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华先生(1955-2022)是当代隶书的标志性人物。在三年疫情的最后阶段英年早逝令书法界扼腕叹息,他既是一位功底深厚的隶书大家,也是一位集大成隶书探索者,创新者,刘文华先生复古又具创新意味的隶书,对当代书坛影响颇大,目前活跃在书坛大批中青年书法家大都受过他的影响。
他擅长大字隶书,其用笔比较特别之处是起笔处变化多端,运笔沉着爽利,不拖泥带水,没有无故作抖颤顿挫的习气。笔锋灵活不拘常规,字势宽博,方中寓奇崛之气,有不同于流俗的让人眼前一亮的神采。
在众多汉碑中,刘文华特别喜爱《张迁碑》,他最初的隶书探索即从此碑开始的,为了充分认识和掌握《张迁碑》用笔,他采用的办法是将张迁碑的每一个字,置于高倍放大镜下,对其字形,结构点画形态乃至布白,神韵气势都一一反复仔细观察分析,并透过刀锋,琢磨当初是如何用毛笔写出来的,又从笔与刀以及自然风化力所共同形成的斑驳痕迹中。领略那种特殊的神韵,这样就使他大受启迪。
但还不止于此,他认为《张迁碑》只是整个汉代书法系列的一个经典的代,隶书自篆书而来,又进一步上溯古篆隶,临写《大盂鼎》《石鼓文》《散氏盘》,每一笔都是要求按照篆书的笔法进行,以求用笔线条独有的古涩之力,更为饱满和富有张力,又将《张迁碑》与《孔宙碑》《石门颂》《华山碑》等其他汉碑进行横向纵向的比较临摹,从结构,笔法,章法,形式各个方面截取带有规律性的元素,化为己有发扬光大。
他同时还对张迁碑的碑额,碑文进行过深入研究,目的在于考察该碑的历史背景,甚至还发现了一两处文字上的错误,从而奠定了他成功道路的基石。
再一个,他写书法的一个重要动力,是一个“玩”字。刘文华年轻时候是个会玩,爱玩的人,练过二胡,小提琴,声乐和国画。他学书法,也有一个由单纯的兴趣,好玩,从幼稚到熟练,进而专心钻研的过程。
1976年,他出于对书法的好奇,喜爱,先是写唐楷,偶然看到一本刘炳森隶书字帖,那用笔浑厚,端正雄浑的刘式隶书用笔令他怦然心动,从而喜欢上了“刘氏隶书”。刘炳森先生看了他写的字,一面鼓励他日后必有大出息,同时告诫说写隶书不要学我,还是多写汉碑,随后给他介绍了《史晨碑》,《张迁碑》《乙瑛碑》《石门颂》等多种有代表性的汉代名作,这使刘文华眼界大开。
刘文华从不会写字到囊括多项书法大奖,都是“玩”出来,的确耐人寻味,他玩书法瘾头之大,一般人难以企及,他习惯于夜间书写,兴致来了通宵达旦的写字,如痴如醉。他的诗句“灯里笔耕成乐趣,案前思绪展胸襟”就是他乐此不彼的真实写照。玩书法实则也是一种创作心态,胸中无挂碍,无得失之态,轻轻松松,写来任性情之自然流露,正是人们寻觅的一种创作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