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傅思立七年,听到他被俘,我冒死去救。
却见他站在敌国城楼上,揽着敌国公主咯咯笑我。
“就说我会赢吧?都不用喂骨头。”
重生后我打晕他丢到南风馆里。
谁知竟被死对头大理寺卿魏成看见。
我怕他告诉父皇,心一横按住他,睡了。
1
重生后我从床榻上一骨碌爬起来,鞋也顾不得穿就往父皇的勤政殿里跑。
刚要推门就听见封傅思立为将军,领五万人北征魏国的旨意。
心下暗骂一声还是迟了,就见朝臣们鱼贯而出。
他们见了我纷纷道喜,说我识人善用,傅思立定会大获全胜。
“这次多亏了魏大人,若不是他力荐,圣上……”
那位大臣还未说完,魏成便从他身旁挤了过去,“做臣子的本分而已。”
他用余光瞥了我一眼,嘴角一勾大步而去。
等大臣们走得差不多了我抬腿进去,跟傅思立走了个迎面。
他先是躲,眼见躲不过才皱着眉头,忍着满眼的厌恶躬身向我行礼。
我直接绕过他,拦住要离开的父皇,跪下请他换人北征。
“父皇,傅思立虽为将门之后可从未单独上过战场,他性情浮躁不堪大任,还请父皇三思。”
我声音不大,可是门口的傅思立听见了。
他脚步一顿扭身望过来,就听我把他之前在花楼喝多了吹牛皮那些话都倒了出来。
上一世我为了讨他欢心缠着父皇三天三夜让他带兵北征。
不想他刚一到就被俘,折了五万兵士不说,还成了敌国驸马。
我虽盼着他去死,但是那五万兵士是无辜的,这一世我一定要阻止。
父皇眼角抽了两下,看看我又看看傅思立,笑呵呵打圆场。
“君无戏言,都下旨了还怎么改?”
他伸手扶我,低声问我是不是又跟傅思立吵架了?
我顺势起来,悄声说自己刚做了个梦,梦里傅思立投降了,五万将士都死了。
父皇扶我的手突然用力,眼见他要抬腿我赶紧一溜烟跑了。
经过傅思立身边时他又要躲,我实在没忍住干呕出声。
“不好意思啊,看见你就想吐。”
他刚刚还昂着的下巴瞬间坠下来,活像兽苑里斗败了的公鸡。
我在宫里急得团团转,离出征还有不到半月,父皇那边是没希望了,只能靠我自己动手。
天黑后我穿了一身黑从狗洞钻出宫。在花楼里找到傅思立时,他正拎着酒壶吹嘘。
“公主又如何,不还是跪在脚边求我瞧她一眼。”
“我只要勾勾手指,她便能为我去死。”
“养条狗还要喂呢,她……自己摇着尾巴就来啦。”
一片笑声羡慕声中有人问他这次出征是不是我替他求来的。
他脸色一白,眉毛倒竖,“我自幼饱读兵书,也曾跟随我爹上过沙场,如何要靠她一个女子?!”
众人随即附和,说将门无犬子傅小将军定能建功立业封狼居庸。
傅思立眉宇间的得意再次放大,放话说自己定能荡平魏国,叫他们主动献上美貌的公主求和。
又有人说若是那样我一定会伤心极了。
“怎么会,只要我点头,便是做通房她都求之不得。”
一片哄笑声中我下了楼,坐在傅家马车里等着。
傅思立醉醺醺上了车,一见我先是一愣,随即朝我勾小指,“把太子那匹黑风驹送我,我便原谅你。”
我冷笑,说要带他去个地方,好好跟他道歉。
傅思立立刻端起架子,说还要再加上金丝甲胄,必须是我亲手绣的。
我忍着怒火点头,等到了地方,一脚把他踹进门,抄起凳子对准他脑袋砸了下去。
2
一声闷响,傅思立倒地。
扒掉他外裳,点上房中的催情香我将他拖到床榻上。
做好一切我留了道门缝躲到对面房间,瞧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走进去忍不住轻笑出声。
“没想到公主还有这癖好呢?”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魏成。
“大理寺卿原来喜欢小倌啊?是哪个?快给本公主指指。”
我表面装得硬气,一只脚已经迈出门框。
魏成啪地一推门,说他是来办案的。
幸亏我脚抽回来得快,不然非让他夹断了。
“我说本公主其实是来辅助你办案的,你信么?”
他摇头,背靠着门,掏出袖中小本便记。
这货遗传了他爹魏御史,走到哪儿都爱拿个小本本记人错处,而那小本上出现最多的人名就是我——李未央。
李未央卯时卸了张御史车轱辘一枚。
李未央给崔尚书家的马喂了巴豆。
李未央把崔尚书之女推下河。
……
从我九岁那年被接进宫,魏成就开始打我小报告。
我也没怎么得罪他,就是把他捆在树上在他脚底抹了些清凉油,又往脚底扇风,害他尿湿了裤子挂在树上,被下朝的大臣们看了个够。
“冤冤相报何时了,魏成,咱俩今日把这杯酒干了就算和解了。”
从此只许我整你不许你告状。
我端起桌上的酒先干了,见魏成不喝,又把另一杯也干了。
他神色微恙,收起小本子伸手过来要扶我。
我一把拍开他手,“瞧不起谁呢?”
之前那帮武将大老粗想灌傅思立,满满一坛子酒我端起来喝都没歇过气,这两杯算什么。
“不是,这酒你喝不得……”
我急了,合着刚才喝的都不算数。
不等魏成拦我,我抢过桌上酒壶灌下肚,这酒一点也不辣,甜甜的透着股香,喝完让人还想喝。
我昂着脖子让最后一滴酒入喉,咂咂嘴冲魏成笑。
“酒我可都喝净了,你若是再告诉我父皇可就太不够义气了。”
我站起身拍拍他肩膀要走,魏成拦在门口,说他奉旨查案,既然碰到了我就不能放我离开,而且此事必须告知父皇。
我只觉小腹闷着一团火,噌地站起来扯住他推到榻上,捏着他脸就亲。
不让我走是吧?
要告状是吧?
我让你告,我让你打小报告。
我看今晚过后你还怎么跟我父皇告状。
可能是酒喝多了,魏成那张可憎的脸在我眼前放大,看着也没平日那么令人生厌了。
他漆黑的瞳仁里冒着火,灼热的呼吸喷着我耳垂,“这可是公主逼臣以下犯上的……”
他还真是说到做到,冒犯了我整整一晚上,折腾地我骨架都快散了。
第二天我醒来时,侍女梅兰说是魏成送我回的公主府,还叮嘱她我喝多了,熬些补汤给我。
“主子,魏大人跟往日不大一样。”
梅兰见他嘴唇红肿,问他要不要上药,谁知他就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跳起来就跑了。
呵,这会子知道羞臊了,昨晚怎么不见他害羞呢。
我岔开话头,让梅兰把傅思立的事散出去。
她满脸疑惑,“傅小将军杀了人,主子不打算救么?”
3
傅思立昨晚竟然把那彪形大汉杀了。
我就在对面竟然什么都没听见。
不过我的目的达到了,傅思立被连夜撤了职押在大牢。
父皇召我进宫,说昨晚有人看见我出现在事发的南风馆。
我矢口否认。
“儿臣昨晚整晚都跟魏大人在一起,他可以证明。”
“整晚?”
父皇挑眉看向一旁垂首而立的魏成,我才意识到话有问题,赶紧改口。
“儿臣昨晚约魏大人喝酒来着,但是他说还要查案就没喝……儿臣就自己喝的。”
父皇又看魏成。
他不慌不忙抬起头,“昨晚公主与臣一同瞧见傅小将军与那人进了房中后便没有出来,她心下烦躁,饮了不少酒,是臣把她送回府。”
“公主昨晚还威胁臣不许将此事告知陛下,否则,否则便……”
父皇声音陡然提高,“爱卿但说无妨。”
“否则便诬陷臣以下犯上。”
啪!
父皇桌上的笔山不偏不倚砸到我脚边,溅起几片碎瓷。我扑通跪倒,扭头死瞪着魏成。
好啊,他自己失职倒推到我头上来了。
如今就算我舍了脸面告诉父皇他跟我睡了一夜,那也是诬陷。
“你还瞪他?还不赶紧回宫好好反省!”
那只死狐狸站在原地,眼中澄澈,满脸的无辜与幼年他告我状时一模一样。
就因为他长了一张谪仙般的面容,每次皇祖母都信他不信我。
父皇当年打天下时把襁褓中的我遗落民间,跟着个屠户长大,后来寻回时已经九岁,宫中那些皇子公主都笑话我粗鄙。
他们背地里骂我乡巴佬,土包子。
吃饭时笑话我咂嘴,上书房时笑话我读错字,宫宴时笑话我不懂规矩。
可是没人教我啊。
那时候天下初定,父皇还在北边打仗,母后坐胎不稳,那些宫人惯会见人下菜碟,我虚心求教可她们教我的都是错的。
我受了委屈捉弄那些人被魏成看到就告诉我皇祖母。
未央公主顽劣不堪,禁足宫中。
我被关在空荡荡的宫殿里,除了送饭的宫人,一整天都见不到一个活人。
那时候只有傅思立来看我。
他怀揣着两只雪白的小兔子爬下墙头,还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变出热气腾腾的芙蓉莲子糕。
他送我风筝,跟我一起上树把掉落的小鸟送回巢,带我偷跑出去下河摸鱼,被他爹傅老将军打得下不来床。
身子一好又跑来宫里瞧我,给我讲他爹随我爹打天下那些事。
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傅思立是唯一照进来的光。
而魏成就是一只坏狐狸。
我反省了一顿午饭,觉得必须找到证据证明是魏成失职才能洗脱自己。
天黑后我女扮男装又去了那家醉江南南风馆,点了个当红的小倌翠墨,问出来死掉的那大汉竟是北魏人。
翠墨说那大汉是馆里常客,每次来都点他的,可不知昨晚怎地就去了傅思立房间。
“那你有没有听到动静?”
翠墨掩面一笑,“都是那档子事,谁还蹲到门根儿听不成?”
我轻咳一声,又问他是谁发现的死尸。
“听说是那小将军杀了人,满手满身的血跑出去……啧啧,一个将军,见血竟怕成那副模样。”
我起身要去旁边房中查看,翠墨拦住我,说门板上了封条,“不过您可以从窗户过去。”
我从四楼探出半个身子往外看,两间房挨着,窗下是房檐,扒着窗沿可以过去。
为了洗清自己,我心一横,翻窗出去踩着房檐慢慢挪,眼看就要到了,谁知脚底那瓦片一滑半个身子坠了下去。
我手扒着窗沿,双腿乱蹬,眼看支撑不住要掉下去时,一双大手从窗户里探出来,把我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