于君臣身份不得发作,沉声道:“陛下日理万机,臣与内子恭送陛下。”
殷修似笑非笑地应了声,翻身上马,离去之前,他朗声道:“厉夫人,三日后孤王在宫中宴请群臣,一同赏花,届时也请你光降。”
我身子一颤,“民妇遵命。”
马蹄声渐远,厉璟将我揽入怀中,柔声安抚:“昭昭你别怕,皇上他的名声……想必你也是听说过的,不必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嗯,我相信你。”
话虽如此,我心头却笼上一层乌云。
殷修是怎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他可以为了一则未经验证的流言,便将我斩杀,若当真对我起了什么心思,霸占臣子的妻子又算得了什么?
他暴君的名头已然在外,多做一桩坏事也无所谓。
但厉璟不同,他年轻有为,精忠报国,愿意为了东齐抛头颅洒热血,若他因为我而被牵连,那我岂不成了罪人?
不,若真到了那一日,罪魁祸首当是见色起意暴戾恣肆的殷修。
“昭昭,三日后的宫宴,你若是不想去便不去,我自有理由回复皇上。”
我摇了摇头,“不过是场宴席,且人又多,我紧跟着你,自然不会出什么事。”
厉璟将我抱得更紧,“嗯,我会护着你。”
4
宫宴那日,我略施粉黛,衣着素然,随厉璟一道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途经刑场的路口时,我脸色蓦地苍白,厉璟见了满眼关切,“昭昭,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回家去歇息。”
我勉强笑了笑,“不碍事,走罢。”
苏筱已经死了,我如今是温昭。
抵达宫门,下车步行,看着朱墙碧瓦,我脑海中蓦地想起三年前我初入宫的情景。
此时景色依旧,人却早已变化太多。
厉璟对我极为体贴,见我脸色不太好,以为我身子不适,便半抱半揽地扶着我,我抬眸对他粲然一笑。
能与厉璟成亲,温昭真是好命。
我羡慕她,却也时常在想,真正的温昭去了哪里?我又怎会变成她?这是借身还魂,还是第二次穿越?
这些事情太过玄妙,我想不出答案来。
不多时来到了一处殿宇,富丽堂皇,眼熟至极。
一抬头,见匾额上写着“摘星殿”,我不禁一愣,心中五味杂陈。
从前殷修曾说过,这座殿宇是他特地命人修建,因为喜欢我,所以叫我住在这里。
如今,此处却成了宴请群臣之地。
“昭昭,我去陪几位大人说会儿话,你先略用些点心。”厉璟低声吩咐我,起身离座。
我垂眸饮茶,目光只落在面前的杯盘上。
耳边传来一阵阵笑声,听着有几分耳熟,我循声望去,见是皇后身边的侍女。
她们簇拥着皇后与几位妃嫔,在说些笑话儿。
我眉头微蹙,一时间想不起这声音是在哪里听过。
忽地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我蓦然想起,这声音便是我在御花园所曾听到的说话声。
难不成当初是皇后故意命人说这些话,实则是说给我听的?
我头脑一阵嗡然,只觉胸口有些透不过气来,见厉璟正与几位大人交谈甚欢,周围并无人在意我,我便起身出殿,来到一处僻静的廊下。
不远处摆着许多花盆,各色花卉盛开,引来许多蝴蝶翩跹,我望着微微出神。
身后蓦地传来一道声音,“筱筱,孤王想你想得好苦!”
我一惊,身子便被人从后抱住。
我大惊失色,连忙推拒,却被殷修抱得死紧,我极力挣扎也挣脱不了分毫,着急之下,我俯身狠狠咬上了他的手背。
鲜血涌出。
“嘶——”
他低呼一声,这才松开了我,却是面露诧色,“咦,厉夫人?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