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我提干排长探家,归队后去通信连找一位女兵,我俩相谈甚欢

史乎友文 2024-02-03 15:45:42

投稿/张君辉

编发/史乎文乎

注:为使得大家阅读流畅,文章包含部分虚构情节

古人云,“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到许多人,经历许多事,走过许多路。但等到年逾古稀,悬车之年时,往往回想起的,还是那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岁月。

1972年11中旬,时隔两年的冬季征兵工作开始了。当时已经在生产队当了一年计工员的我(1971年末我中学毕业,因为没办法上大学,所以毕业后就回到生产队当了记工员),在得知已经有两位接兵首长来到我们公社征兵后,我立马就背着父母跑到村里,找到大队民兵营长报了名。

报完名后,看着民兵营长手里拿着的那厚厚一沓的报名表时,我的心就紧张的砰砰直跳。要知道,当时的我,已经十九岁。本来在去年,在1971年11月末,还在公社中学读高中二年级的我,就准备直接从学校里报名入伍(在当时,部队里中学学历的战士比较少,因此从学校直接报名当兵,竞争比较小),但没想到的是,部队1971年末没有征兵。

因此,当年年底毕业的我,只能“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回到村里继续开始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但因为我是中学毕业,再加上数学也比较好,所以在回到村里不久,我就担任了我们生产二队的计工员。在七十年代,在当时,生产队记工员的工作就是每天傍晚收工后,在每个社员的劳动手册上记清——“今天在什么地方,干了什么活,应记多少工分”(在当时,大队里每个参加劳动的社员,都有一本属于自己的劳动手册)。

记工员这个岗位虽说小,但其实并不轻松。要知道,这劳动手册可是大家年底分粮时的凭证,一点也马虎不得。因此,在当时,还有着这样的一句顺口溜,“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

因此,当时看着大队里来报名的青年那么多,我知道自己如果想去当兵,就绝不能坐以待毙,就必须要做点什么。恰好这时候,我想起了在看过的一个电影里(在当时,每隔一段时间,公社电影队就会去到各个村庄,轮流放电影),主人公为了能成功去当兵,就找到接兵首长,向他们表明了自己渴望穿上军装,走进部队的梦想和决心。

想到此,为了让自己能成功当兵,我也决定学习电影里的情节,去公社找接兵的领导,表明自己当兵的理想和决心。再加上,前两年在公社中学上学时,我曾见过两次我们公社的武装部长(姓王,为人很和善),也知道该去找谁。心里有了主意后,我便立马跑去三婶家,借来她家的那辆村里唯一的二八自行车,开始朝着公社武装部出发。

到公社武装部,找到王部长后,平时一向不善言辞,一紧张说话还结巴的我,竟流畅且自信地向王部长说明了我的情况和我要当兵的坚定决心。当时,王部长在听完我的话后,感觉我自身条件还可以,中学毕业,人挺机灵,个子虽说不高,但也不算太低(当时的我,身高一米六八),于是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在最后,在我临走时,王部长还笑着鼓励我说,“加油,小张,你有文化,还懂礼貌,要是能成功当兵,到了部队可错不了,将来有出息了,千万别忘了我。”虽然知道是鼓励,因为能否成功去当兵,还要看自己的条件符不符合要求,但王部长的一席话,无疑让我坚定了自己当兵的信心。

报完名后,就是征兵体检。得益于我不错的身体素质(从小在农村长大),虽说个子有点低,但我还是顺利的通过了征兵体检的全部科目(内科、外科、五官科和血压)。但我深知,通过了体检,并不意味着自己就能去当兵了。因此体检刚通过,我就又开始琢磨起了下一关——定兵关。

我知道,自己去找王部长表明过决心,公社肯定是没问题,但接兵首长愿不愿意要我,还是未知数。因此,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要行动起来,所以我再一次的去到了公社武装部。到武装部跟王部长见面后,我再次诚恳地向他说明了我的来意——想见见接兵干部(要见接兵干部必须要通过公社武装部,因为在当时,只有武装部才知道接兵首长们什么时间来,住在什么地方)。

而王部长,在听完我的话后,也是欣慰的点了点头,而后便领着我去到了接兵干部们的住处。当第一眼见到两位接兵干部时,我真是羡慕的不得了,同时心里也在暗暗的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穿上跟他们一样阳光、洒脱、挺拔的军装,也能去到各地接兵。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两位接兵干部中一位稍年长的就先说了话,“小伙子,快过来坐下,今年多大了,念过几年书。”听到接兵首长的话,我虽然快速走了过去,但哪里敢坐下,于是只好站着结结巴巴地回答了接兵首长的询问。因为有点紧张,我回答的不是很好,但我能看得出来,这位接兵首长还是蛮喜欢我。而后,在又交流了几句话后,王部长就让我先出去了。

等我刚出去几分钟,心里那激动的心情还没平复下来时,王部长就走了出来,然后笑着对我说,“小张,你先回去吧,该怎么准备就怎么准备。我看老王(就是那位稍年长的接兵干部),还挺喜欢你,没准等你到了部队,还让你给他当通讯员呢。”虽然知道王部长的话是安慰,因为能不能成功去当兵,还是要看自己的条件符不符合,但我的心里还是非常高兴。而后,我便再一次骑着三婶家的那辆二八自行车,一路兴奋地回到了家。

但这一切,我都没跟家里人说过,因为我生怕父亲知道后,不让我去当兵(当时十九岁的我,是家里的独子,我只有两个妹妹,父亲和母亲都想让我留在他们身边。再加上我还是中学毕业,因此父母就想让我去村里的小学当民办老师)。但我“去当兵”的心意已决,才瞒着父母悄悄的报了名。

漫长的等待,就像是度日如年。终于,在十天后,我等到了两位接兵首长和武装部长来我家家访。当两位接兵干部和武装部长一起来到我家时,还蒙在鼓里的父亲和母亲一时都愣住了。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我就立马端茶倒水,让父亲陪接兵首长们寒暄唠嗑。随后,我又连忙跟母亲一起,去厨房准备中午的伙食。

两位接兵首长和武装部长刚开始没打算在我家吃午饭,但在我的“软磨硬泡”下,还是答应了下来。不一会儿,饭好了,菜也做好了,“首长们”吃的那个香。看我一直站在旁边,两位接兵首长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也让我坐桌。但我没坐,只是站在一边忙活着,一会儿给他们倒酒,一会儿给他们添菜。两位接兵首长很是感动,一直夸“这孩子好,这孩子懂事”。听到接兵首长们的夸赞,我父母很是高兴,脸上也一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足饭饱后,两位接兵首长要离开时,嘱咐我的父亲说,“这孩子我们要了,这两天让他在家好好准备。”

父母送走了两位接兵干部,脸上刚刚的喜悦也全消失了,我能看得出来,他们很舍不得我离开家。毕竟,我这一走,至少就是三年。因此,看着父母悲伤的样子,我的心也酸酸的,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但我还是强忍着悲伤,坚定地对他们说:“爸妈,请你们放心,儿子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就这样,告别了父母,离开了家乡,在1972年12月27日傍晚,我们这批1973年的兵,踩着1972年的尾巴,坐着闷罐火车,在暮色下踏上了前往部队的征程。

在闷罐火车的轰隆声中,列车一路前行,当12月28日的清晨到来之时,我突然感觉到,外面的世界是如此之大。在当兵之前,十九岁的我,从没出过远门,甚至都没离开过县城,因此对外面的情况也了解不多,所以当时看着车窗外的一切,我真是感觉十分新奇。同时,由于是闷罐火车,一节车厢里能看到外面的只有几个小窗口,因此新兵们都纷纷挤在小窗口旁,都想以更宽广的视角,看看那车窗外的世界。

在车厢里,我与我们新兵班的李副班长坐在一起。李副班长是新兵,也是唯一一个还没到部队,就当上副班长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当上副班长的,但我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当时只是凭着感觉。但到部队后,相处的日子久了,我发现自己的感觉并没有错,直到现在,五十多年过去了,我跟李副班长,依然还是很好的朋友。

经过闷罐火车两天两夜的车程,我们终于在1972年12月29日下午,在终点站下了车。下车后,我感觉与上车前相比,少了很多人。见我疑惑的样子,老兵班长告诉我说,前三个连队的新兵都在中途下了车(我们是新兵四连和五连)。

下车集合点名后,因为新兵连营地距离车站不远,所以我们这些新兵就在老兵班长的带领下,以排为单位,列队步行前往新兵连。当时,听排长列队时说话的声音,他好像是四川人,跟我的口音差不多,在这离家千里之外的他乡,听到那熟悉的乡音,真是感觉十分亲切。因为路程不远,所以还不到二十分钟,我们一行新兵就步行着到达了新兵连营地。到了营地门口,首先让我感到惊喜的,就是大门正上方挂着的一条,写着“热烈欢迎新战士光荣入伍”的欢迎横幅。

走进营地大门后,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排红砖红瓦的平房。这些平房的大小布局一样,都是南北开窗,东西两侧开门。东边是连队首长们的办公室(也当做卧室),西边是连队器械室、保管室和小仓库,除此之外,还有我们的盥洗室(盥洗室里的洗脸槽很高,我们这些南方兵洗脸时总是够不着,闹出了不少笑话)。

东边和西边的平房中间,是一个大空堂,也是我们全连战士吃饭、睡觉的地方。上下铺的木架子床沿着南墙一排摆开,北边则摆放着十几张长条饭桌,我们吃饭、学习和开会都在那里。

虽然新兵训练很不容易(训练强度很大),但我们这些十八九岁的青年,在经过三个月的锻炼和成长后,都开始向着成为一名合格战士进发。

在七十年代,部队对于中学学历,还是比较重视的。因此在新兵下连队的过程中,我也曾有过几次“悬念”,第一次是我要分到机械连,但后来有了变化。第二次是我要被选去学开车,结果也没有成功。最后到临分兵的前一天晚上,连部文书(姓王,1969年的老兵)才把我叫到连部,见了面,我心里很是忐忑,但王班长却笑着对我说,我最后的去向是去二连当通讯员。

我想,我能成功被选上当通讯员,能在连首长们身边工作,一是因为我是中学毕业;二是因为当时的我,看着也比较机灵;三是因为我个子不高,当通讯员非常合适(个子太高的,不适合当通讯员)。就这样,在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后,我就去到二连,当了通讯员。

得益于我们连长(姓周,1962年兵)和指导员(姓吴,1963年兵)的关系十分融洽,因此我在通讯员岗位上的工作也十分顺畅。就这样,我在二连当了两年通讯员后,在1975年3月,当年的老兵退伍后,我下到一排三班当了班长。在班长的任上,我又脚踏实地、努力刻苦的工作一年后,在1976年3月,我被任命为一排副排长(在当时,我们连队还保留有副排长的岗位)。在一排副排长岗位上工作9个月后,在1976年12月末,我踩着1976年的尾巴,在当兵满四年时,成功提了干,被任命为一排排长。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到今天,转眼四十多年过去了,我还是难忘当时营教导员宣布我提干命令时的场景:那天晚上吃饭前,我们全连照例列队在食堂门口,这时教导员走到队伍前面,宣读了我提干的任命,“现在宣布命令,由张君辉担任二连一排排长。”尽管我心里早有准备(在两个月前,已经进行了提干体检),但真当教导员念出我提干的任命时,我还是被深深的震撼到了(要知道在当时,作为一个农村兵,能成功提干留在部队,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而连长,更是在宣布我提干命令的那天晚上,特意来到我们宿舍,找我谈了心。在营房外昏暗的路灯下,连长坐在我的身旁,认真的说,“小张,恭喜你成功提了干。当兵四年就能当上排长,无疑你是咱连战士里的佼佼者。我知道,这很不容易,但你同时也要明白,你的战友们,他们同样也想提干,他们同样也付出了努力,而且有的可能还要比你更努力,但他们没有得到这个机会,你是幸运的,因此我希望你不要产生浮躁的心理,要注意照顾大家的情绪。”

听完连长的话,我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对连长说,“连长,你放心,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我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做,请你和指导员放心,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的期望。”连长听完我的话,笑了笑,在拍了拍我的肩膀后,就转身走了。

而我,在上任一排长后,也时刻牢记着连长的话,丝毫没有产生任何浮躁、骄傲的情绪。同时,不管是排里的老兵,还是新兵,我都一视同仁,做到了不偏不倚。并且,在工作中,我也常常以身作则,带头干活。就这样,我终于得到了连长、指导员和战友们的认可,成为了一位合格的排长。

除此之外,还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提干后第一个月发工资时的场景了。当我从司务长手里接过我两个月的工资——62元时(当时排长一个月的工资是54.5 元,两个月就是109元,扣除了11、12月的津贴20元,和两个月27元伙食费后,剩余62元),我激动的一夜都没睡着。62元在现在看来,可能并不算多,但在当时,无疑是一笔巨款。要知道我当兵第四年时,每个月的津贴也才10元(前四年的津贴分别是每个月6、7、8、10元),一下从10元变成了52元,我的工资实现了大跳跃,我的人生也实现了大跳跃。

按照惯例,提干后就是回家探亲,但因为1977年的春节将至,再加上我想先熟悉一下排长的工作,因此在1976年12月下旬,我提干排长后,并没有着急回家探亲,而是继续留在部队工作。直到1977年2月8日(也就是农历腊月二十一),我才拎着大背包,穿上崭新的四个兜军装(自我提干排长后,为了保持普通一兵的本色,我没有穿过一次干部服,这是第一次穿),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那次探亲假,是我当兵四年第一次回家探亲。因此,当父亲、母亲、妹妹和亲朋好友们看到我时,都十分开心。而1977年的春节,也是我七十一年人生中,最难忘的一个春节。说最难忘,不止是我跟家人们享受了那来之不易的团圆之乐,更重要的是,也因为这次探亲假,我得以与我生命中的另一半,成功相遇。

因为1972年底我报名当兵时,公社武装部长对我很是照顾,所以在1977年春节回家探亲时,我也提着礼物,特意去看望了王部长。那天中午,在饭桌上,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我向王部长诉说着我当兵四年来的点点滴滴,也感谢着王部长当年在我报名时,对我的鼓励和帮助。

王部长一直安静的听我讲述着在部队的工作和生活,但等我说完后,他忽然拉住我的手,认真的说,“小张,这次可能有个事,要麻烦你了。”听王部长说完话,看着他认真的神情,于是我也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的说,“王部长,看你说的。当年你对我帮助那么多。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你就尽管说。”

听了我的话,王部长笑着说,“我大哥的孩子,跟你在一个地方当兵,也三四年没回来了。这次就是想麻烦你在回部队时,帮忙稍点东西过去。”听王部长说完话,我立马就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在当时的我看来,这就是一件很小的小事(在七十年代,回家探亲时帮老乡捎东西,是一件很正常且常见的事)。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就是因为这次帮忙捎东西,我成功遇到了我人生中的另一半,也就是我现在的妻子。当时,在让我帮忙时,王部长并没有告诉我他大哥的孩子是男兵,还是女兵,但因为部队里基本上都是男兵,所以我也下意识地把王部长大哥的孩子当成了男兵。

可当我在回部队后的第一个休息日上午,拎着那一大包东西,去到距离我们连队二十公里外的通信一连找到人时(通信一连有三分之一的女兵),我不由得惊呆了。因为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眉清目秀,楚楚可人,与我年纪相仿的女兵。看到我愣在原地,那位女兵笑着走了过来,然后问我有什么事。

听到那位女兵的话,我红着脸,然后结结巴巴地说明了我的来意(虽然我已经当了四年兵,但我没有见过几次女兵)。听我说完事情的缘由,那位女兵眨着一双大眼睛,笑着说,“这可怪我二伯了,事情都没交代清楚。再加上我的名字就是像男生名字,这才闹了误会(她姓王,叫王英男)。”

因为我们两个是老乡,再加上我刚探家回来,所以我跟王英男之间,有说不完的话。而且最重要的是,从见到王英男的第一眼起,我就发现自己对她,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而英男,也是时常眨着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看。按现在比较时髦的话说,当时的我跟英男,就是一见钟情。

但在七十年代,还年轻懵懂的我们,哪里知道这些,只是因为彼此都对对方有好感,我们才开始在休息日见面(因为相距二十公里,我去找她两次,她来找我一次)。慢慢的,在经过了半年的熟悉和了解后,我跟英男才确定了关系。而后,在1978年4月,我第二次回家探亲时,我俩终于如愿订了婚(英男第一次回家探亲)。

后来,在我转业回到地方工作的那些年里,每次我跟王部长在一起吃饭时,在酒酣耳热后,我总是说起,当年要不是王部长让我帮英男捎东西,我们两个也不会走到一起。而王部长,每次在听我说完话后,都是哈哈大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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