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19年,刘备率领军队从曹操手中夺取了汉中。这场战役可谓是一次虎口拔牙。夺取汉中意味着来自北方对益州的威胁得以解除,确保了刘备势力在该地区的稳固。然而,在这场汉中之战中,刘备军队损失十分惨重。
从公元217年至公元219年,长达两年的战争导致刘备军中诸如吴兰、雷铜、任夔等重要将领的阵亡。益州在人力和物资方面都遭受了巨大的损耗,蜀汉的局面已经到了男女皆须参战、民生凋敝的地步。仅有百万人口的蜀汉政权,迫切需要休养生息,否则很容易引发本土势力的不满。
公元219年,刘备效仿曹操,进位“汉中王”。同年七月,为蜀汉镇守荆州的前将军关羽率领三万大军北伐。关羽的目标是拿下曹魏在荆州的领土樊城,而守城守将正是曾经在南郡与周瑜苦战的曹仁。
随着汉中之战落下帷幕,刘备声威愈隆,不仅消除北方的威胁,而且实力日益壮大。因此,东吴的孙权和他的臣子们商议着如何谋取荆州。
关羽 | 来源网络
关羽率军大破曹操派来增援樊城的部队,将樊城围困,中原不满曹操的多个势力反叛,以此响应了关羽。
据说曹操甚至都开始考虑迁都了,但迁都并不意味着曹操的势力就此瓦解。事实上,自官渡之战后,曹操早已将大本营迁至邺城。
此时,汉朝皇帝刘协所在的许都早已成为废城,曹操只是不愿让刘备势力掳走刘协这个皇权象征。客观地说,关羽攻下樊城最多只让曹魏损失一些领土,丢一些脸面罢了,并不能造成致命打击。
但即便如此,这也是刘备集团取得最辉煌成就的时刻。蜀汉的领地将得到了前所未有地扩张,大败曹军,兵临樊城,刘备的战绩一下子就能超过过去几十年的总和。
围困樊城 威震华夏 | 来源网络
当时曹操已经65岁,领兵亲征显然不可能,只能派遣徐晃、张辽、臧霸等大将前去增援,但樊城军情仍然十分紧急。
曹操很快意识到关羽还有另一个的敌人—孙权,曹操及麾下的谋臣判断孙权跟刘备、关羽有隔阂,就在曹操打算派遣使者前往东吴时,孙权已先派使者前来。经过双方商议暂时搁置矛盾,共同对付士气正盛的关羽。
为了联合孙权,曹操给出优厚的条件,据《三国志·蒋济传》中记载:
司马(懿)宣王及济说太祖曰:“……刘备、孙权,外亲内疏,关羽得志,权必不原也。可遣人劝蹑其后,许割江南以封权,则樊围自解。”太祖如其言。权闻之,即引兵西袭公安、江陵。羽遂见禽。
最重要的就是这句“许割江南以封权”,这个条件对孙权十分重要,三国势力中孙权势力是最欠缺大义名分的,曹魏“奉天子以令不臣”,而刘备他姓“刘”,是汉室宗亲,而江东孙氏,名义上是汉臣,在群雄割据混战之时没什么,可如今天下只余三股势力,没有名分就是东吴政权最大的短板,孙权做梦都想要这个名分。
孙权为夺取荆州做好了准备,任命吕蒙为这次征战的统帅。吕蒙虽然出身武将,却精于谋略。他假意称病,辞去大都督之职,由陆逊接任。
曹操和孙权联手的消息很快传到樊城,城内守将松了口气。曹仁得到支援后士气大振,更加坚定了守城的决心。同时,他派人在关羽军营里散布孙曹联手的消息,以此削弱关羽军中士气。
历史书籍对樊城之战的描述并不详细,也有很多细节未被交代清楚。那么,在荆州失守之前,关羽是如何应对孙曹联手的消息呢?正常情况下,关羽不可能不警惕孙权,但是,为什么关羽没有回防荆州呢?
荆州北部势力图 | 来源网络
原因有两点:
首先,关羽刚刚水淹七军,获得大胜,这更加坚定其能迅速攻下樊城的决心,关羽自信能快速攻下樊城,能及时回防。
其次,关羽虽然知道孙权意在荆州,但荆州有众多坚固的城池,还有大量守军,吴军要攻入荆州也需要一段时间。
但是事实和关羽所想完全不一样,关羽低估了徐晃的能力,关羽包围樊城,徐晃率领步兵硬是撕开关羽的重重包围,将蜀军击溃,关羽战败,遂撤围退走,樊城围解。成语“长驱直入”由此而来。
关羽不仅低估了徐晃,还低估了吴军的进军效率,十一月,孙权西征关羽,任命吕蒙为前部,吕蒙进至寻阳,以商船暗藏精锐溯江而上,连夜奇袭江陵。加之江陵太守糜芳和关羽不和。吕蒙率军攻打江陵时,麋芳却献城出迎。
徐晃 | 来源网络
虽然吴军兵力虽然多于荆州蜀军,但江陵城坚粮足,糜芳麾下仍有一万士卒,如果糜芳没有降吴,坚守到关羽回援应该不成问题。后来公元223年魏吴江陵之战朱然仅有5000守兵,孤立无援,敌军数倍于己的情况下,都能够顽强抵抗了整整六个月,江陵都没有陷落。由此可见,江陵城绝对是易守难攻的。
没成想,吴军一到,糜芳直接带着城池和全部军队无条件投降。随后陆逊、朱然、潘璋等率部大举侵入荆州。
糜芳是刘备集团的老资历,刘备最危难时候也没投降。当时江陵条件也没到兵尽粮绝的地步,可以说糜芳投降跟贪生怕死关系不大,完全是因为和关羽个人恩怨或其他原因。
荆州沦陷速度之快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刘备集团在荆州不得人心。从秦汉时期的经济、文化分区看,荆州与巴蜀既不属同一经济区,也不属同一文化区,两地之间缺乏紧密的内在联系。
相反,荆州属于长江中下游的经济区和文化圈,与东吴(江南地区)存在着天然的、难以分割的联系。正是在这种文化心理的作用下,孙权和东吴朝野上下一致认为必须占有荆州,哪怕为此付出高昂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荆州人民似乎也是心向东吴的。公元215年,孙权派吕蒙率两万兵士袭取荆州时,吕蒙传檄长沙、桂阳,二郡望风归附。
在蜀汉人心中,即使失去荆州,巴蜀也可以割据一方。从历史上看,历代统治巴蜀的政权(如古蜀国、古巴国、成汉、前蜀、后蜀等)几乎都没有长期占领荆州。蜀汉要占领荆州,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
后来刘备进攻夷陵时,有史学家评论说:“刘备在荆州经营多年,但当他亲自带兵东下,深入吴境五、六百里,声势浩大,与吴军相持半年以上。但史书中却找不到荆州士民响应的记录。他只能寄希望于荆州的少数民族(蛮族),特意派遣侍中马良深入武陵郡,去唆动武陵蛮。”对刘备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和悲哀。与此同时,吴军善待关羽等刘备将领在荆州的家眷。吴军在荆州受到当地人民的欢迎,这也是因为很少有像吕蒙这样纪律严明的将领和军队。
樊城之战 | 来源网络
关于樊城那边,关羽经受不住徐晃的攻势,败势已定。加上他因恋战而错失了及时回防荆州的机会。
接着孙权亲自赶到公安,招降纳叛,刘备在荆州重要的幕僚潘濬、郝普等被迫离开,孙吴彻底占领南郡地区。
到了219年年底,关羽兵败无路可走,只能带着少量人马前往麦城……从水淹七军震撼中原的辉煌时刻到败走麦城,仅仅过去了短短四个月。人生际遇就是如此,有时候一年的发展就可以超越几个世纪的变化。
即使没有孙权攻打荆州,关羽也已无法对抗曹魏的徐晃援军。即使关羽能击败徐晃,也不代表他可以攻下许都。那时张辽部队已在平定孙狼叛乱,关羽即使击败徐晃也必须直面张辽,或者面对曹操亲自出征。即使没有孙权的帮助,曹操也有可能击退关羽,尽管需要付出更大的消耗。
孙权的迅速扩张确实让曹操集团大为惊讶。孙权夺取江陵和南郡后,迅速南下,攻破刘备麾下的樊伷、陈凤等部队,夺取武陵、零陵等地。孙权还命令陆逊率军西进,陆续攻下多个地区,并在夷陵驻军,以防刘备。至此,刘备在荆州的势力被彻底清理。
虽然孙权短时间内获得了大片地盘,但他并未因此骄傲自大。明面上,他仍对曹操表现得很恭顺,继续麻痹对手,孙权甚至派人送给曹操一份“礼物”。
兵败被俘 | 来源网络
当曹操接过东吴使臣呈上的四方匣子时,他的心情十分复杂。这匣子装着一颗头颅,那正是关羽的头颅。原来,关羽在败退麦城后曾试图突围吴军的包围,最终失败被擒,被孙权下令斩杀。
与此同时,孙权还建议曹操称帝。曹操不由得再次感叹孙权的智慧,他说:“孙权这小子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曹操说:“我做周文王就好了。”
公元220年三月,统一中国北方的曹操在洛阳去世,享年66岁。他的嫡子曹丕继位魏王,并加紧了篡夺天子皇位的步伐。
对孙权来说,这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一方面,他成功夺得荆州,坐拥江表之地;另一方面,他的死敌曹操离世。而此时,孙权只有38岁,意气风发、春秋鼎盛之际,在孙权刚刚夺得蜀占荆州不久后,他便沿着关羽北伐的道路,攻占了襄阳和樊城。
孙权 | 来源网络
公元220年6月,年仅34岁的魏王曹丕亲率曹魏六军,共10万余众,离开邺城,声称要远征江东,擒拿吴主孙权,这一举动令孙吴政权再次陷入一场新的纷争。具体战事不明,只知道襄阳在221年4月就重新回到了曹魏手中。
孙权攻占襄樊没多长时间就被曹魏夺回,魏蜀吴三国对襄樊的争夺可以看出襄樊的战略地位有多重要,《晋书》里有句话说得很明白了“襄阳水陆之冲,御寇要害,不可弃也”,意思就是襄阳是荆州战略要地不可放弃。这也正是关羽北伐的原因之一。
孙权攻占襄樊的行动与当时东吴的战略计划密不可分。吕蒙曾对孙权说过:“令征虏(指都护征虏将军孙皎)守南郡,潘璋住白帝,蒋钦将游兵万人,循江上下,应敌所在,蒙为国家前据襄阳,如此,何忧于(曹)操,何赖于(关)羽?”,吕蒙强调占领战略要地,吴国可立于不败之地,还能窥视中原,为未来统一天下奠定基础。这种策略布局让孙权决定北上进攻。
曹操的去世为孙权创造了机会。曹操一死,魏军失去最高统帅,士气受到影响。因此,孙权可能利用这个时机对襄阳进行了进攻。随着曹操的去世,魏军对襄阳的防守变得薄弱,于是孙权抓住机会占领了襄樊。
然而,最后孙权还是放弃了襄樊,这个决定主要是出于对曹魏实力的忌惮,以及对西边刘备反攻荆州的防备。孙权也意识到一旦两线开战,东吴将处于不利境地。因此,孙权选择继续向曹丕称臣。
然而,这一系列事件的最大输家就成了刘备。刘备出身底层,尽管有着汉朝皇室的血脉,但仍然与曹操和孙权相比处境较为艰难。他曾有过短暂的成功,占领了荆州、巴蜀,并自立为汉中王,但这一切仅持续了半年不到,随后荆州便失守了。
刘备 | 来源网络
刘备失去了荆州,最信任的将领关羽也被孙权所杀,从荆州和汉中同时发兵北伐,谋取中原的谋划破碎了。
刘备失去了自己最早立足的荆州,这让已年过六旬的他下定决心东征孙权,为了对跟随他进入蜀地的那批荆州大臣们有所交代!他深知眼下的情况急需改变。
刘备依旧深陷对如何夺回荆州的思考中,一遍遍研究着荆州地图。在地图上搜寻之际,刘备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一个显眼的地名——白帝城!
关羽 | 来源网络
关羽犯了哪些错误?
一、攻打樊城的决定没有错,错在他未能及时撤退,当徐晃等曹魏主力援军即将抵达之际,关羽本应在曹魏增援军到来之前就撤离樊城。而且关羽在得知荆州遭受攻击的消息,没有及时采取行动撤退。相比之下,孙权在占领襄樊后,意识到曹魏的实力雄厚,选择及时撤离,全身而退。
二、关羽与同僚的关系相当紧张,特别是与糜芳。尽管糜芳叛变他们责任更大,但关羽也难辞其咎。糜芳作为刘备集团的老资历,在刘备最危急的时刻并没有背叛,而是选择在这个时机离开,这显示关羽与糜芳之间的矛盾已经相当严重。
廖立曾评价关羽:“使关侯身死无孑遗,上庸覆败,徒失一方。是羽怙恃勇名,作军无法,直以意突耳,故前后数丧师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