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宫使帖》,北宋,纸本,纵31厘米,横41.3厘米,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蔡京(1047-1126年),字元长,米兴化仙游(今属福建)人。熙宁进士,徽宗时任太师,封鲁国公,恣意排斥异己、为政奸诈、是“六贼”之首。其法宗晋唐,且窥当吋,先后师法蔡襄、沈传师、欧询和“二王”,儿从儿舍,悟各家笔意,自成一法。兄蔡卞,书法圆健遒美,有晋唐遗风,“卞胜于京“(安世风《墨林快事》),时称“二蔡”。
古者论书及人,蔡京为宋佞臣,书名遂为恶名所掩。朱和羹《临池心解》云:“书学不过一技耳,然立品是第一关头。品高者,一点一画,自有清刚雅正之气。品下者,虽激昂顿挫,俨然可观,而纵横刚暴、未免流楮外。故以道德、事功、文章、风节著者,代不乏人,论世者,慕其人,益重其书,书人遂不朽于千古……。世称宋人书,必举苏黄米蔡,蔡者,谓京也。京书姿媚,何尝不可传?后人恶其为人,斥去之,而进端明于东坡、山谷、元章之列,然则士君子虽有绝艺,而立身一败,为世所羞,可不为殷鉴哉!”此一段实吾国赏书论人之大道。虽则,若单以书观,则蔡京与米芾“体势在开张中有聚散,用笔在遒劲中见姿媚,以法备态足言,此一宗在宋人中实称巨擘”(启功《论书绝句》)。
《宫使帖》行书,字势豪健,痛快沉着。以明人陶宗仪《书史会要》所论蔡京书法,正可为此帖作一注脚,云:“(蔡京书)深得王羲之意,自名一家。评者谓其字严而不逸,而不外规矩,正书如冠剑大人议于庙堂之上,行书如贵胄公子,意气奕奕,光采射人,大字冠绝古今,鲜有俦匹。”诚为公允之言。
大奸有大才,笔力遒劲。然字形如人品,乖张不端,骨子里的邪气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