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书生与人幽会,路遇盗匪,县尊说:感谢你一言灭盗匪

古山讲民 2024-04-10 00:44:58

白山城。

程修是白山城的一个落魄书生,生得一副好皮囊,模样十分端正,常年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衫,或许是读书的缘故,不了解他底细的人,一眼看去,都会觉得他这个人十分有气质,倒是吸引了无数双眼睛。

只可惜,程修只是一个落魄秀才,据说祖上也曾阔过,然而,那也只是祖上了,程修以卖字画为生,其实,他的字画卖不出去,多以写家书为主,过年时,倒是能帮人写几幅对联,仅此而已。

所以,程修很穷,即便是那些姑娘想嫁给程修,他们的父母也不会同意,因此,程修二十多岁了,依旧是一个单身。

不过,这并不代表程修就一直单着,他只是明面上的单身而已,实际上,他有魏武遗风,很是喜欢曹操,因此,私底下里,程修倒是能够经常享受到生命的愉悦。程修生就一副好皮囊,若是不用嫁给程修,又不用担心其他,倒是有很多人愿意和程修一起的。

或许,这也是程修不努力上进的原因吧,因为他无所求,便也怡然自得了。

这一日,程修又和经常照顾自己的生意的隔壁刘寡妇,一前一后,出了城门,一个说是要去探亲,一个说是要去采药,亲手采药,孝敬公婆。

当然,这些都是借口,不过,白山城外的山里,草药还是挺多的,程修帮忙采一点,刘寡妇自己采一些,便也足够回去应付刘寡妇的公婆了,剩下的时间,自然是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寡妇是可以改嫁的,只不过改嫁时,只能带走属于自己的嫁妆,其他东西则是不能拿的,刘寡妇的娘家并不阔绰,小门小户,所以嫁妆不多,但是,她的夫家却是有名的财主,丈夫去世后,按照规矩,刘寡妇不改嫁,那么,刘寡妇便拥有了丈夫的地位和遗产。

刘寡妇思虑许久,觉得还是不改嫁的好。刘家的人对刘寡妇极为赞赏,认为多年以后,甚至可以为刘寡妇争取到一个贞节牌坊,也算是他们刘家的荣耀了。刘寡妇觉得这些都挺好,但是,唯独一点不好,他没有丈夫了,直到她去买字画时,遇见了程修。

从此之后,刘寡妇就变成了人人称赞的好媳妇儿,十分孝敬公婆,作为财主刘家,她完全不需要去采药,可以直接在药铺抓药,或者交给仆人去采药,但是,这件事情,刘寡妇却一定要亲力亲为,因为,有程修帮她采药。

天色渐晚,刘寡妇依依不舍地穿好衣服,站在已经被压平的草地上,将程修拉了起来,催促道:“都怪你,没有看时辰,赶快回去吧,听说这白山城外,最近不太平,似乎出现了两股盗匪。”

程修整理好衣服,打趣道:“怕什么?我又不是你公公刘财主,腰缠万贯,我只是一个穷秀才而已,那些盗匪见了我,估计都不屑搭理我。”

刘寡妇哼了一声,说道:“那我呢?”

程修挑起刘寡妇的下巴,笑眯眯地道:“你这么好看,说不定会将你留下做压寨夫人。”

刘寡妇一脚踩在程修的脚背上,再次催促道:“少贫嘴,我们快走吧。”

天色已晚,路上没了多少行人,程修和刘寡妇两个人不再畏惧别人的目光,开始结伴向白山城走去,刘寡妇的脚程飞快,她确实有些害怕了,今天确实晚了,即便没有那些盗匪,万一碰见野兽呢?

一路下山,到了大路之上,刘寡妇才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大路之上,白天人来人往的,她觉得,野兽寻常都不会来这大路之上,何况是那盗匪呢?她不觉得,那些盗匪有这样的胆子,若敢明目张胆,便是对白山城的挑衅。

可惜,“刘寡妇觉得”没有什么用,或许盗匪在想,不能她觉得,必须他们觉得才行。

两个人走了没有多久,距离白山城还有一段距离,草丛中便窜出来一股盗匪,有一二十人的样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盗匪扛着一把钢刀,十分高大,居高临下地看着程修和刘寡妇,干咳了一声,说道:“此山一直在,此路非我开,但是你想过,留下买路财。”

刘寡妇举起小背篓,怯声道:“我是来采草药的,没有银子。”

程修连忙附和道:“这位盗匪大爷,您看我们两个人的穿着,便会明白,哪里像是身上带着银子的人啊?穷得叮当响了,不然,我们也不会来这荒山之中采药了,因为没有银子,甚至连几个铜板都没有。”

为首的盗匪不多说,钢刀一举,指着程修道:“没有买路财?这也好办,你的命留下,她给我做压寨夫人。”

程修脸都绿了,结巴地道:“这这这。”

刘寡妇看着程修的模样,一阵心疼,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道:“你们放他走吧,让他去帮我报个信儿,至于赎金,肯定是少不了你们的。不过,你们若是不放他走,你们也别想知道我是谁,更别想拿到赎金。”

为首的盗匪将钢刀重新扛到了肩膀上,啧啧道:“都说夫妻犹如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没有想到,你们这一对野鸳鸯竟然还这么深情。”

刘寡妇纠正道:“我们只是刚好碰见,他是去探亲,我是去采药,只是天色渐晚,我们两个才结伴同行。”

为首的盗匪大手一挥,说道:“甭管你们什么关系吧,只要能让我们赚到银子,你们爱干嘛就干嘛,行,我这就是放他走。”

程修大喜,听到盗匪首领的话语,二话不说,甚至没有回头,拔腿就走,结果,刚走两步,便被另外的一伙盗匪给拦住了去路,这为首的盗匪个子不高,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十分悍勇。

“这……”程修进退不得,十分尴尬,转头望向另外一伙盗匪。

扛着钢刀的盗匪首领走了过来,将钢刀重重地拄在地上,沉声问道:“李缺,你什么意思?这肉票可是我们先遇见的,凡事要讲规矩,要懂得先来后到。”

那络腮胡子用手将胡子拨开,似乎是那胡子会影响他的声音传播,这才不屑地冷笑道:“讲规矩?先来后到?你要不要这么好笑唉?我们是盗匪哦,你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好不啦?”

拄着钢刀的盗匪首领看向程修,说道:“看你这打扮,应该是一个书生,书生是最懂学问的了,你来说说,他说的有道理,还是我说的有道理?”

程修懵了,这种事情,也要问他这样一个肉票吗?

想了想,程修眼珠子一转,说道:“他说得似乎有道理,可是,如果我说他有道理的话,那么就证明他也是讲道理的,可是,他根本就不讲道理啊,因此,我也不能说你错,也不能说他对。”

两伙盗匪的首领对望了一眼,仔细思考了程修的话,觉得程修的话似乎是最有道理的。

于是,拄着钢刀的盗匪首领道:“看来,还是你这个书生最懂讲道理,这样吧,肉票只有一个,赎金有多少?够不够我们这些人分的?”

长着络腮胡子的盗匪首领直接笑完了腰,嘲讽道:“你还真是一个浑人,这种事情,赎金多少,够不够我们两伙人分,你竟然要问一个肉票?”

程修没有理会络腮胡子,而是郑重其事地说道:“以我的了解,应该是不够分的,赎金肯定是刚刚好,不是多少的原因,而是因为,这白山城本来就不富裕,他们肯定没有多少赎金,因此,就算他们拿再多的赎金,你也是不愿意和对方分的,何况,这事关脸面,你后面的兄弟们都看着呢。”

络腮胡子在皱眉,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想要阻止程修继续说下去,手中的长矛刺了过来,却被钢刀给挡住了。

程修趁热打铁,说道:“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你们要交手一下,看看谁胜谁负,如此一来,胜者可以拿到肉票的赎金,这算不算一个好办法?”

手拿钢刀的盗匪首领点头道:“有道理,不愧是读书人,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络腮胡子怒声道:“我们是盗匪,为啥要听一个书生给我们讲道理?”

程修道:“因为你根本不讲道理,对于不讲道理的人,自然是要以德服人,何为德?那就是孔丘手中的板砖,是你手中的长矛,是这位好汉手中的钢刀,所以,我才是最有道理的那一个。”

拄着钢刀的盗匪首领听了,觉得颇有道理,因为他自认为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他向来直爽,既然觉得程修的话有道理,便不再犹豫,举着钢刀,便和络腮胡子战到了一起。

络腮胡子没有想到,他自己从来不讲道理,却遇到一个口口声声要讲道理的盗匪忽然间出手,连出招之前要提醒一句的基本礼节都没有,这算哪门子的讲道理?

不过,络腮胡子只是郁闷,面对钢刀,倾力应对,还处于下风,他身后的弟兄们,见到自己的首领处在下风,二话不说,直接上来围攻,拿着钢刀的盗匪首领怒吼了一声,围着刘寡妇的那些兄弟们,也直接冲了过来。

两伙盗匪就这样战成一团,不多时,已经没有人可以站着了,唯有那个拿着钢刀的盗匪首领躺在地上,还在呼吸,盯着程修道:“现在好了,没有人和我争了,你快回去报信,将赎金送来吧。”

程修捡起一边的长矛,一下子就结果了那盗匪首领。

盗匪首领临死之前,看着程修,没有恨,只有疑惑,还问了一句:“你不是最讲道理的吗?为何变得不讲道理了?我们分出胜负了,这个时候,你该遵守自己的诺言,回去拿赎金啊。”

刘寡妇还在发懵,看着倒了一地的盗匪,忽然间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一阵想吐,吐了很久,才缓过神来。

程修也懵了,他只是觉得那个扛着钢刀的盗匪首领似乎比较好说话,也比较讲道理,于是,他说那些,只是为了讨好那个扛着钢刀的盗匪首领,却没有想到,两个首领交手,最后竟然变成了两伙盗匪的交手。

程修更是没有想到,就这样,两伙盗匪全部交代在这里。

太不可思议了,程修摇了摇头,苦笑道:“这算什么?”

刘寡妇却拖着程修赶紧走,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虽然这些盗匪全部都死了,可是,刘寡妇觉得这场面比面对活着的盗匪还要可怕,还要令人心惊胆战,她走路都走不稳了,恐惧得双腿发软。

城门快要关了,没有办法,程修只得将刘寡妇背在身上,立刻向城门赶去。

等他们赶到城门口时,城门都要关了一半了,程修只得大声嘶吼,幸亏他在白山城也算比较出名,而且经常出城去“采草药”,那些守门的人都认识他,这才等了他一下。

等到了城里,程修这才觉得害怕,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守门的人看着程修背上的刘寡妇,又看看程修,露出异样的眼神,说道:“你们两个也太大胆了吧?现在都这么明目张胆,丝毫不掩饰了吗?”

吓得程修一下子又有了力气,四肢在地上爬了一段距离,将刘寡妇摔下,他这才依靠着城墙,说道:“水,给我水。”

守门的人给程修端了一碗水,程修喝过,这才有气无力地解释着,并非像守门人所想的那样,他是去探亲了,刘寡妇则是去采草药,只是天色渐晚,两个人才结伴而回,没有想到,路上遇见了盗匪,要将刘寡妇留下,他上前交涉,据理力争。

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让两伙盗匪打了起来,最后,所有的盗匪全都死了,刘寡妇被吓到了,可是,在城外过夜,容易遇到野兽,于是,他程修顾不得许多,只得背着刘寡妇一起回来,很多礼仪,便也顾不上了。

守门的人也是瞠目结舌,问道:“你认真的吗?这算什么?让白山城衙门头疼的两伙盗匪,就这样被你除掉了?”

程修点头道:“我和他们讲道理,他们听了我的道理,于是,就打了起来。所以,我和她确实是偶遇,情况比较急,因此,顾不上那些礼节,你切不可乱说,这样毁坏一个人的名誉,否则,人家会说你诽谤的。”

守门的人又道:“太神奇了,若是县尊大人知道了,你就是我们白山城的恩人,是要记住地方志的人。”

程修道:“我自然不会骗你,明早让人去看一眼,便知道我所言非虚。只是,她还在害怕,似乎无力走路,你还是就近找两个女眷,将她送回去吧,刘氏的清誉,我们不能坏了。”

守门的人也觉得有道理,连忙按照程修说的,去找人了,其他几个守门的人则是赶忙跑着,去县衙报喜讯去了。

四下无人,程修这才起身,慢慢走到刘寡妇的旁边,笑嘻嘻地说道:“这两伙盗匪没了,那我们以后可以继续去采草药了,你也不用担心了,可以尽情享受了。”

刘寡妇娇媚地横了程修一眼,催促道:“快走吧,你回家可没有人给你做饭吃。”

程修悄声道:“我喝水喝饱了。”

言罢,程修潇洒一笑,甩了甩衣袖,便向着远处走去,还没有到宵禁的时候,远处还有匆匆的行人。

刘寡妇目送程修走远,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眼神,这时,才想到程修的话外之意,顿时,脸红到了耳根,她躺在冰凉的地上,不想动了,没了力气。现在想想那两伙盗匪的场面,还是心有余悸,幸亏程修机智,这才算是躲过一劫。

否则,她落到那一伙盗匪手中,如果夫家不愿意交赎金,或者晚交了一天,别人肯定要说三道四,那样,她的清誉便算是被毁了,于是,她心中越发地感激程修了。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升起不久,程修才慢慢起床,等他洗漱完毕,外面却响起来敲鼓打锣之声,他好奇地向外看去,直接乌央乌央的人群向他所住的房子涌来。

程修还没有明白发生什么,人群便已经到了他家门口,他家的门早已破了,他也没有银子去维修或者换掉,人群已经来到了他的院子中间,随后,程修便被人群一起架到了竹轿之上,开始抬着,向外走去。

“我和刘寡妇的事情,不会被人知道了吧?他们这是做什么?要将我浸猪笼吗?这阵仗未免有些太大了。”程修脑子嗡嗡的,心情十分忐忑。

县尊在前步行开道,程修却被抬着,这阵仗他没有见过啊,毕竟,他只是一个落魄书生啊。

随后,周围人的欢呼和议论之声,让程修彻底放下心来,甚至有些得意,高高地抬起头来,面带微笑,各种颔首示意,保持着自己的书生气质。

“没有想到,这一个书生,竟然凭借一己之力,灭掉了两伙盗匪,足以见得,他有一颗文胆啊。”

“如此之聪慧,可以说,这是堪比诸葛武侯啊。”

“谁说不是呢?那两伙盗匪可是让我们这些人一直心惊胆战,县尊大人派人前去府城求救,结果,人家说忙,让县尊自己处理,可是,咱们白山城衙门才几个人啊?”

“以前我就让程秀才帮我写过家书,当时,我看他平易近人,就看出他的不凡了,不曾想,他竟然能够做成如此大事啊。”

这一刻,程修在白山城的声望达到了顶点,人人称赞,人人夸奖,在那些人的口中,似乎早已看出程修的气质不凡,能够三言两语间灭掉两伙盗匪,自然是非同凡响。

原来,昨天守城门的人将程修之言告诉县尊之后,天还未亮,县尊便带人出了城,急急赶往程修所说的地点,见到了所有盗匪被灭的场景,一时间,县尊大人都哭了,这困扰着他的问题,竟然被一个穷秀才解决了。

于是,县尊大人回来之后,便将这一消息告诉了白山城的人,然后,带着人一起来找程修,抬着程修,在白山城的主要街道上走了一圈,最后,县尊大人又找来几个乡绅,一起在城里最贵的酒楼请程修吃饭,以示感激和尊重。

县尊大人更是说要将程修的事情写入地方志,让程修流芳百世。

酒楼的老板也是非常懂事,这一桌子菜和酒的银子自然是免了的,随后,便做出决定,程修只要来他的酒楼用餐,便永远免费,至于其他人,一个月之内,全部九折。

程修十分风光,然而,刘寡妇的境遇却不是太好。

昨晚,刘寡妇被守门的人找了两个大娘送回了夫家,虽然,刘寡妇平时表现得十分孝顺,但是,这一次回来的太晚,受到了夫家的责难和诘问,刘寡妇只能一五一十说了,自己回来的路上,遇到盗匪,幸得程修相救,又将她背了回来。

刘寡妇的夫家没有关心刘寡妇是否受伤,也没有问她是否被吓着了,只是说她身为一个寡妇,竟然被一个男子背了回来,实在是对不起去世的丈夫,也对不起夫家长辈对她的信任,因此,被关到了房间之内,好好反思,不准吃饭。

两个人,同时从盗匪手里逃出,最后的境遇却是完全不一样。

县尊奖励了程修一些银子,虽然有了银子,但是,程修依旧每天还要去摆摊,去写家书,去卖字画,他也成了白山城声望最高的人,人人尊敬,所以,他那字画的生意非常好,但是,程修却没有涨价,于是,人人更是称颂程修的德行,很多人争相前来,要收藏他的字画。

人多嘴杂,刘寡妇的事情,程修终于听说了,想起和刘寡妇在一起时的感情,终究是不太忍心,他也明白,为何刘寡妇这几天没有来找他一起去采草药了。

于是,程修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向刘寡妇的夫家走去,到了门口,指明要见刘寡妇的公婆。

若是以前,程修想要见这些财主,人家未必会搭理他,但是现在,程修说要见,那么,他们便要立刻出来相见,因为程修在白山城的声望,何况,周围还有许多人跟着,而且,越来越多。

刘寡妇的公公问道:“不知道程先生今日来,所为何事?若是有什么能用到小老的,小老甘效犬马之劳。”

程修说道:“听闻老先生是读书人,我只是来讲一个道理,孟子曰,嫂溺不援,是豺狼也,你可知道这句话?”

刘寡妇的公公点头道:“自然是听过的,孟子是说,嫂子溺水,小叔子不救,就是豺狼,小叔子救了,这叫权宜之计和变通。”

程修又道:“既然如此,我来问你,你家儿媳落入盗匪之首,就要带走,两伙盗匪虽然被我所灭,你家儿媳却也被吓得无法走路,这个时候,我若将她留在晚上野兽横行的城外,还是要变通一下,暂时放下礼节,将她背回来呢?”

刘寡妇的公公哑口无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修再道:“你说,我若将她留在城外,是不是与那嫂子溺水,却不相救的小叔子一样,是豺狼呢?你觉得,我是豺狼吗?我救你家儿媳,本是好心,可你为何信不过你家儿媳呢?或者说,你是信不过我?”

“对啊,这老头儿什么意思?那种情况下,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也不知道,这老头儿是不是愿意,一个人在城外过夜,他是不是觉得自己不会遇到野兽啊?”

“我相信程先生和刘寡妇之间是清白的,再说了,就算刘寡妇有意,像程先生这样的人,他断然会拒绝的。”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刘寡妇的公公听着这些人的言语,微微皱眉,他看了看程修,既然这位说话了,那他自然也是要相信的,而且不得不相信。

于是,刘寡妇的公公向程修道歉,说是自己想太多,而且,忘记了那种危险时刻的变通,实在是不应该,甚至因为自己家的事,导致程修声名受损。

面对刘寡妇的公公的道歉,程修自然没有坦然接受,而是表示自己多嘴了,只是不想让他们误会了刘寡妇,至于自己的声名,自己则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于是,周围的人更是赞扬程修的品格和德行。

后来,甚至在县尊的主持下,还有人给程修在城里树了雕像。

就这样,程修的声名越来越好,威望越来越高,甚至,刘寡妇去城外的白山采药时,能够光明正大和程修走到一起,众人也不会说什么,只因为那个人是程修呀,即便是刘寡妇有意,他们也愿意相信程修的。

刘寡妇似乎也越来越好看了,众人都说,那是因为沾了程修先生的光啊。

白山城里的人由于相信程修,很多人遇到难解的问题,都会找程修帮忙,这样一来,白山城竟然平静了许多,去衙门的人都少了,县尊也乐得清静,吏部考核时,那都是他的功绩啊。

一开始,大家都相信程修,所以,请程修帮忙时,多半是邻里纠纷,家庭不和等等,各种事情,随着日子的推移,程修要忙的事情就更多了,甚至还帮一些孤寡老人挑水做饭,十分辛苦。

但是,想到那些人对自己的赞扬,程修倒是十分高兴。

然而,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随着白山城一片安乐,渐渐地,那两伙盗匪让人觉得十分危险的事情,似乎已经发生在遥远的过去了,可是,他们对程修的要求却越来越高了。

一天,程修因为肚子疼,急着回家如厕,没有理会一个老太太过马路。

老太太逢人便说这件事情,自己过马路时,程修竟然没有扶自己,而是从自己眼前跑过去了,很快,便也有老人讲述自己发生的事情,说是自己让程修帮自己挑水,可是程修却借口还有大半缸水,竟然要推迟一天给自己挑水。

就这样,一件一件小事传开,程修的声名渐渐受损,后来,他再和刘寡妇一起去采药时,人们便开始指指点点。

再到后来,刘寡妇被夫家赶回了娘家,程修再去找刘寡妇的公公理论时,人们都说程修和刘寡妇之间确实是有关系,否则,程修为何要如此关心刘寡妇呢?

再后来,他们说,程修经常和刘寡妇一起去城外采药,丝毫不避讳,原来他们之间从那时就开始了,于是,人人痛心疾首,觉得都被程修给骗了。

虽然,程修和刘寡妇之间的事情,谁也没有见过。

事情的转变,就是如此快,或者因为一个人的言语,或者因为一件小事。

这个故事,处处转折,似乎都显得十分离谱,但是,仔细想想,真的离谱吗?或许,其实再正常不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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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山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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