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那些“首批进藏女兵”背后的故事

大熊的聊斋 2024-10-22 21:27:01

1950年1月,党中央、毛主席发布“进军西藏,解放西藏”的号令,以军长张国华为首的十八军告别了四川的父老乡亲,开始向西藏开拔。数万名热血儿女来不及拂去身上的尘土,又踏上进军西藏的路程。这其中,还包括1100多名女战士,她们中有医生、文工团演员、机要员等。她们风餐露宿、爬冰卧雪,徒步跋涉3000公里,跟随大部队把五星红旗插上了西藏的高原。

十八军举行进军西藏誓师大会

郑文珊是十八军宣传部的一名女兵,部队进军西藏那年,她刚满18岁。她随着军机关从川西平原向西康进发。走出没多远,她就感到胸闷气喘,两腿发软。由于担心自己跟不上队伍,郑文珊直想哭。

一路上,郑文珊牵着一匹驮着油印器材的大白马,咬着牙艰难地迈着步伐。晚上到了宿营地后,她就和油印组的同志们赶紧支起帐篷,趴在装文件的木箱上,蜷着腿刻写当日新华社电讯和连队的宣传材料。

连日来的长途跋涉,再加上高原反应,郑文珊累得腰酸背痛,筷子粗的蜡笔拿起来似有千斤重,每刻一个字都耗费很大力气。尽管如此,她和油印组的同志们却没有耽误过一次印刷任务。

不久,部队开进到一个名叫穷八站的地方,这是从昌都通往拉萨的一道险关,其地势险要,气候恶劣,队伍走了两天两夜,依然没有走出如迷宫似的大峡谷。又累又饿又冷的郑文珊竟一下子瘫软在地,再也抑制不住眼泪一直往下掉。

第三天,队伍的头顶终于出现蔚蓝色的天空。可是没走出多远,又一座大雪山犹如屏障般出现在面前,郑文珊牵着大白马,走在队伍的后面。随着脚步的加快,队伍里不断响起同志们呼哧呼哧般的喘息声,而大白马也累得张大了嘴巴。由于高原地区氧气稀薄,加上那两天又来了例假,郑文珊感到胸口像塞了团棉花似的难过,双腿像灌了铅似的艰难挪动。行至半山腰,她再也没有力气往上爬了,于是躺在雪地里昏睡起来。无论身边的战友们怎么鼓劲和叫喊,郑文珊一动不动。如果这样下去,她一定会长眠在这里。女兵队长想到个办法,她牵来那匹大白马,让郑文珊用双手拉住马尾巴,亦步亦趋地向雪山顶走去。就这样,郑文珊艰难走过这段“死亡线”,继续向拉萨挺进。

这是来自十八军第二师的一支女兵支前队。30多个女兵中,年纪最大是队长田涛,30岁。在出发前,她将仅有6个月大的孩子托付给了保姆,毅然踏上了前往西藏的征途。而队伍中年纪最小的是徐翠文,仅有13岁。

从甘孜出发后,牦牛成了她们生死与共的战友。200头牦牛驮着400个沉重的驮袋,里面装满了银元、代食粉、大米等前线急需的物资。那些鼓鼓的驮袋,每袋足有30公斤重,每头牦牛驮两袋。而要把400个驮袋全部放到牦牛身上,她们至少需要用两个多小时。

曾昭符虽是军大毕业的女学生,但是体质比较弱。一天,她政准备将驮袋往牦牛背上放,可哪知喜怒无常的牦牛突然勃然大怒,一头向她撞来,正中她的胸口。曾昭符“哎呦”一声惨叫,倒在地上起不来,脸也变得惨白。最后在大家的帮助下,她慢慢缓过劲儿来,又踏上了行军的道路。

一天,13岁的女兵徐翠文正赶着牦牛走在山坡上,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的牦牛突然兴奋起来,又蹦又跳,徐翠文赶紧上前去哄,但癫狂的牦牛根本不理小姑娘的茬儿,把两个驮袋甩在地上,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而徐翠文追不上牦牛,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女兵们一路上不辞辛苦、星夜兼程,只想赶紧把物资送到昌都。为了减轻行军负载,她们把被子都扔掉了,晚上只能靠着大衣取暖,而唯一舍不得扔掉的是棉花。她们把被子里的棉花剪下来,装进背包当卫生纸用,到了最困难的时候,不少女兵连棉衣棉裤都掏空了。

经过半个月的艰苦行军,女兵们终于将支前物资全部送到了昌都。

严琦华是十八军文工团演员,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一副动人的歌喉,深受大家的喜爱,被大家称为“甜妹子”。

然而,时年才17岁的她,单薄的身子耐不住高原的风寒。在行军的路上,她突然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军医赶忙上前救治,严琦华渐渐醒了过来,经过诊断,她患上了高原心脏病。

然而这种病十分凶险,几天后,严琦华再次倒了下去,躺在麦秸秆上的她连微弱的气息也没有了,全身僵硬,牙关紧闭。军医在抢救的过程中,敲掉了她4颗大牙,她竟没有丝毫反应。在紧急抢救无效后,军医认定她已经没有希望了,于是通知部队准备安排后事。

第二天早晨,出殡的时候到了,护士们将一件棉褥叠好放进棺材,医生也开始动手抬尸入棺,前来送别的队伍中响起了一片唏嘘声。医疗队长决定再给严琦华做下检查,确定她是否去世,便揭开覆盖在她身上的白纱布,反复审视面色的变化,然后又掏出听诊器仔细听诊。让人意外的是,听诊器里传来了让大家异常渴望的声音——心脏有了间歇性的搏动。医疗队长饱含热泪向大家宣布:“咱们的‘甜妹子’又回来了!”

李光明,“雪山名将”、十八军政委谭冠三的妻子,也是进藏大军中唯一的红军女战士。李光明在军部机要处电台工作。那时,她们每天都要往北京、成都、重庆等地发出多封电报,汇报部队进军的情况。另外,她们还要同友邻部队及十八军所属各师取得联系,以便掌握部队的状况。由于工作任务繁重,而人手比较少,她们常常昼夜不停地加班工作。

行军途中没有电,她们就只好手摇发电机发报。一天,李光明在摇动手摇发动机发报时,由于用力过猛,本身怀有孕的她导致大出血流产,当即昏倒在机器旁,血流满地。医生为她做了紧急处理,总算保住了她的性命,可那个本应该生在红旗下,沐浴在新生活阳光下的小生命,却永远离开了人世。

当消息传到谭冠三这里时,他正在部队检查工作。政治部向他报告,让他赶紧回去看看妻子。谭冠三回电说:“基层工作忙,暂时离不开,请光明好好休息。”

李光明捧着回电,不知道是该理解还是埋怨,一时间竟泪如泉涌。

谭冠三与李光明

从川西出发到拉萨,部队走了一年多的时间。然而,艰难却没有让李光明却步。她身体好了些,便又跟随部队踏上征程。鉴于她是老红军,上级按规定给她配了一匹马,但她总是让身体有病或者体弱的同志骑,而自己走路。从昌都到拉萨,她跟随先遣部队翻越了20多座大山,趟过数十条冰河,终于达到目的地拉萨。而李光明也成为最早看到布达拉宫的女兵之一。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十多年,但这些热血儿女当年为了实现祖国大陆的完全统一,不畏艰险、甘于奉献的精神,却永远值得我们敬仰和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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