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5日凌晨5时许,四川南充市开发区铁荣路某宾馆508号房间发生一起命案,一名19岁的“坐台女”被人杀死在房间里,身中18刀,惨不忍睹,死者随身携带的一部手机及170余元现金等物亦被凶手抢走。开发区公安分局于5月13日将犯罪嫌疑人王飞抓获归案,随着审讯的深入,这起离奇的残杀“小姐”案真相大白,凶手匪夷所思的杀人动机和阴暗的内心一并暴露无遗——原来25岁的王飞,与一个比他大11岁的“三陪女”恋爱,因他极力阻止她营业,她不辞而别,情场和赌场失意的他,竟萌生了杀人恶念,以“包夜”为名将19岁的“坐台女”汤娇娇骗进了宾馆房间……
情场失意 杀机陡起残杀“坐台女”的凶手名叫王飞,绰号“阿飞”,因戴着一副近视眼镜,也有人称他“王眼镜”。他生于1982年9月,中专肄业,住南充市顺庆区长征路。1999年,17岁的王飞刚跨出校门,他的父母就离婚了,他被判给父亲抚养。他父亲长年在外地打工,无暇顾及他。王飞当年便去深圳学习理发技术。2000年回到南充后,他在发廊打了5年工。
由于失去了家庭的约束,王飞长期和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打得火热,多次参与打群架。他还帮助别人放高利贷,从中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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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头有了几个钱的王飞,经常涉足花街柳巷。2006年初,他在大西街一家发廊,认识了一个艺名“柳燕子”的“坐台女”。她长相一般,且比王飞大了整整11岁,是一名离异少妇。但很早就失去了母爱的王飞,有着很深的恋母情结,他一往情深地爱上了她,向其展开了凌厉的爱情攻势。柳燕子终于答应和他建立恋爱关系,但她同时提出了一个相当苛刻的条件:在结婚之前,王飞不得干涉她从事的“职业”。为了得到她的爱,王飞不得不答应了。
随着二人感情的升温,王飞渐渐难以容忍其他男人对柳燕子的侵染了,一肚子浓醋时刻煎熬着他的内心。他多次要求女友脱离风尘,但柳燕子执意不从,还威胁他说,再管她的事情,就同他断绝关系。两人为此多次发生争吵。王飞找了个大龄“三陪女”做女友的“绯闻”终于在社会上传开了,他的父母和亲友一致反对。2007 年冬天,王飞又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柳燕子曾经吸过毒,现在毒瘾还不时发作。
2008年春节前,王飞强行对柳燕子进行阻挡,不让她再到发廊上班了。柳燕子假意答应“从良”和他结婚,但乘其不备,却不辞而别,跑到海南三亚继续当风尘女郎去了。
柳燕子走后,王飞终日失魂落魄,万念俱灰。他渐渐产生了殉情的想法,但一直没有足够的勇气自杀,又慢慢改变了主意,打算杀死他人,报复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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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五·一”期间,王飞在街上看到一对对携手并肩、亲昵无比的俊男靓女后,想起和他天各一方的柳燕子,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嫉妒之心,杀人的恶念再也挥之不去。起先,他想杀死同自己有过节的人或者危害社会的“人渣”,但想到警方会顺藤摸瓜追查到他头上,最后又决定改杀出卖肉体的“小姐”。他认为杀了“小姐”不容易暴露,可以逃过法律的惩罚。为此,他专门到夜市买了一把折叠刀。
赌博失利 恶念再生2008年5月3日下午3时许,王飞来到顺庆区西河南路一家赌城玩耍,看见几个人正在以“推刨子”的方式赌博。王飞看了一会儿,赌城老板和其他人都说他好久没来了,叫他也去打一会儿,捧捧场。王飞便坐上去“推刨子”。但打了两个多小时后,他身上的2000多元钱就输光了,他又先后找一个姓罗的朋友借了2000元钱,找赌城老板借了500元,结果本没扳回,却又把借来的钱输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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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王飞烦躁不安地回到家中,心情始终无法平静,于是他到延安路找到一个姓雷的女人收了300元欠账,随后与几个朋友一起在川北批发市场喝夜啤酒。因心情郁闷,杀人的恶念又陡然生起,但他想在行凶前与一个长得有点像他女友的“小姐”温存一番,因此,他抑制住杀机,于5月4日凌晨1时许打车来到大西街他女友柳燕子过去坐台的那家发廊,找到老板林某,以130元的价格将“坐台女”梅红艳带出去“包夜”。梅红艳也有30多岁了,长得有几分像柳燕子。王飞把她当成了自己女友的“翻版”,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找梅红艳嫖宿一次,以这种特殊的方式寄托他对柳燕子的思念之情。
5月4日凌晨,他将梅红艳带到开发区铁荣路一家宾馆的422室,进行嫖宿活动。
5月4日上午,梅红艳离去后,王飞在宾馆里睡到下午3时许方起床。此时他发现身上只剩下100多元钱了,心中再次萌生了杀害并抢劫“坐台女”的念头。为了作案后能够逃避惩罚,他又到这家宾馆一楼大厅总台另外开了间508号房间,作为提前安排的杀人场所。登记的时候他谎报了一个10多年前认识的外地朋友李江的名字。当服务员找他要身份证时,他谎称身份证掉了,胡乱编了个身份证号码登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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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到一家网吧上网。傍晚6时许,他回到家中睡觉。一觉睡到午夜 12时许,王飞带上几天前在夜市上买的那把折叠刀,独自出了门,开始寻找作案对象。他在和平路几家发廊、按摩院看了好些“小姐”,但没有一个中意的,便拦了一辆出租车,要司机把他载到有“小姐”的地方。于是司机径直将他送到了和平西路一家发廊门口。王飞进去后,和女老板刘某讨价还价一番后,将一个 19岁的“坐台女”汤娇娇带到了铁荣路那家宾馆他提前开好的508号房间里。
杀人越货 锒铛入狱当夜,二人一边聊天,一边缠绵,先后发生了两次性关系。到5日凌晨5时许,疲乏不堪的汤娇娇,面朝下躺在王飞身旁沉沉地睡着了。王飞将事先藏在枕头下的折叠刀取出来,打开后双手握住刀柄,朝汤娇娇背部用力地刺了下去。汤娇娇“啊”地惨叫一声,将右手伸到背后,反手将刀刃紧紧握住了。王飞想把刀拔出来,再刺她几刀,由于汤娇娇将刀刃握得很紧,他未能拔出来。王飞便顺手抓起床上的枕头,用力地按在汤娇娇的头上,想让其窒息死亡。约摸过了两分多钟,王飞眼见汤娇娇没有动弹了,估计她已断气,他便松开手,坐在床头上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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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汤娇娇突然赤条条地从床上跳下来,没命地向门口跑去。那把折叠刀依旧插在她的背上,伤口尚在不住地流血,染红了全身。王飞见状,慌忙扑上前拦截,汤娇娇刚跑到梳妆台旁边,他就将她拦住了。汤娇娇高声呼叫“救命”,转身向窗户跑去。王飞冲到她面前,抓住她的一只手臂用力一摔, 汤娇娇当即被摔倒在茶几靠床处,双手抓住床沿想爬起来。王飞上前将插在她背上的刀用力往外拔,汤娇娇用右手握住刀不让他拔,但刀终于被王飞拔了过去,他再次朝她背部狠狠捅了一刀。汤娇娇侧着脸看着王飞,痛苦地哀求说:“放了我吧,莫杀我!”
杀红了眼的王飞没有说话,口里喘着粗气,心里只想着尽快将她杀死。他用左手托住她的头部,按在自己的胸前,右手握刀由左自右朝她颈部用力划了一刀,然后将其放开。汤娇娇倒在了地上,浑身颤抖着,两眼怨毒地瞪着王飞。王飞大骂一声:“你个龟儿婆娘还不死!”又举起利刃,发狂般地照汤娇娇胸腹部、面部连刺了15刀。
19岁的汤娇娇终于永远闭上了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可怜以身伺狼的她至死也不明白,自己何以惨遭杀身之祸。
杀死汤娇娇后,被溅了一脸一身血迹的王飞进洗手间洗了澡,然后穿好衣服。他从汤娇娇放在床头上的衣服里搜出现金170余元,以及METE牌手机一部、电池一块、充电器一只,迅速逃离了现场。
作案后,王飞多日郁结在胸中的闷气一扫而光,再没了自杀的想法。他回家酣然睡到下午6点多钟,然后到火车站看有没有到广东东莞的车票,想去东莞投奔一个别人不久前给他介绍的女朋友英子,英子在东莞打工。但他没买到车票,求票贩子帮忙,也没搞到。他于是天天睡觉、上网,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5月12日,王飞终于买到了去东莞的火车票。当天,他将抢来的手机及电池、充电器以150元的价格卖给了二手手机商贩吴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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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飞即将离开南充的5月13日凌晨,正投入精干警力侦破此案的开发区警方,接到了一名知情群众的举报电话后,火速出击,将正在一家网吧上网的王飞抓获归案。随后,和平西路汤娇娇生前“坐台”的那家发廊的女老板刘某以及大西街梅红艳“坐台”的发廊老板林某一并落入法网。
王飞因涉嫌故意杀人罪、抢劫罪,刘某和林某因涉嫌介绍他人卖淫罪,同时被顺庆区人民检察院批捕。
(除王飞之外,其余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