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超不愿放弃自主 顾赵策划“编散”川军 为争盐税吕唐差点反目 “滇唐控川”一筹莫展

吕超

1920年7月中旬，四川早期国民党实业团骨干卢斯缔、石青阳率部进入成都。不应当说是打进的，他们进来时，除第三师的卫戍部队外，熊系军队已经撤完，他们是直接开进成都的。一到成都，先抢军火库、再抢省府银库，捞着了什么？军火库里有一些前清的破枪。银库里银子渣渣都没有！吃饭还是找商会，临时凑了点钱，这些兵才没饿肚皮。卢师缔、石青阳那个气的呀！省政府的财政厅管事的官员一个也找不到。本想进了成都发大财，没想到，又落了空啊！

没办法，他们只有去找刚宣誓任川军总司令的吕超。

“汉群，你是总司令，你给了我们军的番号，要扩军，钱呢？”卢斯缔问吕超。

“我与沧白省长商良了，先征盐税，用盐税来暂时维持。”

“盐税，关税、地方税，岁入上亿，这笔钱不少了！听说滇唐要把持所有税收，有没有这事啊？”石青阳问。

“有。在石经寺，赵又新、顾品珍、王文华就提出来了。认为税收应由联军掌握，作为联军的军费。除去联军军费，剩下的才归川省。”

“这事你答应了吗？”

“当然没有。我以税收属于民政，归杨省长管。推了！”

“这就对了。我认为，早就应当军、民分治了。对，我们一定要坚持军民分治。川省财权不能拱手让给滇唐。”

“是啊。接管盐税，按《联军盟约》，杨省长还要去请示唐。唐不认可，认为应由联帅总部接管。杨省长不同意，我也坚决不同意。事情还是僵起的。滇唐没敢派人接管，我们也没去人。这个事，你们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事应当马上办！不然，军费哪里来？我的军队快成叫花子了！”

“既然你们都同意，那好，立即发电报给杨省长，叫他派人接管。我们派军队协助。”

“滇唐从中作梗怎么办？”石青阳问。

“我看，老唐不是要废督吗？他在六月一日就宣布废督了。刘显世在六月二十日也宣布了。汉群，你也来个宣布废督，废督就要军民分治。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对哟，督军废了。军还军、民还民。税收属民政，理应杨省长接收。”

“要得，个人的地位不重要，今天是八月一日，我通电废督，并且裁撤所有镇守使。这样，滇唐就没话说了。”

看来，卢师缔、石青阳也不愿川省大权旁落。杨沧白省长更不愿意。团体内意见一致了，这就好办了。不过，拿回来想，滇唐要竭尽全力倒熊，不过是为了川省大权吗？我们不愿交出川政，滇唐会不会对我们下手？吕超心里打鼓了！倒熊、倒熊！川省大权是夺过来了，但所有的压力传导到我这里来了！滇唐要对我下手，我有什么实力应对？吕超愁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但好歹还有一个小团体，商定的事，该办就办，走一步看一步吧。

吕超一宣布废督，杨沧白遣人接收了盐税、关税、地方税收机关。老唐想不到，废督，是为对付熊克武的。老唐想的是，自己先废督，刘显世响应，看你熊克武怎么办。他对杨沧白说，他先来一个“铜山西崩”，要熊克武做一个“洛山东应”！但熊克武才懒得理他！你是你，我是我！全国各省督军都没废，你唐继尧算那把“椅子”，你说了不作数！废不废督，那属于中央政府的权力，你算老几！但老唐想不到，他打的这个狗屎主意，熊克武没被收拾，反而被吕超小儿利用，一下子接收了四川的税收。他能不气吗？

当年，老唐扶起了熊克武，熊克武一做大，就与他对着干。吕超、杨沧白也不是个东西！还要扩军，扩成三个军！那不行。但现在，还不能与吕、杨撕破脸。现在南方政府，认为他倒熊，是为了侵夺川权。北洋政府也是如此指责他。他为了缓和与国民党中的中华革命党的关系。特派李烈均到上海，做他的代表，重新靠拢上海的国民党中的中华革命党派。南方政府总裁岑春煊不买他的账，北洋政府老段也讨厌他，他没有了依附处，只好又去靠拢中华革命党。

吕超、杨沧白是中华革命党的忠实信徒，他想利用这个的关系，控制四川的实业团派。他靠拢上海派是有条件的，要承认他是西南三省联帅的资格。但在上海的国民党议员们，此时，已达成了一致，认为用战争解决问题不是个事，也同意了南北议和。老唐为了顺应上海派，也表面同意议和。于是，在上海的原广东政府四总裁，包括老唐在内，发了宣言，同意议和。

广州政府与上海议员又趋于一致。老唐还在扯什么“北伐”，就是鬼扯了！没有北伐，那来的联帅啊？老唐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而今要与吕、杨“拉爆”的话，这帮川军、民军与熊克武连起手来，事情怕不好办啊！再说，这样一干，在南方政府两派中都讨不到好，北洋政府更要打压他。对“滇黔”进行军火封锁，就这一条，他也吃不消！为了军火，他只能用真金白银去购法国的高价货了！

法国人只重利，不重义。不如德国人灵活。德国一战大批剩余物资，廉价推销，变成了真金白银。而高卢鸡，战争剩余军火只想卖高价。大量的积压存在库里，直到二战时还在用！因为北洋、广东政府封锁滇唐，卡住运输通道。唐继尧没法，只有走越南那条路，求法国总督采购高价法式武器。他当然持别需要钱！

川省顺利接收了全省税收。有了钱，第一步当然是扩军。扩军要购枪弹，兵工厂要恢复生产。要买原材料。石青阳、卢师缔打出了招兵旗，一时间，在他们的控制地域内大肆招兵，招一些退役在家的军官。成都被服厂，连夜赶着做军装。老唐知道了，这还得了，吕超一坐大，又是一个熊克武。熊克武现在川北，还有那个可恶的刘湘，他们要是一合流，这还得了？

但由自己出面制止似乎不妥。他密令赵又新、顾品珍，“川人狡诈，不可深信”！必须要把川军，在滇军的控制之下。对于兵工厂，应当马上进成都接收。川军的所有后勤供应，应由他们掌控。

赵又新、顾品珍一看老唐这些指令，就连最听老唐话的赵又新，也认为不妥！

“唐帅之令，使我们难处啊？把川军各部，置于我们的控制之下，可能吗？不要说吕超，各师、旅的长官，就不会听我们的。”赵又新说。

“还有，接管兵工厂，此事怕惹麻烦啊！与吕超约定的是三省平分生产的械弹，管理上归川省。我们去强行接管，怕引起兵变啊？为了兵工厂，川军是不惜开战的。要是他们靠向熊克武，事情就搞反了啊！”顾品珍也感到难办。

“还有，军需一项，怎样控制？未必川省上交军队维持费给我们，再由我们来分配，这可能吗？”

“要能实现唐帅的三项命令，看来还得打仗啊！只不过，这一仗一打，这些川军全打到熊克武那里去了。”

“我看，成都还是暂时不要去的好。罗佩金、戴勘是前车之鉴，我们不能重蹈覆辙。对川省干涉太多，适得其反！”

“怎样回复唐帅呢？我看，还是你向他陈情，这些事，宜缓不宜急。有关军队的事，何不用这个办法。”顾品珍向赵又新说了一通。“此事，不宜我们出面，由王文华出面，比我们出面恰当。”

赵又新一听，连连点头。此计甚好。这样一来，川军各部，就成了一盘“散砂”了。顾品珍有何高招，请听在下慢慢道来。

吕超任命了三个军长，又提拔了一批师长。但对于第五师的两个旅长给了个虚名，提升为左路总司令，右路总司令。路司令，是个临时的作战编成，没有师长的实权。旅长彭远耀、王维刚，心里老大的不舒服。其它旅长，如刘斌只剩一个团的兵力，也升师长。收编的萧常德也升为师长，这两个旅长，还没有“搞头”。吕超这样做，不知是为什么？也许是对彭远耀、王维刚在广汉前线不发一枪，“磨洋工”不满吧？其实，吕超应当感谢二位旅长，没把队伍拖走，吕超就万幸了！不然，吕超现在成为了一个光杆司令了！

这也是战事一来，吕超部迅速崩溃的一大原因。邓锡候骨子里一直拥熊，师长也不给他，整了个混成旅长给他。据吕超说，是因为联军总部通不过，原因是他与滇黔军都作过战，打戴勘，川南大战都有他。吕超安慰他，只要跟着他干，慢慢来，师长会给他的。邓锡候心里明白，也不当一回事，他知道，吕超的日子长不了！几番接触，邓锡候对吕超得出了个结论，“德不配位”，他蹦达不了几天的。

吕超还异想天开，想收编刘成勋的第四师、陈洪范的第八师。他与刘成勋到是有点关系。可刘成勋不买账。陈洪范更不用说了，干脆拒见来人。他又想分化这两个师，发表两个师中的旅长为师长，还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吕超这样搞，唐继尧的心里就不爽了！这是吕超要坐大啊！委了吕超的川军总司令，吕超有权封官，他也无可奈何。顾品珍出了个主意，撤消军、师一级，平时军队最高编制为旅，也许是个办法。他指示王文华出面，由王文华去说。

王文华欣然应允。以黔军编制为例。平时以旅为最大建制，到战时，由联军总部临时指派师级指挥官及路司令。这样，军、师的司令部人员平常无编制，节省军费。王文华这个“撤军废师”的通电发表，以节约军费为名，实际就是针对吕超新发布编制三个军的。老唐还以为吕超会响应，哪想到，吕超理也不理。问他为什么？吕超说，贵州是个穷省、一个小省。五百余万人口，编十个旅还要靠四川来养，他当然不用编军、编师。川省是个大省，七千万人口，地盘是贵州的好多倍！他的办法不适应川省。老唐这一计，连一个泡也没有冒一个出来。

顾品珍出的这个狗屎主意，以为能分解川军，没想到，别人不当回事，就当是放了一个屁！顾品珍认为，现在是军权未统一，还不能控制川军。以吕超为首的川军将领，对权力相当敏感，当然不会买这种削弱他们权力的账！

现在，川省已接收了盐税，吕超要扩军，他是难挡住了。唯一的办法，只有釜底抽薪了！要把盐税抢过来，断了他的财源，目的才能达到。

杨沧白

四川的盐税收入，按大清朝规定，除了庚子赔款的二百万两白银必须上缴中央财政外，还要剩二千多万两白银。按照大清时的规定，这笔钱其中部分应补足地丁税、即农业的摊丁入亩灾年税收的不足，上交朝廷、还有部分要补助西南、西北五省军政费用，剩下的才由川省支配。可是辛亥后，这笔钱除了陈宧经川时，上缴“中央”财政外，都是被川省截留。熊克武担任督军后，按照所谓的“联军盟约”，盐款作为军费，包括客军，即驻川滇军、黔军、鄂军、豫军、陕军的军饷，都从这笔钱里出。也就是说，滇唐争夺盐款不是争它的用途，而是控制权！因为除了军饷外，还有不少赢余！这笔钱，老唐当然要抓在手里。

四川盐税，已被省长杨沧白、伙同北洋政府的盐税专员接收。盐税专员是只收庚子赔款的银两，这笔赔给洋大人的谁也不敢干涉。北洋政府承认大清朝与各国签的条约有效。老唐派出赵忠奇到重庆，与王文华一起，在重庆设立三省联军总部。其真实目的，是想以联军总部的名义，控制盐税、兵工厂。

赵忠奇获此重任，自是踌躇满志。自被撤消军职后，当了几天永宁道伊，撤职后一直闲散，不过是赵又新帐下的一名幕僚，如今担此重任，筹建三省联军总部，参谋长的位置应当是他的了。他这是进入老唐的中枢了。

建立联军总部，是一个幌子，抢夺盐税及兵工厂才是真。赵忠奇、王文华约见杨沧白，要杨沧白交待。杨沧白当然不会交！而且理由充足。

“西南三省，在唐公的倡议下，已废督。按照军民分治，税收属民政。按照与中央政府订立的盐税条款，盐税由四川省政府代收代管。盐税，当然应交四川省政。现在，我们已接管川南、川东盐税。川北盐税在熊部控制区内，目前还未接管。如果省政交出盐税控制权，不合原法，也不合军民分治的原则。”

“按照联军盟约，联军的军饷是由盐税开支。盐税，关系到联军军饷，当然应由联军总部控制。设立联军总部，军饷分配属总部职权，哪能不掌控军饷来源的道理呢？”赵忠奇搬出联军总部来说事。

“赵兄此言差矣！当年在重庆订立联军盟约，军饷是由盐税支出，但盐税属于四川省政！拨付与掌管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赵忠奇坚持要杨沧白交，杨沧白坚决不从。第一次谈，没有结果。后来赵忠奇又提出兵工厂一事，杨沧白以兵工厂是川省资产，兵工厂是用川省盐款初建，扩建是用的川汉铁路款，是四川人自己出钱建的，比如现在重庆的铜元局，当然不能交联军。再说，兵工厂在成都，铜元局黔军虽占着，因无原料、无技术人员，无工人，现还处于停产状态。

赵忠奇来重庆半个月了，杨沧白是死也不交。杨省长朝吕超身上推，说是吕超是川军总司令，决定了军民分治。四川各军同盟决定的，盐税属民政，由省长管理。要找，就去找吕超。赵忠奇发电报给吕超，吕超回复，盐税是民政，按军民分治，他管不了。反正推来推去的，没有结果。

赵忠奇也不好来硬的。因为杨沧白与上海的国民党议员们关系太深，杨沧白在东京签了效忠状的，是国民党中的中华革命党核心成员，是孙先生极信任之人。他不敢把杨怎么样。杨沧白是国民党任命的四川省长。老唐现在表面上又重新靠拢国民党，他不得不收敛一点。但老唐给他的任务，看来是难以完成了。

赵忠奇无奈之下，耍起赖来，说什么“盐款、兵工厂是组成联军总部的基础”。要是四川方面拒不交待，联军总部就是个摆设！“限”川省在十天之内交待，不然，他就要“耕山钓水”去了。

川人看了他的通电，都哑然失笑，不交待，他就辞职。你辞职，关我们屁事啊！你那个狗屁联军总部解散了更好。杨沧白才不会理这种小儿耍赖式的“把戏”！

不过，有人却想利用赵忠奇这个小儿耍赖式的通电。此人就是卢师缔。卢师缔在顺庆会议上，确定了他是川军副总司令，兼前敌总司令的地位。但并未获得老唐的通电任命。虽然他被吕超任命为军长。他还是不满足。他曾是南方政府任命的四川巡阅使，军长地位似乎还差了一点。他也深知吕超，在政治手腕上不如他，他要是正式任川军副总司令，川军的事，还不是他说了算。但要达到这个目的，怎么办？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

“汉群，你看，老唐是联军总司令、刘显世是副总司令。我们四川是第一大省，怎么说，我们应当有个副总司令吧？我看，你就应当去当副总司令。”

“道理是这样，联军总部，我们应当有个位子。”

“我们正式向滇唐提出。不是说联军总部要控制兵工厂吗？按照石经寺协商的，兵工厂由三省共管，要把兵工厂交给联军，联军总部里川省无人，那就不对了！”

“你是想，以兵工厂之控制权，换联军副总司令？”

“兵工厂反正我们单独也控制不了。不如以此为由头，强迫他们承认。”

“好，就这样办！”吕超又向上升一级，他当然愿意。

卢师缔致电石青阳、向传义、黄复生三人，以各部的名义，推举吕超为三省联军副总司令。通电一发出，滇唐没有反应。老唐真后悔，这吕超想越做越大，要爬上来与他平起平坐了！他真后悔，当初，川军总司令都不应当给他！

盐税、兵工厂一事，陷入了僵局。吕超副总司令没有捞到，他是无所谓。但卢师缔就亏大了！目的没达到，心中对滇唐，也是一肚皮的气！卢师缔最早倒熊，竭力鼓吹三省合作，以滇唐“马首是瞻”，结果捞了个空头军长，无枪、无钱，也无兵。

卢师缔当然气愤。他向吕超出主意，盐税不能交，兵工厂也不能交！并联名发表通电：盐税属川省民政，不能交出。盐款分款，仍遵照熊克武定下的分配规定，不能变更。如果川军无代表进入联军总部，兵工厂属四川财产，同样不能交。这个通电一发，表明了吕超为首的川军态度。至于你赵忠奇要去“耕山钓水”，关我屁事！

赵忠奇耍赖无效。他没有去“耕山钓水”，他也不敢去“耕山钓水”！天天缠着杨省长，杨省长反正是推。整来整去，形成僵局。赵又新想到个办法，他与顾品珍、王文华、袁祖铭商议，盐税就让省长杨沧白管，联军总部派人监收。相当于把四川省长，当作联军的财政厅长。方案送给老唐，老唐一口否决了！

唐继尧急了！盐税一事不好来硬的，但兵工厂，应当抓到手里吧？买法国的枪弹，真金白银一钱也不少，他可是被掏空了！控制四川兵工厂，这可是除了汉阳兵工厂、沈阳兵工厂的第三大兵工厂！枪厂、炮厂、子弹厂、火药厂齐全。他的军队要军火补充，全都掏钱外购法国货，他可要破产了！他下令赵又新、顾品珍，武力接管成都兵工厂。

赵又新按理，他是最听老唐的。可是，赵又新还是不敢带兵进成都抢兵工厂。他怕什么？他感觉到，兵工厂的事，与川军整“毛”了，搞不好吕超、向传义等会倒向熊克武！熊克武在川北，随时都可能杀回来。兵工厂一事，还是拖着。

赵又新、顾品珍，还是比较稳健。他们与这些实业团派的军人打交道，这些四川将领，与熊克武一样的。涉及到四川主权问题，是寸步不让。真要逼急了，适得其反。如果实业团军人一反水，那真的是川滇黔大战了！

作为前线指挥官，赵又新知道，目前川内，并不平静。滇军眼前，就有两股强敌。一个是陈洪范、一个是刘成勋。两部退回原防后，在防区各处要道大修工事，部署防务。刘成勋的防区，蒲江、新津，灌县，直接抵近成都。刘成勋部是六个混成旅，已扩编为十八个团，后备兵力，按每县一团，由退役军人掌握训练，随时可以补充。这次从自流井撤回，很快就补充完毕。处于川西人口密集区，其兵员之充足，云南人想都不敢想。

在嘉定的陈洪范，也有五个旅，加师部直属团，也有十六团人之多！陈洪范任命刘文辉为前敌总指挥。刘文辉的第一混成旅，进入了仁寿县。这个架式，四川一旦风吹草动，刘成勋的冷寅东部，就可以直趋简阳，刘文辉部就可以直取资阳，把在东大路的滇军截为两截！

赵又新与顾品珍议了一下，如果把实业团的川军逼反了，四川的局势会怎样变？

“杨森部在三台县。他这个川军第九师，是三个旅了！王赞绪旅、李子俊旅、郭汝栋旅。九个步兵团，一个师部直属团，相当于十个步兵团。杨森的实力就超过了我。还有，刘湘部的第二师，主力在巴中，一旦成都有变，我敢说，杨森一定会直进成都，刘湘部一定会杀向东大路，攻取内江或资中。”

“别忘了，刘成勋、刘文辉也不会闲着，你看看他们的位置。刘成勋要进成都，要不了半天！所以，我们，不能把吕超逼得太紧。一旦有变，实业团一反水，又是前功尽弃，又要进行一场川南大战了！”

“如果急于求成，把吕超等人搞反了“筋”，现在开战，我们的械弹未获补充，新兵未到位。而熊系川军，械弹充足。陈洪范购了大批德式装备。刘成勋购入了大批日式装备。他们都是以低价购入的。刘湘部，德式、日式、汉阳造战前购入不少！熊克武部，除了川造武器外，也购了部分日式、汉阳造枪械！而我们，购入法式，价高、数量有限，这次消耗，如果不及时补充，大战来临，我们怎么打仗？”

“所以，兵工厂的事，是当务之急啊！不如还是按三省共管的办法，这样，吕超还可以接受。”

“哎，不知老唐怎么想的？”赵又新感到，这个僵局不打破，怕是麻烦大啊！

赵又新不想僵持下去，他想妥协。盐税就让川省管。要求买军火、买军火原料，未必杨沧白不支钱出来吗？老唐这样整下去，现在是强敌环伺，哪一天熊克武缓过气来，开始反攻，你什么都没准备好，怎么与人家打哟？

“现在成都、重庆两处兵工厂，没有原料，都开不了工。王文华用截留下来的关税，派人到上海、汉阳买原料去了。铜元局的技术人员、工人被遣散，开工还要去找人。我看，有些事情，不要做得太绝了！不然，兵工厂开工都成问题！”

“你说怎么办啊？”

“这事，我们也只能提建议，老唐愿不愿意，我们也没办法。”

赵又新、顾品珍，为解目前的僵局，真是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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