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归队的十几天》连载七

振链老妈 2024-06-08 11:50:25

记述父亲大青山战役中找回部队的红色故事

1941年冬,父亲刘乃晏在山东纵队蒙山支队2营5连,参加了大青山战役,此役他不幸与部队失散,历经十几天磨难找回部队,我以此作为抗战的红色故事,展示抗战征程波澜壮阔,初心历久维艰。

七、打了一仗成功突破敌人包围圈

父亲回忆:我们继续审问抓住的这个伪军,他20岁左右,江苏苏北人,原是国民党军队庞炳勋部投降日军的,从郯城来这里参加日军“扫荡”的。他们团部和日军一个中队驻在南门,和驻王林那个营一起的有日军一个小队。伪军一个连只有60人左右,有3至6挺轻机枪。

我问这名伪军:“放你回去,你敢回伪军部队吗?”他说:“不敢,我回家,说什么也不在这儿当汉奸了。”他还说:“你们可不能让日军捉住,昨天日本人在山里捉住了两个八路军,当场就叫日本人用刺刀刺死了。”

我问他:“你是怎么当汉奸的?”他说:“刚来时当官的说来抗日的,后来就投降日本人了。”我说:“你甘心当汉吗?”“不,我有几个同乡商量好些日子了,准备逃跑不当汉奸了。”对伪军的话,我们半信半疑。放了他怕暴露了我们,带着他怕出乱子,不安全,毙了他违反俘虏政策,我们只好简单教育后当场释放。

天已黑了,在他走的同时我们故意向东走,等双方走远了互相看不见后,我们改向西北方走,按原计划走去找部队。

这天夜里很黑,路十分难走,大半夜走了十几里路,发现前边有火光,我问老周:“这一带你熟吗?有火光的地方是什么地方?”老周略加思索后说:“我们刚才过来的村子是五彩庄,前面是红口子”。

我沉思片刻后问大家:“我们是绕道前进,还是在这一带隐蔽?”老周建议:“我们最好是不向前去了,这东西两边都是高山,东边的高山容易藏人。〞老周又说:“我们到那里去隐蔽一天再说。”我采纳老周意见,我们下路向东山走去。

山很难爬,我们到山顶时,东方已经放白,“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天亮再调整地方。”我说完后,我们四个人在一块大石壁南面坐下休息。老周弄来些草,给每人分了些垫在屁股下面。我说几位战士说:“你们几个休息,我警戒。〞一位战士说:”我警戒你休息。”我说:“别争了,天快亮了。”

第七天,天亮后,我们调整了隐蔽地。把坐的草都收拾干净,四个人挤在一个石坎里,弄了很多草,可以半坐半卧。我和老周没有棉裤,坐在中间,有棉裤的两名同志在两边,让我们暖和一下。其实一旦坐下来休息就冷得难受,老周叹了口气说:“看样子今年冬天穿棉裤,是没指望了。”我比老周好的是,我个子小又领了一件很大的棉上衣,虽然是旧的但是可以护住大半截身子。

太阳升起来了,冒出了山,不久我们发现山顶上有敌人。随后,主要山头、路口和村子里都有敌人活动。“看样子,这附近活动的有鬼子也有伪军,我们一旦被敌人发觉,就突然给他一击,迅速转移。记住越是在危险情况下越要沉着,只要敌人不发现我们就不开枪,尽量避免同敌人交火。但真的打起来,我们每人都有20多子弹,满可以应付一阵子的。”我边观察情况边和大家说,同志们都一言不发,看得出来,每个人心情都很沉重。

敌人很松懈,乱打枪,乱喊叫:“八路军快出来吧,我看见你藏的地方了,不出来我们抓住可不客气了。”十点左右,在我们西南方向响了一阵激烈地枪声,我们这边的敌人也向那个方向运动。

中午,在我们东南方向发生了类似的情况,我们断定下午敌人必然加大搜索范围,如果敌人中午下山吃饭,我们立即向南转移。但敌人中午没有下山,继续在山里“清剿”,我们只好原地不动。过了一会,我们发现东和东南方向的敌人排成拉网队形向西搜索,我们预料,我们可能会敌人发现,我们研究了几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和对付的办法,神情紧张地注视着敌人的一举一动。

下午两点左右,我们发现西边和北边都有敌人活动。我们被包围了,但敌人不知道我们隐蔽的位置。我叮咛大家:“要隐蔽好,认真按分工观察情况。不到万不得已不开枪,万一被敌人发现,要沉着给敌人突然打击。能冲出去就向外冲,冲出去几个算几个,冲不出去就和敌人拼了,决不当俘虏”。

下午三点左右,南面的敌人向西去了,西边和北边有六七十人向我们这边运动,边走边搜索,我们确定了万一被敌人发现,即向西南突围,下坡跑得快。

敌人越来越多了,老周焦急地小声问:“打吧?”我边摆手边说:“敌人没发现我们,不要开枪。”敌人在我们前边过去了,最近的只有几十步远,我松了一口气。过了约半小时,东边的敌人过来了有三十几个人,有伪军也有日军,我们又重新紧张起来,在敌人离我们八九十步时,我从敌人来去方向判断,我们有可能被敌人发现。顿时我们被走在前面的敌人发现了,“这里有八路!”敌人的喊声未落,我一个“打”字喊出,一排枪后接着是一排手榴弹,把敌人打乱了,一个鬼子兵身子晃动了一下,转了半个圈,好像喊了一声,“叭咯”即倒在地上,三八大盖枪摔出有二米远,这支枪多馋人呀,可我清楚只要我走出隐蔽地一步就回不来了,因为有五六个敌人的枪正对着我们。我们在硝烟掩护下迅速向西南突围,一气跑了一里多路,在山腰一片树林里停下来,敌人追了很短的距离就停了,只是用步枪、机枪、小炮不停地向我们射击,打得碎石乱飞,我们顺水沟而下,水沟两边有密集的树林,敌人看不见我们的具体行动。看来伪军不敢盲目追赶,日军不熟悉地形,我们转移到合适的位置隐蔽下来。

老周腋下负伤了,伤不重,表皮被子弹擦伤,流血不多,我从已撕破的那件破上衣上撕下一块布给他包扎。他风趣地说:“没事,离心还远呢。”一位同志说:“副班长,今后我们不能等敌人离我们太近了再突围,这样不利于我们的安全。”我边给老周包伤边听同志们建议,

我顺便应了下来,思考着这个意见的利弊,他的话有道理,但不能机械,这要根据具体情况而定,这次向西南突围就地形而言是最理想的,要是向其他方向突围损失会更大。

太阳落山了,敌人开始撤退,但村里的敌人依然熙来攘往,我们带着几个生地瓜和一点儿花生饼早已吃完,但仍不敢下山去找东西吃。四个人只有两个生地瓜,我说:“老周吃一个吧,你负了伤要补一补。”“不要紧,流这点儿血不算什么?”老周谦虚地说。

我们离开部队已经七天了,部队的下落仍杳无音讯,我们终日提心吊胆,东躲西藏,忍饥受冻。白天与敌人捉迷藏,转山头,夜间偶尔进村,也很少见到群众。

刘卫平根据父亲刘乃晏手稿、口述整理2024.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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