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嘉阳公主大婚之日,硝烟四起,反军入城,皇权重建,云皎皎连同驸马一并落难。
驸马做了一个荒唐的决定,哄骗新婚妻子圆房,却下了迷香将她送到朝中新贵武云侯榻上任由欺辱,以求他在新帝面前美言几句,保住自己的官职。
云皎皎总是疑惑,为何平日里风光霁月、温和冷淡的夫君,夜里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暴戾阴鸷得像是一头猛兽。
直到一日云皎皎忘记喝驸马给的安神茶,缱绻月色、薄纱红帐之中,她神色仓皇,惊恐的望着那目光阴鸷,步步紧逼的男人。
他眼底深渊淤泥中的凶兽心思蠢蠢欲动,“今日皎皎既清醒着,总不能还认错夫君。”
司延自小身为质子流落他乡,伪善狠毒,又疯又坏,却在嘉阳公主面前装了半生风光霁月温和知礼的可怜世子,为她镇国安家数年,得知京中叛乱赶回,却发现他的小公主不仅忘了他,还错认情郎,浓情蜜意私定终身。
他撕掉伪善面具:早知皎皎会认错人,我便不装了。
皎皎该罚,该狠狠的罚。
片段:
云皎皎眼尾沁出泪花,沾染在薄荷气息的软枕上,“不许问了。”
司延略过她的抗议,自顾自的沉吟,“应当没有,文人要脸,怎会对皎皎做如此龌龊之事。”
“可我不要。”
疯子,这个疯子。云皎皎大脑一片空白混沌只有前后的薄荷香气和身后的玉菱木气息交替吞没着她的感官,她捶打软枕抗争的动作被牢牢摁压住。
司延手臂青筋绷紧浮动,压在她的手臂上。
屋外滚雷阵阵,此起彼伏摇颤着整个安京城。雨水顺着屋檐泱泱流淌而下,拉出一片雨帘笼罩在窗前,遮盖住屋内的光影和响动。
听着自己曾经丈夫的床榻被弄出声响,他如今在别处还想着如何救她出来,云皎皎背叛的羞耻业感和报复感到达了巅峰。
她觉得自己也要被司延带着疯下去,沉沦堕落。
京城中骤雨初歇,早朝之上,燕程询问着工部上林苑修建得如何,工部如实回禀着,能够在春猎之前完工。
户部尚书听着这些话,站在下面踌躇不安,小心翼翼观察着上面燕程的脸色。他正要上前一步,正好迎上燕程冷厉的视线,又收回了步子,几番辗转之下,他还是站了出来,“陛下,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燕程看了他一眼,眼底多少带了烦闷,“既知道不当讲,那就别讲了。”
户部尚书连忙跪下,“陛下,现如今全国各地的粮荒愈发严重,各地上报的灾民数以万计,臣以为眼下应当举国力平灾,春猎之事可暂缓啊陛下。”
燕程脸色黑了下来,安静了片刻看着户部尚书,“桓王不是已经带着赈灾粮下去了吗?”
“桓王下放也只是饮鸩止渴,仅此一批远远不够,何况天灾难料,总要扶持各地农作方针,以应对天灾。”
燕程的声音一点点高了起来,“那你想办法啊,总跟朕说这出事了,那天灾了,什么都要朕想办法,朕要你这个户部尚书有何用!”
户部尚书跪在地上噤了声。
“行了,你们先商议,有办法了再与朕聊。”燕程起身,“首年春猎关乎国运,不能取消。”说着燕程背过手,“若是没别的事就退朝。”
燕程压根也?不管下面是否还有人有事禀报,接着离开了大殿。
大殿众人面面相觑半晌,还是都下朝散开,司延正要走,被李公公叫住,“侯爷留步。”司延停下,看李公公笑眯眯的躬身,“陛下有要事请侯爷商议。”
司延应声去了后殿,户部尚书大约是跟上来进谏,燕程正在发火。
“说什么平灾,那不都要银子吗可朕才开国,连新朝行宫都没修缮完,哪里来那么多银子!”
燕程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那不是还有没有受影响的地区吗不然这样,去把那些地方的赋税调高。”
户部尚书骇然,“这,这恐怕不妥吧陛下。”
“这又不行?”燕程看着户部尚书,“不是你说的举国力平灾,难道指望朕把所有的赈灾银两都出了!”
燕程发了好大一顿火,将户部尚书赶了出来。户部尚书叹着气,从司延的身边走过。
司延进了屋,朝燕程行礼。燕程仍然眉头紧锁,“前阵子你在京外平乱,可看到了那些往京城钻的难民?”
燕程叹了口气,“朕才刚登基,那群贱民就想着吸朕的血,本来想着偷偷弄掉一些,没想到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燕程烦躁得很,“这种事还是你会办,听说前两日你办得都不错,没有人闹过。”
“京外十里八乡,就都交给你了,”燕程沉吟着,“若是过阵烦你?离京外调去处理一下。”
司延垂眸,不动声色的答应下来。
燕程看向司延,冷不丁问着,“对了,朕先前给你送的几个通房,可还合心意?”
司延平静的回着,“合心意。”
燕程笑了,走到了司延身边,“很喜欢你怎么都没碰啊。
霎时,寒意在殿中扩散开。又是习武之人一身血性,能忍得住?”
司延面色不改,“陛下说笑了,从前军营中禁女色,就是怕过度沉溺影响战事,臣事务繁多时,没有这个习惯。”
“也是,怪朕了。”燕程又莫名一句,“那小公主还在你府里养着是吗?”
司延眉骨微动“在。”
燕程点头,咽了两下口水,“过两日春猎,把她带上。”只此一听就知道燕程打的什?么算盘。
卫轲在宫门外看见司延出来,迎上前,看着司延如常的面色,“陛下叫您去说了什么?”
“没什么。”司延神色平静无比,“回府。’
“哦。”卫轲调转马匹方向。
司延冷不丁一句,“前阵子陛下送来的通房都在是吗?
“在。
司延嗓音略显阴寒,“都叫去,等着。”
卫轲听司延提起那几个通房倒是新鲜,疑惑的看向司延,见司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也没有多问。司延回府之际,带上饿了很久的乌雪,磨干净它的爪牙。带到了大堂,却发现屋内空空荡荡,他眉头紧锁,转头看向旁边的卫轲卫辙,“人呢?”
卫辙表情复杂,踟蹰片刻才开口,“侯爷,都在后院陪云姑娘练琴呢。
司延:“?”
司延站在高楼远远看过去,看着云皎皎的小院子里颇为热闹。云皎皎周围围了五六个女
孩子,简烛坐在她身侧,看她弹了几个音,摇了摇头,以半环抱的姿态环住她,将人圈在自己和琴之间,纤细手指交叠,重新按着她的手弹了一遍。
“不对不对,这样太寡淡。”旁边舞姬上前,再次环住云皎皎,换了种方式弹了一遍。
“这般艳情,俗气。”
“那你来!”“我来就我来。”
这些舞姬善舞善琴,一个接着一个的去抱云皎皎,教她弹琴。
司延眉梢微扬,“她们经常这样?”
“您不在的时候,常这样。”
司延意味莫名的笑了,“这通房倒像是给她安的。”
“方才云姑娘说不急这会儿,您看要是有必要,属下去让她们散了。”司延拉过乌雪,“罢了。”
院子里几个人总算是统一了意见,见云皎皎弹出来味道对了才高兴起来。
云皎皎突然想?起来,“哎呀,刚刚侯爷是不是叫你们过去。”
男人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般和谐,“你这才想起我来?”
院子里人都?一个激灵,忙行礼,“侯爷,妾身参见侯爷。”司延缓步走过来,带起一阵凉风,令人心下陡然升起寒意。
云皎皎愧疚无比,“都是我不好,光顾着让各位姐姐陪我玩了都忘了正事。”
“本身也是我们误了时辰,侯爷恕罪。”
“是啊,是我们总让云姑娘试新曲,这才耽搁了。”
司延抬眼,看云皎皎一脸无辜,话都不用说,就一群人帮她掩护,
“都下去。’几位姑娘担心的看了一眼云胶皎,但也忤逆不得司延,纷纷退下。
乌雪朝着云皎皎一步步走过去,云皎皎也只得后退,被逼进了屋子。
四周安静了,司延进屋才开口,“玩得挺开心。
“这话怎么说。”云皎皎坐下,喝了口茶润喉,“我们只是正常来往,你别多想?。”
这些舞姬里有皇帝细作,你可知道?”
“知道啊。”云皎皎放下茶盏,“细作盯你的,又不是盯我的。她们对我好跟盯着你又不冲突,我想要几个好姐姐疼我,也没有什么错。”
“没被疼够?”
“那能怪我吗,她们说话都温温柔柔,香香软软.围着我妹妹妹妹的叫,谁能不迷糊,哪跟你……”云皎皎反驳到一半,开始心虚的转移话题,
“你是想审讯她们吗我倒是知道一点?。”
“简烛家是淮阳的,家里有一个弟弟,等她拿读书钱。文琴给她母亲挣抓药钱、秋音家里去女留男不要她,还有两个战乱家破人亡被买进舞坊。”
司延还对云皎皎那一句“想要几个好姐姐疼我”耿耿于怀,“这些时日,你倒是把人家家里打探的够清楚,打探这些倒不如处理掉不容易有风险,燕程知道我的脾性,说是伺候的不满意又无妨。”
“人?都会为自己缺的东西而低头,她们哪个是细作都?有可能。我只是觉得她们几个,与我有些像,”乱世之中女子多半身不由己,“不过如何处置,还是看你,我不好干涉太多,再放了误事的细作,坏了大局。”
“只不过侯爷如今还在燕程面前当差,杀了她们燕程生疑。若是在不杀的前提下,你捏住她们的弱点和需求,要么挪为己用,要么提防控制兴许会更妥当。”
若是这几人真的存在风险也就罢了,可她们来了数月,侯府这么多?秘密就发现了一个司延没碰她们,说明也都是普通人,突破不了侯府的消息网,这几个人也没有非要为燕程卖命的理由。
虽是说不干涉司延的决定,她还是想争取一下,“她们缺的,要么一个钱字,要么一个情字。”
“她们缺钱讨生计的很简单,侯爷你只要把他们的家人私下捏住照顾好了,她们能成为你提防皇宫的细作。”云皎皎转了一下茶盏,“没有家人,缺情分的就有些难了,不过你手底下那么多未娶的小侍卫,选几个不牵扯到要务的外环侍卫试试,倒也不是不行.…..”司延走到云皎皎面前,“又是你的什么攻心之法?”
“这个....”她话还没说完,下巴被人?捏起,被迫看向司延。
“我越来越好奇了,皎皎好像不是失忆后才这么擅长骗人,可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司延另一只手蓦的捏住云皎皎心口,熨帖着她的心跳,“这些办法,你对我用过吗?”
云皎皎被扼制住,迫使她连呼吸都小心了些,不至于在男人掌心产生太大浮动。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轻眨了下眼睛,全然一副不明白他说什么的样子,这才是失忆过后该有的反应,“现在吗?”
司延将她?所有的小表情尽数收入眼底,判断着她是真的没想起来不明白,还是装的,“你
说呢?”
“现在,我还用得着对你攻心吗?”云皎皎搭上他的手臂,忽然他手指用了几分力气,握得云皎皎气息一滞。
听到他幽幽提醒,“你知道我最恨有人利用我。”
他视线扫过她上下每一寸,“皎皎的狐狸尾巴,最好是没有别有图谋的缠过我。”
云皎皎将心虚咽了下去,眼底带过些细碎微光,悄无声息的转移话题,“那我们谈个条件。我现在不缠你,你能不碰我吗?”
“想得?美。”
“司延,你不讲道理。”
司延嗓音夹杂了几分戏谑,“把顾钦卧榻弄脏的时候,我看你挺喜欢.....
“闭嘴!”云皎皎不等他把话说完,立马呵止住司延接下来的话。夜里也就罢了,青天白日,方才院子里还那么多人,说这种事情,云皎皎脸颊涨红得近乎要滴血,“胡说八道。”
她得了空隙,起身提起裙摆就气恼的上了阁楼。跑到一半,她忽然又想起什么,不得不折返回来。
“怎么舍不得我?”
“呸,”云皎皎扶着楼梯,“素风快把小鸡孵出来了,你这两天记得叫人来偷。”说完,她又折返回去。司延收回视线,眼底带着别
有深意的笑,轻轻活动了一下自己侵染女儿香的修长手指。
卫轲正喂着乌雪,卫辙见司延回来站起身去迎,“侯爷。”
“燕程送来的那几个通房.....”司延坐下来,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动了下桌面。
不知是想起了那句“攻心比蛮力更有用”还是“她们与我有些像”,司延没什么情绪的挑了下眉,话锋转了几圈,最终落下,“去探查一下底细,家庭情况,背景来历,来侯府的缘由。
既然在侯府院子里,谁还能和皇宫有联系,找人盯紧了。”
卫辙听及此,才反应过来,连应了几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