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程大鹏和程二鹏兄弟两人程家住在青山脚下的小村子里,家境清寒。程德海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程大鹏和二儿子程二鹏。大鹏体格强壮,动手能力强,小时候就喜欢到山里去打猎、捉鱼。二鹏则聪明好学,成绩总是名列前茅,父母都把望子成龙的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
德海本就艰难,为了两个儿子,更是辛劳操劳。大鹏十几岁那年,德海带着他上山打猎,想捉些兔子回来换点银子。谁知半山腰处石崖陡峭,德海一个不慎脚下滑落,坠崖身亡。临终前他嘱咐大鹏无论如何要照顾好母亲,并尽力供二鹏读书考取功名才是报答父母的唯一途径。
大鹏泪如泉涌,向父亲承诺一定会遵其遗愿,好好照顾母亲,供二鹏读书。德海叹息一声,对大鹏说:“你要保重,记住,不要走我的老路……”说完,竟一命呜呼。
大鹏痛哭失声,背起父亲的尸身返家。母亲陈氏闻讯也是悲恸欲绝。就这样,陈氏寡居,大鹏仅十几岁便成了家中唯一的劳动力。他白天到山里打猎,晚上用兔子换些银子。陈氏和二鹏虽然也辛苦劳作,但生活还能维持。
二、大鹏救下白昭昭,两人结为夫妻一日,大鹏照常到山里捕猎。这天运气不错,他用陷阱捉到一只野兔,正准备回家。忽听前面传来求救声,一个穿着灰衣的少女跌跌撞撞地跑来,身后有几个粗犷的男人紧追不舍。那少女一头乌黑秀发,皮肤白皙,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大鹏挡在少女面前,拦住了那几个猥琐的男人。原来这些人是人贩子,抓住少女要卖到别处。少女名叫白昭昭,本是青山另一边村落的木匠家的女儿。父母双亡后,她寄居在叔叔家。谁知心狠手辣的叔叔眼馋她的美色,打算卖了她换钱。白昭昭不从,被叔叔暴打一顿,关进屋里。她趁叔叔不备爬窗逃出,没想到刚出村就被人贩子抓到,命运可悲。
大鹏勇斗几个猥琐男人,救下了白昭昭。昭昭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大鹏便把她带回了家,对母亲说要收留昭昭。陈氏见昭昭聪明伶俐又懂事,同意把她留下来帮忙做家务。
日久生情,再加上当日大鹏救了自己,白昭昭对大鹏芳心暗许。大鹏也看中她勤劳能干,不像村里其他姑娘只会打扮贪玩。终于,在母亲陈氏的主持下,两人喜结良缘,白昭昭成了程家媳妇。
昭昭嫁到程家后,对公婆百般孝顺,照顾有方。劳动时光着脚在田间地头辛勤劳作,节约开支过日子。每每大鹏去山上狩猎时,她总是垂涕相送,叮嘱他要小心;大鹏归来,她总是迎上前来,接过他背上的猎物烹饪。母亲看她这样孝顺,夫妻和睦,也就高高兴兴地。
三、大鹏在山里猎物时失足坠崖身亡白昭昭嫁到程家几年后,生了一个儿子,取名程小龙,夫妻感情非常好。为了赚钱养家,大鹏仍然常常上山打猎。
一日,大鹏照常拿着猎枪、箭袋,背起筐子向山上去了。他对白昭昭说今天一定要捉到一头山猪回来,好拿去镇上换些银子。白昭昭殷切叮嘱他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走险。
谁知这次大鹏运气不佳,在山上转了一天也没发现山猪的踪迹。天色渐晚,大鹏正准备回家,无意间看到一处峭壁上有一只野山羊。这种山羊身手敏捷,捕猎不易,能捉到一只可换不少银子。大鹏决定孤注一掷,小心接近那只野山羊。
就在他张弓搭箭瞄准时,脚下一滑,竟从峭壁上坠下老远!等他醒来时,已是三日后,全身绑着绷带躺在床上。原来他当时坠崖受重伤,被一个过路的老汉发现,救回了家。
大鹏失声痛哭,自责不该贪功冒险。白昭昭抱住他痛哭,说只要你没事就好。但大鹏内伤太重,即便医生来治疗,三日后还是未能捡回一命。
二鹏与白昭昭扶着大鹏的灵柩下了山,里里外外送到了墓地。陈氏痛失爱子悲恸欲绝。白昭昭强忍悲痛,一手扶着公婆,一手抱着儿子,努力支撑着这个家。
四、二鹏高中进士,要迎娶昭昭大鹏死后,家中的担子完全落到了二鹏身上。好在二鹏从小聪明好学,混迹县城书院已有多年。在白昭昭的鼓励支撑下,二鹏一心扑在科举上,终于在二十岁那年高中了举人。
这在穷苦家庭是件大事。二鹏携家人来到县城供养他的梅县令这里受赏,梅县令看他生得白净俊秀,语言不俗,很看好他日后科举出人头地的前途,特地设宴款待。
高中举人后,二鹏回到家乡,村里人纷纷前来祝贺。但是二鹏心中明白,真正的学业关键在于殿试,要想在殿试夺魁,必须去京城才行。然而自打大鹏过世,家里已经扛不住他去京城磨洋工的路费。
二鹏郁郁寡欢。白昭昭看在眼里,便前去县城找人借钱。终于,在高利贷的帮助下,白昭昭筹到了三十两白银,交给二鹏作为他赴京赶考的路资。
二鹏离家之时,陈氏和白昭昭在村口遍地哭泣,让二鹏一定要保重身体,勤奋用功。二鹏跪下向母亲和嫂子叩首请安,立志要考取功名回报家人。
一年多后,京城终于传来捷报,程二鹏在殿试中高居榜眼!
这实在是个天大的喜事,二鹏终于完成了父亲的心愿,光宗耀祖。只是京城千里迢迢,陈氏年纪大了,白昭昭也带着儿子日夜盼望,想快点见到二鹏回家。
五、昭昭出家为尼,二鹏前去寻找数日后,二鹏终于撒家还乡。然而回到家时,却不见白昭昭的身影。只有邻里告诉他,自从收到二鹏高中榜眼的消息后,昭昭就携儿子离家出走了,说是要去投奔亲戚,现在下落不明。
二鹏大惊失色,四处寻访昭昭和儿子的下落。终于从一位行商口中得知,在他来京城的路上,曾在一座寺院外与一个身着灰衣的尼姑隔窗谈话,那尼姑声音极像白昭昭。
二鹏立即来到那座寺院,请求见里面的尼姑。寺内师太领他到见客室,片刻后一个身穿灰衣的尼姑缓步走来。二鹏一眼就认出这就是白昭昭,当即痛哭道:“昭昭,你不是说会等我回家的吗,为何自作主张出家为尼?”
白昭昭泪眼婆娑,跪在二鹏面前说:“二鹏,你现在是功名显赫的榜眼,前途无量,我这个寡妇若是拖累你前程,于心何忍?所以我带着儿子出家了,免得连累你将来的仕途。”
二鹏拉起昭昭说:“你从未拖累过我,反而一直支持我。我请你出家,纯粹是想保全我的名声吗?”昭昭点点头,说:“我已经不干净了,不配做你的妻子,只有出家才能保全你的名节……”
二鹏闻言,心中一酸,跪倒在地说:“昭昭,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就是破了相,也要娶你回家!我一定会让所有人知道你的心意,你是我心中最干净的人。”
白昭昭听了,泪水盈眶。她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自此,白昭昭还俗与二鹏回到故里,过上了幸福生活。
六、二鹏执意娶回昭昭,查明大鹏之死真相二鹏娶回昭昭后,感念她之前为自己的付出,对她格外照顾疼爱。又因二鹏功名赫赫,被任命为知县,一家人遂搬进了官宅生活。
二鹏上任后,首要任务便是查明兄长大鹏死因。他派人重新勘察了大鹏坠崖的地点,发现山崖边上有一处凸起的岩石,如果有人埋伏在那里,完全可以把经过的大鹏推下去。于是二鹏着人召集了所有可能的嫌疑人。
最后,二鹏的视线定格在一个姓付的恶霸身上。这个付某本是本地一个船夫,后来靠抢劫发了财,手下养了一帮歹徒,把持着地方上的土匪。这人为非作歹,但因为打点官府,始终无人敢动他。
二鹏威严地问:“大鹏之死,与你有无关系?”付某硬着头皮否认。这时一个小喽啰站出来,指认是付某命人害死大鹏的。因为大鹏多次制止他们横行乡里横行霸道。
二鹏勃然大怒,迅速派人将付某绳之以法,押往州府从重治罪。这人歹毒程度,绝不仅仅是推人堕崖那么简单,只怕背后还有更多罪行。州府很快就判处了他死刑。
白昭昭得知真相后,悲痛欲绝。她跪在大鹏的坟前哭了一天一夜,才慢慢平复心绪。至少,大鹏的冤案终得昭雪,这也是对他的一种安慰。
二鹏也在兄长坟前默默下跪,以泪洗面。作为二鹏,他不仅要为民除害,也要努力读书以成大器,这样才不负大鹏当年救自己一命之恩。
七、大鹏冤案得以昭雪,善恶有报大鹏冤案得以昭雪后,二鹏继续努力为民服务,深得民心。他在任期间清正廉明,平反冤假错案,让老百姓刮目相看。数年后,二鹏以政绩卓著获提拔为知府,白昭昭也成了知府夫人。
在知府任上,二鹏政通人和,深得上司赏识。终于有一日,朝廷诏书送达,二鹏被提拔为布政使,进入朝廷担任要职。
当年那个穷苦的山村小儿,如今已功成名就。而白昭昭也由山野村妇,成为一方贤内助。
二鹏受封官职后,特地回乡探望老母。虽然多年过去,陈氏已满头白发,但依然神采奕奕。她看着身披朝服的二鹏,以及贤惠漂亮的白昭昭,泪眼婆娑,感慨万千。
二鹏恭恭敬敬向母亲叩首,说:“儿今日之成就,全仗母亲多年照拂与昭昭支持。正是有了他们,儿才不负父亲当初托付,尽了人生大孝道。”
陈氏为儿子高兴,为媳妇感到欣慰。她说:“我儿,你和媳妇都很好。去吧,好好为国尽力,母亲没什么遗憾了。”
二鹏离开故乡到京城任职后,政事繁重,但他每年都会抽时间回家看望陈氏。直到十年后,陈氏含笑离世,儿子媳妇都陪伴左右,这才放下了多年的牵挂。
人生短暂,但善恶到头终有报。大鹏冤死得以昭雪,二鹏艰难求学也有好下场。读书人终成正果,作恶人也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