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开始缝制衣服,仅仅只是打版和裁剪,常玉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早已将在场的人给征服了。
尤其,对于刘管事而言,他原是打算,看一眼常玉做衣服的速度,是否如她说的那般。
当然,刘管事也知道,即便真如常玉自己所说的那般,只要两三天就能做好一套衣服。那么,他仅仅只是站在这里看一会儿,其实也是看不出多大效果的。
却不料,能有这样的惊喜发现。
待刘管事完全回过神来时,常玉正在穿针引线,准备开始缝制衣服了。
所以,原本打算,只是看一会儿就离开的刘管事,此刻,竟然直接坐在靠窗一侧的凳子上,仔细看着常玉缝制衣服。
被这么多人盯着,常玉的内心虽然紧张,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丝毫不受影响。
这期间,刘管事也曾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看着仅仅过去两个多小时,常玉就已经在缝制衣服后,不由的心惊。
事实上,此刻就连常玉自己,也在心里为自己的速度,有着小小的感叹。
一直以来,她做衣服时,都不曾有过一样十分趁手的工具,就连打版裁剪时,基本上都是在床面上进行的,因为只有床面才稍微宽敞一点。
但是,又因着床是在里屋里,加之光线也不好,所以,做起衣服来,手脚是被束缚住了的。
现下,这里的每一样工具都很趁手,打版裁剪的台面又宽敞,加之,室内的光线充足,最主要的是,这个冰丝布料只要掌握好尺寸,剪裁起来是非常丝滑的…
就这样,常玉在众人的注视下,很快就完成了上衣的制作。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
也就是说,常玉仅仅用了不到半日,便做好了一件成人的上衣,就在常玉准备继续做裤子时,刘管事拍手称赞道:
“很不错,常玉,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从此刻起,你就是我们这里的裁缝了,工钱就…每月五块大洋。”
刘管事的话音刚落,一时间,便引起在场的裁缝不满道:
“刘管事,您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我们来这里好几年了,每月的工钱都还没有五块大洋呢。”
“是啊,刘管事,这常玉再怎么厉害,不也是今天刚来的吗?您给她开五块大洋的工钱,是不是不太好。”
…
就在大家还在七嘴八舌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时,刘管事对着她们开口道:
“常玉的手艺,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你们说她刚来,不应该每月领五块大洋的工钱,还说你们来了这么久,每月都没有五块大洋。”
刘管事看了大家一眼后,继续道:
“既然你们都不服,那么,你们都和常玉比试一下,如果你们都能超过她,那我给你们,每人每月六块大洋的工钱。”
这一次,刘管事的话,直接让那几人禁声了,她们除了憋红的脸,再也没有其他言语。
于是,刘管事乘胜追击道:
“说起来,你们已经是布庄的老人了,来得最晚的,起码也在这里待了有…三四年了吧,更别提来得早的人了。
既然,今天大家提到工钱这个问题,又不满我给常玉每月开五块大洋的工钱,我倒是突然想到一个法子。
为了公平起见,我也不给常玉开每月五块大洋的工钱了,以免你们心里有怨言。
若是那样,以后你们相处起来,肯定会不愉快。
这样吧,以后你们每人每月,打底的工钱是三块大洋,但要做五套衣服出来,若是做工十分繁琐的衣服,再酌情考虑。
当然,如果你们每人每月,不只做出五套衣服,那么,多做出一套,便依照半块大洋一套的工钱来算。
自然,有奖就会有罚,如果你们每月做的衣服不足五套,那么少一套衣服,便罚半块大洋。”
“刘管事,这…”
就在大家准备对刘管事的新规,再发表意见时,刘管事沉声道: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以后你们每月工钱的多与少,不是由我决定,而是由你们自己所决定。
这样,到时候,无论你们能够领到多少工钱,你们都怨不得别人。”
面对刘管事的决定,这些资历深的老裁缝,再不情愿也只得服从了。
事实上,他们也想闹,可更怕会因此丢掉这份工作。
说实话,每个月做五套衣服,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多年来,他们之所以每月保持,只做出一两套衣服的效率,更多的只是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价。
毕竟,他们一个月拿着,三到四块大洋不等的工钱,只需要做一到两套衣服就行了。
这期间,他们有很多闲聊、玩耍的时间。可以说,他们在这个岗位上是活少钱多,好不快活。
原以为,他们可以这般惬意的生活到老,那曾想,这刘管事居然来了这样一招。
刘管事看似年轻,做事却很老重。别看他平时平易近人,好不相处的样子。事实上,狠起来,比他爹刘老爷还厉害。
这也就说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年轻,就可以将大部分权力握在手里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