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八年的时间,我已经踏遍了十几个国家,亚洲,中东,欧洲都留下了我的足迹。这其中给我最深印象的,还要数绚丽多姿的非洲大陆,它让你哭笑不得,让你无奈,甚至让你憋出内伤。
坊间传闻,在海外的中国人是移动钱包,只要找中国人的麻烦,或多或少都能得到点什么。作为一个驻外将近八年的人,我遇到的事情应该都算比较有代表性的,我就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科普一下非洲人对我大华夏驻外人员的“超国民待遇”。
第一次出国倒没什么,毕竟是阿拉伯国家,也不缺那点小钱,从下飞机就一路畅通,路上也没有这样那样的检查,很顺利的就到达目的地。当时还以为网上都说的机场人员索要小费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可是从约旦回国后再去往下一个国家时,情况就开始变复杂了。
那是2016年,公司派我和另一个同事去西非的尼日利亚安装设备,这一次从一落地,各种刁难就纷至沓来。
入关的时候把所有材料都准备好了,我倒是很顺利的出关,但同事是第一次出国,又不懂英语,海关的工作人员说他的小黄本有问题,我过去一问才知道是同事的黄热疫苗接种日期不符合规范,所以不能通过,我问他什么是规范,他说就是政府规定,我就问他要规定的文件,他又说没有,一番争执下来,双方僵持不下。后面排队的人出主意说给点钱过了算了,我还没回过神,同事就已经麻利的把钱递了过去。然后我就看到了堪比川剧变脸的一幕,那个工作人员接到钱后立马笑颜如花,口里不停的说着“欢迎来到尼日利亚,我的朋友,我们欢迎你”,我勒个去,这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个多么友好的国家呢,你欢迎的只不过是钱而已。
这还只是第一步,路上发生的事更精彩。业主派了两个警察来接我们,行驶到一个拥堵路段时,好多公路小贩就开始过来拍车门售卖东西,同事开窗买了瓶饮料后,呼啦一下人全围上来了,争着要卖给我们东西,还有乞讨的在不停的拍车门要东西,把我们的车围的水泄不通,我让警察驱离了他们,把车窗锁死。警察说你们不要给他们任何东西,不然会很麻烦。有一些劫匪会混在这群人里伺机抢劫,我说你们不是有枪吗?他笑了笑,意味深长。“有很多事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继续走了一段路,岗哨检查的开始多了起来。有警察、有军人,还有移民局的,这查查那查查,护照也是翻来覆去查好几遍,没发现问题就开始抱怨天气热,问我能不能给点钱买水,又说饿了之类的,我都说没有,就是不为所动,僵持了一会之后最后还是不耐烦的让我们走了,临走还清晰的听到他说了句“FUCK”。
那次出差差不多有六个月时间,工作中也没什么,但到我回国的时候在机场又遇到了刁难,一个工作人员问我有没有美金,我说没有。他说我需要美金,我还是说没有。他就要搜我的身,我大声呵斥,并要用手机拍他的工作证要投诉他,他才悻悻的离开,我得以脱身。
随后的几年,又去了欧洲、东南亚的一些国家,敲诈勒索这类事情倒是没有再发生,在北非更是体会到了真正的友好和善意,直到2020年再一次回到尼日利亚。
入关时工作人员的各种刁难和几年前没有任何变化,变的只是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来到尼日利亚,从而促进了一个新的“商机”,就是专门协助通关,收费几百到上千不等。都知道中国人嫌麻烦,一切问题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绝对不啰嗦,所以这些协助通关的人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再者,在尼日利亚务工的中国人都是短期签证,时间到了再滞留就成了黑户,这时候所谓的协助通关人员生意就更好了。
2020年我常驻在尼日利亚,这里的治安众所周知,公司配备了警察或者大兵保护中国人,也因此让我见识到了另一种奇葩勒索行为,有的大兵或警察认为你衣服或者鞋子比较漂亮,就会想让你送给他,天天在身边烦你问你要。
在尼日利亚呆了两年之后又去了加纳,本以为会相对安全一点,但现实告诉了我“THIS IS AFRICA”,这句话的杀伤力不仅仅限于尼日利亚。
在加纳的公司,我负责的事情比较多,从生产到设备到供应采购,还有最令我糟心的和政府部门人打交道,基本上不花钱什么事都办不了,不然就是各种刁难,很平常的一件事能拖你个一两个月,但是只要你花钱,几乎是火箭般的速度,那效率,比眨个眼的功夫都快。
需要办业务的情况相对还算少,平日里的琐事才是最心烦的。经常有海关或者警察局的人拿检查当幌子以各种理由来公司检查,说百了就是想找借口来索取点钱财。一开始,公司为了少点麻烦都是选择给他们一些,没想到却助长了对方的贪婪,他们开始频繁的登门检查,而且胃口越来越大,我也不惯那些毛病,不给了。他们就开始言语威胁,我强装镇定和他们对峙,最终还是把他们打发走了。事后想想其实也是有点后怕的,他们都随身携带着枪,一不高兴就能给我一枪,所以之后他们再来公司我就找借口躲开。他们见不到我也就转一圈走了,临走还不忘拿一些公司的产品带走,我们也只能无奈地眼睁睁看看,毕竟,这不是中国。
驻外多不易,终归不是在自己的祖国,时刻要提防身边潜在危险的发生,好在离回国的日期越来越近。也许,我不会再来非洲,因为他带给我的,总是些不那么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