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凶手行凶的过程,报案后却被怀疑是报假警,因为案发现场并没有尸体和血迹。
可警察前脚刚走,我就收到了一条恐吓短信。
1
“不是,民警同志,你们一定得去看看!我真的看到了!”
我坐在椅子上苍白地解释,可心里没完全没底,谁会相信个近视眼的报案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不是我就住在这个小区,我也不会在纠结一晚上后还是选择了报案,谁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凶手在这个小区出没,又没被抓到,他会杀完最后一个人就收手吗?我心里直发毛。
民警看我惊魂未定的样子,给我倒了杯水,最终还是派人跟我去了案发现场。
那是文亚小区最南边的废弃厂房,还不到三十平,以前收废品的人用来存放废旧纸壳的地方,后来人出了事,地方也就空了,平日里少有人往那边走。
监控年久失修,早就报废了,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也没有见到我口中的尸体。
我盯着厂房外灰扑扑的水泥地面,只有几个干瘪的废纸壳,没有血,没有刀子,没有拖拽尸体的痕迹,那个被杀的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我揉了揉眼睛,还是不死心,只得央求民警再去看看监控。
厂房那边没有第二个出小区的口,要想从小区离开,必须要走西边的大门。
民警又调取了保安室晚上的监控,结果也并无异样。
昨天晚上九点以后,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进出小区,也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员,就在他要关掉视频进度的时候,我突然瞥到了那个男人,大喊了一声。
“停!这个人,这个人就是!”
2
我死死抓住民警的胳膊,手指着屏幕上9点55分出小区的那个黑色人影。他穿着一身黑,带着黑色口罩,卫衣的帽子拉起来,罩在了头上。
一看就是形迹可疑。
这人身型也和昨晚我见到的杀人犯差不多。
跟我来的民警有两个,其中工作时间久的民警走上前,一脸严肃和我保证。
“我们会再调查。”
说完他没有走,而是站在门口不紧不慢点了一支红旗渠。
他状似不经意开口问道:“林小姐,家里几口人啊?”
我一愣,没懂怎么突然把话题转到了我身上,只好老实交代:“三口人,我、我儿子和我爱人。”
听我说完,他表情一愣,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老警察吸了一口手上的红旗渠,又问:“做什么工作的?还顺利吗?”
“啊?哦……我是个全职妈妈,最近还行。”
简单闲聊了几句,他才状似不经意提到自己的某个亲戚心情不好,去中医院开了副药,现在人明显精神多了。
我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这才后知后觉,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3
待他们走后,我暗骂自己多管闲事,不仅没能让凶手伏法,还被当成了精神病。
正打算去小区外的超市买点菜做饭,手机却“滴”的响了一声。
“送你个惊喜,就在门口。”
我看了下发信人,是个0开头的陌生号码。
或许是谁发错了消息吧。
我随手关掉了信息,只是买菜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心隐隐地有些发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直到我拎着菜上了四楼才想起来看手机,屏幕上显示已经五点了。
儿子铭铭早在二十分钟前就放学了。
我不禁懊恼,老公上班前还提醒过我别忘了接孩子,让我忘得一干二净,最近是怎么了,老心不在焉的。
正要走上前开门,却被门口的东西吸引了注意。
4
只见门口“出入平安”的地垫上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纸盒,能装下一个篮球的大小,盒子上方虚虚掩着,没有用胶带封着。
我记得我没买过快递啊。
一脚踢开纸盒,里面传来了细微的声响。
风从楼梯拐角处的窗户里吹过,像是要下雨了,带着丝冷意。
怎么会这么巧?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那条短信后,门口凭空多了个纸盒。
这里面难道就是短信里提到的“惊喜”?
一种警告?
我心下一沉,在门口四处张望着,想要找到别的蛛丝马迹,但什么也没发现。
这才蹲下身小心掀开了纸盒。
我的手有些止不住地哆嗦,生怕看到刑事案件里才会出现的人体碎块。
幸好没有。
里面只是一个被纸巾包裹的东西,扁扁的,纸巾上晕染着点点红色,凑近闻能闻到被稀释的血腥味。
剥开纸巾后,我猛地松开手,后背止不住发凉。
里面是一只银手镯。
5
内侧刻了一个“铭”字,银镯上有数道深浅不一的划痕,像是用什么利器坎上去的。
那镯子我再熟悉不过了。
是铭铭的!
他从不离身。
不,不可能……
从提包里掏出手机,我赶忙给铭铭的班主任打去电话,在二十秒的“滴滴”声后,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对面是个温柔的声音,问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老师,我光顾着买菜,这才想起来铭铭放学了,”我顿了顿,“您能先看着铭铭吗?我这就过去接他。”
班里三四十个孩子,老师记性很好,竟还记得哪个是铭铭,对面的女声问了句:“铭铭?哦,是穿蓝白格子上衣的那个小朋友吧?”
“是是!他……”
我话音未落就被对面打断了,“可他已经被接走了啊!”
老师解释说,二十分钟前铭铭被自称是“妈妈的朋友”的人接走了,她看着对面的人本打算再确认下,毕竟现在人贩子猖獗,确认一下总是没错的。
结果铭铭也说认识她,就跟着走了,见此她也就没再阻拦。
“喂,喂,铭铭妈妈,你没事吧……”
6
失踪不到24小时,不予立案。
我给认识的所有朋友打去了电话,问他们有没有接走铭铭,不出意外,都是否定的答案。
等老公下班后,我和他把附近的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没有见到铭铭。
只能寄希望于他真的只是和我的“朋友”在一起,晚会儿就会回家吃饭,然后一切如常。
饭桌上,我捂着脸跟丈夫道歉,这时候说什么都显得单薄,“老公,是我的错,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我……”
他脸上都是倦意,我们只有这一个儿子,说不担心是假的,儿子现在生死未卜,我也只没滋味地夹了两筷子就不再吃了。
“你先吃饭,这事别跟爸妈说,我再出去找找。”
他搁下碗筷,披了件衣服就下楼去了。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刷碗的水流声,眼泪不自觉流下来掉进了水池。
要不是我,铭铭也不会丢。
都怪我。
突然诈起的门铃声打断了我手下的动作,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下,我这才快步走到了门口。
“谁啊?”我小心问道。
一个月前家里的门镜坏了,还没没来得及修,我看不到外面是谁,也不敢贸然开门。
门外一个有点沙哑的声音回道:“是我,孙梓。”
孙梓是我以前的同事,五年前我结婚辞去了工作,删掉了公司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和她也就没怎么联系了。
她来是做什么?
我犹豫着打开了门,楼道里却只有一个小孩儿,也不见孙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