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闯荡于北上广深的那一代人,他们熟悉的不仅仅是喝人血没够的黑心老板,也不仅仅只钟情BP机和3块钱一份的街头盒饭,还有街巷深处一个挨着一个,一到夜晚就霓虹闪烁的小发廊,以及门里不时飘出无数种暗示的妩媚。
——洗头吗?老板。
——松骨吗?大哥。
洗头,10块钱。先干洗头发(地中海也如此),然后清水冲洗,然后用虚握的掌背敲头、颈、肩,再然后,是十根仟仟手指在眉毛,太阳穴,耳部,包括下颌,腮帮子逐一按捏,一套程序走完20分钟(卷的厉害时候30分钟/次)。
酒后花10块钱洗次头,非常惬意。
松骨贵,地方不同,收费有高有低,一次40分钟,50元至120元不等,泰式比中式贵,动作也比较野蛮,尤其是踩背,不呲牙嚎叫几声,技师一准是刚入门的新手。
人们对她们的称呼很多,“洗头妹”“小妹”“发廊妹”,等等,随口而已。她们向好奇的“客人”自我介绍,名字多为“小霞”“小芳”“阿红”“小玉”,诸如此类。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这是相对正经的发廊,主业洗剪吹,副业洗脚+松骨。有些发廊,挂羊头卖狗肉,一个椅子,七八个洗发妹,门前洗剪吹,门后锄大地,这几乎是人人心知肚明,又都三缄其口的“明白事”,回回取缔,回回又在街巷深处野生出来,很有点“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韧劲。
进入新世纪,主打技术的“托尼”系终于修成正果,洗剪吹就是洗剪吹,一个又一个内容颇多的“迷你发廊”最终闭店落幕。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人们不仅好奇,当年的那些“霞丽芳红”们,她们去哪了?她们是不是都完成了华丽转身?
红姐今年42岁,你很容易从她的眉眼间读懂“风韵犹存”的字义,是那种成熟的美,勾心的美。
红姐结没结过婚不清楚,但没孩子,目前也是单身,听邻居说,红姐是小区一期搬来的老住户,小区前门诸多网点有个商铺,24小时连轴转的便利店,就是红姐的店,开始是租的,后来买下来,我家搬来近20年,这个便利店一直营业,生意很好。
去年退休的老金跟红姐是“老相识”,这是老金自己说的,有回喝高了,在小区花园跟人瞎侃,不知怎么就聊到红姐,老金的话匣子立刻进入“倾述”状态,风韵犹存的红姐立即在邻居眼里生动且立体化起来。
1,开店前,红姐曾在海南的发廊“工作”,那时候的红姐用“头牌”形容毫不为过(老金那时驻海口办事处,时常惠顾);
2,红姐2002年落户深圳(婚后随迁),本小区一期住户,离婚后男方搬出,同年买下便利店所租店面;
3,红姐曾暗示老金“管住嘴”;
4,红姐不想找同龄人或略大几岁的男人为伴,理想再婚丈夫,最好大她10岁至15岁,且没有子女负担。
那之后,我发现有好几个老寡头有事没事好去红姐的便利店转悠,问题是,店是红姐开的没错,但人家并不常在店里。但我没善意提醒老寡头们,黄昏恋也需要毅力,加油!
无疑,红姐的华丽转身堪称理想,有自己的店铺经营,不给人打工,不看别人脸色,有大把时间打理自己,健身,瑜伽,管理皮肤,有入眼的就恋爱,不合适就分手,有空就出去旅游,不特别纠结肥瘦,所以吃喝随性。
前天红姐和一个老男人吃宵夜,啤酒喝了一提,凌晨三点多才小鸟依人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