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黔吕杨内斗外斗不断 斗出个引国府入川 赵又新异想天开“反间”杨森
一九二零年六月，四川早期国民党头目熊克武驻北京代表刘光烈（字亚修），与刘湘的驻北京代表张斯可，在原川军留京当将军闲职的以原四川都督胡景伊（字文澜）、周道刚、周骏、徐孝刚等军界大佬们的斡旋下，北洋国务总理段祺瑞假意半推半就，不明确支持哪一方，但暗中偏向熊系川军，条件是刘存厚部回川发展，驱逐滇黔军出川后，熊系川军退出“南北之争”。这个条件熊系并不难以接受，川人治川，是熊系的政治主张，联刘回川，是熊系要求的，南方两派都同意与北洋政府和谈，以“临时约法”议会制治理中国，“南北之争”应逐步消弥，至于南北之争有反复，那么“川人治川，独立自主”的政治主张也不会变。熊系、川军实力人物刘湘、刘成勋、陈洪范，都表示能接受。
张斯可带了个电台队进京，消息传回四川阆中，熊系等同意这些条件，用电台传回北京，这条线，就算搭上了。当然，联系都是无线电台，没有曝光。如用邮局传送，可就大白于天下了。
既然搭上了北洋，也要北洋来点实际的。熊克武部驻地紧邻陕南汉中，集中了十余万兵力，缺粮。熊克武部要到陕南粮仓汉中购粮食，当然需要刘存厚大开方便之门，并要求，通过刘存厚部接济弹药。刘存厚的弹药还不是北洋配发的，实际上就是由北洋拨付械弹。熊克武的要求，老段是照准。除汉阳兵工厂敞开供应外，又从库存中拨了部分。刘存厚为了凑足二师人马，也可以到川北招兵。
熊克武、刘存厚双方决定分路出兵。刘存厚部从川北剑阁入川，在驱逐客军出川未完成前，互不称督军。驱逐客军成功后，川省自治，谁主谁次，再由川省议会决定。
熊克武、刘存厚联手，背后有北洋支持。从气势上，财力上，滇黔处于了绝对劣势。况且滇黔军“恶川”，老百姓深恶痛绝！这不是护国战争时期！老百姓不支持滇黔军了，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这场仗还未开打，注定是滇黔军输了！
熊克武、刘存厚、刘湘，正在厉兵秣马，准备反攻。刘成勋、陈洪范两老表也没有闲着。两部补充完成，各在要冲处抓紧修建要塞工事。赵又新想吃下嘉定，感到对手不好对付。滇军在荣县、岷江左岸吃过刘文辉的大亏！如果不是刘成勋擅自撤退，滇军要攻下自流井，结果还真不好预测！因此，赵又新要吕超去解决，川军的事，应当由川人自己解决，滇军不好干涉，这个理由还真有点滑稽！想与川军之间斗得两败俱伤时，他好收渔翁之利。至于吕超是打，还是招降，那是吕超的事。
吕超不是没想过，也试过，收编这两个师，可人家不理你！吕超也愁啊，他都封了三个军长了，未必还要封两个军长吗？再说，刘成勋已经是熊系第三军的军长了。你封他军长，他也不会买账。内部分化，但国民党在这两个师里，哪里有人脉啊！刘成勋虽然是老同盟会员，按理是国民党，但他与乔毅夫、杨森一样，早就没了感觉。至于陈洪范，原本就无党无派，只顾经营自己的小地盘，当他的“嘉定王”。
打？吕超想都不敢想！他的三个军的人马，现在加在一起，还不如刘成勋部的实力，也比不上陈洪范的实力！打仗？他的兵现在能打仗吗？
吕超跟着老唐混，川内的对手，熊克武、刘湘、刘存勋，陈洪范，哪一个的实力都比他强。细思一下，他这个川军总司令，还是老唐恩赐的！如果不背靠滇黔，熊克武不用费力就可以灭了他！第九旅、第十旅是熊的旧部，向传义手下的邓锡候旅，刘斌旅更不可靠，向传义也是首鼠两端！他靠什么，靠收编的两个独立旅？还有就是石青阳、卢斯缔、黄复生三部战斗力都不敢恭维的民军、他这个没有可靠实力的“总司令”，只不过是老唐治下的一个“儿皇帝”！吕超心里想明白了，但他不甘心，当然不愿受治于人！
四川省长杨沧白向吕超发牢骚，滇将赵忠奇为了夺取盐税，天天是“死缠滥打”！他是一天到晚，公务也无心处理。赵忠奇还搬出了李烈均！说只要是交出盐税，联军总部就由李烈均来主持。李烈均马上要来四川，解决联军总部组建问题。
“李烈均”？吕超脑壳转了几下，这可是最坚定、最忠于国民革命的国民党大佬，是国民党的忠实信徒！曾当过南方政府的陆海空军总司令、五省联军司令。又是中华革命党的人，由他来主持联军总部，这当然是好事呀！但交出盐税，那又是一说了！吕超灵机一动，既然李烈均要来四川，何不邀请国会议员入川，建立南方政府呢？反正岑春煊的广州政府已是风雨飘摇了！在四川，以孙派议员为主重建政府，以后“盐税”、造币厂交财政部、兵工厂交陆军部。都属于中华革命党的人，老唐想要夺川权，怕是不好办了啊！而且，助国府入川，自已是首功，政治地位还可以上升，这是包赚不赔的买卖！
吕超把他的想法告诉四川省长杨沧白，杨沧白一听，国府入川，他这个省长的主权削弱了不少。但四川的财政大权未入滇唐之人，而是在孙系国府手里，这也可以接受。虽然省长权削弱了，但本人的政治地位也会更高！权衡利弊后，认为此计是目前解套滇唐篡夺川权的最好办法！
当即联络卢师缔、石青阳、黄复生，这三个“、中华革命党”骨干都同意把国府搬到四川成都。又联络川省议会中的本派议员，提出提案，川省邀请国府入川。杨沧白又发电给还在上海的议员，又发电给已到达昆明的议员、还发给了仍在广东的议员。这些议员，都是南北未分裂前，国会代表选出的议员，他们的身份是合法的，由他们来组建政府，合乎“临时约法”。孙先生参照美国宪法在南京制定的，相当于中华民国的临时“宪法”，在国会没有通过新的宪法前，“临时约法”仍是中华民国宪法。
这些国民党、中华革命党议员，当然愿意进入由本派党员控制的四川。再说，四川又是天府之国，物产丰富。成都的格局比昆明大多了！进驻当时中国的第一富省，当然是好事呀！
那一段时间，成都、重庆、上海、昆明，广东来往函电不断，除广东部分国会议员外，基本达成了一致。于是，国府移川一事，已确定下来。到达昆明的国会议员，已经起程，前往重庆。还在上海的议员，也在赶往重庆集中。“国府移川”一事，已不可逆转！
唐继尧当然想阻拦，国府在昆明，他好控制国府实权，搬到四川，这可打乱了他的如意盘算。这吕超、杨沧白这些川人没有一个可靠，与熊克武一样，一上位就变脸！他目前唯一的办法可以扣下在昆明的六十多名国会议员们，使其议会不到法定人数。他也想用贿赂手段，但议员们不买账，四川是个大省、富省，成都又是繁华的“锦官城”，最起码议员津贴不会少！谁愿呆在西南边境小城昆明这个苦哈哈的地方，给点可怜的生活费。再说，政治中心，也要离中国的中心地带近一点不是。
云南王唐继尧虽狂妄，但并非没有头脑。强扣议员，这样做要犯众怒。如果与孙系国会议员们关系拉爆，他还能以“革命”的名义，控制四川的实业团派吗？四川实业团派有国会议员们撑腰，老唐要获得四川的实权更不可能了！
现在，吕超、杨沧白更有底气不交盐税、造币厂、兵工厂了。提出，兵工厂暂由联军三方管理。国府入川，陆军部一成立，兵工厂交陆军部。盐税一事，造币厂暂由四川省长管理，国府入川，再交财政部。唐继尧是鬼火冒！他的计划，又落空了！
云南王唐继尧与川内实业团派的争斗，第一回合，居然败下阵来。他心里窝火哟！
熊克武系各部、在陕南的刘存厚，正在厉兵秣马，准备反攻。而滇黔军，与吕超为首的实业团，正在内斗。黔军驻川总司令王文华、滇将赵忠奇当了联军总部筹组委员。没有钱，这个总部就是个空壳，每天无事可做，也就是空谈。暂时主事的王文华、赵忠奇，除了提出各部组成的规划外，也不讨论对“熊系川军”的用兵之事。盐税没到手、滇黔都没有心思再去打熊克武了！唐继尧认为，打熊克武，是川人自己的事，“他不便插手”。实际上，你不给钱，我还会为你打仗吗？川内出现短暂的，奇特的“和平局面”。
一天，黔军总司令王文华等人在筹备处闲聊，聊到目前熊系川军状态时，王文华说：“熊克武从成都败退，退到保宁（阆中），困在边境几个县。他想翻身，不容易了。”
“熊克武败了，刘湘也败了。刘成勋、陈洪范也不可怕，打败他们，没有好难。我看，实业团那帮人，实力太小，也没有什么大用了。盐税、造币厂、兵工厂强行接收，他们敢怎样？吕超那点烂军队，更经不起打！”赵忠奇在永宁时想快发财，被杨森“阴了一把”后，被唐继尧撤职，押到泸州由赵又新监督反省，老唐对赵忠奇的“忠心”还是放心的，让他任职联军总部，想用赵忠奇控制联军总部。赵忠奇坐了几个月的冷板凳，他是穷慌了！本想入职联军总部发大财，没想到，处处受制，这真是一个空头衙门，每天清谈，他当然不甘心，想用武力快速夺取川政。
“我看也是。吕超还当什么总司令、联军副总司令，把他的什么司令全拿下来。唐帅也是的，处理川局，毋庸客气！”田钟谷插上来说。田钟谷对实业团派川军，一直瞧不起！打仗又不行，抢官当一个比一个能！
“唐帅也有难处。国府移川，那些议员都是属实业团一派的。有些事，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要撤吕超的川军总司令，不是没有办法。我们拿个整编方案出来。每省各编多少个师，交给联军总部辖制，吕超那个川军总司令，成了空头，不就自然取消了吗？”王文华说。
“怎样编，你心里有没有底啊？”
“有。在川滇军编四个师。在川黔军编二个师。川军也编四个师。吕超封的那三个军，不就自动消失了！”
“怎么？你们在川有九个旅，只编二个师，怕是不对哟？我们是十三个旅了，才编四个师，也不对哟？”赵忠奇问。
“老兄，我指的是‘在川’！并不影响我们两省多编。而四川，就只能编四个师。表面上，还比较公平。”
“这也是个办法。上报唐帅，我们这个联军筹组机构，就先干整编一事吧。”赵忠奇想，反正现在也干不了什么，上这个“条陈”，看看老唐下一步怎么走。
田钟谷也同意。王文华立即发电给老唐。这也算联筹部的委员们，上的第一个“条陈”吧。
老唐一看这个“条陈”，先不说编制合不合理。滇军在川兵力已达十三个旅，这是滇军在四川最强胜的时期。编四个师，还有五个旅未必拿给云南养？先不说这个，吕超发布了三个军，你要吕超只编四个师，他会干吗？老唐明知行不通，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先指示在报纸上造舆论裁军，不行也要给吕超添堵，此“条陈”还是照准，要王文华把整军方案拿给吕超，要吕超按此编制执行。
王文华给吕超说了一大堆，无非是为川省建设作想，量入为出，军队不能养得太多，滇、黔、川共编十个师，贵州只编二个师，川省、云南都编四个师。这是联军总部筹备处提出的整军方案，老唐批了的云云。
吕超拿过一看，滇黔什么时候还为“川省的建设作想”了啊？你“几娘母”不来祸川就算烧高香了！他把《整军方案》丢在一边，理也不理。王文华派员追问。吕超回复说：“国府正在迁川。等政府正式办公后，陆军怎样编，自会有陆军部下达命令。现在不必妄动。”
吕超轻飘飘一句话，就把这“条陈”给否了，而且，吕超们搭上了国会议员们，一个二个趾高气扬的，说话的声音都大多了，对“联军总部”大员们视如空气！老唐当然预知结果，不当一回事，王文华等人，对吕超团体，更是不满。现在，实业团派处处抬出“国府”当挡箭牌，叫你无话可说。滇、黔军与吕超集团内斗不断。他们好像忘了，就在四川省内，还有几股强敌环伺。
熊克武、刘湘，撤退到川北，兵力、兵装损失并不大，没有伤到元气。到川北整顿后，兵力还有增长。但懋辛的第一军，辖第一师、第六师、第七师、“三个混成旅。但懋辛也学刘湘，除第七师外，把旅扩成三团制旅。机枪、迫击炮编制到营。一共有二十五个步兵团，实力大大增加。
刘湘部辖第二师、第九师，另有四个混成旅。第一混成旅旅长唐式遵、第二混成旅旅长李树勋、第三混成旅旅长袁彬。潘文华暂编第四混成旅旅长。杨森的第九师，他的基本部队原有四个团，一个突击支队。李子俊旅并入第九师。共有九个步兵营其中四个步兵营来自于江防军。刘湘认为杨森的第九师，是弱了点。又把郭汝栋独立旅拨给杨森。杨森整编第九师后，王赞绪任第十七旅旅长、李子俊任第十八旅旅长。郭汝栋任混成旅旅长，杨森也整编成三团制的混成旅。把各部的补充团合编为补充旅，由董玉如直辖。杨森师辖四个旅加一个突击支队，这个支队相当于一个混成团。
突击支队编制不变，仍当他手里的一个拳头使用。他知道郭汝栋是个战将，他是“英雄所见略同”，还有共同的爱好-女人！对郭汝栋旅是特别的优待。刘湘配给杨森的德式装备，他是先滿足郭汝栋旅。杨森重视郭汝栋，是要他今后承担独挡一面重任。
吕超对偏处一方的刘成勋、陈洪范两部，拉拢、利诱、分化，各种手段都用上了，这一次，刘成勋这个水哥，一点也没有“水”，仍然不就编。只是与吕超周旋。陈洪范也是坚决不受编。吕超没有办法。以吕超的实力，加上石青阳、卢师缔、黄复生的队伍，也啃不动他们。吕超想假手滇军搞他们，赵又新不干。说是四川内政，不便介入。其实，滇军“盐税”没拿过来，想叫滇军为吕超“火中取栗”，赵又新才不会干呢。王文华认为，熊克武败了，川军各部就好收拾了。赵又新可不这样认为，这川军第四师、第八师就是个难剃的头。
赵又新当然想获得到嘉定，这个川西南的重镇控制权。第八师的实力并不弱，五个旅，加上师部直属团，一共十六个团。而且装备精良。不但有善战之兵，还有善战之良将，如今担任前敌总指挥的刘文辉，使滇军在荣县损失惨重，还被歼了一个旅，打残了一个旅，重创了三个旅。刘成勋要是不放水，川南之役，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别看滇军有十三个旅在四川，大量补充进来的新兵，基层军官损失惨重，补上来的，全是云南讲武堂还没毕业的学生。除田钟谷旅在重庆，其余的，全部集中在东大路，川西、川南各县。叶荃部，给了个第五军的番号，除了他自己的两个残缺不全的梯团，唐继尧同意他扩编为二个旅，但要他自己想法，云南实在是缺钱缺人了，第五军还有一个不满员的陕军旅，加上新由梯团扩编的田钟谷旅。
赵又新能出动多少个旅，打下嘉定。十个旅，不够十一个旅？算起来有二十二个团。可以压倒陈洪范。但陈洪范与刘成勋，这两老表是要力保自己的地盘。两师有防务协定。再说，刘成勋已宣誓就任了熊系川军第三军军长，并组建了军部，前敌司令部，第四师、第八师从指挥序列上，已形成了统一指挥。刘成勋这个水哥，什么都可以“水”。但“地盘”是切身利益，他也不敢“水”了！“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能不知道？除非他连自己都“水”！加上刘成勋的六个旅，又是十八个团，这两部就有三十四个团，还要加上后备军，各县的一个民团！
赵又新明白，这个头，太难剃了！滇军一旦陷在里面，熊克武必定反攻。川西马上又要易手！然后，又是一场川南拉锯战。滇军，可再经不起这个消耗了！盐税不到手，赵又新不想在川内动兵。他这是要逼着实业团交出盐税！对于熊克武各部，赵又新也关心。但对于熊克武、刘湘两部，在川北边境、川东北的发展如何，由于情报缺失，知道的甚少。只是知道，杨森部撤出潼川后，移驻到巴中整训去了。看来，赵又新对故人，还是关心的。
杨森在这场战争中，与滇军对阵的出场率不算高。在东大路的鱼溪，对顾品珍部让开了大路。在资中与内江之间的银山场，杨森也让开了大路。顾品珍部得已顺利撤到川南。后来在内江、资中与顾品珍部打了几仗，重创了顾品珍的第一军，第一军虽然也得到了补充，只免强凑足了两个旅的兵力。顾品珍在滇军内的地位大大下降，赵又新直辖九旅十八团！是川内滇军的掌舵人了。算起来，杨森也有一份功劳啊！
杨森并没有对顾品珍赶尽杀绝。从当时杨森直辖兵力的部局来看，顾品珍在内江的两个残缺团，已是杨森口中之肉。但杨森放弃了，迅速撤到了安岳。放了顾一码。这小子下手，没有那个四川军界“新星”刘文辉狠！刘文辉一旦得势，对滇军是赶尽杀绝啊！杨森，好像还念点曾经的“同僚之情”？
杨森宣布脱离滇军，是不是他本意，难说？赵又新实在是太信任杨森了，至今还在怀念杨森的“种种好处”。
杨森部与顾品珍部在资阳到资中，杨森放水让路，在资中到内江，也是放心让路。奉刘湘命令反攻内江，与顾品珍部是真打了。但又不像杨森与北洋军作战时狠毒的风格？留有一些余地？杨森老婆刘氏在昆明，杨森是不是顾忌到刘氏一家在昆明的处境，所以，对滇军不敢下狠手。那杨森能不能策反过来呢？看来，赵、杨感情太深，赵又新对杨森仍存幻想。因为赵又新对川北、川东北的熊克武部、刘湘部的情报，是两眼一抹黑，如果有了杨森这个内线，事情就好办了。这个事，还是要与顾品珍商议一下。
赵又新向顾品珍表达了要策反杨森的意思。过了一阵，顾品珍才说：“我不知道你们私人之间的关系如何，包括与黄毓成的关系。虽然这次他确实放了我一码，但我不认为，是他留有余地，而是战略转进需要。你也知道，杨森精于算计，他就是攻下内江，能占几天？这种获利不大的买卖，杨森会干？因此，我认为，杨森不会忠于滇军的！哪怕他的老婆一家在昆明。”
“当年，你也主张杀杨森，什么理由啊？”
“当年的事，先不说。对与不对，今后自有公论。但这次川滇黔之战中，杨森在内江、资中，与我直接交手时，川军败势已定，他也无心打下去，而不是他故意放水。事实上，刘湘部反攻内江，就是杨森指挥的。占领白马场、在资中，彻底打残了我三个团，都是他指挥的。那可不是假打，而是真打！要不是将士们英勇善战，可能杨森已把我的三个团灭得一个人不剩！在白马凼、三多寨一带的两个团也所剩无几，城内的两个团损失了三分之一还多的兵力。我的七个团啊，哪一个团没有吃过杨森的亏！杨森会反叛川军，打死我也不信！”
赵又新想，堂堂一个滇军第一军的军长，滇军中的一个大佬，被杨森一个川军旅长搞得如此狼狈？赵又新又气又好笑。但此时，不是嘲笑的时候。赵又新忍住了笑。
“杨森能否回归滇军，我想试一下。我遣人给他送一封信，成与不成不计，但最起码能引起刘湘对他的猜忌，这就够了。我们滇军中认为，杨森是个‘蒋干’，让川军也认为，杨森也是一个‘蒋干’！你看如何？”
“反间之计，我看要得。他与你的第三混成旅的朱旅长，不也是好朋友吗？让朱旅长以友人的名义，也给他写一封信。想法放些风声出去。四川这个地方，传话到是很快，什么事都是‘穿’的！最起码使杨森在刘湘部被引起猜忌，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在内江，我体会到，杨森的确是个劲敌！如果他被猜忌，对我们是大有好处。”
“好，这个事，我去办。”
赵又新会怎么力？他当然有他的办法。叫可靠的人送信到巴中，这个人他手里还真没有。但赵又新知道杨森走私“云烟”的渠道，是送到原永宁商行、现嘉定商行再分销出去的。杨森与嘉定商行当然有关系。只要信送到嘉定商行，信一定会到杨森手里的。
杨森虽然正式反叛滇军，但在昆明以刘氏家族牵头的“云烟”生意一点没受影响。军方除赵又新、黄毓成都占了股外，烟局中的实操人，沿途军警管事的都利益均沾。而且，云烟外销，也是云南省财政的主要收入，当然不会断自己的财路。所以，杨森的云烟生意一点没有影响。这真是的，打仗归打仗，生意归生意。
可是赵又新不知道的是，嘉定商行的掌门人，不是帮销烟结账那么简单，他可是杨森的军需大总管，杨森最信任的心服之人。当赵又新的信送到傅士全那里。傅用无线电台，并用两人商定的专用密码告之杨森。杨森明白，这是“反间”计。要傅士全不必送来，就地销毁。此事不得让第三者知道。看来，赵又新的“反间”计，半途夭折了。
要知道这场战争如何发展，过程中有多惨烈，请往下看。并点关注，还可以看见川军混战系列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