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说:“连游泳都不会的人,到了海上就成了废物,可以全不负责,更觉无事一身轻。”
《浮花浪蕊》里,范妮就摊上了一个只顾自己,事事不上心的废物丈夫。
不仅要自己撑起一个家,还要努力维持足够大的体面。
范妮一面在现实的泥潭里挣扎,一面在虚荣的路上无法自拔,其中心酸和不甘,像极了无数人的矛盾与崩溃。
有句话说得好:
“除了你自己之外,没人知道你应该做什么。”
一个人最大的聪明,从来不是找个如意郎君,也不是挣下多少金钱,而是认清自己。
01 “聪明”的她,耽误了自己范妮进过教会学校,受过专业家政教育,她厨艺好,会英语,善沟通,这样的女子根本不愁嫁。
钮家二公子钮光先要去英国读书,纽老太看中了范妮德才兼备,堪堪照顾她的宝贝儿子。
范妮不负婆婆所托,果然把丈夫伺候得妥妥贴贴,而且把他的同学、朋友们也顺带照顾的很好。
留学生中只有钮光先买了车,但他不会开,得让同学开车接送他上下学。
在英国雇司机很贵,每次同学送纽先生回家,范妮必款待这位同学,还帮他物色了女朋友。
伴丈夫国外求学十多年,范妮的能力有目共睹,司机男同学更是夸她“聪明”。
只是,范妮对丈夫的学业实在帮不上忙,纽先生留学十年才拿到了文凭。
而范妮也一直坚守丈夫保姆岗位,以丈夫为圆点,转着忙着。
在英国,范妮除了照管丈夫的饮食起居并无其它拖累,生了孩子也都送回了国内。
以范妮的聪明,她完全可以学习许多新的东西,甚至有时间也拿个学位,但她什么都没有做。
唯一的一次学习开车,也是想着买东西方便,还可以接送钮先生,可惜,学了两次就放弃了。
也许,范妮打算做男人背后的女人,却不知,有些人根本不足以依靠。
人生匆匆,最要紧的不是别人,而是成为更好的自己。
杨绛曾说:“人虽然渺小,人生虽然短,但人能学,能修身,亦能自我完善。人的可贵就在于人的本身。”
人生在世,自己才是生活的主角,永远不要自己耽误自己。
02 “可怜”的她,迷失了自己纽先生留学归来,母亲早已亡故,兄弟分了家。
别人回国或创业,或就业,纽先生却一直赋闲。
原本分家到手一点房产、股票、首饰,过普通人家的日子尽够了。
可夫妻俩一向以富贵示人惯了,纽先生光是在英国定做的西装就有十几套,根本没勇气做一般人。
范妮东押西押,像财阀一样盘弄,剜肉补疮,长袖善舞,总算保持了面上的风光。
不仅盖起大房子,还装修成当时正流行的“丹麦现代化”。
家里已经雇了佣人,又另外请着专业的大厨,时不时外借显示自家的品位。
有一次甚至包下两个车厢,坐火车专门到北戴河大请客。
无利不起早,范妮要盘算两个女儿的婚姻。
那里是要人避暑养疴的地方,机会显然多些。
而私下里,范妮能省就省,只让两个女儿上了几年小学,儿子也只读到中学毕业,就回家学做事。
女儿们常穿蓝布罩袍,家做布鞋,一头短发,没有一丝摩登大小姐的风度。
好在,两个女儿都嫁给了有钱人。范妮称得上精明。
但再怎么能干的人,也想有一个能停靠喘息的港湾,而钮先生显然不是。
范妮的闺蜜曾感叹:“范妮也可怜,就羡慕人家用男人的钱。”
生活中,不乏范妮这样的人,总在操心家人,管里管外,忙忙碌碌,以为离了自己天会塌。
却不知,这只是她的自以为是,在别人眼中范妮根本无足轻重。
周国平说:“看到自己所必有的不能与限制,是智慧的起点。”
其实,人这一辈子所有的悲喜,都是与自己博弈的结果。
这世上最难的,从不是看清别人,而是认清自己。
03 不舍缠绕的执念,放弃了自己社会变革,范妮一家搬到了香港。
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一家人坐吃山空。
香港的生活成本又比上海高了许多。本就捉襟见肘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儿子跟着大女儿女婿去了巴西,纽先生和范妮只好跟着小女儿女婿住在一起。
女婿虽然是阔少爷,但还没分家,用钱不那么自由,家里连电话都没装。
清汤寡水的日子还能将就,跟女儿女婿住实在丢面子,纽先生回了上海,要去卖那所大房子。
纽先生一走一年多,房子卖不掉,人也不回香港,回电说拿不到出境证。
范妮让女儿打电报过来,说她中风了,催他回去。
范妮一向血压高,钮先生若是在意她,定会着急。
派出所的民警见多了生死,一个人是真情还是假意,瞒不住的。
纽先生显然并不急,他每次去派出所都心平气和,问一声后转身便走。
再后来,他索性到一家肥皂厂上班了。
范妮在香港不知底细,还在苦苦等丈夫归来。
直到有一天,闺蜜的妹妹洛贞从上海来香港投奔范妮,她才知道了实情。
“只说想尽方法出不来,根本不想出来。”
那一刻,范妮的心死了。
没过多久,洛贞收到纽先生和他的儿女发来的讣闻,范妮死了,是中风。
万物之中,希望最有力量。
范妮指望不了儿女,钮先生和房子才是范妮最大的希望。
希望没了,生的欲望也跟着熄灭了。
其实,范妮会英语,懂家政,还有西点手艺,她谋生并不难。
此时她只有四十多岁,靠自己也能有不错的生活。
至于纽先生,对于范妮来说,一个心都不在了的巨婴,走了岂不是一种解脱。
哲学家柏拉图说:“如果不幸福、不快乐,那就放手吧。”
一个人可以放手一切,唯一不该放弃的是自己。
04有句话说,人生忽如寄,及时爱自己。
人有两个眼睛,可以看世间、看万物、看他人,但更应该多看看自己。
范妮的一生,眼睛一直往外看,一直操心别人,唯独不问问自己,到底要做怎样的自己。
非常认同一句话:
“你生命中所有的问题,都来自你不够爱自己。”
不要被生活困住,没有任何人能完全限制另一个人,除非他自己同意。
把《肖申克的救赎》里的一句台词,送给当下的自己:
既然你已经走了这么远,为什么不走得更远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