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小野

在演艺圈混了二十三年后，曹操终于登堂入室，拍到了张艺谋的作品《狙击手》。

同组的张译很困惑，这是哪找来的大老外，普通话说的比我还好？！

事实上曹操不仅普通话说得好，他的汉学底蕴能令当今许多中国年轻人汗颜。

电视剧《血色浪漫》（播出于2004年11月30日）

曹操在中国混得好，这事儿已然名声在外。

外媒曾这样报道——“在中国，他可能是继马克·亨利·罗斯韦尔（大山）之后最有名的外国人。”

曹操对此却不以为然，他这样说道：“在洛杉矶可能有一千个我这样的人，如果我选择继续呆在那里，现在我可能是个服务生。但在中国，我填补了一项空白。”

在熟悉曹操的朋友来看，他可是太谦虚了。

早于二十年前的2004年，北京人艺大剧《天下第一楼》热播，其中有两个新面孔引人好奇：一是扮演瑞英的张嘉译；另一个则是溥仪的御医范大夫——曹操。

剧中，由于范大夫医术高超，深得圣心，溥仪想要赏赐他点什么——“圆明园我已经给庄士敦了，除了圆明园你可以要点别的。”

而正直善良的范大夫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要，只要御膳房的甜面酱。

电视剧《天下第一楼》（播出于2004年3月24日）

这位一心帮助卢梦实度过难关、哥们儿够义气的角色赢得了中国观众的好感！

当时网民的讨论集中于两点：一是范大夫一听就是个德国名啊，Van啥啥的，都是德国贵族名，难道演员也是德国的？二是这位洋曹操为啥叫曹操，而不叫关羽张飞赵子龙呢？

这厮说的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北京长大的？还是哪国外交官的儿子？

事实上曹操成分没那么高，他不仅不是什么外交高官子弟，还是美国贫下中农的儿子。

曹操，原名乔纳森·科斯瑞德（Jonathan Kos-Read），1973年2月17日出生于美国洛杉矶托伦斯（Torrance），这是一个位于洛杉矶西南部的小城镇，西南临太平洋。

如果说托伦斯有什么风物特产，那就是海边没事儿能冲上来一头搁浅的鲸鱼啥啥的。

某次，曹操在北京参加了一个饭局，一桌大致十几个客人，在座的包括曹操仅有两人是老外。另一位老外洋洋得意地介绍自己，“我家是洛杉矶比弗利山庄的！”那神情仿佛格里高利·派克是他老爸！

一听这是实在老乡啊，曹操激动地冲口而出，“我是洛杉矶托伦斯的啊！”万没想到对方一脸鄙夷，撇着嘴牙缝里挤出一句——“托伦斯也算洛杉矶？”

曹操一听，一颗心拔凉拔凉的，这满桌的客人都在竖着耳朵听，英文水平都不低，何必话说的这么难听呢？

“原本他可以不说的……”曹操每每回忆往事，沮丧不已。

事实上，就曹操毕业的大学、所学的专业，比起这位老乡，距离比弗利山庄还更近一些。

曹操幼年时代喜欢阅读，也酷爱电影，因为地缘关系，似乎每个加州孩子都拥有一个电影梦，曹操也不例外。

1993年，20岁的曹操考取了加州大学名下的“李·斯特拉斯伯格剧院学院”，专攻表演。

这所名校的创始人李·斯特拉斯伯格（Lee Strasberg）细说起来我们都认识，他是表演流派“方法派”的开山师祖，曾在电影《卡桑德拉大桥》里扮演表贩子赫尔曼·卡普兰，也曾在《教父Ⅱ》里扮演金融大鳄海曼·罗斯。

《卡桑德拉大桥》The Cassandra Crossing（上映于1976年12月18日）

李老师一生桃李满天下，教出的学生都是好莱坞一等一的顶流。

给大家发张图看下，曹操的校友都是一些什么人？

年轻的曹操考上心仪已久的名校当然是喜不自禁，但是刚一报到，他便体会到，这块骨头没那么好啃！因为学校规定——每位学生都必须要学一门外语！

这可难坏了曹操！

其实学校的规定自然有他的道理，好莱坞除了我们熟知的八大厂，还有许多欧洲过埠而来的过江猛龙，大大小小的作坊式的电影公司足有五百余家。学好外语，才会拓宽自己的职业版图。

比如当年梅丽尔·斯特里普（Meryl Streep），跑去一家意大利电影公司应聘《金刚》女主角安·黛洛，制片人嫌恶她不够漂亮，转身对自己儿子用意大利语说道：“这个来应聘的妞，一看就是金刚夫人啊。”

万没想到梅丽尔微笑地眨了眨眼，用纯正的意大利语当场回复道：“对不起先生，让您失望了哈。”

虽说这个角色最后选中了杰西卡·兰格（Jessica Lange），但梅丽尔·斯特里普的博学也给好莱坞同行们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学姐的故事虽然很酷，但曹操仍然不想学外语，他一想起法语、德语、意大利语就头痛。直到报名截止日期最后一天，他才决定学习中文，因为很酷！

当中文老师让他给自己起一个中文名字时，他又犯了难。

乔纳森“Jonathan”是个犹太传统名字，原意是“上帝的礼物”，曹操一想，我总不能到处给人介绍“我叫上帝的礼物”吧？那太傻了。

思前想后，曹操忽然想起童年时代一件往事。

小时候，他总被爸爸带着去一家中式快餐厅，里面有一道菜，曹操是每去必点。这道菜的名字叫“曹军官鸡肉”。

小时候曹操总在思考，这位姓曹的军官一定很厉害！他可以从古代流传到现在，又从中国万里迢迢流传到美国，这就是国粹啊！可是，这个曹军官到底是何许人也呢？

少年时代，曹操在父亲的影响下，阅读了许多英文版的中国古典书籍，包括《孙子兵法》。其中有个叫Cao Cao的人，是理解和运用孙子兵法最为纯熟的一位！

而且这个名字非常好记！

后来正在被中文老师逼着起名字的曹操，立刻就想到了这六个字母！易识、易记，而且是中国历史上的大名人！

自那以后，乔纳森就给自己起了一个拉风的中文名——Cao Cao！

二十几岁时的曹操，着实不想远离父母。

尤其是深爱自己的养父斯蒂芬·瑞德（Stephen Read）。

1972年4月，当曹操的画家妈妈发现自己怀孕时，当时的男友劝她“处理掉”。

曹操的妈妈左思右想，着实舍不得这个腹中骨肉，于是她对男友说道：“这个孩子我说什么也要生下来，我自己把他养大，你不要你可以走！”

这位生父很够意思，耸耸肩，扔下一句“拜拜！”转身就走，再没有露过面。

转眼到了冬天，妈妈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突然有个叫斯蒂芬·瑞德的男生向她表白，还跪地求婚。妈妈瞬间懵了。

这人是有病吧？

哪个正常男人会爱上一个大肚婆？！

搞不好是心理变态！

然而斯蒂芬·瑞德当时跪在地上，信誓旦旦地承诺，“我爱你，我也会爱这个宝宝，我会一生一世对你们母子好。”

最终打动了曹操的妈妈。

斯蒂芬·瑞德此后用一生的时间实践了这个诺言，虽然婚后二人又生了一个儿子，但斯蒂芬对待曹操视如己出，父子俩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曹操自幼经常粘在继父的书房，耳濡目染，也爱上了文学历史。

其中他最为喜欢《孙子兵法》、《史记》、《三国演义》，那是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又看，爱不释手，孜孜不倦。

继父经常对他说，人这辈子一定要去三个地方：一个是伊斯坦布尔；一个是马拉喀什；还有一个地方是北京，因为这三座城市都是在人类历史上产生过重大影响的地方！

再有，继父还有一句斩钉截铁的话，深深印在年幼的曹操头脑中——东方文化就是中国文化！

日本、韩国什么的，那都是小学生，只有中国文化才是老师。

所以，曹操在加州大学学习外语时，坚定地选择了汉语。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曹操很快发现，同班同学大多是来自港澳台的华人后裔，只有自己这么一个金发碧眼！其它同学“听说写”都有基础，老师是根据他们的节奏来授课的，自己很快就跟不上了。

毕业时，曹操的“外语”不及格，这是拿不到毕业证的。

万分焦虑的曹操找到教汉语的何老师，诚恳地说道：“您教我们汉语是想让我们学会，而不是单单应付考试吧？我只要是学会了，那就达到您的预期了，我要去中国，做一名汉学家。所以，您得先让我及格！”

何老师是个厚道人，一听学生要不远万里跑去中国，这是什么精神？

这是对学习极端热忱、精益求精的精神！

于是何老师大笔一挥，给了曹操一个宝贵的“及格”！

顺利拿到毕业证书的曹操发现自己话说大了，去中国？抛家舍业的，自己那是两眼一抹黑！

但是，已经答应了何老师，挺大个人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好歹去中国走个过场，也算是给恩师一个交待！

于是，就这样阴差阳错，曹操做为一名交换生，于1996年夏天来到了北京。

那时，23岁的曹操绝然没想到，手上这张400美元的飞机票上，不仅藏着黄金屋，还蕴着颜如玉！

用现在一句时髦的话讲——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初到中国的曹操汉语还是个生荒子，到了医院打针，血管不知道怎么说，就抬起胳膊跟护士指指点点说“血马路”、“血马路”；到了燕莎买衣服，不知道裤子怎么说，就跟人家商贩比比划划“腿衣服”、“腿衣服”。

就这样微薄的汉语底子，曹操居然敢去当老师。

为了求生，他成为了一名外教，在一所学校里教授各国外交官孩子们汉语。

1998年，一位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位女友，女孩儿名叫李之茵，还在一所大学读大二。相亲地点是一家北京咖啡馆。

当时曹操的小心思是想找个聪明的女孩儿。因为刚到中国，自惭语言水平太差的他终日讷口不言，给人印象很傻，所以从前的女伴比他更傻，这次他想找个聪明人。

见到女孩儿，曹操一连串地提了三个问题——“第一：你最怕什么？第二：小时候，你干过的最丢脸的事是什么？第三：你干过最残忍的事是什么？”

这是曹操曾经在好莱坞见组时，制片方向他提过的问题，据说可以逼问出一个人最真实的自己来。曹操索性拿来主义，用来相亲。

出乎意料的是，女孩儿不仅没觉着他有病，还认真思索了一番，一板一眼地逐条回答了出来。

曹操很是感动，主要是觉得女孩儿是尊重他，是真拿婚姻当作正事，不是出来玩的。

那之后两人就真的好上了。

1998年底，曹操和李之茵选择在北京花家地租了一间房子，共筑爱巢。花家地这个地方解放前叫“花椒地”，一听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向河北一眼望去，全是种土豆的庄稼地。

但是这里房租便宜，即使是这样二人也经常有了上顿没下顿，房租总是欠着。

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曹操不得不另辟蹊径，学了那么多汉语单词，如今最喜欢一个词儿——“饭辙”！

1999年某日，曹操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则招聘广告，一个剧组聘请外籍演员。

曹操觉着这是个路子，他几乎忘了自己是学表演出身的，于是马上拿着这本杂志跑去面试，这个组的导演还是后来《插翅难逃》张世豪的扮演者赵燕国彰！片名叫《没事找事》。

在《没事找事》剧组，曹操终于找到了差使，他的银屏处女作就这样诞生了。

因为曹操汉语说得地道，不停的有剧组找上门来，曹操就这样接二连三的演了一部又一部。

曹操感觉中国人所说的“成家立业”中的“立业”自己做到了，下一步是否该“成家”了呢？

正犹豫间，接下来的一桩突发事件，令他下定了决心！

而今曹操每每回忆往事，仍觉后怕，他常常对人说——“要不是我老婆，我早死了！”

2001年的一天，曹操跟着一个剧组来到了缅甸。

刚到不久，某天下午曹操忽然感觉右腹一阵巨痛，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脑门渗出，剧组人员马上七手八脚将他送进医院。

缅甸医院的大夫们在他肚子上一通乱按，最后给出个结论“好像是阑尾炎唉”，之后就将曹操独自扔在床上，叮嘱他——“好好休息”。

曹操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床上躺了三天，医护人员基本是不闻不问，曹操忍着巨痛向他们索要止疼片，得到的回复是，“没查明病源，所以不能给处方。”

到了第三天晚上，曹操终于不痛了，医护人员们才慌了。如果这真是阑尾炎，忽然不痛了就意味着阑尾破裂，这样的情况往往是阑尾穿孔，死亡率则是80%！

“赶紧转院吧！我们这小庙动不了这样的大手术！”

制片人一听急了，不惜重金租来一架直升机，连夜将曹操送到了昆明某家医院。又赶紧打电话叫来家属——李之茵。

那时的李之茵刚刚参加工作，正被老板委以重任，要派往上海去跟某外商谈一桩合同。听说男友突发重症，李之茵想也没想就改签机票，直飞昆明，跑到医院陪护曹操。上海的大生意完全就给扔到脑后了，老板急了，下了最后通牒！正在昆明某医院给男友洗脚喂饭的李之茵陷入了两难。

曹操得知情况后，竟然不争气地哭了。对死亡的恐惧，令他想个孩子一样，急于找到一个肩膀依偎。李之茵看在眼里不禁心疼起来，这个从小没有父亲的大男孩儿，又在异地它乡，自己是他唯一的亲人啊。

想到这里，李之茵给老板打了一个长途，在电话里当场辞掉了这份工作！

这令曹操感动极了，所谓患难见真情，他当时就认定了这个女孩儿——这就是我老婆啊！

2002年3月13日这一天，曹操突然满脸兴奋地对女友说道：“明天我们去领证吧！”

李之茵一脸困惑，为啥挑这个日子？

曹操嬉皮笑脸地解释道：“3月14日意味着‘散，就要死’，这是良辰吉日啊。”

李之茵觉着这是个坑，因为没时间签婚前财产协议了，但她好似根本不在乎似的，只提出了一个条件——“今后要拍床戏吻戏，必须事先打报告，经过我允许！”

曹操觉着这是老婆紧张他，当场满口答应！

所以，我们在《血色浪漫》里看到外商欧文与钟跃民女秘书何眉蜻蜓点水的一吻，这都是曹操事先要去老婆那里备案的。

曹操刚跟老婆领证不久，一个剧组将片酬打到账上来，一共15万！

这在当时可是一笔大钱啊！

拿到钱的曹操乐得合不拢嘴，晚上一闭眼就盘算着怎么花，房租是不愁的了，可以破例一次性支付房东一年房租。余下的钱，当然是吃了喝了啊！

李之茵可不这么想。

晚上阖上眼，她在想着另一件事。

白天她看到许多工程队在附近的土豆地里打地桩，说是要盖楼。在庄稼地里盖楼，这是要闹哪样呢？这分明是在搞大开发嘛，这是个信号。

于是李之茵对丈夫坚定地表示，要买房！

15万攥在手里还没捂热乎的曹操感觉老婆疯了，“你是有病吧？！”在他们美国人看来，有了钱，当然是及时行乐，人死了钱没花完真是大写的悲哀！

李之茵怒了，当场掀了被子，“你们美国人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到了老娘这里得改！我们中国人的概念里，你这种行为是寅吃卯粮！是食谷种！你有没有想到，你到老了怎么办？老穷是地狱！”

之后二人冷战了数日，谁也不理谁，曹操回家，饭都是冷的，老婆的脸子更冷。这段时间李之茵也没闲着，她四下打听，印证了自己“这里要搞大开发”的猜想，更加巧合的是，房东刚好要卖房，开价30万！

李之茵盘算开了，丈夫手里有15万，自己再向父母借点，这不就凑足了30万吗？

想到这里说干就干，李之茵打电话向妈妈借了八万，曹操在吃了几天冷饭，放了几缕冷屁之后，也想开了，打越洋电话向妈妈借了一万美元，小俩口终于凑足了30万，买下了自己租住数年的房子。

事后证明李之茵的眼光是有多毒，花家地扩建之后起了一个崭新的名字——望京。

现在望京地区跟土豆再无一丝交集，那里到底有多繁华、房价是有多贵，附近生活的北京人、外地人深有体会。

十年之后，曹操夫妻俩将房子以10倍的价格售出，转身买了潘家园附近的楼层。曹操心服口服，直夸老婆是未来穿越过来的，特地找到他提点了一二，自己的钱包就膨胀了。

俩口子搬到潘家园，又产生了一个新问题，令二人口角不断。

曹操忽然恋上了潘家园市场，终日惦记着买点古董字画什么的，妈妈是搞绘画的，说不定能淘到什么妈妈喜欢的传世珍品！

老婆李之茵这时候又发话了，热爱中国传统文化没错，喜欢搜集古董字画也没错，但你一个大老外容易被人唬，容易上当受骗！所以你手里不能有钱！今后每天固定开支100，就你了！

曹操当然是老大不乐意，自己出门在外，拍个戏，跟剧组同仁应酬一下，买单的时候怎么说？“哦，对不起，我兜里就有一百块，老婆给的零花？”

这与我曹操“知名影星”的身份严重不符！

老婆接着又说了，你不是想孝顺老妈吗？我们存下钱，给老妈在美国买个房，不是挺好的吗？

曹操一想，这是至理名言，没错，这是人生大方向啊。

从此，曹操心甘情愿交出财政大权，将片酬一并交给老婆大人。

在老婆大人李之茵的一番操作之下，接下来数年间，曹操不仅给丈母娘在北京买了一套房子，还给远在美国的父母在旧金山买了一套豪宅！

有了两个女儿后，曹操又想起一个遥远的宏愿——他想请妈妈继父弟弟来北京吃喝玩乐，接下来再去伊斯坦布尔、马拉喀什去旅游！

但是老天不是这么安排的。

虽然继父斯蒂芬如愿来到北京旅游，但这在曹操眼里只是完成了三个心愿中的之一。

可惜天不假年，2019年1月11日，继父斯蒂芬因胰腺症于美国病逝，曹操再也没有机会带着他去另外两座城市观光了。

每每想到这里，都令曹操心痛哽咽，泪流两行。

曹操纪念这位父亲的方式是，在伊斯坦布尔、马拉喀什两座城市各买了一套房子，房子里挂着斯蒂芬·瑞德的遗照。

每隔一段时间，曹操就过来看看，沉默着，望着墙上的照片，在内心凭吊着这位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辛辛苦苦一手将自己拉扯长大的父亲。

最近几年，曹操趁着Y情旅游业低迷，跑去北非卡萨布兰卡抄底，低价买进楼房改造成民宿，就是为了就近可以去伊斯坦布尔、马拉喀什“陪陪爸爸”。

大概是曹操一片孝心感动了老天，他在欧洲、北非的民宿生意都不错，据说回报率可以达到31.9%。

但早已成为富婆的李之茵显然不满足，最近正拉着老公曹操去越南河内买房。

现如今曹操的状态用句四川话来说，那就是巴适惨了！

曹操每每如此总结道，老婆大人才是他的人生拐点——“要是没有我老婆，我早要饭去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