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武侠《大漠狂龙传》第二十章关东传信

刀白说小说 2024-09-24 18:50:47
冯素素一笑把他搀起道:“不会的,师父相信你是个品性纯良的孩子,不会让师父脸上无光。只是有一样你须时时谨记:我们天山派自心月祖师创派以来,代代先贤都秉持‘侠、义’二字,从没让一个外人说过我们天山派半句不好的话。你读书不少,侠义二字,不用师父向你多说教了。” 无忌心念未已,蓦地只听冯素素回头喝道:“谁在偷听?”立刻有人哈哈笑道:“好一个侠义二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两个字在世人眼中不知还有多少份量?”笑声未落,一个头戴皮帽、身着束身皮衣的武士赫然出现,冯素素嗔目视之,但见那武士二十来岁,生得浓眉大眼、英气勃勃,背上斜插一口长剑,戟指无忌道:“我对世人说侠义,世人笑我癫且痴!你手无缚鸡之力,自保尚且不易,又何谈侠义?!”肩头微晃,倏地拔剑在手,道:“俺钮祜禄向慕中原武学,所谓相请不如偶遇,有心向二位侠士领教几招,请不吝赐教!”左手剑诀一指,唰地一剑刺来。 冯素素把无忌推在一旁,觑个真切,中指弹出,把那名叫纽祜禄的武士长剑弹开,呼呼呼连发三掌,纽祜禄横剑招架,侧身一闪,赞道:“好,这是天山派的须弥指!”身形一飘一闪,瞬息之间,连避了冯素素连环三掌,还剑刺来。冯素素见他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居然识得天山须弥指,心中暗暗诧异,双掌一推一拔,喝声:“着!”袖中拢指,倏地又是一弹,只听铮地一声,声若龙吟,两条人影一触即分,纽祜禄连退三步方始站稳,脸色通红,宛若醉酒,冯素素却是好整以暇,浑似闲庭漫步,就在这闪电般的一瞬间,两人已是高下立判。令冯素素吃惊的是,这武士纽祜禄虽然给自己指力击退,但他剑上反攻回来的功力之强,却大出自己意料之外! 钮祜禄在内力上吃了一点小亏,凝神静气,挺剑再斗。他年纪虽轻,但是剑法造诣不同凡响,剑招轻灵翔动,配上独门轻功,进退攻守,相得益彰。冯素素未能将他长剑夺下,身形微微一晃,纽祜禄一剑本来就要刺到她的身上,倏然间眼前人影一花,冯素素已捷若灵狐,从他的剑光之中钻了出来,只听又是“铮”的一声,纽祜禄浑身一颤,虎口登时又麻又热,幸亏他身法轻灵,内力已有了相当的火候,在沙地上打了两个盘旋才站稳脚跟。 但见眼前人影一晃,冯素素倏地扑了过来,声到人到,快捷无伦,纽祜禄猛觉一股劲风袭来,急忙引剑刺出,冯素素双掌一探,掌心忽似卷起了一个无形漩涡,纽祜禄长剑一剑刺空,给冯素素这记怪招带得脚下一个跄踉,只听“砰”的一声,冯素素一掌拍下,碎屑纷飞,纽祜禄背心皮甲现出了一个掌印,连人带剑,跌出了三丈以外! 从表面上看,是纽祜禄稍吃了点亏,实际上纽祜禄展现出来的甚为高明的武功修为,也令冯素素暗暗诧异!冯素素凌空扑击的一掌,只要偏右半分,纽祜禄半个脑袋都要卖在冯素素的掌下,因此行家看来,纽祜禄败局已定,至少这一掌过后,纽祜禄身上沾满了尘灰,看上去实在很狼狈。但他吃了一掌,仍能于危急之下纵身飞开,竟似没受一点伤害一般,这份卸力打力的功夫,令冯素素这样的武学大行家也始料未及! 但听纽祜禄一声长啸,手中长剑一紧,剑招宛若暴风骤雨,直攻上来,使出的剑法竟是与天山派并驾齐名的关外长白山剑派的“苍溟剑法”! “苍溟剑法”乃关外长白山剑派的绝学,偏于阴柔奇诡,招式甚怪,冯素素的须弥大悲神掌却是重于内修而兼于外养,刚柔并济,可强攻,可固守,两人斗了三十多招,居然胜负难分。酣斗中冯素素身子疾闪,反手一掌,掌力透过了纽祜禄的剑光圈子,“砰”的一声,击中纽祜禄的肩头,纽祜禄护体神功气走随心,冯素素一掌击中他的肩头,恍若无事。纽祜禄长剑一指,剑尖忽伸忽缩,直指冯素素面门,冯素素双掌一晃,未等纽祜禄反守为攻,飘身一闪,呼的一掌,向纽祜禄头顶拍落。钮祜禄长剑护胸,左掌挥出,向冯素素掌上迎去。两人手掌相交,竞是无声无息。 原来冯素素这一掌却是有心相试,她见到纽祜禄的剑法,陡地想起昔日一段往事,不愿伤了纽祜禄的性命,这一掌并未使出全力。但纽祜禄却不知她用心何如,挥掌来迎,顿觉右臂一震,一股冰寒之气从寸关尺外直透进来,一惊之下,急运内力抵御,两人登时相持不下。冯素素心中冷笑,喝道:“好,好一个苍溟神掌!”掌力催动,顿似长江大河、骇浪惊涛,源源不断反击过去,纽祜禄当下急运功力与那股冰寒之气相抗。 原来冯素素用上了天山绝学“天山冰鉴”内功,纽祜禄的反击越厉害,“天山冰鉴”后天生成的寒气乘隙而入也就更快。纽祜禄不知“天山冰鉴”的厉害,一味运气相抗,片刻之间,脸色青白,冷得牙关格格作响,只觉冯素素掌心传过来的那冰冷无比的力道一阵轻一阵重,时急时缓,支撑一盏茶的功夫,纽祜禄但觉全身血液都要凝冻成冰,情知只要真气一歇,立时便会抵挡不住冯素素掌中传来的那股彻骨的寒气。正当他冷得全身发抖之时,突然间背心一暖,一股浑厚无比的内力瞬间传入体内,他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无忌到了他的背后,伸出一掌,助他抵抗冯素素掌心传来的森寒之气。这股暖洋洋的内力催动进来,纽祜禄全身顿时如沐春风,说不出的舒服惬意,冯素素也收掌退开。 但听冯素素嘿地一声冷笑道:“我只当白鸟真君去世之后,长白一派已是人才凋零,想不到还有一个你这么年轻的弟子!”长袖一挥,冷冷说道:“怎么,你的师父也不一定斗得过我,你的武功难道比他还高么?!”错步回身,双掌划圆,便向纽祜禄当胸猛击,用的却是“隔山打牛”上乘功夫,先将他背后的无忌轻飘飘震开几步。纽祜禄身子晃了两晃,“唰”地一剑从冯素素胁下穿过,却没能伤她,冯素素双掌一松,陡地反手一抓,喝道:“还不给我倒下!”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冯素素已是声到人到,只听“嗤”的一声,纽祜禄的皮甲给她施展须弥神抓给撕了一大幅,虽未倒下,已是一阵阵气血翻涌,胸口发闷! 这几下兔起鹘落,快如闪电,纽祜禄已是大大吃惊,急忙飞身跳出圈外,大声叫道:“且慢!我只是出手试探,对你们可并无恶意呀!”语音甚促,显得无比惊奇! 冯素素逼前一步,淡淡说道:“还敢和我动手吗?”神情仪态,竟是一副前辈教训晚辈的口吻,纽祜禄喘定口气,倒提剑柄作了一揖说道:“不敢不敢。请问前辈是‘孤影飞鸿’吗?在下是长白山派孔静玄和鱼素贞的徒弟,二十年过去,前辈可还记得关东故人?”冯素素一怔,说到这儿,她才知原来纽祜禄是白鸟真君的首座大弟子孔静玄和鱼素贞夫妇的门徒。当下柳眉一竖道:“你是长白双剑的徒弟?”纽祜禄道:“正是!晚辈是家师的关门弟子!” 作为和“天山双绝”并驾齐名的一代武学大宗师,白鸟真君在长白山天祈岭上韬光养晦几十年,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冯素素与白鸟真君隔着辈份,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礼节方面;但白鸟真君的弟子孔静玄和鱼素贞却是她和亡夫陈璇玑的八拜之交,孔静玄为人端严方正,纽祜禄是他的传人,品格方面自是经过了精心严选,是绝不会有错的。想到这里,她心中戒备就松了几分,哼了一声,问道:“既是长白双剑的徒弟,为何一开始不表明身份?我掌力再多加几分,你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原来关外有四个著名的武林大派,除了天山派和风雷门之外,还有隐居在长白山天祈岭的长白派和草原上的一个由西藏红教俗家弟子组成的流派迷踪门。长白山派上两代掌门是一位名叫灵鹫上人的僧人,他门下有几位名望甚高的弟子,其中有一位便是与天山双绝并驾齐名的“长白剑僧”白鸟真君。冯素素还在待字闺中时,白鸟真君曾奉灵鹫上人的拜帖到天山拜会过白眉师太和白云师太,冯素素依稀记得当年的白鸟真君一身出家人打扮,又高又瘦,蓄着一部长及腹部的长须,看上去十分有威仪。但灵鹫上人去世后,白鸟真君执掌门墙,不知为何,没再来过天山。 冯素素嫁给陈璇玑后,有一年夫妇俩下山游侠,在阴山附近见白鸟真君的大弟子孔静玄和鱼素贞夫妇清理门户,处置叛徒。冯素素见孔静玄和鱼素贞夫妇武功十分了得,心中十分仰慕,便邀孔氏夫妇坐而论剑,她是在天山派下一代弟子中是剑法甚为了得的一个,将天山剑派一百零八路“须弥大悲剑”霍霍展开,登时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剑光人影。鱼素贞也毫不示弱,一口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二人奋勇争先,寸步不让,斗到百招开外,鱼素贞反击之力越来越强,冯素素却气定神闲,一口长剑,招数使得奇诡无伦,饶是鱼素贞尽展生平所学,年纪又比冯素素大了十几岁,始终难占上风,斗到三百招之后,只能自愧弗如,收剑认输。 孔静玄却与陈璇玑斗了六百招上下才勉强分出胜负,须弥大悲神剑乃是天山派创派始祖心月神尼走遍天下,集天下剑法之长苦心独创,招数神妙复杂,变化多端,破绽极少,是天下公认最难破解的剑法。孔静玄深得长白山剑术神髓,与陈璇玑直斗了六百招,二人都近于力竭神疲之状,孔静玄酣斗中忽听得“嗤嗤”指力破空之声,匆忙之下把头一侧,耳边风过,几根发丝缓缓飘落。 原来是陈璇玑剑中夹指,虚空点出,出其不意地以须弥指力“削”断了几根孔静玄的发丝。孔静玄到此心中也不禁有点惊诧,想道:“陈璇玑是‘天山双鹰’之一,真力衰减之下还能使出这样神妙的指法,可见天山武功盛名之下,绝无虚士。”当下跳出圈子,倒提剑柄,诚心诚意向陈璇玑认输。两对夫妇以武论交,陈璇玑和冯素素还曾受孔静玄夫妇邀请,前往长白山观风,四人情投意合,结成了生死同心的八拜之交。 回想往事,历历在目,但冯素素还是不全然相信纽祜禄的说话,又问道:“你既知我和令师有旧交,仍以剑相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师父和师娘的授意吗?”纽祜禄顿了一顿,才道:“不,我的师娘已在上个月不幸仙游了!” 冯素素吃了一惊道:“你说什么,孔大嫂去世了?我记得她的身体比令师还要好,还没到六十岁吧,怎么……?”纽祜禄道:“长白山派是顺治皇帝敕封的‘护国门派’,朝廷连下几道诏书,让师父和师娘到北京去担任朝廷指定的官职,但师娘向来不主张长白剑派涉足名利场,她与师父因为这件事吵了几次,气闷于心,从此后郁郁寡欢,两年前一病不起,挨到上个月终于药石无功······” 冯素素叹了一声,眼角微润道:“想不到孔静玄那么一个超然物外的高人,竟会热衷名利,真是可惜了孔大嫂好一个女中豪杰了。” 纽祜禄道:“不是恩师热衷名利,而是我的三位师兄风太白、镜元子和完颜傲背着师门,接了甘凤池的礼聘,要去京师加入寒灯会。师父不想阻挡,师娘却竭力反对,二师兄镜元子是师娘亲手调教,连他也不听师娘的话,师父又对师兄们的决定不闻不问,师娘一气之下才病倒了的!” 冯素素道:“原来是这样!你三个师兄都投靠了甘凤池,谁在山中侍奉你师父?” 纽祜禄道:“师父师娘收了八个弟子,我排名最末。除了风太白、镜元子和完颜傲之外,还有柳弥勒、宗白虎、管见贤、孟野狐四位师兄在上。柳弥勒柳师兄和孟野狐孟师兄在关东游侠,他们常回山照看恩师。宗白虎宗师兄和管见贤管师兄因是江南人氏,又很早离开了师门,行踪不定,只有师父和师娘过寿才会回山。” 冯素素听了话锋一转道:“原来如此,那你奉师命而来,目的又是什么?” 纽祜禄道:“实不相瞒,师父听大师兄他们到了白猿谷的消息,也知天山弟子给困在了谷中,特地派我前来报信。”冯素素道:“你报信也该去剑宫,为什么到大柳树来了?”纽祜禄道:“我到天镜湖,遇到了玉凝霜玉堂主,听玉堂主说这位无忌小兄弟已从天山出来,便一路跟来。师父说白猿谷中危险重重,千万不可乱闯!” 冯素素道:“原来你是为了无忌来的。令师为何这么说?” 纽祜禄道:“别的人倒不打紧,我的二师兄镜元子生平所长,便是各种奇门阵法,这次贵派的白云师太等人给困在谷中,就是他们不识二师兄精研的‘四门连环七十二剑阵’的缘故!”冯素素听了不由得心中一凛,想道:“当年白鸟真君拜上天山,就是以这门‘四门连环七十二剑阵’难住了掌门。可惜当年我少不经事,未能学到破阵之法,要不然此行也能助无忌一臂之力了!” 原来“四门连环七十二剑阵”乃长白山剑派的秘学之一。当年满清摄政王多尔衮的弟弟豫亲王多铎就擅此法,行军部伍,无往而不利。纽祜禄的二师兄镜元子本是一个草原牧民的遗孤,自小在草原长大,天生善走如飞,孔静玄传授门徒武功向来不依古法,而是看徒弟的根骨量才施教,镜元子入门之后,孔静玄见他天质聪明,除了传他长白山剑术和轻功之外,还将这门阵法的图谱传授给了他。镜元子武功大成,在关东闯下了不小的名头,但他精研“四门连环七十二剑阵”,外人可一无所知。 冯素素一直奇怪为何白云师太、灵渡散人这样一等一的高手为何会轻轻易易被甘凤池困在白猿谷中,听纽祜禄这一样一说,这才恍然大悟道:“你懂得破阵之法吗?”纽祜禄道:“晚辈不懂,晚辈只是奉命传信而已。这门阵法虽是长白山剑派所有,但自从师祖去世之后,只有二师兄和五师兄柳弥勒用心钻研过,就连师父师娘恐怕也仅是一知半解,难解其妙。五师兄与七师兄行踪飘忽,如此紧要关头,一时也找不到他们前来帮忙。” 冯素素听了心头凉了一大截道:“你这么大老远地跑来岂不是白费气力,于事何补?” 纽祜禄道:“我虽不全懂阵法,略懂几分皮毛,如果我身在阵中,大概比你们像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撞多少会好得多吧!”原来纽祜禄的三位师兄风太白、镜元子和完颜傲到了北京之后投到雍亲王门下,雍亲王十分高兴,立许高官厚禄,并将三人和他们带来的六十名长白剑士拔到了甘凤池的寒灯会中。三人之中只有镜元子还有些良心,没忘师门,安定下来之后便写信回山,一再恳求师父出山。 孔静玄自妻子去世,早已意懒心灰,本不欲出山,转念一想,这三个逆徒附从甘凤池为非作歹,与天下武林为敌,将来总有吃亏的一天,他们的所作所为于长白山剑派有损无益,自己与天山派的陈璇玑冯素素夫妇是八拜之交,将来无论如何无法交待。他自思良久,便回信给镜元子,自言年老体衰,难堪大用,特遣关门弟子纽祜禄下山前来助阵,并让风太白和镜元子多多关照这位小师弟。 原来纽祜禄是满清八旗中正蓝旗子弟,自小受师父师娘熏陶,善恶分明,不需师父多言,便领计而行,到了白猿谷中。甘凤池与镜元子对他的到来自是深信不疑。纽祜禄见了甘凤池和三位师兄,有师父密令在身,借口寻找柳弥勒四人前来投顺寒灯会,暗里却按师父的叮嘱,上了天山通风报信。没想到在白猿谷和天山之间这么一耽搁,无忌与冯素素已离开数日了。 纽祜禄说完了情由,拱手告辞道:“白猿谷中杀机重重,甘凤池耳日众多,西门暮一死,他必有所警觉。无忌兄弟前往白猿谷,可千万小心,冯前辈万不可随行,让甘凤池的眼线发觉,未免不美。俺先回白猿谷去见甘凤池了!” 纽祜禄走后,冯素素把身上带的干粮和水都给了无忌,对无忌说道:“纽祜禄提醒得对,我们先在此暂别。你在这残壁之后将就休息一夜,明早再赶路进关,以免给甘凤池的人发觉我与你同行,对白猿谷中诸人不利。师父先行一步,到时在白猿谷外与你再会。”无忌应了,问道:“师父,你要去哪里?” 冯素素道:“我可不想让你一个人涉险,自己却袖手旁观。阳关之外我还认识几个朋友,我打算亲自上门去请他们来与我共破白猿谷,就不陪你一起上路了。你进关到了张掖之后师父会来找你。”无忌点头道:“好,师父一路珍重。” 冯素素走后,无忌一个人在路边坐了许久,放眼黄沙,再不见半个人影,灰黄的天空,连一只鸟也没有,只见西风席卷,日色瞑薄。他在夕阳之下孤单单的一个人吃饱了肚子,缩在残墙之后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便前往阳关。只要过了阳关,到白猿谷用不了三天。 他一个人骑着白马一边走一边想,心里觉得有点奇怪,暗道:“听纽祜禄的说法,甘凤池是仗着有镜元子阵法之助才把道士伯伯他们给围住了,那白猿谷难道是三面悬崖、只有一条出路的吗,否则以道士伯伯他们的武功,怎会被死死困住?这件事听起来总不是那么合理。”哪里不合理,他又想不出来。只是这么一想,不觉心中越发起了怀疑,但一个人想来想去,总是没法想通其中缘由,暗忖:“到了白猿谷,见到师父之后再好好商量吧。”他算计沼素素的脚程,路上不能走得太快,走了两日,从大柳树到了甘肃长城脚下,离白猿谷所在的张掖城还有几十里路。前方官道笔直,只要想走,一日就可赶到张掖,比起冯素素给他说的三天到过达白猿谷还早了两日了。 他一个人不急于赶路,忽然想到:“书上说敦煌古城就在这儿不远,到了此地,何不前去一游?”原来那敦煌历史悠久,上古夏、商、周时,此地先后住有羌戎、大月、乌孙等游收民族。汉武帝继位,张骞出使西域,打通丝绸之路,来自西域的物产亦传播至中原地区,各国使臣、将士、商贾、僧侣络绎不绝,而敦煌成为“咽喉锁钥”,据丝绸之路要冲,西域胡商与中原汉族商客在此云集,使敦煌成为“华戎所交,一大都会”。 至于隋炀帝时河西大乱,东突厥崛起。大业十三年七月,武威郡鹰扬府司马李轨举兵反隋,占领敦煌,建大凉国,定都姑臧,建元安乐,归附东突厥。唐武德二年,李轨被灭。敦煌始置于唐治下。此时的敦煌高度繁荣,佛教兴盛。“安史之乱”时唐朝由盛转衰,吐蕃乘虚占领河西。唐大中三年,唐重占秦、原、安乐、维、扶、河、渭,851年,汉人张议潮占河西、陇右,据敦煌,归附唐朝,张议潮被封为河西、河湟十一州节度使,建归义军,治沙州。至宋,党项兴起,称霸河西,建立西夏,与宋、辽三足鼎立,敦煌归于西夏。 西夏保义二年,蒙古大军灭西夏,克沙州,河西归元朝所有。元朝远征西方,必经敦煌,中原与西域贸易更加频繁。明朝建立后,朱元璋派兵平定河西,修筑嘉峪关、明长城,重修肃州。永乐三年,在敦煌设沙州卫。后吐鲁番攻破哈密,敦煌面临威胁。明王朝又在沙州古城设置罕东左卫。正德十一年,敦煌被吐鲁番占领。嘉靖三年,明王朝下令闭锁嘉峪关,将关西平民迁徙关内,废弃瓜、沙二州。此后二百年敦煌旷无建制,战乱连年,百姓流离失所,田园渐芜,敦煌渐渐衰败,成了“风播楼柳空千里,月照流沙别一天”的荒漠之地。 康熙时,清朝渐次收复嘉峪关外的广大地区,并从甘肃各地移民户到敦煌垦荒定居,无忌所见敦煌,已有耕地十万,戈壁复成绿洲,敦煌始兴。无忌在城外远远望见敦煌,走不多久,眼前忽然出现一条狭长的山谷,曲曲折折,望不见尽头。无忌下马歇息片刻,一人一马吃了些随身携带的干粮米饼充饥,正在此时,忽听山歌悠扬,一个猎人正扛着猎物,健步从山谷中出来,便上前打听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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