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说,中国人在家庭里,朋友之间,永远是非常的关切,克己。
在小说《郁金香》里,主人公陈宝初就是这样的人。
宝初今年刚大学毕业,与同父异母的弟弟宝余借住在姐夫家里,一边找工作一边度暑假。
在阮公馆,宝初不仅遇上了可爱的金香,还得到了一个去外交部工作的机会。
然而,因为养母、姐姐的一句话,宝初轻易就放弃了自己的爱情和未来,以致怅惘一生。
王尔德说过: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是太多人活得不像自己。
落在尘世之中,难免会被身边人和事所牵绊,但太过于在乎这些,终将成为沉重的负累。
幸福,从来就不是活成别人想要你成为的样子,而是过自己内心想过的生活。
01 习惯认命,永远走不出自己的路宝初的生母也是陈老太爷的姨太太,因为早逝,宝初被指派给了老姨太抚养。
而老姨太自己也有两个孩子,宝余和宝余的姐姐。
虽说三人同为庶出,究竟是异母的,宝初从来没有特别喜欢过什么,不争不抢,大多都是静静的,仿佛不存在他这么个人。
几年前,他们的生父去世,在姐夫阮先生的资助下,兄弟俩得以继续完成学业。
一夏天过下来,宝初的工作还没有着落,更觉人世艰难。
女同学闫小姐和母亲路遇宝初宝余,闫母对兄弟俩的印象很好,邀请二人去她家吃饭,有意从中选一个做女婿。
闫小姐的父亲在外交部任要职,有了这样的老丈人,要出去做事岂不是太简单。
但宝余不喜欢闫小姐,根本不打算赴宴,也就没把这回事放在心上。
宝初回家告诉养母和姐姐这事时,两人立即来了精神,人、事兼得,这样的人家哪儿找去。
这样的好机会必要留给宝余,可又不能偏心的太明显。
于是,姐姐告诉宝初,姐夫已经为他们安排好徐州银行的工作,宝余太孩子气,离开家不行,还是他去吧。
事先,姐姐根本没问过宝初,想不想去外地工作。
如果没有闫小姐这回事,宝初的工作未必会决定这么快,也未必发配去外地。
事情到了这一步,明摆着是让宝初把娶闫家小姐的机会让给弟弟。
从小到大,宝初早已习惯了被安排,忙顺着姐姐的话说:“那闫小姐要给二弟倒挺合适的。”
一直以来,他在家里都是没有意见的人,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阎小姐家世显赫,学识、相貌样样拿得出手,宝初若想将来仕途平坦,正该抓住这千载难逢的良机,为自己寻个靠山。
闫小姐的年龄比宝初还大些,宝初也知道宝余不喜欢她。
与其拉郎配,还不如成全自己。但他说不出口。
《了凡四训》中说:“命由我作,福自己求。”
每个人都有机会,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和福报,就看我们是把它抓在自己手中,还是把它交给别人。
只要敢于迈出改变的第一步,坚持下去,总能走出自己的路。
02 优柔寡断,再好的感情也会失去阮太太是填房,金香是前阮太太的贴身丫头,模样俊俏,聪明伶俐,十分讨人喜欢。
怕阮太太也如对其他旧仆人那样,打发她走,金香不免寸步留心,对新太太的亲人格外巴结些。
宝余丈着有姐姐护着,有母亲宠着,在阮府并不把自己当外人,常常以逗弄金香为乐。
金香碍于宝余的身份不好闹得太僵,只想着忍一忍、让一让,谁知宝余竟越来越不像话。
有一次金香正在屋里换衣服,宝余不仅闯了进去,还把金香要穿的衣服拿走了。
金香不好声张,委屈地哭着,只能把湿衣服穿回身上。
宝初很看不惯弟弟以强欺弱,常常说他:
“二弟,你真是的,总这样子跟金香油嘴滑舌的——叫人看不起!让姊夫听见了,不大好。”
善人者,人亦善之。
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
宝初的善意,自然也被金香感知到了,不由对这位舅老爷生出些说不出的情愫,服侍的更精心也更体贴。
金香洗衣服时不小心把宝初的证件弄湿,除了细心抚平晾干,还专门为他做了一个夹子保管这些东西。
再过一天,宝初就要去徐州了。
晚上,金香正为宝初做被子,赤着脚踏在玫瑰色的被面上,犹如荷花仙子,宝初一时看呆了。
如果说他之前为金香出头,同情的成分多些,那么此时他对她更多的是喜爱:
“将来等我事情做得好一点的时候,……等我能自主了,你等着我,好吗?”
这位舅老爷顾忌太多,又太软弱,不说带她一起走,却让她遥遥无期原地等待,金香失望地哭了。
“那怎么行呢?”
一个被买来的丫头根本决定不了自己能等他多久。
一味的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不仅对自己是一种消耗,对感情也是极大的伤害。
有句话说得好:想,都是问题;做,才有答案。
人啊,不怕时机未到,就怕没有勇气迈出第一步。
03 轻易妥协,是一个人最大的失败弟弟宝余与姐姐是同父同母,宝初自认为他到底与他们是隔了一层的,虽为家人,不免也要看人脸色。
住到姐夫家后,怕给姐姐带来不好影响,让仆人看不起,令姐夫不满意,宝初更加小心谨慎。
弟弟挑逗金香,宝初看不惯,拿姐夫当挡箭牌,却被宝余怼回来:自己姐姐,用不着这么生分。
其实,宝余有了错,宝初完全可以用哥哥的身份批评弟弟。
他一时哑口无言,并不是理亏,而是另有顾虑。
他知道,姐姐很不待见金香,若是帮她强出头,传到姐姐耳里定不会有好果子等着自己。
殊不知,不管宝初做的多完美,在爱挑剔的阮太太眼里,他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虽然宝初人在徐州,可他的生活依旧逃不出姐姐的把控。
不仅常叫宝初从徐州带东西回来,说他不会办事,就连找什么样的太太也要得到姐姐姐夫的首肯才行。
宝初渐入中年时,他们才勉强同意他找了现在的太太。
结婚后,姐姐又一定要荐一个老妈子给他带去。
还是因为太太怕惹是非,不愿让大姑姐时时窥见自己家的一切,免叫人议论,坚持不要才罢了。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优秀的人,但很少有能扛得了事儿的人。
命运给过每个人机遇,但希望往往和绝望同行,只有挺过必经的黑暗,才会迎来曙光。
正如马云所说:“今天很残酷,明天更残酷,后天很美好。但绝大多数人死在明天晚上。”
现实面前,没有人可以和命运讨价还价,一旦我们摇摆不定,轻易妥协,人生自然也会搪塞我们。
04多年以后,宝初去上海看牙,在电梯里听到有人喊金香,他四下打量,一群娘姨中没有一个像他心中的那个她。
原来金香早已嫁了,男人待她不好,也不给她钱,还有两个孩子要她养活。
宝初心里一阵难过,为金香,更为他自己。
其实,金香并不需要谁的怜悯,她更想要的是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养活孩子。
为此,金香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甚至不念旧恶,不怕难为情,愿意再回阮公馆做佣人。
记得黄晓明说过一句名言:“我不需要你觉得,我觉得就好了。”
是啊,活在别人的眼里,无论我们做得多好,也会有人诟病。
只有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活,才算没白来人世一趟。
哪怕在别人的眼里我们是个失败者,只要自己不在乎,天就塌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