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就是这样的有趣,不仅仅是蝴蝶的翅膀扇动起此起彼伏、错综复杂的风,变幻着历史的走向,而一个个鲜活的历史人物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同样使得历史故事富有传奇,变幻着色彩。不过,今天我们要说的这位“豆腐将军”,已经不是我们故事的重点人物了,因为刘峙一上任,他却要卸任了,他的精彩故事将出现在我们的故事之外了。
这个人叫朱鼎卿,或许你很陌生,但他的哥哥却是大名鼎鼎的摩擦专家朱怀冰,或许一下子让你觉得,这个家伙,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我们就扒拉扒拉这位朱鼎卿的事。
朱鼎卿是湖北黄冈人,1902年生,1920年,18岁的朱鼎卿跟随着哥哥朱怀冰离开了家乡,到军阀部队当兵,后流亡到四川,投靠川军教导营石润碧营长,当了排长,石保送他到云南讲武学堂第18期步兵科学习。毕业后,石润碧部解散,二人无奈,投靠了第9军1师贺龙部,因其是军校毕业生,贺龙待其甚厚,任命他为参谋兼教导队的队附。贺龙要闹革命,他便开小差溜走了。几个月后,他又投了桂系的部队,可部队却又一次解散了。这位朱鼎卿运气实在太差了些。
走投无路的朱鼎卿只好再次找到哥哥朱怀冰,朱怀冰介绍朱鼎卿到夏斗寅部当了个营长,还保荐他到南京陆军学校高级班学习。毕业后,直接介绍他到陈诚的第18军当了参谋,这才开始了他半生的辉煌。
投靠陈诚之后的朱鼎卿,决心卧薪尝胆,做出一番成绩来。在一次行军中,其他军官都雇有挑夫,唯独朱鼎卿和士兵一样,自己背着背包、粮袋、枪械等。陈诚内心暗喜,遂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大声回答说:为了锻炼体力,也为了锻炼坚韧顽强的军人精神。陈诚更喜,遂任朱鼎卿为第67师第1团团长。
1934年,在广昌城外,与红军的一次战斗中,第67师大部被红军击溃,师部被包围。师长傅仲芳急电远离战场的朱鼎卿团向师部靠拢。朱鼎卿率部急行军赶到广昌,红军撤退,第67师得救,陈诚更喜。
抗战爆发,朱鼎卿率部防守市郊罗店一线,常对部下说:“军人的事业在战场上。”三个月的激战中,朱鼎卿一直坚持在最前沿指挥作战,重创日寇,此役后,朱鼎卿升任副旅长。后,因战功渐升任第13师师长。1939年冬,第75军等部因指挥失误,被日军攻击,一时混乱,唯朱鼎卿率领第13师另辟蹊径,突破日军汉宜公路防线,迂回至驻地,第13师损失最小。
朱鼎卿所部第13师,为湖北子弟兵,他对部队训练要求严格,生活关心十足,当时第13师把“吃空额”“贪污”而来的钱集中了,为官兵改善营养。在兴山县城整训时,曾经把“吃空额”得到的大米换成黄豆,磨豆腐给士兵改善生活。还要求各团、营修建澡堂,让士兵勤洗澡,勤理发。雨季来临时,下令军需处购置一批土布,然后涂上熟桐油,并印上“十三师”三个字,发给士兵每人一块,当雨布包被服。
这个人还不愿意当副职,1943年3月,当升充他为第75军副军长时,他不去就职。后来,干脆通过关系,跑到重庆活动,弄了个第86军军长干干。
抗战胜利后,第86军番号被撤销,而他也不愿意去当什么高参,于是又找到了他的哥哥,时任湖北省主席的朱怀冰,又通过他的老上级陈诚、郭忏等人,于1947年5月,调任联勤总部第一补给区司令,人事上归联勤总部,业务上归顾祝同的陆军徐州司令部指挥。
有关这个第一补给区,就是为华东战场提供联勤保障的部门,但衙门不是在徐州设立,而是在上海。其组建的大致经过及职能是:
抗战胜利后,国民党在徐州绥署之下设4个绥靖区,第一绥靖区设于无锡、第二绥靖区设于济南、第三绥靖区设于徐州、第四绥靖区设于蚌埠。在后勤支持方面,大部分由第1补给区支援,补给区司令部设于上海。下属:独立第1支队,在无锡,支援第一绥区;第14分监部,在南通,支援江北第四绥区的部队,以及长江下游其他作战部队;第5兵站总监部,在徐州,支援徐州绥署部队及第三绥区。第4兵站总监部,在济南,支援第二绥区。其下还有分站、支部等部门,具体负责某区域、某兵团、某军等联勤供应。
1947年3月,改组徐州绥靖公署为“陆总徐州司令部”及其下属“郑州前进指挥所”后,作战体系整合了徐州、郑州两个绥署的部队及大致相当的作战区域,南至蚌埠,北至济南,东至海连、青岛,西至郑州。但所有联勤支援体系均不变。这样一来,原本由华中方面保障供应的驻郑州的孙元良部、驻菏泽的刘汝明部、驻商丘的邱清泉部、驻蚌埠的区寿年部等,在作战上受“陆总徐州指挥部”的指挥,在后勤保障上由华中方面第7补给区(以上所列各部队大部)或第2补给区湖北供应局(信阳以南地区部队)供应,而邱清泉、刘汝明部还有一部分驻皖西、鲁西的部队,则归第一补给区供应。
这样的供应体制不变,肯定会影响部队的机动作战,而随着部队长距离、大规模的机动作战次数日益增加,补给跟不上也是常有的事。比如,在豫东战役时,本来由徐州、济南方面补充的黄百韬部,一下子跑到了豫东地区,他的补给要临时调整,就有些麻烦了。更何况,作战部队对于联勤供应部门,是经常要“磕头作揖”的,到了一个新地方,是要吃别人碗里的饭的,调整是要通过上一级甚至是联勤总部批准的。供应不上的事,则时有发生。
回头再说“豆腐将军”朱鼎卿,这一年多来,日子真不好过。当时华东的国民党军队先是大举向沂蒙山解放区进犯,继之又与解放军在苏北、鲁西、豫东会战,补给频繁,维持艰难,华东作战部队对他的意见很大、责难很多,又适逢陈诚失势,联勤总司令郭忏无奈,只好将他调任汉口第9补给区司令,而任命刘永琨少将接替了他的职务。
朱鼎卿其后的故事,很精彩,但已经与我们的主题没有多大关系了。而这个刘永琨,是个不怎么出名的小人物,不是刘峙所推荐的,也不是刘峙所认可的人物。那么,刘峙在赶走了陈诚的嫡系人物朱鼎卿后,又如何才能保证自己属下庞大的作战部队的粮草供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