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湘西某市发生的一起凶杀案背后,掩藏着一段曲折的畸形人生

纪实文学百家谈 2024-03-29 19:55:21

他以自己的肉体和自尊为代价,攀上了一位女局长,他自以为靠上了一棵大树,却没料到,正是这棵大树让自己走向毁灭。

这年夏天,在湘西某市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杀人者曾是一位电台主持人,而被杀者则是他的女友和情人。在这起凶杀案的背后,掩藏着一段曲曲折折的畸形人生。

大学毕业后,他投靠了一个权势女人

1973年,李镇出生在湘西一个偏僻落后的小山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临近大学毕业,最烦心的事莫过于工作问题,对于李镇这种出身贫寒、既无关系又无钱财的学生来讲就更为头痛了。他想在城里谋得一席之地,可奔忙了个把月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对于一个优秀的学生而言无疑是致命的打击。眼看其他比自己差的同学都通过关系落实了工作,他只好绝望地认命,心有不甘地等待回到穷山恶水的那一天。

进入6月份后,就业派遣证都已经下来了,李镇的工作问题却出现了意外的转机。刚从日本考察回国的系主任得知自己最器重的学生竟然要回老家,觉得浪费了人才,于是就向中学同学、时任某局副局长的汤向梅力荐李镇。

汤向梅是个八面玲珑的厉害角色,在局里坐第二把交椅。自从36岁那年离婚后,她一直没再组建新的家庭,据说是因为她把权势看得太重,并因此失去了丈夫的爱。

李镇给汤向梅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咄咄逼人的才情更是让她眼睛一亮。汤向梅不负所托,帮李镇把户口落在了长沙,只是碍于局里规定而暂时没正式安排工作。

李镇决心抓住一切机会表现自己,借此拴牢汤向梅这棵大树,为日后的发展奠定基础,于是,左一句汤姐右一句汤姐,把妙龄已逝的汤向梅叫得心花怒放。

离校的第一天,李镇应邀到汤向梅的住宅吃晚餐,他说了一大堆感激之言,还放下男人架势,把本不擅长的女人活揽了一大半。这让家里一直缺男人的汤向梅颇为感动。

饭后,汤向梅诚恳地说:“单位暂时不可能给你解决住房,听说市区的房子租金很高,我这里空房多,你不如在这住一阵子再说。”

李镇知道她是房子唯一的主人,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面露难堪神情。“有什么不妥吗?我都可以做你妈妈了。”亲切的话语打消了李镇的顾虑。

其实在当时,李镇的确有着诸多困难,家里没钱,且尚未领到工资,要付一个月的房租绝非易事。再说他也认为汤向梅是诚心在帮自己想法子度过难关,在他那颗尚未经历社会大风大浪磨练的心里,汤向梅不但是位善于玩弄权势的“女强人”,更是一位心地善良、和蔼可亲的好阿姨好姐姐。

很快,李镇就成了一个活脱脱的“家庭主男”,极尽讨好汤向梅之能事。事到如今,他已把自己的前途牢牢系在了汤向梅身上,急切等待有一天汤向梅给他的前程带来一抹希望和曙光。特别是在知道汤向梅有能力给他解决工作后,他更是殷勤频献,连洗衣服这类的事也承包了下来。

一个深夜:美女局长耐不住寂寞

正如李镇所料,汤向梅果真是个世故圆滑之人。李镇原本和自己无亲无故,她自然不愿轻易牺牲与局长的关系为代价,替他来摆平工作。在她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但需要一个较长的过程。她细心地考察着面前这个高高帅帅的年轻小伙。

这么多年的独身生涯让汤向梅心中积存了无比浓厚的孤寂,只是她太善于掩饰,没有表露出来而已。以前,为了排遣内心的空落,她总是把工作和应酬排得满满的,周末都不敢闲下来。因为一闲就会有种种伤愁袭上心头。

自从李镇介入后,她的生活开始萌发些许生机。工作以外,他们没有任何上下级之分。虽然有时李镇也会有些拘谨,但总能被汤向梅的几句笑言化解。两人姐弟相称,其间似乎弥漫着浓郁的亲情,实际上是各怀心机。一个涉世不深的大男孩和一个游离在围城之外的成熟女人纠缠在一起,注定要发生些什么。

一次,汤向梅送了件高级衬衣给他,他当即就被感动得险些掉下眼泪。作为已步人成熟期的男子,他捕捉到了对方眼中隐隐约约闪烁着的某些暗示。两个月后,汤向梅重又着手为李镇的工作活络关系。她知道李镇读大学时曾是校广播电台的台长,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名电台节目主持人。她想方设法介绍李镇到了一家广播电台做了一名导播。终于向理想靠近了一大步,李镇自然不胜欣喜,同时也感激汤向梅的鼎力相助。

就在李镇到电台报到上班那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汤向梅悄悄开锁走进了他的房间。一番简单得近乎空白的语言过渡后,两人急不可耐地直奔主题。那个时候,他们彼此都忽略了对方的身份和年龄,忽略了肉欲以外的一切。世界突然间变得很小了,正在上演的事情也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件,那就是他们在相互交付中相互满足。

汤向梅虽说容颜已渐衰败,但由于勤于护养和打扮,仍称得上风韵犹存,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成熟女人的独特气质。这足以令情窦初开的李镇意乱神迷,甚而在某些时候方寸大乱。更何况她很懂得如何去体贴人,如何去赢得别人的同情。她常常向李镇吐苦水,说自己婚姻的不幸和生活的艰辛,说到动情处还真能挤出几滴眼泪。有时甚至一改平日的倔强性格,故作风情地说:“是你让我重新找回了生活的乐趣。”

结缘打工妹,他决心用高尚埋葬耻辱

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李镇在电台如鱼得水,不但做了节目主持人,还迅速成长为台里的台柱子。他觉得自己一下子有了一步登天的感觉。与此同时,在爱情方面,他的心里却开始发生变化。

汤向梅日渐表露出来的趾高气扬和咄咄逼人,使得李镇开始有了些抵触。在认定李镇对自己铁心之后,汤向梅开始把李镇看作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工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直到这个时候,李镇才猛然发觉,原来他只是别人的玩偶,并开始审视这份本就缺乏现实根基的畸情错爱。

这年初夏的一天,李镇试探性地向汤向梅表露出想找女友的念头。虽然他的话说得很含蓄,但敏感的汤向梅还是嗅出了味儿,她一反往日的骄横,动情地说道:“你也应该明白,离婚后这些年头里我是怎么过的,我那么尽心去帮你,能图个啥啊?”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竟把李镇说得酸溜溜的。想着汤向梅这些年来对自己的帮助,那天晚上,李镇再次心甘情愿地留在了汤向梅房间。虽然还在继续和汤向梅的特殊关系,可李镇的心境已经变了,他想,总不能这样陪她一辈子吧?在汤向梅并不情愿的默许下,他又开始偷偷物色新的女朋友。有一段时间:他还反复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和汤向梅的苟合算不算男人的耻辱?他甚至觉得自己一直在扮演一个没有尊严与人格的角色。

这年岁末,李镇在主持最后一期《倾听倾述》节目时,接到一个不愿透露真实姓名的女子打进去的执线。那女子哭诉了自己一段很不光彩的打工生涯,并反复强调,她走到这一步不是为了钱,仅仅是为了寻找刺激,用堕落来自惩麻木的人生。她说她现在只想一死了之。出于职业道德,李镇除了耐心开导,还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并要对方把联系方式留给导播。

做完节目,已是晚上11点,当时正值寒冬,朔风凛冽,但李镇还是马不停蹄地驱车去了与那位女子约定的地点。

见到对方的第一眼,李镇便生出怜惜和心疼。女孩有气无力地低着头,既便是浓妆艳抹也掩饰不住她那种与年龄极不相称的疲惫和厌世。李镇了解到,她真名叫刘雨艳,有一个不幸的家庭。17岁高中毕业后,她便开始混迹各种娱乐场所,行尸走肉般在风尘中度日如年。后来谈了恋爱正儿八经过日子,没想又被男友一脚踢开,原因是男友知道了她那段不光彩的人生。绝望中,她想到了死,直到她拨通了电台的热线电话。

李镇入情入理的开导稳住了刘雨艳的情绪。刘雨艳哽咽着答应他一定要勇敢地活下去,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刘雨艳很快就把李镇看作一位至亲的兄长,接下来的日子里多次找到李镇谈心。而李镇呢?由于同样有着一段见不得阳光的生活,而对刘雨艳异常亲切、热情,总是有约必到。他决心用自身的力量来拯救别人,同时也拯救自己。

日久生情,两人竟像模像样地谈起了恋爱。出于真诚,李镇把自己的事统统抖给了刘雨艳。而刘雨艳以同样的宽阔胸襟接纳了他。

两个女人使他成为“无用”的男人

李镇和刘雨艳经过将近一年的交往,两人的感情早已升温到始火如荼的境界,并在火星镇附近租房同居了。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汤向梅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完成的。和刘雨艳同居后,李镇找到一种全新的感受,同时也对以前和汤向梅的苟合感到恶心,后悔莫及。可每当汤向梅打电话约他,他还是会鬼使神差地过去。他的心里充满了报恩和同情,他觉得很难拒绝汤向梅的请求。

刘雨艳非常信任李镇,自然不会想到李镇还在继续以前的生活,李镇帮她在湖南农业大学附近开了家精品店,她就安心地经营着小生意,日子倒也过得清闲、充实。

李镇应付着两个女人,可心里却矛盾和自责,并且再与汤向梅缠绵时已明显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很多时候他只有把汤向梅假想成刘雨艳方能勉强完事,但效果自然不尽人意。汤向梅松弛起皱的身体让他触而心怯。他下定决心早点结束这种不伦不类的生活。

然而,没等到他回归正身,一场始料不及的危机却悄悄到来。起先,他异常的行踪引起了刘雨艳的怀疑。刘雨艳通过跟踪暗访,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

“五一”节放假过后,李镇开始休假,刘雨艳也没去精品店做生意。傍晚的时候,李镇声称电台临时加班,接着就匆匆出了门。刘雨艳觉得不对劲,偷偷尾随。

果然不出所料,李镇进了别人的住宅。屋里的灯熄了,刘雨艳心里怒火中烧。但当时她并没有轻举妄动,因为怕弄错而后悔。接下的几天,她通过各种关系,终于了解到那间房子的真正主人及其身份。刘雨艳不敢相信李镇竟然与一个可称得上老太婆的女人在一起,她一想到这事就恶心。她爆发了,怒吼着要李镇给个交待。

李镇自觉真相确已被刘雨艳知道,也不敢再争辩什么,于是就一个劲地沉默。见李镇一言不发,刘雨艳便喋喋不休起来,添油加醋地把她所想象出来的令人作呕的场景故意讲给李镇听。

与此同时,汤向梅不知道东窗事发,仍然时时打电话找李镇,有时候还会说一些很肉麻的话。李镇听到汤向梅说出这些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情话”,好像吞了一把苍蝇一般,他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在两个女人的夹击之下,李镇整个儿变得病焉焉了,如同中了邪。然而更可怕的还不仅在此。一段时间后,李镇和刘雨艳的关系慢慢得到缓和,然后,李镇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雄风不再。每当和刘雨艳亲热时,自己与汤向梅纠缠在一起的情景就会浮现在眼前,顿时他的信心像一堵断墙一样轰然倒塌。

悲剧在郁闷中上演

此后,李镇开始变得心事重重,一看到刘雨艳就会莫名地慌乱,一副作贼心虚的神色。他努力想忘记和汤向梅之间所发生的一切,但相伴身边的刘雨艳又像个魔咒,时刻中伤着他的灵魂。他是深爱着刘雨艳的。然而残酷的现实已让他无法再心安理得去享受这份爱,除了良心的鞭挞,还有生理的原因。他不知道这种爱情还能持续多久。

暗地里,他也去找过医生,医生诊断为心理障碍所致,药性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需要慢慢调适。于是,他的脾气变得急躁暴烈起来。他一次次想证明自己,却一次又一次地败下阵来。一次,他把自己的故事用别人的名义,在自己的节目中进行了讨论,结果遭到了所有人的批评和鄙视。

渐渐地,李镇和以前判若两人了。他害怕听到关于男女之事的议论,甚至有时电视上出现亲热镜头他都会坐立不安。那就是他在长久的苦闷和压抑中,他开始出现了“性虐待"倾向。他经常在无能为力时向刘雨艳施以暴力,把她的全身抓得青一块紫一块。此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这期间他想尽办法回避着汤向梅,甚至以死相要挟要汤向梅不要再纠缠他。可汤向梅始终像个幽灵一样徘徊在他的生活中,使他无法摆脱。

为了减轻痛苦,他还经常夜不归宿。做完节目后或是在单位搭个地铺,或是和一帮同事、朋友到外面去疯狂,其中光顾得最多的就是按摩院和美容院。一次,在几位同事的鼓动下,他也找了位小姐。然而在最关键的时候,一些情景又鬼使神差地出现在了脑海中,他顿时萎顿下来。他赶紧穿上衣服狼狈离去。

让李镇始料不及的是,他人生的又一道波澜来了。他的“无能”竟被同事知道,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地传开了。一些人经常会背着他偷偷地议论,或是给他以诡秘的笑。他遭到了彻底的打击。迫于压力,他不得不辞去工作,从此与苦心营建起来的事业决别。他感到自己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一无所能的实实在在的废人。

这一天,血色的悲剧终于发生了。李镇在一种极度郁闷的情况下,残忍地咬掉了刘雨艳的一个乳头。刘雨艳被这突如其来的伤害吓懵了,并很快陷入了暴怒,与李镇撕打在一块。结果,李镇顿失理智,操起一个金鱼缸砸向刘雨艳的头部。刘雨艳应声倒地。此时的李镇好似一头斗红眼的困兽,闯下大祸后竟然出奇的平静,守着刘雨艳的尸体一个劲地猛吸烟。

他知道,事到如今自己的一生算是彻底毁了。悲痛之余他把所有的怨恨统统迁怒于汤向梅,认为是她最早给这场悲剧埋下了祸根。10点钟左右,他把一把菜刀放入公文包内,怒气冲冲地出了门,而目的地正是很久没去了的汤向梅的住宅。

可怜的汤向梅甚至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李镇的乱刀活活砍死了。做完这一切,李镇打的回到自己租住的民房,平静地吞下一大把安眠药,躺在了女友刘雨艳旁边。没过多久,去催房租的老房东发现了那幕惨剧,迅速报案。李镇在医生的奋力抢救下脱离了生命危险。然而,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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