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点,邮递员微信留言,明年的邮政发行报刊简明目录放在门卫了,提醒我去取。每年这时,我都要积极完成陪伴扶持我成长的两家专业书法报刊的征订宣传工作。到单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在班级群和书协群里分别发了通知,虽然订数不多,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个季节,正好赶上楼下的山丁子成熟。远远望去,豌豆大小、红黄相间的果实挂在枝头,秋霜打过的山丁子果看上去虽然不是那么亮眼,但是翘脚摘而食之,那味道酸中微甜、细腻软面,一口下去绝对口水横流。
前些年霜降后,老爸老妈会去县内北体育场采摘一些山丁子,回家洗净晾干糖渍后放在冰柜里。每次我去探望,爸妈都会给我拿出来尝鲜。现在各种时令水果眼花缭乱,已经很少有人采摘山丁子了。但是,在我的心里,这小小的野果永远还是那么鲜活那么亲切。
厨房的地下,摆着四姨从乡下带来的窝瓜,还有二叔在小园种的冬瓜,楼上邻居大娘又像往年一样,帮忙腌了一缸酸菜,应该也快能吃了。与往年不同的是,以前都是大娘亲自动手,今年则是大娘身体欠佳由她家的姐姐代劳。老爸老妈健在的时候,这些东西我从来没缺过。他们离开这些年,亲友们也会在不同的季节给我不一样的温暖。比如:春季的开江鱼,夏天的茄子豆角,秋季的萝卜白菜,冬天的酸菜烩血肠……还有每个特殊日子的惦记。
看兄弟在群里发的图片,湖面已结了薄冰。俗谚:寒露不算冷,霜降变了天。今年的霜降来得矜持,阳光大好,穿棉服算是尊重节气,中午步行回家,待走到楼下,任没系上衣扣子后背也全都是汗。
记得小时候,霜降前后,母亲在忙完大地里的农活,会领着我在房前菜园夹“杖子”。我们先把去年的毛嗑杆儿(葵花杆)连根拔出,然后把新收割的毛嗑杆儿根部斜削好后一排排插入,中间用两根粗柳条夹在一起,然后用布条固定,最后把毛嗑杆儿顶部用镰刀削齐。夹杖子要求结实并有一定高度,这样左邻右舍散养的家禽不至于飞入杖内。在儿时,新板杖子是屯子的特别风景。
经过一年的风吹雨淋,旧毛嗑杆儿早已布满了小刺,弄不好就要把手扎伤,拔不出来的刺,要用缝衣针去挑,待到吃饭洗手时很疼。夹“杖子”不是啥力气活,但一天下来,手指肚就像锉刀一样,夜里挠痒痒都不用指甲,这让我体会到农民的艰辛。
默然回首,山河岁晚。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这些兄弟姐妹陆续远离了老家的板杖子,在大大小小的城市中为了理想而努力。在奔波劳碌中,我或许早已忘记了真实的自己,甚至迷失了当年的奋斗目标。
乔增童隶书:杜牧《秋夕》
前几天下乡入户走访,看到村里人家如同哨兵般整齐划一的栅栏时,想起当年夹的板杖子,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它们似乎在告诉我:繁华落尽后,仍要保持一颗热爱生活的心。
“没有什么比时间更具有说服力了,因为时间无需通知我们,就可以改变一切。”真的是这样,霜降过后,马上是北风那个吹,接着是雪花那个飘、然后就是跨年了……
指压板足底按摩脚垫到货,今夜霜降,看温度计指向23,该由室外锻炼转战室内了。把圆形的脚垫铺在客厅中央,就这样踏到下一个山花烂漫的美丽春天吧。
作者简介
乔增童,生于微末,长于泥泞之间,家母故后以“拾蒲堂”颜其居。喜欢书法、篆刻、摄影,均一知半解;迷恋爬格子,偶有“豆腐块发表”,自娱自乐而已。执教三十余年,做印刷工十载,现供职于富裕县总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