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前,张爱玲的《金锁记》一经发表就好评如潮,评论家傅雷赞它为“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
在这部小说里,张爱玲讲述了一个被金钱掌控的悲情人物——曹七巧。
为了金钱,她嫁入豪门,但财富于她却可望不可及,反而将她困在令人憎恨的婚姻里。
在金钱和欲望的牢笼里,她步步算计,害了儿女,害了无辜,也害了她自己。
听过一句话:“人有了欲望,就有了软肋,一旦被掌控,就会很卑微。”
人活于世,终归会有求而不得的事,与其欲壑难填地痛苦,不如守住当下的幸福。
01 诱惑越大,代价越高曹七巧父母早逝,她跟着哥嫂生活。
家里开着麻油店,七巧守店,她人靓嘴快,手脚麻利,人称麻油西施。
托人上门说媒的人大有人在,七巧却一个也没有看上。
因为,她的心里早就住进了一个人——姜家三少爷姜季泽。
但七巧也知道,姜家位列公侯,以她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可能成为姜家三少奶奶,所以她选了另一条路。
姜家二少爷是个残废,门当户对家的小姐不会跟他结亲,寻常人家的女孩便有了机会。
明知要嫁的人是个病秧子,七巧还是做了姜家二奶奶。
大宅门里规矩多,眼睛更多,七巧根本无法与三少爷有私情。
况且,兔子不吃窝边草,三少爷爱的是整个森林,无论七巧如何撩拨,姜季泽都是口动身不动。
姜二爷患有软骨病,成天躺着,吃药比吃饭多,行动需要好几个人照顾。
外人看来,七巧成了姜家二奶奶是攀了高枝,而实际她更像是个贴身侍候的仆妇。
七巧自认对姜家是个有功无过的人,可没人承她的情,也没人为她感动。
丈夫无能、妯娌们看不起,小姑子都懒得搭理她,连丫鬟也耻笑她……
常年的压抑苦闷,使她变得性情乖张,爱挑事非,还染上了吸食鸦片的毛病。
越是不被别人善待,越要自己善待自己。
七巧不明白这个道理,她被诱惑蒙蔽了双眼,不惜用青春做赌注,可她终究是错付了真情。
生而为人,我们难免会有对安逸舒适的贪恋,又或许是对功名利禄的奢望。
若认不清现实,学会节制自己的欲望,注定在物欲横流的世界里输得一败涂地。
02 对金钱过度执着,注定会众叛亲离十五年后,丈夫死了,婆婆死了,姜家分了家。
一天,姜季泽忽然上门,一番花言巧语不禁让七巧做起了春梦。
可是,半辈子已经完了,她不再是花一般的年纪,姜季泽凭什么掉头来找她?
他太会演戏了,差一点就让七巧掉进他温柔的陷阱里去。
七巧恍然明白,他想她的钱——她卖掉她的一生换来的钱!
赶走姜季泽后,七巧仿佛失了心,整个人失魂落魄。
她认定:“人都是靠不住的,靠得住的只有钱。”
自此,她看谁都像是图谋她家财的人,因此变得战战兢兢、疑神疑鬼。
侄子曹春熹到上海来找工作,顺路到曹七巧家看望时,扶住了快摔倒的长安。
曹七巧气汹汹奔过来,厉声斥骂侄子,认为人家是为了霸占她的家产,有意欺负她的女儿。
为避嫌疑,亲戚们都躲着七巧。怕失去对财产的掌控,七巧又算计到了儿女头上。
女儿长安到了结婚的年纪,有媒人上门提亲,七巧总疑心人家贪她的钱,各种说辞把亲事搅黄。
一年一年,长安的就这样耽搁了下去。
快到30岁时,堂妹可怜长安,转托同学介绍留学归国的童世舫让她认识。
就在两人订婚,好事将近时,七巧却各种猜疑童世舫,不看好女儿的婚事。
看长安铁了心要嫁,又向女儿狂泼脏水,说她不自重,失了女儿家的清白……
十几年里,七巧把她所有心力都用在护住钱财上,不惜断送女儿、儿子的幸福。
最终,母子、母女毫无亲情可言,七巧带着“黄金枷锁”在孤独凄凉中走完了一生。
《皮囊》中有一句话说:“我们的生命本该多轻盈,都是被这肉体和各种欲望的污浊给拖住。”
很多时候,影响我们生活的,并不是生活本身,而是不尽的欲望。
如果我们能从身上卸掉欲望这道枷锁,卑微也将成为力量,生发出勇气与残酷命运对峙。
生而受难,久难而终。
心灵获得了自由,世间也就没有什么残忍可言了。
03 够得着的幸福,才是真的幸福丈夫活着的时候,七巧天天挨着那没有生命的肉体,时不时想到肉铺案板上腻滞的猪肉,眼前浮过从前的事。
七巧上街买肉,摊主朝禄老远喊着曹大姑娘,有意把最好的肉割给她。
朝禄大着胆子叫一声“巧姐儿”时,七巧准保一巴掌把挂肉的空钩子打过去锥他的眼睛。
这条街上,喜欢七巧的不止朝禄,还有那沈裁缝的儿子,甚至哥哥的两个结拜兄弟也看上了她。
如果七巧跟他们之中的一个成亲,日子虽然普通,却是有血有肉的烟火人家。
日子久了,有了孩子,男人对她多少会有点真心,也会与她白头到老。
但七巧却选了另一条路,陷进这场无爱无性的婚姻里。
假若她迷途知返,拿到了钱或再嫁,或一心一意教养儿女,生活未尝不会吹进清鲜的气息。
可惜,金钱的枷锁套牢了她。虽然心有不甘,就是不肯面对现实。
一晃三十年过去,除了钱,她什么也没剩下。
她知道儿子女儿恨毒了她,婆家、娘家的人也恨她。
要的太多,受欲望所驱赶,必遭反噬。
莫言曾说:“人的变质与堕落,根源于心中失控的欲望。”
其实,在这世上,最为珍贵是寻常。
懂得知足,才不会堕入深渊,过好当下,才是对“明日”最好的打算。
人人生来都带着瑕疵,或是身体,或是灵魂。每个人的生活也不尽如人意。
多少人曾执迷于富贵繁华,到头来才发现自己不过是遭到命运玩弄的可怜人。
而唯一能握在手中的,不过是那些信手拈来的幸福。
04张爱玲曾说:“曹七巧是她笔下唯一的英雄,用最病态的方式报复这个伤透她的社会。”
几次幸福的机会送到了她的手边,都被她劈开了。
殊不知,执着一念,不放过他人,也是不放过自己。
七巧从快言快语,聪明善良的女子,一路蜕变为恶毒的守财奴,最后落寞一生,她告诉我们:
命运的好坏,并不仅在物质的丰盈,更在于内心的态度。
俗话说:“这山望着那山高,谁知那山没柴烧。”
与其日日都在与未知作战,让时间白白流走,不如抓住当下的幸福。
要知道,月亮固然皎洁,油灯也能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