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曲

皇帝恩宠的云妃，为了香粉，要了我娘的命。

我被迫抓进宫，顶替了我娘的位置。

云妃看不起我，可我还是要了她的命。

谁说小蝼蚁，不能扳倒大树。

01

据说现在的皇上只偏爱云妃娘娘一个人，就连皇后也被冷落在一旁。

云妃喜欢芍药花，皇上就派人到民间找了许多种花高手，在御花园里为她打造了一个专属的小天地。

她爱用香粉，皇上就把民间很有名的香粉调配师抓进皇宫里，专为她制作各色香粉。

我母亲正因为是当地有名的调香师傅，就被硬生生地带进宫里，为云妃娘娘调配香料。

我从小就跟着母亲，自然也学了不少调配香粉的门道。

母亲不在的这几年里，我一有空就按照她的笔记学习怎么调配香粉。

在这方面，我挺有天分的，说不定比母亲还要厉害些。

上常嬷嬷准备的马车前，我望了父亲一眼。

我跪下行礼，说：“父亲，保重身体。”

心里默默地补充：“我一定会查清楚母亲的死因，为她报仇雪恨。”

常嬷嬷不耐烦地拉着我，手还隔着帕子，“快点儿，磨蹭久了惹云妃娘娘生气，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承受不起！”

她那副嫌恶的表情透过帕子传过来，真让人恶心。

打从她进门，就没完没了地说我们是低贱的平民。

我们虽然出身平凡，但绝不卑微，至少不像她，活得像个谄媚的奴才！

我压下心头的怒火，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常嬷嬷的话把我从思绪中拉回来。

“一会儿进了宫，先让你洗漱换衣服，然后去见云妃娘娘。”

我应了一声，便闭上眼睛养精神。

实在不想多看这狐假虎威的仆人一眼。

洗漱换装后，常嬷嬷特别交代，不能抹香粉，把刚试过的香粉带上就行。

果然是传言那样，云妃是个醋坛子，她身边的丫鬟都不准用香粉。

这样更能凸显她的独一无二和高高在上。

一路上，常嬷嬷千叮咛万嘱咐，见了云妃娘娘要少说话，别乱说。

我都一一答应了。

走进那豪华的香鸾殿，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女子正倚在贵妃榻上。

我匆匆看了一眼，连忙趴在地上。

“民女江竹参见云妃娘娘。”

随后，云妃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听说你是柳青青的女儿，也懂调香？”

我恭恭敬敬地回答：“是的。”

云妃似乎不太高兴。

“那你还不赶快把你的香粉献给本宫，还在等什么呢！”

我哆哆嗦嗦地拿出一盒香粉，毕恭毕敬地递给常嬷嬷，常嬷嬷又用帕子垫着送到了云妃面前。

云妃打开香粉盒子，抹了一点在手腕上。

“嗯，这香味不错，那你以后就留下来为本宫调香吧，希望你聪明点，别跟你娘一样，放着首席调香师的位子不好好干。”

前半句话，我猜到了，可后半句意味深长，看来我的推测没错了......

02

见我没有回应，常嬷嬷瞪了我一眼。

「还不赶紧谢过云妃娘娘。」

我连忙磕头，一脸谄媚。

「谢云妃娘娘赏识，民女自当尽心尽力为娘娘调制香粉，让您艳香独存。」

云妃满意的看了我一眼。

「如此最好。」

随后便命常嬷嬷带我去了制香殿，介绍了制香殿里的婢女们给我认识。

「这是新来的调香师江竹姑娘，以后你们共同为娘娘调制香粉。」

介绍完之后，常嬷嬷就走了。

进宫已经半月有余，日子倒也不算忙碌。

在和一个名唤红袖的调香师的研究下，我制出了一盒以桂花为基调的香粉。

味道甜而不腻，我拿着香粉准备献给云妃。

香鸾殿里，我伏在地上恭敬的将香粉递给常嬷嬷。

「娘娘，这是我新调制的香粉，正值秋季，桂花香最是动人。」

云妃将香粉涂在手上，闻了闻，面露喜色。

「甚好，这味道香甜却不腻味，今天晚上陛下过来，这个味道他定会喜欢。」

我趁机再次表露忠心。

「娘娘，这香粉不同的使用法子，用起来也有差距。」

「娘娘，您沐浴之时加一些桂花和玫瑰花瓣在里面，不仅能够让香味长存，还能让您的皮肤更加白皙动人。」

听了我的话，她面带疑惑，「哦？你且与本宫细说一番。」

我继续开口。

「沐浴后，您将香粉立即涂在手腕，脖颈以及耳根处，能最大程度的将香味散发开来。」

她面露喜色。

「甚好，常嬷嬷，赏！」

随后我拿着她的赏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这法子还是作为医师的父亲告诉我的，如今算是派上用场了，不过我从父亲那儿学的可比这个多。

因为我总能研制出各种效果俱佳的香粉，云妃将我任命为制香殿的首席。

成为首席后，很多事可以开始着手做了。

03

这日制香结束后，我拉着一位名唤红袖的姑娘进了我的房间。

她年龄比我大一些，听说和娘亲是前后来的宫里。

素日里，她一直在刚给我打下手，是个很好的姑娘。

我想也许她知道一些娘亲的事儿。

我拿出一副耳环塞进了红袖的手里。

「红袖姐姐，我们调制的香粉，娘娘十分满意。这是娘娘赏赐的耳环，我觉得与你相配，送与你了。」

红袖有些慌乱，紧张的说：

「江竹首席，这可使不得，我只是帮忙打个下手而已，况且那是我的分内之事。」

我拉起她的手，笑了笑。

「红袖姐姐，江竹很喜欢你的，因为你和我家里的姐姐一般温柔，所以收下吧。」

见红袖收下耳环后，我趁机询问：

「红袖姐姐，我听闻之前有一位叫柳青青的调香师甚得娘娘喜欢，怎么突然就死了？」

整个宫里除了云妃和常嬷嬷，没人知道我是娘亲的女儿，所以我只好直呼娘亲的名讳。

她连忙捂住我的嘴。

「首席，青青姨的名字可不兴提，被人听到了是要受罚的。」

在我再三的追问下，红袖倒是将娘亲的遭遇告诉了我。

原来因为娘亲调香出色，深受云妃娘娘喜爱，可有一次娘亲在给云妃送香时，却碰到了天子。

娘亲生的貌美，引起了天子的注意。

嫉妒心极强且跋扈的云妃自是受不了娘亲这个潜在的威胁。

她革了娘亲首席的位子，吩咐常嬷嬷用针将娘全身扎了个遍，并毁了娘亲的容貌。

然后吩咐常嬷嬷好生“照顾”着。

那一段日子里，娘亲受尽了常嬷嬷的折磨。

平日里她将饭菜放馊后再强迫娘亲吃下去。

冬日里只允许娘亲穿着单衣开着窗制香粉，说这样制作的香粉有清冽之味。

夏日里说怕娘亲热汗滴香粉会变味，于是每天用凉水浇娘亲三次。

后来有一日娘亲采荷花时，碰到了路过的天子。

他欲对娘亲行不轨之事，恰巧云妃来解了围。

于是，娘亲就被云妃便被溢死在池子里，尸体被胡乱处理了。

红袖走后，我拿出娘亲的制香手札，紧紧的抱在怀里，仿佛小时候娘亲抱着我那般。

娘亲本性温柔胆小，但爹爹说自从有了我娘亲变得勇敢了。

记得小时候我的纸鸢挂在了树上，娘亲忍着恐惧爬上了那棵参天大树。

哪怕胳膊被划的流了血，她依然抱着我温柔的对我说“江竹，纸鸢娘亲给你拿回来了。”

我知道在那些备受折磨阴暗的岁月里，支撑她活下的理由是我。

04

这几日，听闻天子日日都留宿于香鸾殿，得了圣宠的云妃越发的光彩照人。

今日，她再次宣我觐见，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抚弄着护甲。

「江竹，这桂花香粉虽好，可是日子久了怕是陛下已经有些腻了，近来你可有研究出新的香粉？」

我将提前备好的香粉盒献上。

「娘娘，如今已入寒冬，正值腊梅季节，奴婢用御花园的腊梅研制了香粉，您试试。」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香粉，嗅了嗅，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味道好，清冷香艳，常嬷嬷，再赏。」

她话音一落，我立刻扶在地上恭敬的说：

「娘娘，为您调制香粉是奴婢的荣幸，也是奴婢的分内之事，不用再赏赐了。」

看了我一眼，云妃满意的点点头。

「倒是个乖巧听话的，赏赐不要，那你可有其他想要的？」

「娘娘，晚些时辰，奴婢想亲自伺候您沐浴，配合新的方子才能将这梅花香粉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准了。」

傍晚，我戴着面巾，在浴池旁往里撒着梅花花瓣，时不时加了一些药草进去，刺激的香味愈发浓烈。

池子里，云妃一脸的享受。

她怕是不知道愈是浓烈香艳，愈是危险的道理，既是如此，那就好好享受吧。

皇帝突然进来，我欲行礼，他挥手制止，我赶紧为天子宽衣伺候他入池。

云妃被突然溅起的水花弄的有些不悦，正欲发火，却看到了眼中满是抑制不住欲望的天子。

「陛下，你好坏，吓到人家了。」

声音娇酥撩人，配合着一脸羞红，试问哪个男人能够把持住。

「陛下，还有奴才在这儿，切不可…」

我立刻起身告退，

「陛下，娘娘，我去门口守着。」

守在门外，听着屋内的肆意纵欢。

好好享受吧，毕竟人生苦短。

得益于天子的长期宠幸，开春时节，云妃娘娘怀孕了。

天子龙颜大悦，赏赐一波接着一波。

云妃的地位水涨船高，我趁机放出消息说如果云妃诞下龙子，皇帝会考虑废后立她。

皇后娘娘母家势大，是将军府的嫡女，当年皇帝为上位，三请五求才娶得皇后获得将军府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