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公族——祁氏

六六六谈过去 2024-06-29 07:55:35

晋国祁氏宗族源于姬姓,《世本》记载为:“祁氏,晋之宗家。献侯曾孙高粱伯生祁奚,奚生午,午生盈,其先食邑于祁,因为氏。”

祁奚为晋国祁氏宗族的第一任宗主,因邑而成氏。

这里就有一个问题,这里的“献侯”是指第八位国君晋献侯,还是第十九位国君晋献公呢?

晋献侯在位时间为前822年—前812年,晋献公在位时间为前677年——前651年,而祁奚生卒间为前620年到前545年。

晋献侯曾孙的儿子,按晋君来算,应该是到了晋武公那一代。若是晋献公曾孙的儿子,即晋厉公。晋厉公与晋悼公时期恰好是祁奚的政治活动范围,所以“献侯”指的是晋献公。

不过“晋献公”也有自己的问题。

翻史料记载,晋献公有五个儿子,分别是太子申生,公子夷吾(晋惠公),公子重耳(晋文公),奚齐与悼子。

这里要排除晋惠公与晋文公,因为如果祁氏是这“二公”的后代,史料记载就不会写“献侯”,而是“惠公”或者“文公”。至于奚齐与悼子,奚齐被干掉时才14岁,悼子更小。

至于太子申生则有可能,太子申生自杀,他的党羽并未清算,而且在晋献公死后,太子申生的党羽还参与过杀奚齐与悼子的行动。晋惠公与晋文公继位后,又对太子申生有祭祀活动,这二君不会为难申生的后人。

晋文公时间,为保护继承人,晋文公将众公子分散到其它诸侯国,身边只留下公子欢(晋襄公)。太子申生一脉因悲惨遭遇,再加无继承权,极大可能会成为留在晋国内的少数公族之一。

而且根据”命氏制度“,君主的第四代会独立出去为小宗(公孙的儿子),此小宗”氏名“或以第四代的爷爷(即君主儿子)的名或字为“氏”,比如郑国政治家子产,他父亲为公子国(郑穆公的儿子),子产的儿子便以“国”为氏。

第二种命氏方法是以“采邑”为氏,这一点后面的魏、韩、赵均如此。其它有还有以官职等为氏的,比如中行氏等。

祁奚

祁奚(前620—前545),姬姓,祁氏,名奚,字黄羊,因食邑于祁(今祁县),遂为祁氏。其父为高梁伯,此人事迹不明。

祁奚年轻时在政治上没什么作为,或者说因为晋国异姓专权,导致同姓的公室受到排斥。

公元前583年,晋景公用栾书之谋,讨伐赵氏,尽灭其族,史称“下宫之难”。

《左传·成公八年》记载:“六月,晋讨赵同、赵括。武从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与祁奚。”

晋景公灭亡赵氏,赵氏田产尽被晋公室所收,祁氏就是公室之一,沾点边,所以晋景公分了些赵氏的田产给祁奚。

这是祁奚第一次见于《左传》。

晋悼公继位后,为平衡国内政治势力,晋悼公开始着手恢复旧族势力,祁奚因此为“中军尉”,羊舌职佐之。

二月乙酉朔,晋悼公即位于朝。始命百官……使魏相、士鲂、魏颉、赵武为卿。荀家、荀会、栾黡、韩无忌为公族大夫,使训卿之子弟共俭孝弟。使士渥浊为大傅,使修范武子之法。右行辛为司空,使修士蔿之法。弁纠御戎,校正属焉,使训诸御如义。荀宾为右,司士属焉,使训勇力之士时使。

卿无共御,立军尉以摄之。祁奚为中军尉,羊舌职佐之,魏绛为司马,张老为候奄。……举不失职,官不易方,爵不逾德,师不陵正,旅不逼师,民无谤言,所以复霸也。”

引用《左传》原文,祁奚的这个“中军尉”属“大夫”一级,而且是“中上夫”,上大夫应该是“公族大夫”,仅次于卿。不过即使是晋悼公有意扶持,祁氏官爵也不会太高。

祁奚比较有名的典故是“祁奚之荐”。

公元前570年,祁奚向晋悼公请求“退休”,晋悼公问谁可继承你的职务,祁奚举荐解狐。晋悼公说解狐可是你的仇人。

祁奚道:“君问可,非问臣之仇也。”

晋悼公还未召解狐赴职,解狐已死。祁奚又荐祁午。晋悼公说祁午可是你的儿子。

祁奚道:“君问可,非问臣之子也。”

羊舌职,即辅佐祁奚个这中军尉的人死人,晋悼公问谁可替代。

祁奚说;“羊舌职的儿子羊舌赤,可。”

于是晋悼公命祁午为中军尉,羊舌赤佐之。

这就典故“举贤不避亲,举内不避仇”的由来。

祁奚寿命非常长,到晋平公时,祁奚复起为公族大夫(上大夫),但去实职就闲官,不过问政事。

也因祁奚资历非常老,在“栾范之乱”时,范氏借机灭了栾氏,因羊舌氏与栾氏友好,羊舌氏遇到麻烦,祁奚向范宣子求情,羊舌氏才得已免除处罚。

祁午与祁盈

祁午,晋国大夫,祁奚之子,仅在祁奚荐贤中出现,其事迹再无记载。

祁盈,祁午之子,祁氏宗主,晋顷公时公族大夫。

祁盈所在的时代,晋国六卿已只剩下“六家”,晋国内政被这六家把持,六家暂时无法吞并彼此,就将目光看到剩下的祁氏与羊舌氏。

恰巧,晋顷公十二年(前514年),祁盈的家臣祁胜与邬臧通室,所谓“通室”,即“易妻”,就是今天所说的“换妻”。

身为宗主的祁盈相当愤怒,想私下里杀了这二人。不过在动手前,祁盈征求司马叔游的意见,

司马叔游说:“《郑书》有之:‘恶直丑正,实蕃有徒。’无道立矣,子惧不免。《诗》曰:‘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姑已,若何?”

司马叔游的意思是;好坏美丑,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人,天下无道时,丑坏的人会掌权,你难道不怕这样的人吗?而且民众都有不良的嗜好,只要不影响“大局”,就暂且不要管他们。

司马叔游的意思是现在的晋国小人掌政,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不要让他们得了借口。

但祁盈不同意,曰:“祁氏私有讨,国何有焉。”遂执之。

大意是,这是祁氏的家事,“国”事是管不了“家”事的。祁盈命人抓了祁胜与邬臧,准备行家刑。

祁胜的家人贿赂六卿之一的荀跞,荀跞向晋顷公随便一汇报。晋顷公当即令人抓了祁盈下狱。

祁盈之党知道背后是六卿想借此吞并祁氏,也破斧沉舟,杀了祁胜和邬臧。

晋侯执祁盈。祁盈之臣曰:“钧将皆死,慭使吾君闻胜与臧之死也以为快。”乃杀之。

六卿借此发难,“晋杀祁盈及杨食我”,因杨食我(羊舌氏)为祁氏之党。

祁氏与羊舌氏被灭。

羊舌氏、羊舌氏一灭,六卿将祁氏领地分为七县,将羊舌氏领地分为三县,并安排自己人去认领。

秋,晋韩宣子卒,魏献子为政。分祁氏之田以为七县,分羊舌氏之田以为三县。

司马弥牟为邬大夫,贾辛为祁大夫,司马乌为平陵大夫,魏戊为梗阳大夫,知徐吾为涂水大夫,韩固为马首大夫,孟丙为盂大夫,乐霄为铜鞮大夫,赵朝为平阳大夫,僚安为杨氏大夫。

谓贾辛、司马乌为有力于王室,故举之。谓知徐吾、赵朝、韩固、魏戊,馀子之不失职,能守业者也。其四人者,皆受县而后见于魏子,以贤举也。

这十人中,贾辛、司马乌非“六卿”势力。剩下的司马弥牟为范氏,魏戊魏氏,知徐吾为智氏,韩固为韩氏,赵朝赵氏,剩下三人皆受县后见魏献子,为魏献子举荐之人。

祁氏之灭,几乎是注定的,晋国防同族甚于防异姓大族,祁氏在晋国环境中是不可能发展起来,比如上卿之位,祁氏与羊舌氏自始至终都没做过。无法强盛的后果,即在晋国后期会被更大的卿族吞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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