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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叔华靠在海南酒店的躺椅上,海风轻拂,耳边是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尽管此刻应该是放松享受的时刻,但他无法彻底放下心来。手机又一次振动,他不用看屏幕也知道来电是谁。果不其然,屏幕上闪烁着“老妈”两个字。林叔华轻叹一声,接起电话:“妈,我在呢,您有什么事吗?”
“儿啊,你啥时候回家呀?你都出去五天了,家里冷清得很,我一个人吃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电话那头传来母亲陈凤珍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和不安。
“妈,我这不刚到海南放松一下嘛,不用太担心。我很快就回去,再陪您几天。”林叔华试图用平静的语气安抚母亲,但他能听出母亲声音里的不安和孤独。
“你这孩子,工作忙也就算了,好不容易休个假,还跑这么远,你是不是不想陪我了?”陈凤珍的声音带着些许埋怨,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失落感。
林叔华微微皱眉,虽然他知道母亲年纪大了,越来越依赖他,但母亲的这种依赖却让他感到一丝压抑和无力。他无奈地说道:“妈,您别多想,我只是想换个环境放松一下,您放心,我很快就回去。”
“那你记得早点回来啊,家里有好多事情还等着你呢。”陈凤珍在电话那头叮嘱着,声音逐渐低落。
挂断电话后,林叔华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他坐在沙滩边,看着远处的夕阳,脑海中浮现出母亲一人坐在冷清的家中,孤独地吃着饭的画面。那曾经热闹的家,现在只剩下母亲一人,显得格外凄凉。
林叔华的思绪不由得回到过去。他小时候,母亲陈凤珍总是忙里忙外,家里的大小事务全都一手包办,父亲早逝,母亲独自一人把他和妹妹拉扯大。母亲那时的坚强和果断让林叔华印象深刻。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母亲渐渐老去,曾经那个坚强的女人也变得越发脆弱,甚至有些神经质。
林叔华看着手里的手机,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他知道,母亲的依赖不仅仅是因为她年纪大了,更是因为他这几年对家庭的忽略。工作忙碌让他疏远了母亲,连在家陪伴的时间都寥寥无几。
“我是不是做错了?”林叔华自言自语道。他望着渐渐沉入海面的太阳,心中隐隐作痛。母亲的每一个电话似乎都在提醒他,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真正陪伴母亲了。
手机又一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沉思。这次依然是母亲的电话,林叔华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妈,怎么了?”
“儿啊,我刚才睡不着,想着你在外面一个人,也不知吃得好不好,有没有注意休息。你要是累了就早点回来,妈这心里不踏实,总觉得你在外面有啥事瞒着我。”陈凤珍的声音透着焦虑,仿佛一刻都不能离开儿子的消息。
“妈,您放心吧,我没事的,真的没事。”林叔华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轻松些,可心里却越发沉重。他感受到母亲的担忧和不安,而这种情绪似乎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的牵挂,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他喘不过气来。
“儿啊,我知道你是孝顺的孩子,可是你要记得啊,妈年纪大了,不能跟你一样跑来跑去。你在外面也要多注意,别让妈担心。”陈凤珍一边叮嘱,一边流露出深深的依赖。
“我知道了,妈。您早点休息,别想太多,我过两天就回去。”林叔华耐心地回应着,心中却越发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挂断电话后,林叔华再也无法享受度假的宁静了。他的心思完全被母亲的电话搅乱了,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母亲那苍老的面容和充满期待的眼神。或许,他真的需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生活,思考自己到底应该怎样去平衡工作和家庭之间的关系。
2. 林叔华坐在房间的阳台上,手中端着一杯已经凉透了的咖啡。他脑海中反复浮现着母亲的声音,那种焦虑、孤独的语调让他心神不宁。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妻子王雪梅走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出丈夫的烦闷,温柔地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还在想你妈的事儿呢?”
林叔华点点头,放下咖啡杯,叹了口气:“她老是打电话过来,我这心里也不踏实。你说,我是不是该早点回去?”
王雪梅坐到他旁边,拍拍他的肩膀:“你妈年纪大了,心里头不安也正常。她一个人在家,肯定会觉得孤独。你不在身边,她就更容易胡思乱想。”
林叔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也明白,可我总觉得我才刚来,还没好好放松呢,突然就要回去,这不太好吧。”
王雪梅笑了笑,带着一点调侃的语气:“你妈现在一天三四个电话打过来,你还能放松吗?还不如早点回去,陪陪她,这样你也能安心点。”
“你说得倒是轻松。”林叔华苦笑,“我这好不容易休个假,原本想着能放松几天,现在反倒更累了。”
王雪梅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温柔地看着丈夫,语气柔和却坚定:“老林,你自己也知道,咱妈的年纪摆在那儿,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这个儿子陪在身边。工作再忙,假期再少,也比不上陪伴重要。别等到以后后悔,那就晚了。”
林叔华默默地点点头,妻子的劝说让他心里有些松动。他看着远处的夜空,暗自思忖:或许,她说得对,自己确实应该早些回去。
第二天晚上,林叔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忽然,手机再次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依然是母亲的来电。尽管已经是深夜,他还是接通了电话。
“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林叔华压低声音,生怕吵醒一旁已经入睡的王雪梅。
“儿啊,我睡不着,心里老是惦记着你。”电话那头,陈凤珍的声音显得格外无力和焦虑。
“妈,别想太多,我不是说了很快就回去吗?”林叔华试图再次安抚母亲,但母亲的话语却让他感到一阵心酸。
“儿啊,妈这心里总是不安,总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时间不多了,生怕哪天一闭眼就再也见不到你。”陈凤珍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惶恐和无助,像是在倾诉一个埋藏已久的恐惧。
听到这话,林叔华的心猛地一紧,他意识到母亲的不安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这不仅仅是孤独,更是对未来深深的担忧和对死亡的恐惧。他握紧手机,声音变得低沉而坚定:“妈,您别瞎想,我保证,过几天我就回去陪您,咱们好好过日子,不会有事的。”
陈凤珍沉默了片刻,接着又轻声说道:“儿啊,妈知道你有你的生活,有你的工作,可是妈现在就只剩下你了。你不在身边,妈这心里真的是空落落的,怕啊。”
林叔华的眼眶微微泛红,他突然感到一种巨大的愧疚感袭来。他意识到,母亲早已不再是那个无所畏惧的坚强女人,而是一个年迈、孤独、对未来充满恐惧的老人。他忍不住安慰道:“妈,您放心,我会尽快回去的,咱们一起好好过日子,我哪儿都不去,就在您身边。”
挂断电话后,林叔华久久不能平静。他看着熟睡中的王雪梅,心中一阵感慨。母亲的那番话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明白,自己再也不能让母亲一个人承受这样的孤独和不安了。或许,他真的该做出一些改变了。
3. 第二天清晨,林叔华躺在床上,目光凝视着天花板,心里早已做出了决定。他轻轻起身,不想吵醒还在睡梦中的王雪梅,走到阳台上拨通了旅行社的电话,提前预定了回程机票。挂断电话后,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心头的重担。
林叔华走回房间,轻声叫醒王雪梅:“雪梅,我决定了,咱们今天就回家。”
王雪梅睁开惺忪的眼睛,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怔,然后轻轻点头:“你做的决定,我都支持。咱妈最重要,早点回去也好。”
几小时后,林叔华和王雪梅已经站在机场的登机口。候机时,王雪梅看着丈夫略显疲惫的面庞,低声说道:“你这次做得对,回去好好陪陪咱妈吧,等她安心了,咱们再找机会出来放松。”
林叔华点点头,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犹豫。他知道,这次决定不仅仅是为了母亲,更是为了自己内心的平静。飞机起飞时,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母亲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和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
回到家乡的那天正是黄昏,林叔华推开家门时,发现母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神情有些呆滞。听到门响,陈凤珍猛地抬起头,当她看到儿子走进来时,脸上瞬间绽放出一种久违的喜悦,她颤抖着声音喊道:“小华,你回来了!”
“妈,我回来了。”林叔华快步走过去,握住母亲的手,感觉到她手心的冰凉。陈凤珍紧紧抓住儿子的手,仿佛抓住了她的整个世界。
“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回来了呢。”陈凤珍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但眼中的泪光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情感。
林叔华心头一紧,俯身抱住了母亲,“妈,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呢?您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
“好,好,你回来了就好。”陈凤珍拍拍儿子的背,终于露出了一个安心的微笑。
晚上,林叔华陪母亲坐在餐桌前,吃着她亲手做的饭菜,尽管菜肴简单,但林叔华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饭。饭后,母子俩坐在沙发上,陈凤珍看着电视,时不时侧头看向儿子,仿佛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
“妈,您别担心,我以后一定多陪陪您,不会再让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林叔华突然开口,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陈凤珍点点头,眼里闪烁着泪光,“小华,你这么说,妈就放心了。妈这辈子没啥别的愿望,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行。”
林叔华握住母亲的手,轻声说道:“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您,不会再让您感到孤独。”
夜深了,陈凤珍在儿子的陪伴下安心入睡,而林叔华却久久未眠。他站在母亲的房门口,看着她安详的睡颜,心里却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明白,母亲的焦虑不仅源于她对他的依赖,更源于她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恐惧。
林叔华默默地在心中发誓,从今以后,他一定要多花时间陪伴母亲,让她的晚年生活充满温暖和关爱。然而,他的决定真的能够消除母亲内心深处的那份不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