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友心声——从此刻开始,一切都在向好处发展!

高好康康 2024-02-28 13:19:28

作者小档案

笔名:阳光不锈

性别:女

城市:郑州

爱好:读书、音乐、跑步……

手术信息:在郑大一附院行甲状腺右侧切手术,目前恢复良好,每天五公里慢跑,身心愉悦!

检 查

已经拖了一个月的体检计划必须要执行了,上午和老公一起去了一家甲状腺专科医院进行体检,就是这次体检,医生告诉我,甲状腺结节4A级别。

从进入超声室,医生用了比往常多一倍的时间,用仪器在我脖子周边划来划去,她突然紧皱眉头,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给旁边的助手说着我听得似懂非懂的医学术语。

我有点惊慌了,小心翼翼地问,医生,是有不好的东西吗?医生顿了顿说,你右侧这个结节级别有点高,我再看看。

有点高,是什么意思?是有炎症,还是有什么别的?我大脑中胡思乱想着。

经过将近二十多分钟,检查结束,我用卫生纸一边擦着脖子,一边忐忑地问医生,啥叫级别有点高?

医生看了我一眼,流露出同情的眼神,去问问门诊医生,他会给你解释的。

我拿着单子走出了超声室,老公急切的走上来关心的问没啥问题吧?我看看他说,情况不好,需要去找医生。

医生看完单子后说,你这个结节有恶性的可能。恶性?恶性指的什么?是……是……癌?医生扶了扶眼镜说,有可能是,超声不一定准确,要进一步穿刺才能出结果。

我的胸口顿时像用一个大石头堵住了一样,无法呼吸。

怎么可能?

回到家,我精疲力尽,情绪低落到极点,蜷缩在床上,不想有一点光亮,眼泪从眼角一滴一滴的滚落。在检查之前,我还因为家里的琐事,和老公大吵一架,此时糟糕的情绪,让我几乎崩溃,我一直在问,为什么会是我?我还能活多久?我的孩子,我的老妈,我的家人怎么办?

我一直身体很好,性格也很开朗,从事早期教育,和孩子们相处的日子,让我每天笑声不断,即便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在给孩子们上课,搬教具,给孩子们做示范,跑跳滚爬,样样在行。一年前,我甚至开始刻意地锻炼身体,半个小时跳3000个绳,五公里35分钟跑完,我很少生病,除了生了两次孩子,几乎没有住过院,很少吃药,有病很快就能扛过去。为什么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的情况下,就会和“癌”字沾边?

老公一直安慰我,对我说,别担心,这只是做了个超声,又不是确诊,而且报告单上写4A也不意味这就是恶性的,我在网上查了,即便是恶性的,4A也是最早期的,都可以很好地治疗,可是,那一夜,我还是失眠了。

第二天我们一起去了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挂号的时候,我俩还在想,是挂甲状腺内科,还是外科。我俩面面相觑,最后我说,挂外科吧,不行再换。

我们拿着报告单,给门诊的杜大夫看了结果,杜大夫说,可能性大,需要做穿刺。我说我还是不放心,想在咱们医院再次做个超声,杜大夫说没问题,开了单子就让我去做超声了,结果一样4A级。

住 院

门诊确定需要穿刺的当天,我正式入院。

办完住院手续,拿着白色的塑料盆和痰盂以及简单的日用品,来到住院部,护士告知,没有床位,连加床都没有,没有办法,只能回家。

第二天早上,敏感的大女儿看见我,问我,妈妈你要去住院吗?我说是的,她说,怎么可能,你那么健康。我摸摸她的头说,人吃五谷杂粮,谁不生病,很正常,赶紧去上学吧。小女儿也哼哼唧唧地说,妈妈,我不想让你走。我面带笑容回应她们,内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悲伤,我忍住眼泪,抱了抱她,亲了亲她,告诉她妈妈很快就会回来。

再次来到住院部,很幸运9号病房,靠近入口的地方有一个加床。

病房不大,四张病床,和两张加床,每个病床上都躺着病人,病房很安静,除了两个病人,其余三个病人应该都是稍早手术不久,每个人脖子上贴着胶布,一根长长的管子,里面断断续续有深红色的液体在管子里迂回着,流到一个圆盘中。

其中有一个小姑娘,很年轻,也就二十刚出头吧,白皙的皮肤,高高的个子,头发扎到脑后勺很高的位置,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她床旁边靠近厕所的那个年轻女子,也不过三十左右。我心里想,难道这些人得的都是这种病吗?再看看其他病友,年纪最多不超过五十岁,都这么年轻。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和,所有慌张和惊恐,在我这个还未最终确诊的患者身上,也许都是一种矫情。我一直抱有侥幸,也许穿刺完,我并不是那百分之二十里面的。

住院前,我除了准备简单的洗漱用品,还带了小台灯,和两本厚厚的小说,所有的准备,就是让自己看起来对这一切并未感觉到恐惧。这一夜,我一个字也没看,一直用手机百度,超声单子上所有我看不懂的医学名词,背后到底指的是什么,各种资讯,扑面而来,好的,坏的都有。

第二天,穿刺,等待穿刺前认识了一个病友,她叫小薇,个子高高,中长头发,和我一样穿着病号服,但是从精神状态上完全看不出是一个病人,我们站在穿刺室的门口,互相聊着各自的病情,在这个过程中,我紧张的神经得到些微缓解。她是两侧都长了结节,她告诉我,这个病不可怕,即便是转移,手术后完全能治愈。她的轻松自然,让我紧张的内心缓解了不少。

说到这儿,我想告诉大家,关于我的病,我的老母亲和公公婆婆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年事已高,都已经进入七十古稀之年,公公是一位为教育奉献了四十多年的高级教师,去年六月确诊肺癌晚期,全家人陷入悲痛之中,他老人家积极乐观,也成功戒烟。虽然经历过化疗的痛苦,但是整体来说病情稳定。

这一年,也是我压力重重的一年,离开了工作将近六年的单位,来到新的单位,我也一直承受着巨大的经济压力。我持续掉头发,大把大把的掉,看过中医,都说气血不足。也许是因为锻炼的缘故,身体倒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一年前做甲状腺超声,医生只是说有结节,观察就行,轻描淡写。

这一年,我的身体到底悄悄地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变恶性了呢?

穿刺,并不是我想象中会很疼痛的感觉,细针插进去,医生娴熟的手法,让这根探测我癌细胞的小针在我脖子右侧欢快的跳动着,我微微闭上眼。两位医生一边聊着家常,一边沟通着我穿刺的情况。大约六七分钟后,粘上胶布,我捂着伤口,道谢后退出穿刺室。以后的3天,就是在各种情绪中等待的过程。

焦虑的情绪已经平复了,我已经对这个身体里的不速之客有了一些了解,它起源于甲状腺滤泡上皮的恶性肿瘤,常表现为无痛性颈部肿块或结节,手术治疗是最主要的治疗方式,多数甲状腺癌患者预后良好,可长期生存。根据肿瘤起源及分化差异,甲状腺癌分为:甲状腺乳头状癌,甲状腺滤泡癌,甲状腺髓样癌以及甲状腺未分化癌。而第一种甲状腺乳头癌是治愈率最高的癌症,这也是这两天在病房里,病友们轻松讨论自己病情时称之为“幸福癌”的一种。

我时常不自觉地,傻傻地看着她们,以及她们脖子上的白色胶布,还有那根长长的引流管。两种想法在脑子里交织,也许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良性的。即便是查出来了,也许我是那个什么乳头状癌,最好治的哪一种,切了就是新的人生。呵呵,人就是这样,骨子里就是趋利避害。

病房里有进来的,也有出去的,每天热闹非凡,大家熟悉以后都在讨论着这个疾病。我只是默默的旁观,好像已经不再焦虑了,但是很少和病友们交流,因为我潜意识觉得我肯定和她们不一样,我也许是良性的。病房只要一安静,我就会沉浸在我带的那两本小说里。

没过几天,结果出来了,我很不幸中的万幸,第一,确诊甲状腺癌。第二,是甲状腺乳头状癌,就是那种比较好治的癌症。

其实,知道消息的那一刹那,我内心很平静。和知道自己感冒,发烧了一样。

当我拿着报告单,和医生进行术前谈话时,我问医生,手术是不是很复杂,很痛苦,我脖子上是不是也要挂那个……那个……风火轮?(进入医院后我看见走廊里所有病人,有的带一个,有的带两个,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风火轮)

医生看着我,愣了一下,笑了笑说,你说的是哪个负压引流盘?我点点头,他继续说:就是个常规小手术,语言轻松愉悦。我内心有点不舒服,对于病人认为天大的事,医生总是表现出没什么大不了的感觉,也许医生看多了吧,也都麻木了。然而,转念一想,也许确实没什么大不了了,人总是把自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手 术

提前一天做了CT,还有所谓的精准超声。头天晚上十一点之后就不允许吃喝,我提前和老公一起去吃了我喜欢的饺子。一路上我们拉着手,聊着天。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他安慰我,我也安慰他。其实我知道,当我把结果告诉他的时候,从电话那头听到,他的声音在颤抖。

五点,抽血,排队插尿管,医生在我右侧脖子画了一个十字架,应该是标明手术位置。头一天中午医生已经嘱咐,病号服要反穿,头发扎到头顶,方便做手术,全部照做后,提着尿袋,我在走廊里走了几圈,我告诉我自己,我叫“不紧张!”

用手机最后给自己还没有长皱纹的脖子留了一张照片吧,并且告诉自己,接受不完美的自己。

七点半手术,护士来病房接人,我和老公坐电梯到住院部二楼,拥抱,彼此鼓励后,进入手术室,我挥挥手,他用老父亲一样的眼神,目送我进入手术大门,直到大门关上。

输液,换鞋,身上挂一个号码牌,我被安排在一个小凳子上,说稍微等待一会。

对面一个妈妈抱着一个将近一岁多的孩子,大人孩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们,突然感到,我们同命相连。我职业性的做着鬼脸,想逗她笑笑,她依然默默地看着我……面无表情……

确定手术部位,上手术台,躺平,深呼吸。为了缓解紧张氛围,我挨个问了医生,身边的仪器是做什么的,问主刀医生什么时候过来,问是哪个医生给我做手术,一连串的问题,我知道我并不淡定,感谢手术室的护士,耐心详细的给我做了介绍。紧接着,一个男医生给我戴上了面罩,没过一会儿我就失去了意识。

不像睡觉,没有梦境,一切空白,在这一段时间,我想,我只有肉体,没有灵魂!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拍拍我,在我耳边轻轻地喊:醒醒,你叫什么?我下意识地动动嘴巴,还好,应该能发出声音。我说出我的名字,紧接着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刺眼的灯光让我恍惚,紧接着就有孩子的哭声,我更恍惚了,我在哪里,在早教中心吗?

晕晕乎乎,被推到病房,抬上病床。这二十四小时,忍受了嗓子痒,不敢咳嗽,咳嗽要使劲压着伤口,躺着想坐起来,坐起来又想躺着,感谢老公,那一晚上基本没有睡,不停帮我翻身。等我彻底清醒之后,又一次回想起孩子的哭声,应该是我进手术室,对面坐着的妈妈怀里抱着的孩子,也是等待手术的患儿,和我一起结束手术,希望,我俩在此时,又有了新的生命。

二十四小时后,终于可以下床了,让老公拉着我,一手提着尿袋,一手拿着“风火轮”在走廊上散步……从此刻开始,一切都在向好处发展。(未完待续)

想对甲友说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不需要战胜癌症,只需要愉悦平静地和它相处。——阳光不锈

本文图片来自摄图网(已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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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好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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