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三年，我以为我终于把冷酷无情的锦衣卫裴大人的心捂热了。
直到我看见，他和太子妃旁若无人的搂抱在一起。
我才知道，他当初之所以会因为意外娶我，不过是拿我当他们感情的幌子罢了。
三年满腔痴心与爱意的付出，衬托的我就像个笑话一样。
可当我不再热烈的追捧他时，素有冷面阎罗之称的男人，却开始慌了…
1
“裴大人今天真是好威风啊，又破获一桩惊天悬案。”
“那是，在盛京城，就没有我们锦衣卫裴大人破不了的悬案。”
“听说这次幕后的凶手，和慕家有关…”
最后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人捅了一手肘，示意他少说几句。
如今这盛京城谁人不知，裴湛和慕家大小姐的关系。
之前因为京中有人传他们之间的风言风语，可都被裴湛明里暗里的收拾了一顿。
自此，在京中，慕家还有慕婉柔这几个字，就成了他的禁忌。
谁都不敢在他面前，说慕家还有慕婉柔半个不字。
许是想到了什么，方才说话那个锦衣卫，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酒也醒了几分。
而后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裴湛，发现他正漠然的喝着酒，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什么情绪波动，这才颤颤巍巍的顶着满头汗，找了个借口先溜走了。
一时间，好好的庆功宴，显得气氛有些凝滞。
大家都怕触到裴湛的霉头，被他报复，都不敢说话了。
好在与裴湛交情甚好的刑部侍郎夜少白，适时开口打破了这个僵局，气氛才重新活跃起来。
“今天既然是庆功宴，大家就都别一副死人脸了嘛，难道你们平时看那些死人看的还不够多？”
夜少白说话间，推了推身旁一身煞气的男人：“大功臣，说句话呗，你再不吱个声，你的这些个属下，都该被你吓哭了。”
裴湛保持着喝酒的动作，对他的话无动于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夜少白砸吧了下嘴，示意裴湛另一边那个属下给他倒酒。
众人见他没有拒绝，这才又渐渐的活络了起来。
只不过，他们都压抑着自己，连说话都要看裴湛的脸色，才敢小声把话说出来。
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谨小慎微，当真是看着都令人难受。
最后，还是夜少白大发慈悲，以裴湛需要清净为由，给他们在酒楼重新开了一个厢房，让他们随意庆祝。
看着他们一个个如蒙大赦般离去，夜少白摇摇头，看向裴湛。
“你啊你，自己和林娇娇闹别扭，偏生要把这种情绪带到锦衣卫，你知不知道你平时已经够吓人了，现在这样板着个脸，出去别说止小儿啼哭，就连你的那些属下，都快被你吓死了。”
听到他提林娇娇，裴湛放下手中的酒杯，俊眉微蹙。
“她这次和你吵架，有好些时日了吧？”
裴湛听他这么一问，才想起来，林娇娇好像许久都没有主动找过他了。
以前他办案不着家，都会偶尔在回锦衣卫时，看到在那里等他的人儿。
这次算来，有二十几日他都未曾回家了，锦衣卫那里，没有她的人，更没有她为他准备的吃食和随身用品。
平时她都会担心他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会给他准备许多能存放的食物和衣物，还有助眠的香包之类的。
这次别说是这些东西了，竟然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我说，你别只知道皱眉头啊，这女人呐，可不能晾着，得哄。”
夜少白见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越皱越深，都快夹死蚊子了，忍不住多劝了他几句。
虽然他以前也不太喜欢林娇娇，觉得她配不上裴湛。
但这几年她对裴湛的好，就连他这个外人看了都被深深的折服，也不知道裴湛是怎么想的。
“你要是很闲，就回去好好管管你的人。”
“裴湛，你该不会，真的像外界说的那样，和慕婉柔纠缠不清吧？刚刚人家刘大勇不过是提了一下慕家，你就这么介意，真要说你们没什么，我都不相信…”
“既然你这么闲，不如城东那个无头尸命案，交给你来查？”
裴湛想到二十多天前，林娇娇对他说的那些话，他的心里就无比的烦躁，以至于说话，都没好气。
他以前认为，像林娇娇这样身世的女子，很好拿捏。
没想到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都怪他平时太惯着她了，以至于让她有些拎不清，什么醋都乱吃。
“你看看你，我提人家，你就这样，也难怪人林娇娇会和你闹…”
夜少白收到裴湛的死亡视线之后，声音就渐渐的弱了下去。
“行，我不说行了吧，反正媳妇儿是你自己的，到时候被你气跑了，可别怪做兄弟的，今天没有提醒你啊。”
夜少白见他神色不虞，识趣的不再开口。
“裴大人，夜大人，刘家人求见…”
就在这个关头，雅间外面突然传来裴湛影卫的禀告声。
夜少白瞬间像是见到了救星，直接冲到门边，去处理这个事情了。
“你们疯了吧？往我们这种已经身为人夫的人面前塞美人，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脑袋不想要了？”
夜少白不知道和外面的人在说什么，突然就拔高音量来了这么一句。
随后就听到外面的人，一直不停的道歉。
“何事？”
就在夜少白打算把人打发走时，裴湛冷冽的声音，响起在他们背后。
“裴…裴大人，小儿今日无知，惹的大人不快，小人是来给裴大人赔、赔罪的…”
外面那个中年男人，一直躬着身子，低声下气的说着这些话。
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异域美女，戴着面纱，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感。
“阿湛，你看这老匹夫，简直是想败坏你我的名节啊，哪儿有给人赔罪送美人的，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你我早已成亲，夫妻和睦，哪儿用的着这些玩意儿。”
“我看甚好。”
“就是，我就说裴湛不会收的，你们还不快滚…什么？”
夜少白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想问问裴湛，他是不是听错了的时候，就看到他径直越过他，往那两个美人走了过去…
“阿湛…喂，你是不是喝多了，脑子不清醒了？”
“你自己慢慢喝吧，走了。”
“……”
夜少白看着他真的带着那两个美人走了，忍不住皱起眉头冲他喊了一句：“你清醒一点，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其实裴湛不说，他这段时间也能看出他的不对劲。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林娇娇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好几次在案发现场，听到别人提到林娇娇这几个字眼，他都会晃神。
他的身上，到现在都贴身带着林娇娇给他求的那个平安符。
他会渐渐对林娇娇上心，这并不意外，毕竟，林娇娇是爱他爱到愿意为他去死的人。
他不知道裴湛和慕婉柔之间到底是藕断丝连还是爱而不得。
他只知道，如果他再这样寒人家的心，事情只会变得更糟糕。
他不想他以后会后悔，所以这件事，他必须得阻止。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那个刘大人拦住了去路。
转眼间，裴湛就带着那两个美人，走出了酒楼，没了踪影。
“完了…这下完蛋了…”
“夜大人，什么完蛋了？若是您也喜欢那样的美人儿，我这里还有，马上就能帮您也送几个过来，就是…您看看裴大人那里，您可否与小儿说几句讨饶的话呀？”
“喜欢你个大头鬼啊，你送什么给他赔罪不好，偏生要送美人？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和夫人”
“和夫人怎么了？哎呀夜大人，自古以来，这男人三妻四妾就很正常的嘛，送那些奇珍异宝，又哪里比的过这些温香软玉的解语花来的贴心，您说是不是呐？”
“是什么是？你个老匹夫，简直就是冥顽不灵！你且等着看吧，若是因此害的人家夫妻离心，你还有你那龟儿子，都等着倒大霉吧！哼！！”
“哎，夜大人，夜大人您先把话给小人说明白，别走那么快呀…”
2
我没想到，时隔二十多日，再次看到裴湛，会是这样一副画面。
香衣美人，左拥右抱，简直好不惬意快活。
我凉透的心，仿佛再次跌入冰窟，让人痛到麻木。
我咬着唇瓣，忍着眼底的泪意，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连他和太子妃的事情，我都已经接受了，又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难以承受的呢？
我只是替自己不值，明明被他那般无视和伤害，却还会下意识担心他在外面，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之前听说他这次的案子，十分凶险，也是为数不多，这么久才回来的。
现在看来，人家好着呢！
我本来是想和他打声招呼的，但似乎，人家还有正事要办，我便识趣的退至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奶奶现在还没接过来安顿好，和离的事情，我得寻个合适的时机，再和裴湛说。
之前我怕他不同意，并没有在吵架那几天说出来。
如今他有新欢了，那便离他抛弃我这个废子，不远了吧。
心里想着事情，就连裴湛什么时候走到我面前来都不知道。
等发现他的靠近时，我心下一惊，没注意脚下的凸石，被绊了一下，人就往后面倒去…
3
“啊！”
我惊呼出声。
裴湛就在我面前，我以为他会拉我一把，他确实也是这样做的，朝我伸出了手。
可就在我以为，我自己安全的时候，一阵熟悉的哨声传来，裴湛就甩开了我的手，往墙角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走的很急，连那两个被他带回来的美人，都弃之不理。
对我，更是连一个安抚的眼神都不曾有，就那么干脆利落的把我丢下了。
“咚！”
我摔落在地上，被那些石子硌的，我眼角浸出了泪水。
那两个美人，眼底对我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我没去理会，忍着剧痛爬起来，看了眼裴湛离开的方向，擦干泪水，转身回了房间。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以前我以为，这个哨声是锦衣卫有什么紧急的任务召唤他。
直到那天，在宫中的花园里，我看到裴湛和太子妃在假山边举止亲昵…
她的手中，就拿着一个特制的铁哨，似是想要逗弄裴湛，时不时会放在唇边，轻轻的吹一下，恐吓他。
而向来古板严肃的裴湛，却并没有斥责她，而是用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宠溺眼神，柔声制止她。
如果他们，不是一个是我的夫君，一个是当今的太子妃，我都要夸他们一句：好一对打情骂俏的小两口。
我和裴湛，是因为一次意外，而有了肌肤之亲之后，他为了负责，才娶了我。
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和我万分崇拜的男人成亲。
因为裴湛在外界的名声，我对他是又爱又怕的。
本以为他这样的男人，会令人很难以接近，可是事实却出乎我的意料。
成亲之后，裴湛对我很好，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纵容了。
而我，也从一开始的惧怕他，到后面敢慢慢的靠近他，直到全身心都扑到他身上。
我以为，只要我日复一日的对他好，他会感受到我的真心，被我打动。
我幻想过许多我们的以后，但都没想过，会是这么破灭的结局！
裴湛他，从始至终都有喜欢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已经成为太子妃的慕婉柔！
在得知这个真相那天，我故意忽略了许多，我不愿意去细想的事情。
我甚至还在心里为裴湛找借口，想着他反正和慕婉柔不可能在一起，只要他和我好好过日子，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毕竟是年少慕艾的人啊，哪里是能轻易说放下就放下的？
可饶是这样，我也没换来裴湛的全心相待。
甚至可以说，他当初娶我，就不是真心的，这也是我决定要与他和离的真正原因。
裴湛他…
当初之所以会决定娶我，是为了拿我当幌子，好掩盖他心里真正爱着的那个人。
我不知道他们官场的那些事，可当我那日，不小心在裴湛书房外，亲口听到他说，我只是保护慕婉柔的挡箭牌时，我心里的全部希望，一下就全都幻灭了！
这些残忍的真相，让我连装聋作哑，都没法继续装下去。
或许是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这次之后，我异常的平静。
同时，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事情，全都像拨云见日般，朝我扑来，像一把把锋利的冰刃，刺的我的心，千疮百孔，再也修补不好了…
曾经那些，我以为我和裴湛同甘共苦的经历，在褪去虚伪的外衣后，全都不过是他们的阴谋和算计。
可笑…
真是可笑啊！
在他们眼里，我林娇娇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难道我生而普通，就活该被他们如此欺骗玩弄吗？
4
去找慕婉柔的路上，裴湛在飞奔疾走的过程中，吹了些夜风，酒意散却，心里却突然涌起一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想到之前，他带着别的女人回去，林娇娇不仅没有对他又吵又闹的，还一副让路成全的姿态，他就郁结。
这个女人，还真是知道怎么气他，胡乱吃醋就算了，如今还学会给他甩脸子了。
他刚刚明明可以救下她再走的，可谁让她作天作地。
不给她吃点苦头，她怕是以后还会变本加厉，不知道谁是她的天！
“湛哥哥，今天你回京，怎么都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
到了会面的地点，慕婉柔一身精致华贵的裙装，温婉可人。
因为说话时，特意做了一个佯装生气的小表情，又不失俏皮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慕婉柔，裴湛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林娇娇的身影。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最近出现的次数，过于频繁了些。
所以他今天，才会没有拒绝刘家人送来的异域美人。
“湛哥哥？”
慕婉柔看到裴湛想事情入了神，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
因为今天，他回京没有第一时间来看她，听说还从酒楼带了两个美人回府…
“婉柔，你着急忙慌的找我过来，是宫里出什么变故了吗？”
“湛哥哥！”
慕婉柔娇嗔的跺了跺脚：“难道宫中没有变故，柔儿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
听到她的话，裴湛蹙了蹙眉，却还是耐着性子哄她：“案子刚结，我手中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你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等我忙完再来找你吧。”
“湛哥哥…”
慕婉柔突然冲过来抱住了他，委屈的开口。
“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湛哥哥可莫要因为无关的人或事分心，坏了我们的计划呀？”
裴湛听了她的话，清冷的眸中，略过一抹复杂之色，转瞬即逝。
“就算不为了你自己的将来，湛哥哥也该想想，裴伯伯他们的苦心，还有我和慕家，都心系于你…”
“我知道。”
裴湛似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他俊隽的脸上，除了对慕婉柔的那一丝温柔，再看不到其他情绪。
“你别担心，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扰乱我的思绪。”
他这话，不知道是说给慕婉柔听的，还是他自己。
可和平时不同的是，今天这些话，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让他繁乱的心绪平复下来，反而更躁郁了。
5
昨夜，裴湛又出去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以前，我会心疼他彻夜奔波劳累，担心他在外面办事会遇到危险，整夜都睡不好，就会一大早起来给他做吃的送去锦衣卫。
想让他忙完的时候，能吃上一口热乎的，祛祛疲累。
三年来，风雨无阻，哪怕是寒冷的严冬，我都不曾懈怠过。
而今…
我不会再因为担心他而睡不着，更不会浪费自己的休息时间，费心费力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没了这些忧虑，我有史以来的，睡了第一个好觉。
养足了精神，心情也好了许多，但一大早在府里看到慕婉柔时，又彻底消散了。
我看着她仿若这个家的女主人，不仅来去自如，就连平时我不能踏足的书房，她也和入无人之境那般随性，心里又忍不住自嘲。
我知道，这一定是裴湛授意的，因为书房附近有他的影卫守着。
如果不是他绝对放心的人，是不会有机会靠近书房的，就像我…
哪怕当初，他遭遇仇家寻仇，我为了救他，不要命的帮他挡了一箭，差点死掉，也没能换来他的半分信任。
而慕婉柔，什么都不用为他做，便能得到他全部的真心相待，爱与不爱，简直不要太明显。
想到这些，我原本决定放下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尤其是，当初中箭的那个地方，因为那箭涂了毒，所以就算我后来被勉强救回了性命，也落下了毛病。
平时每逢雨雪阴冷的天气，才会蚀骨钻心的疼痛，现在只要想到裴湛和慕婉柔背着我做的那些事情，就会疼的难以复加…
“太子妃和我家大人的关系可真好。”
“谁说不是呢，只可惜啊，他们都已经各自成亲了…”
“如果我家大人娶的是慕小姐这样的名门贵女，那该有多幸福啊！”
“嘘…你小点声，可别让夫人听见，最近她脾气老大了，连大人她都敢甩脸子呢…”
“嗐，她不就是仗着大人宠她嘛，没了大人的恩宠，她一个农家女，哪有机会飞上枝头当凤凰呀，我看她就是好日子过久了，都要忘了自己以前是什么德行了，我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种恃宠而骄的人，不像慕小姐，哪哪儿都好的令人挑不出错处，你看她这么完美的女人骄傲了吗？这才是能与我家大人比肩之人，大气！”
不远处的小丫鬟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这种情况已经屡见不鲜了，每次只要慕婉柔出现，别说是府上这些丫鬟小厮，就连裴湛的注意力，也全都会被她吸引过去。
他们觉得我配不上裴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之前碍于裴湛对我无底线的宠纵，他们自是不敢说我什么的。
而现在，我和裴湛闹矛盾，他们肯定是站在他那边，毕竟裴湛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掌握着他们生杀大权的主子。
“太子妃。”
我顶着所有人的不满，来到了还在亲力亲为的慕婉柔面前。
如今我和裴湛还未和离，我不想明天传出什么难听的话。
我自己是无所谓的，但奶奶马上要来京城了，我不想她听到为我担心。
“林姑娘。”
看到我来，慕婉柔手中的动作停下，却并没有把裴湛的贴身衣物放下。
她冲我笑了一下之后，就继续忙自己的，仿佛女主人待客那般，淡然的指了指屋内桌椅的方向。
“林姑娘还请自便，湛哥哥最近事务繁重，没时间回府，所以只好我亲自帮他跑一趟，给他收拾些日常所需之物，带去给他。”
“这些，岂能劳烦太子妃您”
“不劳烦。”
慕婉柔打断我的话，看似在笑，实则上位者的气势，显露无遗。
“本妃和湛哥哥又不是外人，倒是林姑娘你，本妃听说，你因为本妃与湛哥哥的事情，惹他不快了，是吗？”
最后两个字，我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眼中的杀气，还有她对我毫不掩饰的蔑视。
她看不上我，哪怕我是裴湛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也没有一点尊重，看我的眼神，就跟看身边的奴才一样。
连这质问的语气，都和裴湛审问犯人时，如出一辙的凌厉。
“太子妃，就算您与我夫君的关系好，也不合适插手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吧？”
我没有怯弱，直直的迎视上她的眼睛。
“啪！”
猝不及防的，我被她狠狠甩了一巴掌。
周围那些丫鬟小厮也不知道何时散了去，现在这屋内，就只剩下我和慕婉柔了。
“敢问太子妃，何故打人？”
我带着薄怒看向慕婉柔的时候，她还想教训我，被我抓住了手腕。
“打你怎么了？林娇娇，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让湛哥哥为你分心？”
“呵…”
我看着慕婉柔不再优雅矜贵，活像个争风吃醋的女人，讽刺的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慕婉柔没想到我会如此放肆，气恼的要抬起另外一只手打我。
我抓住她，也直接揭开了她虚伪的面目：“太子妃这是终于忍不住要对我出手了吗？”
真要说起来，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对我动手了，只不过，以前都是暗地里，而今天摆到明面上罢了。
“既然知道，还不跪地求饶？”
“我求饶了，你就会放过我吗？”
“那就得看本妃的心情了，毕竟，你这个挡箭牌，目前还有些用处。”
“……”
“你还不知道吧？湛哥哥他之所以会娶你，完全是因为要保护我。”
“……”
“你不惊讶，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了吧。”
慕婉柔不是问句，而是肯定的看着我：“假山那次，或者说更早，比如，你中箭之前…”
看着她唇角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我的心，彻底寒了下去。
如果说，在此之前，我对裴湛还抱着一丝期望，那么现在，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他们任意摆布的棋子罢了。
强压下心底即将汹涌而出的情绪，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不甘示弱的看向她：“太子妃今天对我说这些，应该不是为了和我炫耀，你和我夫君感情有多深吧？”
“你一个低贱的农家女，也配知道我和湛哥哥之间的事情？”
“就算我身份低贱，可我如今也还是裴夫人，而太子妃你，又是以什么立场，在这里教训我呢？”
“本妃教训一个蛮横无理的贱人，还需要理由吗？”
“是，你们身份尊贵，可以仗着自己手中的权利，随意打骂他人，可你也别忘了，有句话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身份低微，没什么可失去的，但太子妃你呢？“
“牙尖嘴利，我弄死你，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在这里威胁我？”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林娇娇，有时候做人呐，还是傻一点的好，你以前不是做的很好吗？现在闹什么闹？”
“我闹我的，太子妃是有什么意见吗？”
“你可以闹啊，如果你想死的更快的话。”
慕婉柔像是失去了耐性，话落的同时，随着她打出一个响指，屋内就出现了好几个黑衣人。
“你们想干什么？”
“让你彻底看清现实啊。”
慕婉柔笑的阴沉，哪里还有人前温婉贤淑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