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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我的知青生活经历,虽然算不上有多苦,但也历经了许多磨难和波折,好在我的结局很美好,不光有了一个好前程,还娶了一个善良贤惠又漂亮的好老婆。
应草根作家的邀请,我把当年在山西插队落户的经历给大家分享一下,有欠妥当的地方,还望大家多多海涵。
当年在山西插队落户时,有一些人误认为我是高干子弟,我先声明一下,我不是高干子弟,就是普通工人家庭的孩子。
我是1965年读的高中,在校时间三年,实际真正读书的时间只有一年多。有人说我们是老高一,有人说我们是高中毕业生,哪种说法正确,我也不好界定。好在在校期间,我一直在坚持读书,很少去参加那些运动,也没去串联。老师曾偷偷告诉我和王淑俊,让我俩不要放弃学习,他说有朝一日恢复了高考,我俩肯定能金榜题名,因为我俩是老师心中最勤奋的好学生。
后来老师挨批斗,我给老师搬过去了一把椅子,却遭到了那些“反潮流小将”的严厉斥责。王淑俊撕下了一张批判老师的大字报,也遭到围攻和谩骂。我俩无能为力保护敬爱的李老师,只好躲在家中看书学习,远离了那股浊流。
1968年12月下旬,街道干部上门宣传做工作,让我们响应国家号召,到广阔天地去接受再教育。我们简单收拾行囊,就踏上了下乡插队的征程。离开北京的前一天,敬爱的李老师送给了我一本1965年版本的辞海,还嘱咐我把高中课本带上我,不管接受什么教育,也不能忘了文化知识教育。
王淑俊和我家是邻居,我俩同年出生,一起读的小学和初中,也是一起考上的高中。老街坊都说我俩简直是天生的一对,长大了一定能做夫妻。因为老街坊的这句玩笑,王淑俊小半年没和我一起上学放学,甚至都不和我说话了。
去山西插队的头一天上午,王叔叔(王淑俊的爸爸)来到我家,对我说:“向晖(我的名字叫许向晖),淑俊和你一起去山西,我和你婶放心,你是哥哥,你要多照顾淑俊。”随后王阿姨(王淑俊的妈妈)也来到我家,嘱咐了我半天,无非就是让我多照顾王淑俊,毕竟她是个女生。
那天准备吃晚饭的时候,舅舅来到了我家。舅舅是个大忙人,他在部委给领导开小车,有时好几天都不回家。听说我要去山西农村插队落户,舅舅特意请假回来为我饯行。舅舅说明天就不能送我了,他给了我十五块钱,给了我一桶五十支装的中华香烟,还送给了我一个军用挎包和一件军用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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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分别的时候,舅舅对我说,离开了父母就是大人了,遇事要动脑筋,还嘱咐我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该吹牛就吹牛,该装熊就装熊。从小舅舅就很疼我,舅舅是退伍军人,很机智也有能力,我敬佩舅舅,舅舅也是我的偶像。
1969年初,我们乘坐火车到达山西境内,最终我们被分派在忻州地区滹沱河畔的郭家大队,我和王淑俊还有九名北京知青成了五队的插队知青,大家住在了村子里一户闲置的院落里。
我们居住那个院落虽然破旧,那三间房子还算完好,两间房子里有土炕,还有院墙和大门楼,两扇木头大门也基本完好。我们六名男生挤在一间房子里,五名女生住另一间房子,中间的房子当厨房,郭大婶(郭队长的媳妇)临时帮我们做饭,也负责教我们做饭。
其实,做饭也不是什么难事,在家时我就经常帮我妈做饭,我会发面蒸窝头,也会擀面条,只是不那么熟练,不像我妈做饭又快又好吃。当时我帮着我妈做饭,我妈总说我,说我一个男孩子,学做饭还有啥出息。我也没想过有没有出息,我就是不想让我妈太劳累,我想替我妈做饭,让她有时间休息一下。
安顿好了吃住的地方,郭队长说让我们选出一个人来担任小组长。我就毛遂自荐担任了五队知青小组的小组长,理由是我的年龄最大,六名男生中就我一人是高中生。
当时正是冬季农闲,地里没什么要紧的农活,队里的社员都去滹沱河挖河修堤坝去了。因为我们第一年下乡插队国家供应口粮,郭队长说我们年前就不用去水利工地干活了,就在家歇着吧。
我们六名男生都是那种敢于尝试的愣头青,觉得既然是来锤炼革命意志的,是来接受再教育的,就应该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才能更好的接受再教育。三天后,我们六名男生就扛着铁锨,挑着土筐,跟着郭队长来到了滹沱河畔,加入到热火朝天的挖河筑坝的劳动中去了。
没有亲身体验,真不知道挖河筑坝有多辛苦,干了一天,我们就累熊了,年龄最小的孙续诚都累哭了,他问我能不能不去水利工地抬大筐,他说肩膀火辣辣地疼,都压种了。我何尝不是呢,就扒开衣服给他看。
看着我红肿的肩膀,孙续诚难受地说:“组长,你说咋办啊?”“还能咋办?坚持吧!咱们刚来插队,不能让乡亲们笑话咱们,更不能让乡亲们看不起咱们北京知青。”我鼓励他,其实也是在鼓励自己。
一直干到腊月二十三,我们六名男生都是全勤,没有一个歇工的。乡亲们都为我们竖大拇指,说我们北京知青好样的,了不起。
春节过后,我们休息了十几天,过了元宵节,就开始为春耕春播做准备了。春耕春播生产既繁重又忙碌,郭大婶也要去参加生产劳动,我们也只能自己做饭了。那五名女生都很勤快,大家都抢着做饭,我也帮着做饭,和面挑水的重活基本都是我来干,我觉得我是组长,就应该起到模范带头作用。
春播结束不久,紧接着就是麦收夏播,夏收夏播结束后,我们总算可以喘口气了。可我们刚轻松了几天,队里就开始为我们知青修建新房子。虽然上级下拨了建房款,我们知青原本不用参与建房,可队长还是安排我们男知青帮忙拉土和泥,还让我们脱土坯。
到了秋后,我们搬进了新建的房子里,秋收秋播(播种冬小麦)结束了,交完了公粮,这一年的农忙才算结束了。
在山西插队落户生活了近一年,所有的农活我们基本都经历过了,农村的苦累我们也都体验到了,也切实理解了乡亲们常念叨的农村劳动四大累:挖河打堤,割麦子脱土坯。这四种农活我们都经历过了,确实都不轻松,真的都很累。
刚入冬,郭队长就通知我们知青去挖河打堤,也让女知青去抬大筐(用土筐抬河泥加固堤坝)。明明知道挖河打堤是很苦很累的劳动,我们也没有理由不去。乡亲们能干,我们也能干。
就在我们准备去挖河的时候,大队书记突然来到我们知青点,说让我们五队知青挑选两个人去公社排练文艺节目,准备元旦和春节期间到县里参加演出和下乡巡演。
大队书记郭喜民觉得王淑俊长相好个头也高挑,说女生就让她去。至于男生,只要不腼腆嗓音好就行。我考虑到孙续诚年龄小体格弱,就让他和王淑俊一起去公社排练节目。因为公社离郭家大队也挺远,回来一趟也不方便,孙续诚和王淑俊都在公社吃住,一个星期回知青点一趟。
一个星期后,王淑俊和孙续诚回来换洗衣服,我明显看到了王淑俊情绪很低落,她说不想去排练节目了。我问孙续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孙续诚偷偷告诉我,他说革委会副主任张斌好像心怀不轨,总是对王淑俊嬉皮笑脸的……
听了孙续诚的话,我的肺都快气炸了,第二天我跟队长请了假,就跟着孙续诚他俩一起去了公社驻地。
排练节目的地方在革委会大院的会议室里,一共有三十多个人,基本都是从各个大队抽调上来的知青,也有当地的年轻姑娘。
进会议室的时候,一位戴红袖章的中年男人拦住了我,不让进。那天我穿了军用大衣,背着那个挎包,挎包里装着舅舅给我的那桶中华牌香烟。我掏出烟打开桶盖,拿出一支烟叼在了嘴上。那人看了看我,没再说啥,就让我进去了。
走进会议室,我又把那支香烟装进了铁桶烟盒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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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孙续诚拽了一下我的胳膊,小声说:“那个穿棉大衣的就是副主任张斌。”我故意走到那个人身边,掏出烟筒抽出一支烟叼在了嘴上。那人看了我一眼,问我:“你是哪个大队的?”“郭家五队插队的北京知青。”我故意把北京知青四个字说得很重。
孙续诚看我和张斌说话了,他就跑过来笑着对我说:“晖哥,这是咱公社革委会的张主任。张主任,这是我们知青点的组长,他爸在部委工作。”孙续诚给我俩做了介绍。
我故作很镇定,掏出烟筒抽出一支香烟递给张斌。孙续诚赶忙掏出火柴,给张斌点着了烟。张斌使劲抽了一口烟,又问我:“你来这有啥事?”“我来看看王淑俊,我舅舅是她爸的司机兼秘书,她爸也在部委工作。”我说完,转身就往王淑俊那边走了过去,没再搭理张斌。
张斌站在那愣了半天,悄悄转身离开了。
那次从革委会回来,我心里慌乱了好久。当时为什么要那样演戏,我自己都想不明白。后来孙续诚告诉我,从那以后,张斌再也没敢对王淑俊有过非分之想,还对她格外照顾。
元宵节过后,巡演结束了,公社文艺宣传队就地解散,孙续诚和王淑俊背着铺盖回到了知青点,一年一度的春耕备耕生产也就拉开了帷幕。
那年夏天,公社干部到郭家大队检查夏收夏播生产进度,还专门来到了我们五队知青点,对我们挺关心的。送走了公社干部,郭书记问我:“许向晖,你爸和王淑俊她爸都是中央的大干部啊?没听你说过。”“什么大干部,都是人民的公仆,都是为什么服务的。”我说完,从箱子里拿出那桶中华烟,给了郭书记一支,我叼在了嘴上一支。等郭书记走了,我又把叼在嘴上说那支香烟装回了烟筒里。
郭家五队有一名叫李根富的小伙子,二十岁的年纪,长得五大三粗的,一点都不和善,他好像很喜欢王淑俊,经常和她套近乎,王淑俊非常反感。
记得是1972年的初秋,那天我们在高粱地里薅草。在地头歇歇的时候,李根富不知从哪摘了一把酸枣,非要给王淑俊吃,王淑俊不要,就躲到了我们身边。我看我李根富没完没了,就对他说:“你这人咋回事?人家都说了不喜欢吃酸枣,你还没完了。”
这下李根富生气了,就要和我动手。我知道要是真动手,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就对他说:“咱是玩横的还是玩命,你要不怕死,咱俩就玩一把。”“怕死不怕死,反正不怕你。”李根富很蛮横,要跟我动手。我就拉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看地堰下面有一块大石头,差不多有五六十斤重。我趁李根富不注意,猛然把他推下地堰,我也跳了下去。
李根富正要跟我发火,我弯腰搬起那块石头,用力扔在他脚下说:“看到这块石头了吗?今天咱做个了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要怕就是孬种。”
这下李根富懵了,不明白我是啥意思。我就对他说:“李根富,你要是有种,我躺下,你搬起石头往我头上砸,我要是眨一下眼睛,算是孬种。你要是不敢砸我,你就躺下,我保证一下子就让你脑袋开花。”说完,我躺在了地上。李根富愣怔了半天,也没敢搬石头砸我。
看他被我吓住了,我一骨碌爬起来说:“不敢动手是吧,那你躺下,我来砸。”说着我就弯腰搬石头。这下李根富真怕了,我看他的脸色都变了,围观的乡亲们都喊李根富快滚开。就在这时,孙续诚突然从地堰跳下来,一把从背后抱住我说:“晖哥,你别再惹事了,砸死他不要紧,你抬屁股回北京了,我们咋办啊。”
孙续诚看李根富还不走,就对他说:“你快跑吧,不跑他真敢砸死你,他爸是公安部的,你爸是农民,你惹得起吗……”这下李根富是认怂了,他转身就跑了。从那之后,李根富再也没敢招惹过王淑俊。后来我给了李根富一支中华烟,他见了我开口就叫哥,再也不敢耍横了。也是从那天起,我成了乡亲们口中的“高干子弟”,乡亲们也是真心关照我们北京知青,逢年过节乡亲们都给我们送好吃的。
1974年秋天,王淑俊被推荐为工农兵大学生,她顺利通过了文化课考核和政审回到北京读书去了。离开山西的时候,她对我说:“向晖哥,空闲别忘了看书学习,我回北京等你。”
到了那时,我的那桶中华烟还剩下七根,我去县城时就狠心买了一盒好烟,打开那盒烟卷和中华烟装在一起滥竽充数。后来去公社知青办和革委会办事,我还是拿着那桶中华烟给自己撑门面。
一晃就到了1977年冬季,我参加了高考,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北大计算机专业。在山西插队落户生活了九年,我终于回到了北京。回北京的时候,我把跟随了我九年的那个烟筒送给了李根富,高兴的他赶着队里的毛驴车一直把我送到公社汽车站。
大学毕业后我和王淑俊领取了结婚证,举办了简单的婚礼。同学们都说下乡插队期间我担任了王淑俊的护花使者,最终娶了最漂亮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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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知青往事和情感生活经历就给大家分享完了,衷心祝愿知青朋友和读者朋友都生活幸福!健康快乐!工作顺利!万事如意!
作者:草根作家(讲述人:许向晖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