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13岁的少女,与养父母产生隔阂后,无心读书而沉迷于网络。当她与一个20岁的男青年在网上认识后,很快和他偷尝禁果并随其私奔同居,后又经人引诱坠入色情场所,从事皮肉之业。成都电视台的两位记者化装成嫖客,多方对她进行解救终于成功。2007年11月中旬,当她的男友因涉嫌强奸被公安机关拘捕后,她竟多次找到办案民警和检察官哭诉,是她主动要求和男的发生关系,请求放了她的“男朋友”。那么,事情的结局究竟如何呢?
贫困夫妇南下超生事出无奈骨肉送人贺梦月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女孩,当她刚满一岁时,父母就被迫将她送了人。
她的父母是四川南充市高坪区东观镇一个穷山村的农民。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两人结婚后很快生育了一个女儿。为了抢生一个儿子“传宗接代”,1993年初,身怀有孕的妻子跟随丈夫前往深圳一些建筑工地做苦力,想趁此机会偷生一胎,免交计划外生育罚款。就这样,1993年9月29日,贺梦月在父母颠沛流离的打工生涯中呱呱坠地了。父母本来想生一个“带把的”,没料到又是一个女婴,忙于生计的他们将其视为多余的人,对她并不怎么在乎。更糟糕的是,当成天在简陋的工棚里东滚西爬的她快满一岁时,其父接到了家乡村干部寄来的一封信,说镇计生办正在本村“搞重点”,已经掌握了他们夫妇超生的情况,要二人赶紧回家接受处罚,否则后果自负。小两口赶忙抱着孩子,一路惊慌地返回家乡。
不料祸不单行,1994年10月3日清晨,当贺梦月的生父拖家带小地走出南充长途客运站的大门时,才发现怀揣的4000多元血汗钱不知啥时被小偷扒窃了,遍寻不着的两口子哭得死去活来,最后毅然决定将女儿送人,让计生办查无实据,以逃避处罚。他们来到顺庆区模范街嘉陵江大桥头,哭求路人收养他们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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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满一岁零4天的小梦月就这样走进了养父母的家中。这是住在滨江路附近的一对中年夫妇,男的叫贺万寿,是一名环卫工人,女的叫邓美姬,平时以卖蔬菜为生,因为10多岁的独生儿子先天残疾,当他们得知东观那对苦命夫妻要把女儿送人的消息后,给了对方400元钱,将骨瘦如柴的小梦月抱回了家中。
自从进了贺家后,梦月被养父母视为己出,宠爱有加,没过多久便长得白白胖胖了。她从小聪明伶俐,上学后成绩一直不错,成为贺氏夫妇引为自豪的“希望之星”。
就在梦月读小学二年级的一天中午,她忽然哭哭啼啼跑回家对爸妈说,有一个男同学骂她是捡来的野种。爸妈抱着她不停地安慰,叫她不要听别人瞎说,她是亲生的女儿,终于使她破啼为笑。但从此之后,梦月就老是缠着妈妈问她到底是不是亲生的,说有好些人都说她是收养的。一缕阴云袭上了贺氏夫妇的心头,他们不敢向女儿说实话,对她更加疼爱,百般迁就,生怕她心里对他们产生隔阂。他们家本来经济比较困难,夫妻俩终年布衣蔬食,千方百计节省几个钱满足养女的物质需求。如此一来,被娇惯的贺梦月却慢慢养成了任性执拗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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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冬季的一天下午放学后,贺梦月在外面玩到天黑,才被心急如焚的爸妈找回家,他们忍不住轻轻打了她几下,结果小小年纪的梦月又哭又闹,说她不是亲生的,爸妈待她不好,她要离家去找生身父母。在这种情况下,贺氏夫妻只好承认了她是收养的事实,并推心置腹对她说,她虽然不是亲生的,但爸妈待她胜过亲生,绝没半点外心。他们指望能够用爱心打动女儿,让她像以往一样和他们亲密无间。但从此之后,梦月和养父母之间的隔膜与日俱增,她读书不再认真,变得贪玩好耍起来,小学毕业后,升入了市内一所不太理想的中学。对于养父母的管教,她也渐渐产生了逆反心理。
迷途少女网恋失身辍学流浪堕落风尘2007年春季开学后不久,贺梦月又学会了上网,经常找家里要钱,偷偷跑到网吧打游戏或与人聊天,一玩就是好几个小时。贺氏夫妇多次将她从网吧里带回家,她认为养父母故意跟她过不去,因而更加怨恨他们。
2007年五一长假期间,贺梦月在网上认识了南充市嘉陵区双桂镇20岁的青年杜明楼。杜2006年从部队退伍回来后,一直待业。他的父亲是一个建筑队的包工头,在顺庆区柳林路购有房屋,杜明楼长期住在市区。贺梦月和他在网上相识不久,二人便通过视频互相观看了对方的外表,都留下了不错的印象。2007年5月25日是星期五,当天下午学校放了假,贺梦月没有回家,她来到一个女同学家里上网,和杜明楼在QQ上视频聊天,越聊越投机的两人又约定,在大北街旱冰场见面。
当天下午4点多钟,两人在旱冰场门口见了面。杜明楼问一脸稚气的贺梦月多大年龄,贺说她17岁了,他表示不相信,她又改口说,她再过4个月才满14岁。贺梦月问杜明楼多大了,他狡黠地笑着说,他才是17岁,贺梦月摇头说不像,杜明楼只好如实说,他生于1987年8月7日,快满20岁了。随后,两人一道上街玩到天黑,才依依不舍地分了手。就在这短短的3个小时内,他们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并约定第二天贺梦月带杜明楼去见她的父母。
次日上午,贺梦月带着杜明楼来到她的家中,她将养父母叫到一旁低声说,这个小伙子是一个包工头的儿子,各方面都很优秀,她要和他耍朋友。贺氏夫妇异常震惊,生气地说,她现在还小,应该好好读书,不允许她这么早就谈恋爱。同时,他们毫不客气地向杜明楼下了逐客令。
望着“男友”讪讪而去的背影,贺梦月气得和养父母大吵了一架,竟声称她死也要和杜明楼死在一起,任何人都阻挡不了。
当天下午,杜明楼给贺家打了多次电话,想把贺梦月约出去,贺万寿和妻子邓美姬接到电话后,推说贺梦月不在家。他们估计女儿要出去和那个小伙子相会,夫妻俩便轮流守候在家,不准她出门。
第二天(5月27日)是星期天,傍晚时分,杜明楼请了一个女孩冒充贺梦月的同学,拨通了贺家的座机,他随后与贺梦月取得了联系,约她当晚在滨江大道见面。晚上,贺梦月假装早早地上床睡下,待养父母一不留神,她便一骨碌跳下床,偷偷打开房门溜了出去,来到滨江大道嘉陵江大桥头,与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杜明楼会合了。这一晚杜明楼带着贺梦月唱歌喝酒,尽情地玩到深夜,最后在顺庆区西门旅馆开房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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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贺家夫妻发现女儿突然不见了踪影,估计她是被杜明楼勾引跑了,他们四处寻找了大半夜,也没找到她。第二天是星期一,上午老两口来到贺梦月就读的那所中学,得知她并没去读书,便到附近一家派出所报了警。 因为缺少必要的线索和证据,警方在没有找到杜明楼核实的情况下,没有立案抓捕他。
为了躲避贺氏夫妇的阻挠,杜明楼带着贺梦月离开南充,先后到西充、蓬安、仪陇等地游山玩水。晃荡了一个多月后,由于杜明楼没钱了,他便又带着“女友”回到了南充。贺梦月担心受到养父母的责罚,她不敢回家,就在市区内流浪,依靠杜明楼给的几个生活费,过着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
8月初的一天,她认识了在顺庆区新月街开按摩院的一个年轻女人,对方叫她到那家按摩院去坐台,并诱惑她说收入不菲。贺梦月心想,一旦有了钱后,又可以延续那种和心上人双宿双飞的浪漫日子,便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此后,她陆陆续续在这家按摩院坐了3个月的台,有了钱后,她又经常与杜明楼大吃大喝和外出游玩。在他们认识后的短短半年内,二人一共竟举办了5次“寿筵”,每人阴历阳历的生日各一次,此外贺梦月的养父将她户口簿上的出生日期提前了1个多月,她又借此机会当了一回“寿星”。每次过生日,都是宾朋满座,吃喝玩乐,花费上千。
记者援手终结畸情闹剧落幕警钟长鸣贺梦月在外和杜明楼厮混期间,也曾几次回家拿衣服,随后又急匆匆地要出门而去。当养父母上前阻挡时,她便又哭又闹,大吵大骂,寻死觅活,他们只好把她放走。夫妻俩到处打听养女的行踪,听人说贺梦月不但与杜明楼在一起鬼混,还受到他的操纵,在新月街一家按摩院坐台。但他们感到势孤力单,毫无办法,只得在背地里偷偷抹眼泪。
2007年11月上旬,邓美姬的妹妹从成都市温江县农村来到南充姐姐家做客,正为养女痛心不已的贺氏夫妇向她摆谈了贺梦月的情况,要她想想办法,怎样才能斩断女儿与杜明楼的“孽缘”。邓美姬的妹妹出主意说,成都电视台新闻综合频道《新闻新读》栏目的记者很乐意为老百姓排忧解难,何不求助于他们呢?她随即打电话给儿子戴某,要他向该栏目反映表妹贺梦月的情况,请求记者援助。11 月12日,戴某打通了该栏目的新闻热线,讲述了贺梦月的情况和贺氏夫妇的处境,请成都电视台的记者援手。
11月13日下午,成都电视台新闻综合频道《新闻新读》栏目的记者朱沛洁和助手杨韬驱车来到南充,找到了贺万寿夫妇,在初步了解了贺梦月辍学后长期与杜明楼在外流浪、鬼混的情况后,记者以贺家亲戚的身份陪同夫妻二人到顺庆区某派出所报案,反映了近半年来杜明楼带着贺梦月经常在外流窜并同居的情况,特别指出贺梦月当年9月29日才满14周岁,在这之前杜明楼与她发生性关系涉嫌强奸。接待他们的民警表示将尽快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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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两名记者来到新月街那家按摩院,冒充嫖客,指名要找贺梦月出台,但老板告知她已经离开好几天了,不知去向。记者又根据贺家提供的贺梦月的手机号码,与她联系,但接电话的女孩却称打错了。朱沛洁请在成都做私人侦探的朋友帮忙,通过技术手段查明那部手机正在新月街一带,他由此怀疑贺梦月仍在那家按摩院里,便再次拨通了她的号码。这次接电话的女孩说,她使用的手机卡确实是贺梦月的,但对方已经送给她了,她现在也不知贺梦月在哪里。
线索就此中断了,但两位记者没有气馁,11月14日上午,他们根据贺家座机上来电显示的号码,一一打过去询问贺梦月的下落。终于有个男子用狡诈的口气问找贺梦月干啥,朱沛洁推断他有可能就是杜明楼,便谎称以前同她“耍过” ,现在准备包她两天。那人正是杜明楼,他说他和贺梦月在西充,要朱沛洁赶过去见面。
两位记者急忙带着贺氏夫妻,驱车前往西充,向西充县公安局报告了案情。警方当即作好了抓捕准备。随后,朱记者装成嫖客,在西充县城一家网吧外面见到了杜明楼和贺梦月,他和二人讨价还价 ,讲定以 800元包贺梦月两天,暗中则使用隐蔽式摄像机对这一过程进行了秘密拍摄。双方正在“交易”时,西充警方按照事先同记者的约定突然现身了,将杜明楼和贺梦月带到公安局进行隔离调查。成都电视台的两位记者向办案人员提供了暗访拍摄的录像资料,这构成了认定杜明楼犯罪的证据之一。
杜明楼对明知贺梦月在2007年9月29日之前不满14周岁,仍多次与其发生性关系的事实供认不讳,但否认了胁迫她卖淫一事,并称贺梦月早就在干这事。而贺梦月却替杜明楼百般开脱,说起先她向他谎称自己已有17岁,直到8月份才对他说了真实年龄;他只和她发生了两次关系,而且是她主动要求的。她还哭着哀求办案民警释放杜明楼。但民警发现二人供述的内容不符,继续询问贺梦月,她才不得不讲了有关杜明楼的一些犯罪事实, 但仍然有所隐瞒。
警方在调查完贺梦月后,将她交给贺万寿夫妻,要求对她严加管教,不准她在社会上流浪。但当贺梦月得知“男友”杜明楼因涉嫌强奸罪很有可能被判刑后,对向公安报案的养父母非常恼怒,和他们大吵大闹,声称不跟他们过了,要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去。而贺氏夫妇认为贺梦月伤了他们的心,也不想继续收养她了,很乐意将其送还给亲生父母。成都电视台的两位记者在劝说无效的情况下,只好驾车将这特殊的一家三口送到高坪区东观镇,去寻找贺梦月的生身父母。几个人在东观逢人就问,打听了几个小时,也没有找到一丝线索。原来当年贺梦月的爹妈为了隐瞒将抢生的女儿送人的秘密,以逃避处罚,没有向贺氏夫妇说明具体住址,此后双方也再没联系过,因而无法找到他们的下落。记者只好将3人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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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涉嫌强奸罪,杜明楼被西充警方移交顺庆警方处理,当天即被刑事拘留。11月26日,经顺庆区人民检察院批准,杜明楼被执行逮捕。据悉,贺梦月曾数次找到办案人员打听杜明楼将会受到怎样的处理,并声称杜明楼无罪,她是爱他的,以后还要和他结婚,请求司法机关将其释放。
如此幼稚可笑的举动,令办案人员啼笑皆非。
本报记者在采访这起案件的前因后果时,意外获悉,14岁的少女贺梦月因年纪太小便多次进行紊乱的性行为,已患上了严重的子宫糜烂,正在家中进行治疗。阆中市天宫医院妇产科的谢红梅医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指出,子宫糜烂是一种常见的宫颈炎症,频繁的性生活及不重视清洁卫生是主要的诱发因素,重度糜烂会导致不孕甚至病变。因此,记者在此提醒广大少女洁身自爱,以保持身心健康,避免给本人和家庭造成类似悲剧。
2008年3月,杜明楼因强奸罪被顺庆区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
(除两名记者和一位医生外,其余人名系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