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二十串钱

轻轻说游戏 2023-03-12 10:38:48

清朝光绪二十六年襄阳万山住着一户人家姓王,人称王老三,他为人勒劳、憨厚、诚实,是一个地地道道老实巴脚的乡下人。

这一年,风调雨顺,是一个少见的丰收年景。王老三辛辛苦苦种了十几亩租田,除交租外,还有盈余。谁知狠心的地主老财看到王老三多打了粮食,起下不良之心。对他说:“要想再种租田,得加三十串大钱的顶首,半月之内,限期交来,不然,另租他人!”

王老三一家五、六口,把田一收。来年咋法过生活呢?只得忍气吞声答应。他东借西借,好不容易拚凑了二十串大钱。看看半月期限将到,还差十串钱又咋办呢?他准备上东津湾岳丈家中再想想办法。

为了行路方便,他把二十串钱连口袋寄在襄阳西街一家杂货铺里。杂货铺掌柜姓曾,外号曾狠子,他常常酒里掺水,是个认钱不认人的家伙。当时说定后晌来取。曾狠子取下老花镜,眯缝着眼说:“行,行,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王老三到了岳丈家,岳丈家也很穷,虽然没借到钱,却硬是留住了一宿。第二天早饭后,王老三离开了东津湾到杂货铺取钱口袋。谁知曾狠子说:“你昨天就拿走了,咋今天又来要!”

王老三说:“我昨天上东津湾没有回来呀,啥时候拿的钱?

曾狠子说:“笑话,我堂堂做生意的人还缺少你这二十串钱。难道还昧了你的不成!”

这时门外一个卖菜的人也接了腔说:“我亲眼看见你昨天把钱拿走了,咋今天又来要,难道人家曾掌柜的做好事还做混账了。”

曾狠子大口大气地说:“走吧走吧,莫耽误我做生意。”

他王老三一听,眼泪打肚里落,心想,我的皇天,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好话说了一大箩,曾狠子一甩手进屋里去了,咋办呢?王老三只恨自己瞎了眼睛,把干鱼给腥猫当了枕头,他想呀,想呀,看来只有死路一条,出了西门,把腰带一解,就准备往树上一挂算了。

王老三正往树上系带子,被一个秀才模样的人把手拽住了。只听那人说:“这个大哥,虫蚁尚且贪生,你为何要寻短见呢?”

王老三就把借钱的事子丑寅卯对那人说了一遍。那人听了点点头道:“你这事冤屈倒也有冤屈,难道一死,就能申报吗?家中娃子大人还望你回家,你一死,他们母子们不也难活吗?”

王老三刚才是横了心,听到这话,猛想起家中妻小,不由得蹲在树根下,爹一声妈一声的痛哭起来。那人又说:“我劝大哥不要寻死,不要哭啼,不如到县衙门去告上一状说不定能追回钱财,化祸为福呢!”说完把手一拱走开了。

王老三听人一劝,丢下寻死的念头。马上请人写了状纸,来到县衙,王老三抬头一看,见县太爷面相好熟。过细一想,才知道县太爷就是西门外碰到的那位抢救他的人。他又感激,又伤心,忙递上状纸,把借钱之事说了一遍。并说:“启禀大老爷,我那二十串钱中有一串钱是散的,是我自己搓的糖麻线串起来的。”李大人点了点头。

说断就断,立即击鼓升堂,李大人传被告人上大堂。不一会曾狠子和那个卖菜人一齐传到。李大人连问数遍,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钱和口袋王老三当天后晌就拿走了。

李大人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俩敢具结划押吗?”

曾狠子和卖菜人说:“小民敢具结划押。”说着当堂划了押。

衙役递上来,李大人说:“哎呀,我眼睛不太好,字迹有点看不清,来人呀,取我的眼镜去,”衙役还没走,下面曾狠子忙巴结讨好地说:“大人,我这有上好的老花镜,你拿去用吧!”

李大人笑道:“嗯,很好,本县正用得着它。”

李大人看完他们的具结,突然把惊堂木一拍,对王老三说道:“胆大刁民王老三,竟敢知恩不报,反诬他人吞并钱财,该当何罪!来呀,把王老三下入大牢,听候发落。”这可把王老三吓傻了,他脑袋瓜还没转过弯来就被衙役们扯胳膊拧腿往下拖了。他有苦难言,只得拚着命大喊:“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

曾狠子、卖菜人见李大人接了他们的划押具结,又见把王老三押下去了,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你看他们面露喜色,好不得意李大人把他俩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此案更有九分的把握,他对曾狠子和卖菜人说:“委屈你们二位了,来人,请老掌柜的先到后面休息。等一会再当堂结案!”曾狠子和卖菜人互相丢了个眼色,得意洋洋地往后面去了。

他二人走后,李大人急令两个心腹衙役,拿曾狠子的眼镜到西街找曾狠子的老婆。

两个衙役来到曾家杂货铺对曾狠子的老婆说:“你家掌柜的事犯了,他先不招认,后来屁股打烂了才招认,连走路也走不成了,他让我们来拿那二十串钱的脏物,怕你不相信,这是他的眼镜,可作证明。”他老婆一看眼镜果然是她男人的,说:“我就劝他不要昧人家的钱,可他睡到棺材里伸出手来——死想钱。这一回想到大牢里可安静了!”

两个衙役一看曾狠子的老婆拿出了二十串大钱,立刻变了面孔道:“奉大人之命,也请你上堂对证对证!”曾狠子的老婆才知上了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好怏怏地随衙役来到了公堂。

两个衙役回到县衙,向李大人回禀了经过,李大人大喜道:“立即升堂。”这次升堂非同一般,威严中带有杀气。王老三、曾狠子、卖菜人三个人心里都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李大人当堂喝道:“来人,带证人,拿证据上堂!”曾狠子的老婆愁眉苦脸地上堂来了,二十串大钱的口袋也放到公案桌上。这时,王老三可高兴了,他暗暗感谢李大人一片苦心。曾狠子一见自己的老婆来了,又看到那个钱口袋,立刻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卖菜人也吓得直抖。

只听李大人说道:“掌柜娘子,你把你夫怎样串通卖菜人骗取王老三二十串大钱的事一五一十从实招来,说了实话,免你无罪,有半点虚假,加倍重责!”

曾狠子的老婆说:“大老爷,这怨不得小人我呀,昨天我就劝他不要昧人家的钱,可他不但不听,还打了小人。说小人头发长见识短,见钱不要,是吃饱了撑的。那个卖菜人我们原也不熟,他平时总给我们送些葱呀姜的,我们给他端个凳送杯茶。因此,他帮我们掌柜的说话,他们合计事成以后,管他吃喝一顿。”

这时李大人道:“曾掌柜,你还有啥要说吗?”曾狠子忙上前脆一步道:“哎呀,大老爷,小人老婆说的句句是实,只怨我一时财迷心窍,请大人念小人初犯,从轻发落吧!”

李大人又对卖菜的人说:“你这个卖菜的,你还有啥要说吗?”卖菜的人也忙上前跪一步:“哎呀,大老爷,小人为了吃点喝点,舔肥屁股,当假见证,助纣为虐,作了不义之事,请大人也念小人初犯,从轻发落吧!”李大人又说:“你们既然知罪,愿罚愿打?”

“小人愿罚十串大钱。”“小人愿罚五串大钱。”

李大人说:“好,这十五串大钱交给王老三回家好好种田!”李大人巧断奇案,惩恶扬善,满城军民人人拍手叫好,一时在襄阳府郡、汉江两岸传为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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