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多年前的苏州河畔,一对年轻人在亲戚家相遇,彼此倾心。
他们在最美的年华走入婚姻,在月满中秋的沧浪亭互诉衷肠,在坎坷多愁的日子里不离不弃。
这就是沈复和芸娘,后来芸娘早逝,沈复想把他们美好的感情传于世间,才有了这本《浮生六记》。
无数读者追捧沈复的痴情,无数男人赞誉芸娘的出色,林语堂更赞她为“中国文学史中一个最可爱的女人”。
无论是对公婆,还是丈夫,她从未做过一次违逆的事。
用沈复的话说就是,芸娘用自己的人生,印证了那句俗语:“恩爱夫妻不到头。”
可世间哪有什么命定,所有的天意,不过是无意中的故意。
感情再好也要吃穿,再美的婚姻也抵不过幻想多,行动少,还骄傲。
01 虑多芸娘是沈复的的表姐,父亲早逝,她靠做女红不仅奉养母亲,还要支撑弟弟的学业。
芸娘闲时自学识字,还能吟咏成篇。
所以,当沈复在外地做幕僚时,芸娘会亲自提笔给她写信。
这样子的话,芸娘不仅少了托人代写之难,两人又可直抒胸臆,以解相思之苦。
但凡事有好有坏,沈复随侍父亲在杨州做事,沈父跟儿子提了一嘴想要纳妾,沈复立马写秘信,把这活派给了自己媳妇。
这么做,沈复是怕自己的老娘知道了生气,想来个生米成熟饭。
而芸娘不顾婆婆是否伤心,只考虑不让丈夫被公公责备,夹在公婆中间一力认真来操办。
可纸里包不住火,婆婆知道了这事,芸娘自然受了冷落。
后来,又因为此事触怒了公公,结果芸娘里外不是人,差点被休。
平心而论,此事沈复的过失远远超过芸娘。
那个年代,父亲纳妾他这个做儿子的不能反对,但为母亲着想,也没必要全力拥护啊。
再者,沈复更不该让自己的媳妇去秘密操办这事。
儿媳妇主动为公公张罗妾室,这是要将婆婆置于何地?
末了,沈复写他着急忙慌的赶回家营救芸娘,无非是表白他多久顾妻护妻。
每每看到此处,不禁要问,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芸娘见弃于公婆,并非她不贤不孝,而是她太贤太孝,总是顾虑沈复多于自己。
反观沈复却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只顾自己,凡事都要推给芸娘,落后又不敢担责。
这样的婚姻,被埋怨的永远都是那个遮风挡雨的人。
02 务少沈复是个喜欢游山玩水的人,不论在哪儿,都会想方设法到访当地名山名园。
他虽然穷,可是玩的花样一点儿也不少。
在绩溪做幕僚时,沈复得知离城三十里有花果会,便要去一看究竟。
但路途不近,又没轿子马匹,沈复便雇人用竹做轿也要去。
说得好听他这是山水怡情,可干这些都需要钱啊,而且时间用在这里多了,用在别处的必然就少了。
果然,没到两年,沈复就与同事们有了不少矛盾,他在绩溪呆不住,只好回了苏州。
沈复无事可做,也就没有收入,家里的开销全凭芸娘的一双手。
就是这样,也没减少沈复游山玩水的兴致。
不仅自己玩,还要芸娘陪侍在他身边照顾他。
苏州有南园、北园,沈复邀人去赏油菜花,却发愁那里没有酒家可尽兴。
芸娘便雇了馄饨担子随行,又是烹茶又是煮粥,让沈复等尽兴而归。
一个不务正业,一个没多少时间绣活,还要养活两个孩子,沈复芸娘生活难以为继。
为应付开支,芸娘不得不一俭再俭,一省再省,甚至典当过日。
而沈复却说这是“就事论事”,他们过的是俗世神仙的日子。
私以为,没有物质做基础,只顾眼前快活,一味追求诗意和远方是不负责任,这样的也幸福不会长久。
只有把现实和理想弄弄清楚,脚踏实地,吃该吃的苦,做好能做的事,先照顾好家,才有资格谈其他。
03 骄傲沈复夫妻俩的日子越过越艰难,加上持续操劳,陈芸的身体大不如前,常常要请医问药。
沈复没有正经工作,家门口摆了个书画摊,还常关门歇业出去玩,收入少的还不够他自己开销。
朋友借钱,要人作担保,求到沈复,他毫不迟疑就答应了。
结果这个朋友拿了钱就跑路了,还债的事就落到了沈复头上。
要债的天天上门催债,沈复除了避去爬山一点招儿也没有。
芸娘别说养病了,每天被人指指点点过日子,想不发愁都难。
眼看日子过不下去了,夫妻俩完全可以放下面子,或求亲或靠友借些银两渡过难关。
可一个死要面子,一个偏要逞强。
沈复听人说福郡王要请人绣一部《心经》,便把这消息告诉了重病的芸娘。
听说能接不少钱,芸娘什么顾不得了,十天绣完。
钱拿到了,身体也彻底垮了。
债主不肯通融,又怕邻里笑话,苏州实在呆不下去了,夫妻俩只好趁夜逃去了无锡。
沈复想去扬州找工作,没有盘缠,又来问芸娘。
这时他们住在芸娘的义姐妹家里,白吃白住了二十多天,沈复此问等于暗示芸娘找义姐妹借。
陈芸想起了一件事。10年前,曾经变卖自己的首饰,借给沈复姐夫十金,至今未还。
有问题找老婆,难怪沈复总是那么骄傲。
可一旦需要他撑起一片天,独当一面的时候,他总能把事情办砸。
扬州的差事没干多久,沈复就被辞退了,而芸娘也放弃治病,生命很快走到了尽头。
春蚕到死丝方尽,因为要成全一个人的傲娇,她烧尽了自己。
04元稹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沈复在书里想把自己写得很专一,可他做出来的事又证明他很滥情。
家里看戏,可以捏旦角的胳膊论胖瘦;
去吴江吊丧又和船家女动手动脚;
到了千里之遥的广州则直接包下了叫喜儿的船妓,还腆着脸说她像芸娘。
后来,还差点纳苏州妓女憨园为妾。
只图一时快活,不想承担后果,这就是沈复所谓的“凡事喜欢独出己见,不屑于随着别人”。
因为他确信,无论闯了祸,还是犯了错,尽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推给妻子芸娘来承担。
有人说,“好的婚姻,无非就是,我本来一个人过得挺好,加上另一个人过得更好了。”
两个人相爱,无外乎平淡时努力,艰难时同行,彼此互相成全。
这样的婚姻,才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