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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晚晚一门心思准备回家去干活呢,她带着郭念念骑车往回走,经过林业医院的时候,前面的小姑娘说了一句,“婶婶,医院门口好像是叔叔哦。”
钟晚晚转过头,就看见一身军装的章邵北和一位身材高挑,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倒不是在意章邵北和什么样儿的女人接触,两个人直接说什么,她不是那么多疑的性格。
问题是,这女人怎么还伸手擦眼泪,怎么还去拉章邵北的袖子?
钟晚晚收回目光,继续往家骑。
郭念念一直歪着小脑袋,“婶婶,那个医生好像哭了。”
“婶婶,那个医生好像要晕倒。”
“婶婶,她朝叔叔身上躺下了呀。”
钟晚晚:……
她深吸一口气,“念念,你见过这个医生阿姨么?”
郭念念摇摇头,“没有呀。”
钟晚晚琢磨着,郭念念没见过应该也正常,他们来的时间也没多久。
她相信章邵北归相信,但是这女人到底什么情况?
回到家以后,郭念念就把这个事儿给忘了,拿了个小簸箕,也跟着前前后后地忙活。
钟晚晚拎着筐往后园子走,邵丁香说,后园子靠近栅栏边的地方还有几个大萝卜,可以拔回来了。
钟晚晚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大萝卜,然后蹲下来开始拔萝卜。
栅栏外面就是后面一条路,再后面就是别人家了。
没等钟晚晚拔完萝卜,就听到后面院门口有人聚到一起开始聊天。
钟晚晚本来要站起身走的,结果觉得不对,这聊的是八卦啊。
就问,谁不爱吃瓜呢?
“你们猜我今天在林业局医院看见谁了?”
“谁啊?”
“就之前,部队大院里,一直追章团长那女的。”
“谁,郑白露?”
“对,对,就是她。”
“那女的来胡林镇了,她不是在阳城工作么?”
“可不是,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我都不相信。她说是特意调到基层锻炼来的。”
“哎呀,啥锻炼,就她还有啥可锻炼的,怕不是知道章团长在这儿,早就想追来了。”
“她今年都二十八了吧?为了章团长可真的是,婚都不结。”
“那现在没招了,章团长这不结婚了么。”
“人家大老远都追这儿来了,肯定不能放手。”
钟晚晚听了半天,将身子越压越低。
幸好,家里的栅栏夹的密实,幸好,她穿了个土黄色的衣服,要不都被人发现这有个听墙角的了。
钟晚晚下午就跟着邵丁香干活,一点儿异样都没有,什么也没提。
邵丁香都心疼钟晚晚,怕她累着,“你看,你这刚进门,就赶上这么多活。等妈下个月发了退休金,再给你买两身好衣裳。”
她倒是现在想买,但是不得不说,家里这次确实没钱了。
“妈,我这都是应该的,咱不是一家人么,可别买衣服啥的了,我那衣服可太够穿了。”
邵丁香每每看见钟晚晚觉得心疼,“衣服哪有够穿不够穿的,趁着年轻,就应该多打扮打扮,好看,我爱看。”
章邵北从中午出去一直到晚上吃饭都没回来。
吃完饭,邵丁香就让郭远航和郭远舟回屋赶紧写作业。
钟晚晚他们又在外面忙了一会儿,然后各自洗漱。
郭远航和郭远舟分别坐在桌前开始写作业。
郭远航的作业简单,抄写今天学的拼音,还有写数字。
他写的飞快,就看见一旁郭远舟在那儿也不动笔。
“哥,你看啥呢?你光看能写完啊?”
郭远舟瞪他,那是他不想动笔么?
高一的数学对他来说很有难度,他之前数学就不太好,今天第一天上课,数学老师讲的东西他都没听懂。
什么集合他压根没搞清楚。
郭远舟有些烦躁,又先去做其他的作业。
郭远航写完就跑出去玩了。
等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他发现,他哥还对着最开始的数学题在那儿发愁呢。
“哥,你咋还不写?”
郭远舟想把弟弟踢出去。
“哥,你不能是不会吧?”
郭远航这个小碎嘴。
郭远舟将作业收进书包里,不会不做不就得了。
他回头瞪了郭远航一眼,郭远航立马缩了缩脖子,“我去找婶婶。”
钟晚晚洗漱以后在翻看章邵北的书,郭远航就过来了。
“婶婶,婶婶。”
“远航啊,你写完作业了吗?”
“我写完啦!”郭远航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婶婶,我告诉你个秘密哦。”
钟晚晚将他拉过来,也悄悄地问他,“什么秘密呢?”
郭远航趴在钟晚晚耳边,“婶婶,我告诉你哦。我大哥没写完作业,他不写完就把作业收起来了呢,明天老师肯定要骂人啦!”
“婶婶,我还跟你讲……”
郭远航还没说完呢,就感觉自己身子一轻,有人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他一转头,“叔叔。”
钟晚晚这才看见章邵北一身凉气,将郭远航给拎到一边去。
章邵北回来的晚,一进门就看见郭远航趴在钟晚晚耳朵边说什么呢。
早上都抱了,现在又过来贴贴?
“我和婶婶有话说,你先出去。”
“哦。”郭远航麻利地离开,走到门口还很贴心地记得给他们关门,门关好之前,他还探个小脑袋,“婶婶,我明天再给你说秘密。”
房门被关上,只剩下钟晚晚和章邵北两个人。
章邵北赖皮赖脸的凑过来,“我也要抱。”
钟晚晚站起身,将一旁的书重新放到书架上。
“抱不抱的,我们先算算账。”
看钟晚晚这么认真,章邵北琢磨着自己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
可是他好像也没干什么吧。
“是因为我把远航撵出去?”
这个也不应该吧。
实在是那小子太碍眼了。
钟晚晚也不转弯抹角,“谁要和你说那个,郑白露是怎么回事儿?”
章邵北一下子觉得这是个大事儿,必须要好好坦白。
“她来找你了?”
钟晚晚扬眉,“我想我还不认识她。”
章邵北想想也是,他也是万万没想到,郑白露能追到这里来。
“晚晚,我发誓,我和郑白露什么关系都没有。”
钟晚晚想起来下午听到的那些话,“什么关系都没有,她为什么见到你就哭,还要拉你的袖子。”
章邵北赶紧说道,“我没让她拉到,我躲开了。”
“而且晚晚,你听我解释。今天团部有位干事突然晕倒,我这才去医院遇到她的。”
钟晚晚继续说道,“郑白露要晕倒,直接往你身上栽。”
章邵北:“晚晚你放心,我躲开了,她直接摔在了地上。”
钟晚晚:???
钟晚晚震惊之余,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章邵北说的那个画面,总是很想笑。
虽然她强压着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章邵北一直盯着钟晚晚看,很是紧张。
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媳妇儿,他们之间千万不能有误会才行。
尤其是因为女人产生的误会。
看见钟晚晚笑了,章邵北一下子放松很多,直接张开双臂将人揽进怀里,“你放心,我和郑白露,以前没关系,以后也没有。”
钟晚晚问他,“你们团的干事怎么样了?”
“低血糖,现在没什么事儿了。”
章邵北想起来的时候还是感觉后怕,说晕就晕,而且大夫说,低血糖很容易人就没了,就没这么吓人的。
钟晚晚知道,既然送到医院,医生肯定会嘱咐的,但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两句,“如果经常低血糖,身上随时带着糖会好一些,还要多补充一些营养,慢慢调理。低血糖还是挺吓人的。”
章邵北连连点头。
郭远航从钟晚晚屋里往外走,邵丁香看见他,“你婶婶呢?”
郭远航一脸幽怨,“叔叔回来了,就把我撵出来了。”
邵丁香捏了捏他的脸,“要是不玩,就回去睡觉吧,明天再找婶婶玩。”
郭远航叹了一口气,“奶奶,叔叔为什么这么大岁数了还是粘着婶婶呢?不是说要学会独立么?”
邵丁香笑道,“那你叔叔是没出息,咱们远航多有出息呢。”
郭远航想想也是,“奶奶,我刚关门的时候听见婶婶说郑白露,郑白露是谁?”
啥?郑白露?
邵丁香一下子觉得危机来了。
“不是谁,就是一个节气,白露知道么?过两天,八号就是白露了。行了,奶奶的乖孙,睡觉去吧。”
郭远航懵懵懂懂地点着头,是这么回事儿吗?
不过他还是回屋去了。
章邵北还没吃饭呢,和钟晚晚说了一会儿话,就准备先去洗把脸,然后去厨房找点儿吃的。
他刚倒水,邵丁香就冲了过来,手里还拎了个笤帚。
“章邵北!”
章邵北擦了一把脸,一转头就对上邵丁香怒气横生的脸。
“妈,你干啥,吓死我。”章邵北瞄了一眼邵丁香手里的笤帚,“你怎么还拎个笤帚?”
邵丁香一拽衣服,直接将章邵北拎到门外去了,“你跟我说,你怎么把郑白露招来的?”
章邵北这个冤,“妈,这真不是我招来的,是她自己调来的,你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邵丁香瞪他,“那要不是因为你,她能调来吗?这不是你招惹的是谁?”
章邵北一时间无言以对,怎么好像这个逻辑没毛病似的。
“妈,咱好好说话,我都三十了,你先把你那笤帚放下。再说了,我这都结婚了,让晚晚看见不好。”
章世成从外面回来,“什么东西不好?你干啥缺德事儿了?”
章邵北挠头,这怎么都是他干缺德事儿了呢?
“爸,我是那样人么?”
章世成:“我觉得就是。”
邵丁香在一旁添油加醋,“郑白露来了?”
章世成转身满院子找东西。
“爸,你找啥呢?”
章世成:“我找找我那柳条哪儿去了,那个打人疼。”
章邵北:……
章邵北往后退了两步,“咱小点儿声,我刚跟晚晚说了,我和郑白露没关系,我保证,我发誓。”
邵丁香狐疑地盯着他,“你和晚晚说了?我可告诉你,咱家将晚晚娶回来,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那郑白露,要想娶早娶了,是你天天嚷嚷着不行不行的。”
章邵北连忙点头,“一定一定,坚决不做对不起晚晚的事儿。”
钟晚晚去厨房,想生火给章邵北热点儿饭。
饭菜放进锅里,就听见院子里几个人嘀嘀咕咕的。
她刚出院子,就看见邵丁香手里还拎着笤帚呢。
“妈,你们这是干啥呢?”
邵丁香直接将笤帚扔一边,“没干啥,想扫扫地,邵北说太晚了,明儿一早他扫。”
“晚晚啊,你咋出来了,今儿可累坏了,赶紧歇歇。”
钟晚晚说道,“我给邵北热了饭菜。”
章邵北感慨,“哎呀,还是我媳妇儿对我好。”
钟晚晚越来越发现,章邵北和她认知里的军官是不一样的。
她以往总觉得,军人,尤其是这个年代的军人都是不苟言笑的。
但是章邵北不一样,他爱笑,爱说,爱逗人,还会哄人,总之,不会让人有距离感。
“这可不是我做的,都是妈做的,我做的饭……不好吃。”
章邵北说道,“不好吃能什么样儿,回头让我尝尝。”
钟晚晚的那个厨艺,真的不敢拿出手。
“你要是敢尝,我就敢做。”
章邵北不在意,“那有什么的,我尝尝你做的,你再尝尝我做的。”
邵丁香和章世成看儿子儿媳妇儿感情好,心里也高兴。
章邵北吃饭的时候,郭远舟从屋里出来看了一眼。
看见钟晚晚坐在那儿,他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就这样反复了三次,郭远舟都只是假装干点儿什么,然后又走了。
章邵北光看钟晚晚了,压根没发现,钟晚晚倒是注意了。
但是,郭远舟这种性格,他不说,她才不会去主动问。
虽然郭远舟才十六,但是在钟晚晚看来,有话不说的男人最烦人了。
尤其那种结了婚,就知道冷战,半天闷不出一个屁的。
郭远舟要是有话不知道自己说,如果有事情没解决,那就让他自己长长记性。
就这样一来一回的,郭远舟的数学作业也没地方问。
他读不懂题,自然是不会做,本来想乱写一气的,但是想想又算了。
到了该睡觉的时候,钟晚晚去铺被,直接将两套行李放到了中间,给隔上了。
章邵北盯着那两套行李,“咱俩这么快就分家了?”
钟晚晚警告章邵北,“你今天晚上不准过线。”
章邵北:“就抱着就行。”
钟晚晚怒道,“你昨天晚上也那么说的!”
听老婆话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章邵北抱着被子,还能听见钟晚晚沉睡的呼吸声。
他连连感叹,被子没有老婆舒服。
钟晚晚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一大早上神清气爽。
她起来的时候就发现章邵北眼底发青。
“你没睡觉吗?”
章邵北凑到钟晚晚身前,还往前走了两步,弄的钟晚晚直接重新坐到炕沿边。
“我老婆不让抱,我睡不着。”
钟晚晚将他推一边去,“章邵北你别耍无赖。”
章邵北一笑,“那今天晚上让抱吗?”
钟晚晚站起身整理整理衣服,“今天晚上啊……今天晚上你要是睡不着就去团部睡吧。”
章邵北躺在炕上,“我太苦了,没人要了都。”
钟晚晚爬到炕上,低头看着他,拍拍他的脸,“这么英俊,拉出去卖了,按斤称,一斤二十块。”
章邵北轻哼一声,“你也舍得。”
钟晚晚趴在他身边,“你不觉得还挺值钱的么?”
章邵北想了想,“也是,值钱。”
钟晚晚亲了一口章邵北,“这么值钱还是别卖了,我自己留着了。”
亲了以后,钟晚晚就下地跑路了。
章邵北躺在那儿摸摸自己的嘴唇,真香啊。
老婆给发福利,章邵北喜滋滋地下了地,一下子都觉得精气神儿来了。
吃早饭的时候,钟晚晚就发觉郭远舟的状态不好,显然也是没睡好的样子。
章邵北拿了个鸡蛋递给郭远舟,“昨天晚上睡的晚?”
郭远舟接过鸡蛋,“嗯。”
章邵北习惯了这孩子话少,“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跟家里人说,别老憋在心里。”
郭远舟还是一个字,“好。”
郭远舟去学校的时间挺早,教室里闹哄哄的。
说话的,聊天的,打闹的,还有课代表收作业的。
数学课代表韦伊收到他这儿,郭远舟想想自己那个空空如也的本子,“忘带了。”
“那行,我先跟老师说一声,你下午想着带啊。”
姜兆源就坐在郭远舟前面,他回头说道,“郭远舟,你是没带还是没写啊?我看你就是没写。”
姜兆源现在平等地讨厌章团长家的所有人。
明明该嫁给章团长的是他姐。
郭远舟面无表情地瞄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姜兆源怒了,“郭远舟你竟然骂我!果然你们家就没好人!”
昨天他姐姜兰芝下班的时候,正好看见了钟晨晨。
钟晨晨没地方住,姜兰芝好心就暂时将她带回了家。
姜兆源听了钟晨晨的话就知道,钟晚晚他们都黑心,还将那么柔弱的钟晨晨从家里撵出来,可怜死了。
郭远舟是不允许有人骂家里人的,尤其章邵北他们,更是不准任何人说他们不好。
“你说谁不是好人?”郭远舟现在已经怒气横生了。
姜兆源也很生气,“你那叔叔,你婶婶,你们全家,都是黑心的,都不是好人!”
郭远舟猛地站起身,桌子被他拉到一边去。
他左手抓住姜兆源的衣领,右手一拳就砸在了姜兆源的脸上,直接给人家砸懵了。
随后,两桶鼻血直接流了出来。
旁边的学生完全围成了一个圈,还有人飞快地跑去找老师。
没多一会儿,脸上发青,鼻孔里塞着纸的姜兆源,还有一脸淡漠的郭远舟就被班主任付清海拎到了办公室里。
付清海敲着办公桌,“你俩怎么回事儿?刚开学,啊?今天刚第二天,就在班级里打架,像什么话!”
“来来,谁先跟我说说,到底因为什么事儿?”
郭远舟那是一副打死不说话的主儿。
姜兆源看看郭远舟,也把脸别过去,你不说,我也不说。
付清海气的,“你俩,把家长给我找来,现在就去,我就在这儿等着!”
早上郭远舟和郭远航去上学,郭念念就跟在钟晚晚屁股后面干这干那的。
本来邵丁香和章世成也是在家的,但是有人来说,镇上来了个大车,卖西瓜的,从南方来的,可便宜了。
邵丁香就带着章世成出去买西瓜了。
郭念念喜欢凑热闹,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章邵北团部来人说,之前协调的勘探人员今天到,他也出门去接勘探人员了。
所以,现在家里就剩下钟晚晚一个人。
趁着天气还好,钟晚晚烧了水准备洗衣服。
这边衣服刚泡进水里,就回来人了。
她还琢磨呢,邵丁香他们买西瓜不能这么快就回来吧。
一抬头,郭远舟已经走过来了。
“婶婶。”
郭远舟停下脚步,打了个招呼。
钟晚晚不得不问,“你不是上学去了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郭远舟抿了抿唇,钟晚晚恨不得踢他一脚,对,就这个闭口不言的死出!
以前教课的时候,这样的学生最气人。
话也不说,表情也没有,好像谁欠了他八百万。
碍于礼貌问题,郭远舟想了想还是回答了钟晚晚的问题,“学校有些事情,老师说……说让家长去一趟。”
钟晚晚站起身,擦了擦手,“你开学第二天被找家长?”
郭远舟很是尴尬。
这确实是个很尴尬的问题,但是满院子他没看见别人,只有钟晚晚一个。
“嗯。”
钟晚晚一琢磨,其他人都不在家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她进屋拿了外套,重新整理一下头发,“走吧。”
郭远舟愣愣地看着钟晚晚。
钟晚晚深吸一口气,“不是找家长么?去学校!你乐意也好,不乐意也好,家里现在没人,要不你就等。或者等你叔叔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即便郭远舟不情不愿,但是班主任老师等着呢,现在也只能这样。
毕竟钟晚晚是章邵北的妻子。
两个人就这么朝学校的方向走,钟晚晚问道,“你总得告诉我什么事儿吧?”
郭远舟这次没有不说话,“姜兆源说我家里没有好人,我就打了他一拳。”
钟晚晚心下了然,这种事情可太多了,年轻气盛的。
“你和这个姜兆源以前有过节?”
郭远舟其实并不太知道具体原因,他和姜兆源以前也并不认识。
因为他初中也不是在胡林镇读的。
“没有。”
很快就到了三中,钟晚晚一路跟着郭远舟进了高一年级的办公室。
付清海上午第一节的课都没去上,直接和别的老师串了一堂课。
钟晚晚走进去就看见一个脸上带着青紫,鼻子下面还有淤青的男生,他旁边站了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姑娘。
付清海看见钟晚晚的一刹那,着实是愣在那儿了。
但是他很快缓过神来。
主要是钟晚晚一进来,实在是太过亮眼。
“郭远舟,这位也是你姐姐?”
钟晚晚自我介绍道,“老师您好,我是郭远舟的婶婶。”
一旁的姜兰芝上下打量着钟晚晚,心里连连感叹。
原来钟晚晚就长这样啊,说话声音还好听。
她以为钟晨晨已经很好看了,没想到跟钟晚晚都没办法比。
她一个姑娘家都觉得钟晚晚好看的不行,好看到想让人亲近那种。
看见钟晚晚的一刹那,姜兰芝一下子释然了,不奇怪章团长怎么一下子就看中了钟晚晚,如果她是男人,肯定也能看中的。
付清海推了推眼镜,郭远舟的婶婶怎么这么年轻?
“您好。”付清海说道,“我是郭远舟的班主任,我姓付。这位是姜兆源同学的姐姐。”
钟晚晚看向姜兰芝,姜兰芝友好地朝钟晚晚点了点头。
“情况是这样的,一早上,郭远舟和姜兆源就打了起来,这在班级影响非常不好,我问他们俩什么情况,没人吱声,不得已,才将家长请了过来。”
钟晚晚看了看姜兆源的脸,应该就是打了一拳,这一拳力道可也不轻。
“刚刚他们俩去请家长的时候,我问了问身边的同学……”付清海将大概情况说了说,从郭远舟没交作业开始。
“郭远舟,姜兆源,你们两个说说,是不是这个情况?”
姜兆源小声嘟囔,“我是说了那些话,那他也不能上来就打人啊!”
郭远舟望向窗外,压根没理他。
这让姜兆源更加气闷。
钟晚晚开口说话,“我家远舟动手打人确实不对……”
听到这儿,郭远舟就不满意,早知道他就不应该让钟晚晚来!
姜兆源乐了,“那你说怎么办吧,我都被打成这样了。”
钟晚晚继续说道,“但是,姜兆源同学,你骂人也是不对的。”
“你的错误有两点。其一,我家远舟确实是没带作业本,没办法交作业,你平白无故捏造,说我家远舟就是没写作业,你让其他同学听到了,或者老师听到了,他们怎么想?难不成我家远舟是个爱说谎的学生吗?”
“作为远舟的婶婶,我清清楚楚告诉你,远舟的作业本就在家里的写字台上,如果不是刚刚慌忙出来,我肯定是要帮他带过来的。下午的时候,我们自然会把作业补交。”
“其二,我想,我家远舟之前并不认识你,我们的家人你也不了解,你又凭什么说我们家人都是黑心的,都不是好人?姜兆源同学,你随意骂人,并且辱骂家人,这难道是对的吗?”
姜兆源整个人愣在那儿,他哪里想到,这个钟晚晚牙尖嘴利,这么能说,弄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付老师,姜姑娘,两个孩子确实都有错,但是所有的错误是不是都要讲究一个缘由?我家远舟确实动手了,我可以替他向姜兆源同学道歉,也可以赔偿他医药费。但是姜兆源同学随意污蔑我家远舟,不仅骂远舟,还辱骂我们家人,我需要姜兆源同学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我家远舟道歉。”
钟晚晚这一番话说下来,就连付清海都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姜兰芝已经听了半天了,她虽然也心疼自己弟弟被打了一拳,但是她也不是不分是非的人。
“钟姑娘,赔偿医药费的事情还是算了,这个事儿确实是我家兆源的错。我能不能替我家兆源说个情,兆源就给远舟道个歉,这次就别在全班同学面前道歉了。”
钟晚晚还挺诧异,碰上了个好说话的家长?
她看向郭远舟,“你觉得姜兆源姐姐的提议怎么样?”
郭远舟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复杂。
但是却莫名的爽。
他是万万没想到,钟晚晚能站在他这一边,还能替他说他确实写作业了。
“我听婶婶的。”
钟晚晚想给他一巴掌出出气,“好,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就按姜姑娘说的来就是了。”
姜兰芝赶紧将姜兆源拉过来,“兆源,你赶紧跟远舟道歉。”
在虽然姜兆源不乐意,但是他平时还是很听姜兰芝话的,只能别别扭扭的道歉。
钟晚晚也让郭远舟和姜兆源道歉了,毕竟确实给了人家一拳。
事情解决以后,郭远舟和姜兆源回去继续上课。
钟晚晚和姜兰芝就一起往学校外面走。
“钟晚晚,很高兴认识你。”姜兰芝伸出右手,“我叫姜兰芝。”
姜兰芝?
钟晚晚好像明白了什么,“你就是之前要去相亲,但是生病的姑娘?”
姜兰芝笑道,“是我。”
“那这么看来,你弟弟是在为你打抱不平了?”钟晚晚猜测。
姜兰芝大概能明白为什么,一个是为她打抱不平,再一个是,昨天她将钟晨晨带回家,钟晨晨确实可怜,所以姜兆源更讨厌钟晚晚他们一家。
不过姜兰芝在看见钟晚晚以后,对钟晨晨说的话开始有所怀疑。
“兆源他可能有什么误会,回家以后我会好好和他说的。”
临近中午放学,钟晚晚提前出来,在外面等着郭远舟。
郭远舟放学回来,老远地就看见了站在那儿的钟晚晚,一下子还有些紧张。
钟晚晚就这么看着郭远舟走到她眼前。
“谢谢婶婶。”
这个郭远舟是真诚道谢的。
钟晚晚今天真的帮了他大忙。
钟晚晚不在意那个,她直接说道,“你昨天没写数学作业。”
这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郭远舟也不能否认,只点点头。
“为什么?”
郭远舟不知道怎么说的好,他觉得在钟晚晚面前承认自己不会做很丢人。
钟晚晚可见过太多高中生了,对于郭远舟,以她这两天的观察,他应该是想学习的那种。
看郭远舟又不说话,钟晚晚直接说道,“你知道吗?我今天有三次冲动,都想打你一顿。”
郭远舟别开脸,看向一旁。
这个女人真的很凶。
“数学作业你不会做。”
又是陈述句。
郭远舟觉得自己要疯了,这个女人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郭远舟不得已,又点点头。
“好,不会做是吧。”钟晚晚说道,“所以,你昨天晚上几次三番出来,是想找你叔叔问作业,但是我坐在那儿你又不想让我知道,所以都打了退堂鼓。”
郭远舟已经不想点头了,他被这个女人看透了。
这种感觉很差。
“这样,我们两个先来说一下,你今天不做作业,还在学校打人的事情,要不要让你叔叔还有爷爷奶奶知道?”
郭远舟终于变换了脸色,“可以……可以不让他们知道吗?”
钟晚晚抱着胳膊,“可以。”
郭远舟明显眼睛一亮。
只听钟晚晚又来了个转折,“但是……”
郭远舟:果然,没那么容易。
“学习上的事情你要听我的。”钟晚晚说道。
郭远舟觉得自己被胁迫了。
但是现在,他暂时好像没什么别的办法。
如果让章邵北知道他在学校打人,肯定会对他很失望。
“好。”
看见郭远舟应了下来,钟晚晚勾起嘴角,还不至于无药可救。
远远地,回来的章邵北就看见钟晚晚和郭远舟了。
一旁的陈大力在那儿嚷嚷着,“团长,嫂子威武啊,看把你大儿子训的,那脑袋都快低到土里去了。”
车后座的年轻的勘探组组长范双平往外看了半天了。
实在是站在那儿女人也太漂亮了,他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听到陈大力这么一说,他很是惊讶,“原来这就是章团长的夫人啊,章团长好福气。”
章邵北倒是挺好奇,钟晚晚和郭远舟说什么呢。
吉普车停下来,章邵北下了车,“陈营长,你先将范组长他们都安顿好,有事情再来找我。”
说完,章邵北也往家走。
吃完中午饭以后,章邵北本来想去找钟晚晚聊聊天,顺便睡个午觉。
但是钟晚晚一头扎进了郭远舟屋子里。
她还将郭远航领出去塞给他,让他带着郭远航去睡午觉。
好好的娇软媳妇儿,一下子变成了肉嘟嘟的胖儿子,章邵北很是不满啊。
但是郭远舟房间的门开着,钟晚晚和郭远舟两个人都在写字台前坐着。
听声音,明显的,钟晚晚在给郭远舟讲题目。
章邵北就靠在门框边在那儿听。
她媳妇儿讲课讲的真好,真细致。
郭远舟听来听去,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们班的数学老师讲的他真的一点儿都没懂。
但是钟晚晚讲的他竟然一下子就听懂了。
钟晚晚还给郭远舟举了几个例题,都讲完以后,这才让郭远舟自己去做作业。
看了一眼郭远舟那个字,钟晚晚蹙了蹙眉,“你猜猜,蟑螂爬出来的字,和你用爪子写出来的,哪个更好看些?”
郭远舟:……
章邵北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
钟晚晚回头才发现,章邵北一直站在门口。
章邵北尴尬地咳了咳,“我路过……路过。”
说完就抓着还在探脑袋的郭远航走了。
钟晚晚站起身,“作业的事情,下不为例。”
郭远舟的手撵着书的一角,好半天也没说话。
钟晚晚也不指望他什么,今天的任务完成,她就往门外走。
郭远舟在身后吭哧了半天,吐出几个字,“我好好练字。”
邵丁香一看,钟晚晚给郭远舟讲了一中午的课,可把儿媳妇儿累坏了。
她赶紧切了西瓜端过来,“晚晚,这就是今儿早上买的西瓜,还行,可甜了。估计之后就没的卖了。”
章邵北走过来问,“妈,有我的么?”
邵丁香将另外一盘推给章邵北,“这是你的。”
章邵北对比了一下,行,他媳妇儿的那盘都是心儿,而且籽也剃掉了。
他这盘都是边,还有一堆籽。
这妥妥的亲妈。
邵丁香才不管自己儿子啥眼神儿呢,“远航啊,自己去厨房拿西瓜吃。”
郭远航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走了。
客厅里,钟晚晚捧着盘子坐下来,章邵北就坐到她旁边喂她。
钟晚晚吃下一块儿西瓜,笑道,“你倒是贴心。”
“那是当然,对自己媳妇儿肯定得上心。”
钟晚晚不提郭远舟怎么了,章邵北压根也没去问。
他自己选的人,自己放心,信任着呢。
而且,钟晚晚给郭远舟讲课讲这么久,多累啊,辛苦着呢。
*
姜兰芝家里,姜兆源的父母本来看自己儿子被打了一拳,还很生气。
但是听了姜兰芝的话,姜兆源的父亲姜富直接说了一句,“那你活该,谁让你嘴欠。”
姜兆源快憋屈死了,“那章团长本来该娶我姐姐的,现在娶了那个钟晚晚,本来就没好人。你们是没看见钟晚晚那个样儿,咄咄逼人,伶牙俐齿,我姐哪里是她的对手。”
姜富说道,“那是你姐没那个缘分,你以后不要在外面乱说话,好好读你的书得了!”
在饭桌上,钟晨晨默默吃饭,一句话没说。
等到吃完饭,钟晨晨主动去洗碗,姜兆源气到睡不着,觉得家里人都不向着他,跑来找钟晨晨。
钟晨晨洗了毛巾递给姜兆源,“你敷一下,回头我找药膏给你擦擦。”
“我算是知道晨晨姐你为什么那么怕你那个妹妹了,简直是个母夜叉,你人好,你还为你那个妹妹说话。”
钟晨晨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兆源,你别这么说,其实他们人都挺好的,是我自己的问题。”
说着,钟晨晨一边洗碗,还一边特意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那个衬衫扣子的缝隙若隐若现的。
十六岁的小伙子,刚懂点儿东西,只觉得钟晨晨身段真好看。
他别开脸,“晨晨姐,你辛苦,我去洗把脸。”
姜兰芝看见自己弟弟匆忙从厨房出来很是诧异,她进去说道,“晨晨,我让我爸问了,镇上往南有个小的加工厂,你要是想去干,可以去挑雪糕棒,计件儿的,还是能赚一些钱的。”
“要是手快的,也能赚不少。我听说,她们有人一天能赚一块多呢。”
挑雪糕棒,还是计件儿的工作?那多累啊!
钟晨晨不想去。
要是一天能赚一块多的,肯定是起早贪黑,累死累活的。
现在钟晚晚在章家享福,她还要去小厂子做计件儿工?
但是这么赖在姜兰芝家也不是个事儿,她只能僵硬地笑着点点头,“我去,我去。谢谢你啊兰芝,你们全家都对我这么好,还帮我打听工作的事儿。我争取快点儿找到住的地方,我就搬出去。我在这儿实在是给你们添麻烦。”
姜兰芝摆摆手,“晨晨,你不用这么说,谁都有不如意的时候,咱们既然是朋友,这都是应该的。”
钟晨晨说道,“兰芝,还有一件事情要谢谢你。就是……我妹妹她向来霸道惯了,但是她人还是很好的,你不跟她一般见识,我真的谢谢你。只不过真的委屈了兆源,他脸上都青了。他这个同学,下手也太没轻没重了。”
姜兰芝倒是没觉得钟晚晚霸道,倒是觉得这姑娘是蛮厉害,句句话都在理上。
倒是也让他弟弟长点儿记性,别没事儿说话没个把门儿的。
“晨晨,你不用总这么客气的。”
下午去上学,郭远舟主动将数学作业交了。
姜兆源看见郭远舟去交作业,心里也有些懊悔。
原来郭远舟真的是没带。
他确实不应该直接说人家没写作业。
看见郭远舟回来,姜兆源想说两句话,但是一想他不是道过歉了么,才不跟郭远舟这个讨人厌的说话!
晚上放学回家,今天数学的新课程,郭远舟还是不会。
他依旧将其他作业都完成以后,在那儿盯着数学题。
郭远航脑袋探过来,“哥,你还是不会吗?那你去找婶婶啊,婶婶可太厉害了,她怎么什么都会呢。”
郭远舟抿了抿唇,他被迫答应钟晚晚,学习的事情听她的。
但是中午钟晚晚刚给他讲了第一节,现在他还去找钟晚晚讲第二节?
这也太没面子了。
“哥,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没关系,我帮你去找婶婶。”
说着,郭远航就往外跑,郭远舟想喊都没来得及。
郭远航那个嗓门大的啊,“婶婶,你快帮帮大哥吧,他又不会了。”
郭远舟:……
钟晚晚其实就在等,看郭远舟什么时候开口说话。
没想到郭远航这个小话痨先一步过来喊她。
郭远航直接冲过来,钟晚晚坐在那儿将他捞了个满怀,还真沉啊。
“你大哥让你来的?”
郭远航眨巴着大眼睛,看起来虎头虎脑的,“不是不是,大哥他面皮薄,他不好意思。婶婶,我们走吧。”
钟晚晚没起身,“远航,我告诉你,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你大哥想问问题就让他自己来。”
郭远航挠挠头,“哦,这样啊。行,我去跟大哥说。”
钟晚晚并没有压低声音,郭远舟听了个清清楚楚。
如果他自己不想学习,他真的无所谓这个题目会不会。
但是他住在章叔叔家里,还有他的弟弟妹妹,他不可以不努力,他一定得考上大学才行。
郭远舟拿着书本站起身往外走,那个脚步中有一种忍辱负重的感觉。
郭远航冲过来,看见郭远舟已经往这边走了,“大哥,你快点儿啊,你自己和婶婶说啊。”
郭念念也迈着小短腿跑来凑热闹。
“大哥,你怎么不笑呢?”
“大哥,你是不开心吗?”
郭远舟恨不得将这两个人扔外面去。
钟晚晚就在屋里,也没出来,没一会儿,郭远舟就敲了敲门。
钟晚晚勾起嘴角,还挺懂礼貌。
“婶婶。”
钟晚晚指了指桌子边的凳子,“坐。”
郭远舟走过去,想了半天说辞,“婶婶,我……我这个题目不太懂。”
钟晚晚也没问别的,看过之后就正常给郭远舟讲。
对于钟晚晚来说,这些内容非常简单。
后来课改严重,她教高中的时候题目比这难多了。
郭远舟在听课方面还是挺认真的,钟晚晚讲的也细致。
郭远舟将作业做完,心里对钟晚晚还是挺感激的。
但是他想不明白,钟晚晚为什么要给他讲题,为什么今天在学校还站在他这一边。
章邵北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郭远航和郭念念都趴在门边不知道看什么呢。
他洗了个手走过去,“你俩干什么呢?”
郭念念伸个小手,放到嘴边,“嘘,叔叔你小点儿声。”
章邵北蹲下来,压低声音,“怎么了?”
“婶婶在给大哥讲课哦。”郭念念神神秘秘的。
章邵北看郭远舟站起身,很礼貌地对钟晚晚鞠了一躬,还道谢,他其实还是挺惊讶的。
不是说郭远舟之前没有礼貌,只不过这孩子不善言谈,也很难接受其他人。
从郭远舟到这边来以后,和邻居基本都不说话的。
总得来说,这孩子性格非常孤僻。
郭远舟从钟晚晚屋里出来,就看见门口一大两小。
“叔叔。”
章邵北点点头,“时间也不早了,都赶紧回去睡觉。”
郭念念眼珠子一转,直接冲进屋里,爬到钟晚晚的腿上,捧过钟晚晚的脸就亲了一口。
然后笑眯眯地,“婶婶,明天见。”
郭远航看着好羡慕。
章邵北横了他一眼,吓得郭远航灰溜溜地跑回屋里去。
回屋以后,郭远航坐在炕边上抱着圆滚滚的小身子,还叹了一口气。
郭远舟一边铺被子一边问了一句,“叹什么气?”
郭远航爬到炕上,撇撇嘴,“叔叔真的是很小气啊,他可以抱婶婶,但是他不让我抱。”
郭远舟:……
郭远舟觉得有必要和郭远航说清楚这个事情。
“婶婶是叔叔的妻子,你现在小,可以偶尔粘着婶婶,但是你再长大了也是不可以的。更不可以去亲她。”
郭远航不懂,“可是念念亲婶婶了啊。”
“念念是女孩子。”郭远舟很郑重地说道,“远航你记住,你是男孩子,婶婶也是女孩子。你现在不懂没关系,你就记住,要有分寸。”
郭远航扁扁嘴,“好,我记得了。”
章邵北洗了个澡,重新回到房间里,直接关了房门。
钟晚晚在那儿铺被子呢,章邵北从她背后将人环住。
“今天只抱一抱,行不行?”
钟晚晚回过神,将一条胳膊搭在章邵北的脖子上,“那咱们拉钩,谁说话不算数,谁是小狗。”
章邵北看着眼前细嫩的小拇指,将自己的手指也递过去,“好,拉钩,谁变卦谁是小狗。”
灯关了——
“章邵北,你……”
“汪汪。”
钟晚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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