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上，无座票的大妈抢了我的座位。
我好声好气请她起来，她却说：
“一个座位而已，给我坐坐怎么了？学校里没教你们尊老爱幼？”
我正准备去找乘警，突然发现车窗上印出两张惊恐的人脸。
我环顾四周，找不到“人脸”的主人。
占座是吧，那就让你坐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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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北京时间14:10分，本市A路道发生交通意外，事故已造成两人死亡，多人受伤，均已送往医院。”
学校放假了，我买了车票回家，去火车站的路上遇到堵车，听到播报是发生了事故引起的。
幸好我来得及赶上，一个人大包小包拎上列车，好不容易找到位置，却发现已经坐着一个大妈。
两人排座位上，大妈一个人就占了大半，把边上的小哥挤的蜷缩一侧。
她体型肥硕，酒红色头发烫得极其蓬松，钢丝球一样高高盘在头顶，眉头紧蹙，形成一个深凹的“川”字。
大妈正磕着瓜子，座位底下一地瓜子皮，脏乱不堪。
这一看就是社会大妈，狗路过都要被嫌恶的骂上两句。
平时马路上遇到这样装扮的，我都绕道走，今天也是没有办法了，在反复确认座位号后，硬着头皮走上去。
“阿姨，麻烦让让，这是我的座位。”
大妈态度傲慢，反问道，“你也要坐这？”
我一噎，忍着气愤，提高了音量，“车票是实名制购买的，这是我买的座位，请你去自己的位置。”
她依旧浑不在意，像赶走什么小猫小狗一样，摆了摆手。
“我坐都坐下了，懒得挪动，你自己再去找空位子坐。”
我不想和无赖纠缠，正准备去找列车员。
就在这时，列车驶入了山洞，车厢内亮起白织灯，面前的车窗上印出两张脸，却不是座位上的人！
我一瞬间瞪大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我神经质的环顾四周，刚才没人经过，身后的三人排座位上，几人都是正视前方。
如果是他们，印出的该是侧脸，可刚才的人脸，分明是正面，而且表情说不上来的诡异，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很恐怖的景象。
见我不说话僵硬的站着，邻座的小哥有点不忍心，帮腔道：
“人家姑娘都要哭了，你把位置还给她。”
大妈翻了个白眼，“你可怜她，那你起来让她坐不就好了。”
“你！什么素质！”小哥气的倒仰。
这边的争执声引来了列车员。
我与列车员说明情况后，他让大妈出示车票。
列车员面容严肃，大妈不情不愿递过车票。
“女士，您买的是无座票，请将座位还给别人。”
大妈不肯，嚷嚷起来，“我腿疼，站不起来。”
这瞎话编的太离谱，引来周围乘客侧目。
旁边看热闹的大叔仗义执言：“别耍无赖，快起来！你是无座票就自觉点！”
大妈见引起众怒，神色有点羞愤。
她独独指着我，一顿输出，“小姑娘，看你样子像大学生吧，学校里没教你们尊老爱幼啊，一个座位而已，给我坐坐怎么了？”
和无赖讲道理，她只会把你拉到和她相同的水准，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2.
我明白这个道理，没有接话。
列车员接收到我求助的眼神，找来乘警，提高音量道：
“女士，你占座的行为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现在请你马上起来，不然就将你带走拘留。”
大妈索性不出声，赌气般别过头，气氛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列车再次进入山洞，这次我看清了，车窗上反射的面孔，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和一个小孩。
可是别说这一排座位没小孩，这节车厢上也没有。
“你们刚才看见了吗？车窗上怎么映出个小孩的脸？”
我语气慌乱，向周围人求证。
可是没人看见，大妈觉得我装神弄鬼，“你有病吧？”
我定了定神，转头对列车员打招呼，“同志，算了，座位让给她吧。”
这座位有问题，即然大妈死皮赖脸不肯起来，那就给她坐个够。
我本人都说算了，列车员自然不想多一事，带着乘警走了。
而我没有走远，站到这节车厢的走廊处，眼睛紧盯那个座位，那个原本该是我的座位。
想到那两张脸，还有点毛骨悚然。
走廊处乘客打水，排队上厕所，人来人往，嘈杂的声响让我有点烦躁。
而且我总闻到似有若无的消毒水味，奇怪。
“哎哟！”
有人被热水烫到，骂骂咧咧，“怎么回事，这水龙头坏了吧。”
我一开始没在意，后来又有个乘客被烫到，我才注意起摆在过道的热水箱。
那个水龙头确实很奇怪，明明没人碰它，会自己划拉开，滚烫的水流出来，冒着热气。
大概是坏了吧，但是联想到刚才车窗上的脸，让我背脊有点生凉。
我前面站着三两个人，排队等着上厕所，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了，里面的人还是没出来，排队的人纷纷咒骂。
“里面的人跌进粪坑了吧，出不来了？”
“慢死了，是不是便秘啊！”
人群散开了，朝别的车厢走去。
厕所门这时开了，出于好奇，我看了一眼，是谁占坑那么久，谁知道这一眼差点让我惊的大喊。
厕所里没人！
刚刚门口是红色的标志，显示有人，因为等了太久，还有乘客试探的去拉过门，门是锁着的。
所以门一定是从里面开的。
可是里面明明没人啊，看来这辆列车上真的闹鬼了。
3.
我头皮发麻，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吓得一激灵。
还好，是刚才帮我说话的那个大叔。
“小姑娘，你就站在这啊，离下一站还有好久呢，累不累啊？”
我感谢的朝他点点头，“没事大叔，刚才谢谢你帮我说话。”
大叔怂恿我再去找乘警，一定要让那个大妈把座位还给我。
我摇摇头表示不用了。
他见我真的没有要回来的意思，突然声音压低，眼睛和我对视：
“其实刚才我也看见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黑眼球很小，眼白占了三分之二，直直看着我的时候，阴森森的。
还有他说的这句话，让我汗毛倒立，“你是说，你也看见车窗上的人脸了？”
大叔点点头，“小姑娘，我劝你赶快把座位要回来，不然到站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
大叔指了指我的座位，大妈正安安稳稳坐着。
“我本来不想说，怕吓着你，其实那女人要害你。”
“你想，她为什么偏偏占你的座，我上车前，可是有很多空位的。”
“也许是巧合？”光凭这点，我还不能全信。
“不是巧合，座位是实名制的，她要给鬼魂找替身。她占的不是你的座，是你的命。”
这一惊不得了，我像抓住救命稻草，向他求助，“那我怎么办？把座位要回来就行了吗？她会不会还缠着我？”
大叔安抚道：“别怕，要回来就行了，到站下车前，最好别离开座位，她就没有可乘之机。”
我还是疑惑，“她为什么偏偏盯上我，找我当替死鬼呢？”
“你单身一个小姑娘，阳气弱，最合适她下手。”
我重新打量了下眼前的人。
“大叔，难道你是道士？”
后者讳莫如深：“反正我不会害你。”
他说的头头是道，加上刚才亲眼所见的异像，不由得我不信。
“大叔谢谢你，我一会找乘警过去。”
在强制执行下，我顺利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大妈离开前眼神复杂，十足的不甘愿，尤其愤恨的瞪着大叔。
她嘴巴张了又合，欲言又止，最终一个字也没出口。
虽说要回了座位，但我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车窗上的人脸依旧时隐时现。
我脑中闪过千百个念头，这样我就安全了吗？怎么窗户上的鬼脸没跟着大妈走开？
或许是太过紧张，我从刚才就想上厕所，但是又不敢轻易离座，一直忍着。
没被鬼害死，倒被尿憋死，我忍不住站起来。
4.
谁知刚起身，大叔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把按住我的肩膀。
我吓一激灵，差点当场尿出来。
“你去哪？”他的声音有点严厉。
我有点不好意思，“去趟厕所。”
大叔神色严肃，“小姑娘，你最好不要离座，否则很危险。”
“谢谢你大叔，可是……”我稍用力摔开他，一边嘟囔：“我尿急，来不及了！”
在厕所这样狭小又密闭的空间里，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被数倍放大。
何况我本就被折磨的神经敏感。
“嘀嗒，嘀嗒。”
像是漏水，又像某种电子仪器，很有规律。
我警惕的打量四周，没有异常，声音从哪里来的？
我整个人因紧张而后背绷直，干脆捂住耳朵不去听。
整个世界只剩下我的心跳声，重如擂鼓。
匆忙从厕所出来时，迎面撞上人，连忙喊声抱歉，谁知道竟然是占座大妈。
我吓得转身要跑。
“小姑娘，你被人骗了，我是在救你。”
大妈拉住我，她的手很凉，触碰到我的皮肤时，让人忍不住起一层鸡皮疙瘩。
此时她像换了一个人，完全不见刚才的粗俗无礼，她面容沉静，定定看着我。
只是她的脸色较方才苍白许多，隐隐发青，有些吓人。
她的话又是什么意思？我已经被搞糊涂了。
大妈把我拉到角落里，“我是故意占你的座位，但目的不是害你，是救你。”
我眉头死死拧着，“我不信！车窗上印的两张脸我看见了！你是不是要给他们找替死鬼？”
被我揭穿后，大妈反而嗤笑一声，“这话是那个男人告诉你的吧？”
“那人脸怎么解释？”
一阵短暂又诡异的沉默，大妈像下了什么决心，沉声道，“好，我告诉你实话。”
她突然朝我靠近，声音压的很低，神色异常严肃：
“我说出来你别害怕，千万别嚷，别惊动车上其他人，能做到吗？”
我迟疑的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