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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还在上课,钟晚晚轻车熟路找到了教务处。
她将自己的毕业证拿出来,说明来意。
教务处的干事仔细给钟晚晚查询了一遍。
“你的介绍信和通知书六月份就邮寄出去了,这个是存根,你看一下。”
钟晚晚拿过来看了一下,确实如此。
“钟晚晚同学,你是没有收到介绍信吗?”
“是的老师,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去一小问,但是已经超过报到期限,他们找了替补的老师。”钟晚晚解释道。
女干事很是惋惜,“这样啊,这可怎么好?如果这批没有分配上,下一批可能要等半年。”
“啊,我想起来了,确实你的档案被一小退回来了。这是极少有发生的事情,学校又联系不到你。”
钟晚晚一听,半年也行啊,有工作总比没工作的好。
“老师,那您能帮我再重新登记一下吗?”
女干事递给钟晚晚一张表格,“你重新填一下吧,不过你这次可要把地址写清楚,免得再遗漏。”
钟晚晚却不知道地址能填哪里。
“老师,我能不能到时候自己来学校取?”
女干事想了想,“这个我也不确定,因为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能有批复。这样吧,你每个月的月中过来问问,下次可千万别落下了。”
钟晚晚连连感谢,这真的对她太重要了。
钟晚晚填好了表格,又将教务处邮寄的存根抄写了一份。
她总要去邮局查查,这封信到底邮寄到哪里去了。
钟晚晚到邮局查这封信也是非常顺利。
南召县邮电局的底子分类工作做的还是很好的。
工作人员看见她的证件和手抄的存根,再加上就是六月份的信件,很容易查找。
很快,工作人员就拿着一个签了字的单子过来了。
“钟晚晚是吧,你看,六月二十八号,你签了字的,在这里。”
钟晚晚盯着那几个字,这不是原主写的,但是仿的很像。
如果是外人,哪怕是知道原主笔迹的人,比如原主的那些同学们,都可能会认为这就是她签的。
钟晚晚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麻烦问一下,去大岭镇送信的邮递员什么时候还去呢?”
“大岭镇那边,除了加急电报,五天去一次。下次应该是三天后。”
“好的谢谢。”
钟晚晚道谢以后往外走。
出了邮局,感觉眼前一下子亮了起来,阳光有些刺眼。
钟晚晚抬起头,这一刹那,她有种不知道能去哪儿的感觉。
钟家肯定还是要回的,谁拿了她的介绍信,她要让谁付出代价。
半年的时间没工作,对于别人来说可能还算能过得去。
但是对钟晚晚,是真的会要命的。
钟晚晚深吸一口气,朝着南召县汽车站的方向走。
一边走,她一边思考。是自己先在家里调查一下,还是直接去公安局报案呢?
半个小时以后,钟晚晚气喘吁吁地坐到汽车站外面大树下的石头上。
这边还凉快一点儿。
她这具身体确实是太虚弱了。
而且这个时间,比早上的时候热多了,她现在非常渴。
汽车站门口有人卖汽水,还有用箱子装着的冰棍。
钟晚晚从来没觉得那么想吃,但是忍忍吧,她现在穷的要命。
开往大岭镇的汽车要下午四点发车,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钟晚晚靠在树下,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
突然一瓶汽水递到了她的眼前。
钟晚晚有些恍惚,自己身边多了个人,穿着军装。
她扬起头,章邵北站到了她的身边。
“天热,这个解渴。”
不等钟晚晚去接,章邵北已经将汽水塞进了她的手里,人也蹲到了她的眼前。
“你在这儿是等车么?我们正准备回去,可以送你。”
钟晚晚捧着冰冰凉凉的汽水瓶,心里无限感慨。
她甚至有些自恋地在想,章邵北是不是故意猜测她有可能在汽车站,故意来找她的。
其实章邵北就是故意的。
他不清楚钟晚晚的事情有没有办完,只是想来汽车站碰碰运气。
他运气不错,真的让他找到人了。
“章团长,谢谢你。”钟晚晚觉得谢谢两个字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了,但是她现在除了能道谢,什么都没有。
章邵北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莫名地给人一种无名的安全感。
“不用那么客气。”
上了车以后,钟晚晚发现,早上的那位三营长没在。当然,她也不会去问,人家部队上的事儿,少打听。
她坐在那儿,喝了一口汽水。
橘子味儿的汽水,甜丝丝地流进喉咙里,感觉全身都舒畅了。
她眉眼弯弯,很是满足,“章团长,汽水很好喝。”
“那就多喝点儿。”章邵北问道,“你介绍信的事情问的怎么样了?”
钟晚晚将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章邵北蹙了蹙眉,“这么看来,有人模仿你的笔迹拿走了信件,这个性质就非常恶劣了。这个事情,我建议还是去报案,让公安同志来查。”
钟晚晚也是有顾虑的,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钟晨晨。
“公安同志直接去调查盘问,会不会打草惊蛇?”
章邵北琢磨了一下,“不会,他们有自己的方式。不过你想的也不无道理,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报案,正好大岭镇派出所的所长是我的老部下。”
啊?
钟晚晚眨眨眼,她这算不算攀上了关系,开始走后门?
吉普车一路朝着大岭镇的方向开去。
章邵北就琢磨着,人家男女之间没开始谈恋爱的时候,男方到底应该都干点儿什么,才能显得诚意。
这方面,章邵北实在是没经验,他琢磨回家问问他妈,或者去问问政委他们。
毕竟,这些人都是结了婚的。
他从上衣兜里拿出了一支药膏递到钟晚晚眼前,“这个给你。”
钟晚晚愣了愣,想起来自己身上的伤。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胳膊,应该是让章邵北看见了。
“谢谢。”她接过药膏,攥在手里,感觉热热的。
章邵北没多说,也没多问。
大岭镇和胡林镇在南召县的两个方向,其实章邵北送钟晚晚再回去,这样纯粹是绕路了。
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汽车停到了大岭镇派出所门口。
章邵北一进门,年轻的公安同志就认出了他。
“章团长,您今儿怎么来了?”
“我来帮这位女同志报个案。”
公安同志一看,赶紧将钟晚晚领到一旁,喊了另外一个人来做笔录,他自己去找所长梁永年。
梁永年听说章邵北来了,赶紧快步走出来。
“团长,什么人报案得让您陪啊,快,坐,坐。我去给您倒水。”
梁永年原来是章邵北团里的连长,之前受了些伤,就提前转业了。
章邵北上下打量着梁永年,“还行,看你小子现在养的不错,腿还疼不疼?”
梁永年乐呵呵地拍了拍自己的左腿,“还行,没啥事儿了,就有时候阴天下雨有点儿疼,但是那都不算啥,忍忍就过去了。”
“水我就不喝了,报了案我们就走。”章邵北指了指钟晚晚,“就是这位女同志。”
梁永年一看,“哎呀,这不钟晚晚么?”
镇上的中专生,用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章邵北挑眉,“你认识?”
“团长,镇上的高材生,咋能不认识。”
说着,梁永年一边看了看笔录,一边听着钟晚晚的话。
等到全都记录好,钟晚晚也签了字,梁永年连连保证,“你们放心,我们保证调查清楚。”
从派出所出来,梁永年拽了拽章邵北的衣袖,“团长,借一步说话。”
钟晚晚看人家有话要说,就自己往外走了走去等。
“团长,我好信儿,问问你和钟晚晚是啥关系?”
章邵北白了他一眼,“怎么着,没关系就不给好好查了?”
“那哪儿能啊,团长你冤枉我。”梁永年连连叫屈,“我这不是难得看团长你和女同志走的近么?”
他们团长是个老大难,谁不知道呢。
“是这么个事儿,钟晚晚肯定不带差的,好姑娘,绝对的好姑娘,就是这个钟家吧,偏心的太出名,而且就这么一个小镇子上,钟家得罪的人可不少,总之是不太讲道理的。我也是给团长您提个醒儿。”
章邵北转头看着站在远处的纤细身影。
梁永年都这么提醒他了,看来钟家只能比钟晚晚说的还恶劣。
这样的地方,怎么能让钟晚晚这么好的姑娘继续待下去呢?
那简直是将绵羊放在狼窝里。
此时的钟家,闹成了一团。
张松和他母亲孙红霞到钟家讨要说法来了。
院子本来就小,赶上中午的时候,钟家人全在。
院子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张松往那儿一站,“我可告诉你们,人我们是没见着,你们简直是在耍我们。当我们家是好惹的?让我们白白等了一天?告诉你们,今儿你们没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赵艳娟气的呦,她一拍大腿,“我就说,这贱蹄子拿钱跑了。看看,相亲她都没去啊,这个挨千刀的!”
钟晨晨蹙起眉头,这不应该啊。
钟晚晚怎么胆子这么大?
钟庆树靠在门口,“二叔,你这事儿可咋办,钟晚晚不嫁,我拿啥娶媳妇儿?”
钟建刚气的直抽旱烟,“等这个死丫头回来,看我不剥了她的皮!”
徐淑兰怒道,“她现在就是胆儿肥了,还敢跑!要不是看她有点儿用处,养她干啥!”
钟晨晨推了推钟建刚,“二叔,你先和张松说说,晚晚回来咱们去给他们赔不是。”
她现在不敢往前,上辈子的事儿历历在目。
现在她看见张松还是禁不住地抖。
钟建刚走过去,“张松啊,你看这个事儿中间肯定有啥误会。我家晚晚昨儿是真的去相亲了,我估摸着,碰着啥事儿你俩就没见上。你放心,只要她一回来,我肯定带着她去你们家赔不是,给你们赔礼道歉。”
张松抱着胳膊,“赔礼道歉?说得轻巧。我告诉你们,钟晚晚再来求着见我,就算我娶她,三百块彩礼是别想了,一百,再多了没有!”
一听这个数,钟家人感觉眼前一黑。
一下子没了两百块?
这谁受得了!
钟家人心里都将钟晚晚骂了个半死。
“别啊,张松啊,你见着我家晚晚就知道了,我家晚晚长的可好看了,你肯定喜欢。”钟建刚絮絮叨叨。
钟晚晚和章邵北分开就自己往家走。
毕竟都要到家门口了,也不能再让章邵北送了。
她老远就看见家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知道的以为院子里有顶流大熊猫呢。
走的近了,她就听到有人在那儿撒泼,钟家人在骂她呢。
听了两分钟,钟晚晚明白了,张家没看见她,跑来闹事儿呢。
“钟晚晚回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唰地一下,看热闹地人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徐淑兰吼了一声,“钟晚晚,你个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你看看你给家里惹了多大的事儿!赶紧过来给张松道歉!”
张松回头看了一眼。
原来这就是钟晚晚,太瘦了些,长得还真不错。
他很是大方地摆摆手,“既然回来了,道歉就算了,我这人好说话。这样吧,过几天我们就来提亲,彩礼一百块,咱们月底把这个婚事给办了。”
钟家其他的人对于少了两百块的事情,心里呕的要死。
但是钟晨晨已经不在乎那两百块了,只要张松能将钟晚晚娶回家,怎么样都行。
再说了,她哥和她弟也是不可能去养她二叔二婶的,谁让他们就只生了钟晚晚这一个废物女儿,老了自生自灭去吧。
钟晚晚只看了张松一眼,就觉得生理性反胃。
这个男人的目光是那么猥琐。
她刚要张口骂回去,身后响起来一道响亮的声音,“钟晚晚相亲的人是我,该提亲的也是我,你办个狗屁婚事!”
是章邵北。
钟晚晚都不懂,她听到章邵北的声音为什么这般喜悦。
她转过头,章邵北已经大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章团长,你……”钟晚晚压低声音说道,“你怎么来了?”
章邵北当然是不放心钟晚晚,尤其他刚要上车就看见有人往这边跑,还都嚷嚷着说要去钟家看热闹。
“我顺路。”
钟晚晚:……这个借口。
钟家明明和去胡林镇两个方向。
听到章邵北的声音,不仅仅是张松看过来,钟家人也都看过来。
毋庸置疑,这是个当兵的。
钟晨晨怎么看章邵北怎么眼熟。
猛然间,她想起来了。
这不是胡林镇驻军部队的章团长么?
镇子小,驻军了那么大一个团,章邵北这个团长还是非常有名的。
尤其她上辈子嫁到胡林镇,其实或多或少总能看见章团长的。
这位章团长很热心,镇上有个大事小情的,部队都会帮忙。
只不过,上辈子,钟晚晚从来没认识章邵北的?
为什么这辈子两个人见了面,还能认识?
他们还能相亲?
钟晚晚的相亲对象明明是她安排好的张松,怎么突然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钟晚晚那么命好!
钟晨晨恨的要死。
钟家人除了钟晨晨,其他人是不认识章邵北的,只知道这肯定是个当兵的。
钟建刚大步走过来,直接就要去拽钟晚晚的胳膊,被她后退一步躲过了。
“钟晚晚,你在哪儿弄个当兵的来捣乱?我告诉你,你只能嫁给张松,一个穷当兵的,能有张松好么?”
明显,徐淑兰还有赵艳娟她们看向章邵北的脸上都是嫌弃。
在他们心里,当兵的虽然吃国家的饭,但是就是穷。
徐淑兰也走过来,“晚晚,你得听话,家里人能害你么?一个穷当兵的有什么好?”
赵艳娟冲着章邵北吼道,“臭当兵的,你赶紧滚,我们家不欢迎你。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还想娶我家晚晚?真是笑死,赶紧滚,赶紧滚!”
钟晨晨赶紧过来拉赵艳娟,“奶,你少说两句。”
赵艳娟梗着脖子,“我为啥要少说?我哪句话说错了?当兵的,一副穷酸相!”
钟晨晨发现,她都拖不动赵艳娟,老太太力气可真大。
“奶,你先别说了。”
章邵北压根不会去理会他们,不过这也让他更直观的了解到钟晚晚家里这些都是什么样的人。
他对钟晚晚招招手,两个人挤出人群换了个地方。
“刚刚的话权宜之计,没有事先和你沟通,对不住。”
钟晚晚这次着实震惊,章邵北你不要太懂女人好不好?
“章团长,你刚刚为了帮我,你怎么还跟我道歉呢?”钟晚晚说道,“而且,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骂。你放心,我骂人也很厉害的,我现在去帮你骂回去,你等等我。”
章邵北被她逗笑了,将人叫回来,“不用,骂人不解气,治标不治本,而且你骂他们,你自己也生气。钟同志,我只是想问问你,我昨天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如果你同意和我结婚,我就让家里人准备来提亲,彩礼两千块,其他的另算,保证什么都不缺,别人有的你都有,别人没有的我只要能办,尽量都给你办。”
“如果你还是觉得我们不合适,那也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找个地方另外租个房子,暂且脱离你们家人。”
钟晚晚眨眨眼,麻的,这世界上竟然有章邵北这么好的男人?
娶她竟然给出了两千块彩礼的高价。
现在是1981年,这是什么天价彩礼!
“章团长,你真的觉得我们合适吗?而且你也看见了,我家那些人很难缠的。而且我自己也超级超级穷,我什么都没有。”
章邵北完全不介意,“我觉得合适。”
这是他第一次对女人动心,第一眼就觉得好。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也信钟晚晚。
钟晚晚继续说道,“可是……可是我爱钱啊,我喜欢钱还喜欢我自己……”
章邵北饶有兴致地说道,“巧了,我也喜欢钱,还喜欢我自己。你看,咱俩爱好是不是非常一致?”
钟晚晚不知道现在她还有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如果章邵北帮她租房子,暂时脱离钟家,那之后呢?章邵北这种性格是不是也要一直过来帮她?
看出来钟晚晚还是有顾虑,章邵北继续说道,“而且我也没好到哪儿去,我比你大十一岁,而且我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操心,你嫁给我其实也不会很轻松。”
对钟晚晚来说,以目前的情况,没有比钟家更糟糕的环境了。
“我嫁。”
这个婚够闪的。
算起来,她实际年龄跟章邵北一样,简直是母胎单身三十年。
谁能想到,她还能有机会闪婚呢?
章邵北的心止不住狂跳了几下,“好,三天后,我来提亲。我回去打结婚报告,还要政审,等部队批复,结婚可能要等几天。”
钟晚晚点点头,这个她都懂。
“但是……”钟晚晚一转折,章邵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钟晚晚说道,“我不需要彩礼。”
彩礼拿过来,要是被钟家人分去了,她肯定会呕死。
再说了,章邵北就算是团长,能攒出来两千块,不知道攒了多少年。保家卫国卖命攒的钱,凭什么给钟家那些人渣。
章邵北不同意,“那不行,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钟晚晚想了想,“那我就一个条件,彩礼谁拿都行,钟家那些人拿不行,一分都不行。但是这个你们来提亲很难不给他们吧。”
如果钟家人拿到手,是肯定不会往外吐的。
而且,跟无赖是没办法讲道理的。
章邵北觉得这个确实有点儿难,他刚刚没想到这个问题。
但是没关系,他没办法,他妈和他姐肯定有办法。
“没问题,这个我来想办法。”
两个人在一旁说了半天,钟建刚他们更气了,从院子里挤过人群,冲过来就要骂人。
此时张松和孙红霞也反应过来了,母子俩也跑过来。
“你个臭当兵的,你……”钟建刚的话刚说出口,张松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只见他一脸谄媚,“章团长,您看,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咱们这也太巧了不是?”
孙红霞也跟着赔笑,“谁说不是呢,章团长。我就说晚晚这么好的姑娘肯定是有事情耽搁才没来相亲的,敢情昨儿在饭店您来见的姑娘就是晚晚。我就说么,昨儿见这姑娘就是个好的。是我家儿子没福气,我们咋能和章团长您抢呢。”
钟家所有人这下全都傻眼了。
他们没听错?
刚刚他们一口一个穷酸当兵的,人家是团长?就部队里那个老大的官儿?
章邵北突然勾起嘴角,对钟晚晚说道,“你看看他们现在变的脸色,是不是比骂他们一顿觉得解气?”
钟晚晚看着赵艳娟他们那个表情就像吃屎了一样,确实很爽。
这一下,钟晚晚突然有些期待,他们拿不到彩礼的样子,那岂不是更爽?
章邵北空手握拳放到嘴边轻咳了一声,“老板娘,这不是谁抢不抢的问题,钟同志是人,不是物件儿,她想和谁结婚,要看她自己的意愿,你要搞清楚。”
“是是,章团长说的是。”孙红霞乐呵呵地,“章团长和晚晚姑娘一看就是特别般配。”
“那什么,我和张松就先回去了,饭店还忙着呢,就不打扰章团长了。有啥需要的,您回头指派个人来店里说一声就是了。回头章团长您和晚晚姑娘大喜的日子,我这老太婆还得厚着脸皮去讨杯喜酒喝呢。”
说完,孙红霞就直接拽着张松走了。
这个节骨眼儿,在这儿招惹啥?
在胡林镇,惹谁都行,可千万不能惹章邵北。
张松往前走,还时不时地往后看了好几眼。
走出来老远,张松才说,“妈,钟晚晚长得可真好看。”
孙红霞叹了一口气,“好看也没用,那是章团长,咱们惹不起。一个女人而已,回头再相看个别的。”
张松确实是怕章邵北的,他之前可是亲眼看见章邵北为了救个小孩儿,带人将一个熊瞎子弄死了。
老血腥了。
这个男人惹不起,自己厉害不说,身上有枪,手下有人。
但是钟晚晚真的好看,他是万万没想到钟晚晚这么好看的。
要是早知道,他昨天就早点儿去了,哪里能在家睡到那么晚。
真是后悔。
“妈,我看那个钟晨晨也行,尤其那个钟晚晚嫁给了章团长,那要是我娶了钟晨晨,以后咱家是不是和章团长也是亲戚了?”张松脑瓜子转的老快。
孙红霞一听也来了兴致,“对啊,我儿子脑子就是好用,回头咱们来问问。只要能和章团长攀亲,以后咱家日子就更好过了。”
钟家门口堵着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话里话外都是钟晚晚命好,转了一圈出去,竟然要嫁团长。
赵艳娟刚刚骂的最多,现在一句话不敢多说。
徐淑兰赶紧过来赔个笑脸,“章团长,您快请进,快请进。”
说着她又看向钟晚晚,还瞪了她一眼。“晚晚你也真是的,既然和章团长情投意合的,怎么不提前回家说一声,害得我们担心了这么久,就差点儿找公安同志帮我们找人了。”
“你这孩子,你不知道母女连心,万一你出点儿什么事儿,你让妈可怎么活呦。”
钟晚晚瞥了她一眼,“那你先死吧,活着怪累的,不用勉强。”
徐淑兰:……
“你……你这孩子,咋说话呢。让章团长笑话!”
章邵北勾起嘴角,钟晚晚果然不一样,还是个小辣椒呢。
果然嘴巴不饶人。
“没关系,我觉得晚晚说的很好。”
徐淑兰都快气疯了,现在又不敢发作。
章邵北大步往里走,倒是也没进屋,只站在了院子里。
钟晨晨的父母钟建勇和陈秀珍赶紧过来献殷勤,搬凳子的,倒水的。
现在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换上了笑脸。
陈秀珍还将钟晨晨拉到身边,“章团长,我是晚晚的大伯母,这是晨晨,晚晚的堂姐。章团长恐怕不知道,晨晨和晚晚啊,从小感情就好。他们俩还是同一天生的呢。”
章邵北上下打量了钟晨晨,这个有可能偷拿了钟晚晚介绍信的堂姐。
钟晨晨被章邵北凌厉的目光扫过,浑身都不舒坦。
章邵北没坐,他站在那儿朗声说道,“昨儿和晚晚相亲人的是我,我们两个都觉得比较合适,所以决定结婚。三天后,我家里来提亲,商议结婚的事情。彩礼方面,我和晚晚已经说好了,两千块彩礼,其他所有东西另算。当然,包括但不限于缝纫机,自行车等等。”
听到章邵北这么说,钟家全家人从傻眼到震惊,再到狂喜。
天哪!
他们即将有两千块了?
钟晨晨手指攥的紧紧的,指甲都陷进了肉里,疼到不自知。
她不明白,为什么钟晚晚那么命好!
两千块的彩礼!
她从来没听见过这么高的彩礼!
钟建刚和徐淑兰对视一眼,两千块,他们发财了!
这个女儿果然还是有点儿用处。
“章团长,我们家没那么多说道,啥都听您的就行。”徐淑兰赶紧说道,“您放心,晚晚肯定听话,我已经好好告诉她,嫁过去要好好照顾章团长您,伺候好公婆,本本分分地当你章家的媳妇儿。”
章邵北不满意地眯了眯眼。
他想娶钟晚晚又不是回去当老妈子的。
“结婚之前,你们要善待晚晚,她哪怕掉根汗毛,都是你们的错!”
钟家人连连保证。
要知道,现在钟晚晚简直就是活财神了,他们咋可能对钟晚晚不好?
章邵北说了这么多,就是怕钟家人这些日子还欺负钟晚晚。
钟晚晚怎么可能不懂。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贴心了些。
“你们记着,我这个人一般情况下记性都不太好,比如刚刚谁说了什么,我要是心情好可能就都忘了。要是惹我心情不好,我也不确定能记仇记多久。”
“至于我的为人,你们可以没事儿去胡林镇打听打听,想必会给你们惊喜。”
这话弄的钟建刚和赵艳娟瑟瑟发抖。
他们刚刚骂的那叫一个欢。
章邵北没再理会钟家人,反而看向钟晚晚。
“在家等我,三天后我过来。”
钟晚晚点点头,“好,我等你。”
章邵北往外走,钟晚晚去送。
钟晨晨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她盯着章邵北的背影看了许久。
章邵北能看上钟晚晚,难道还不能看上她么?
只要是钟晚晚的,她都要抢。
反正还没结婚呢,一切还来得及。
钟晚晚那干瘪的,哪里有她好?
虽然她的脸长的比钟晚晚差点儿吧,但是她身材总比钟晚晚那个没发育完全的好。
想到这儿,钟晨晨挺起了胸脯,她就不信,男人不喜欢她这样的。
赵艳娟轻哼一声,“钟晚晚这个死丫头,总算有点儿用处,能自己找了这么好的亲事。”
徐淑兰因为没生儿子,在家里也是一直低三下四的,现在因为这两千块彩礼,终于觉得扬眉吐气了。
“以后我家晚晚就是团长夫人了。”
赵艳娟瞪了她一眼,“我告诉你,老二家的,咱们还没分家。两千块彩礼得交给我!你别寻思钱不钱的事儿,有那闲工夫还不如赶紧再生个儿子。没用的东西!”
章邵北从大岭镇回去以后,直接回部队了。
要忙的事情很多,一直到天黑,章邵北还没从驻地回家呢。
章邵北没回家没关系,他爷爷,章鸿京老爷子已经到了。
章世成和邵丁香得到消息的时候,老爷子的汽车已经停到门口了。
现在七十二岁的老爷子,身体还是非常硬朗的。
除了以前因为负伤,腿脚有点儿不好,所以拄了个拐棍。
“爸,你怎么来了?”章世成赶紧迎出去,“你说,这大老远的,你出门也不先跟我们说一声。”
章鸿京瞪他,“我跟你说的着么?你不跟你那堆木头过的么?还能管我在哪儿?”
章世成:……
邵丁香笑起来,去扶章鸿京,“爸,走,咱先进屋。”
看见儿媳妇儿,章鸿京变了个脸色,乐呵呵地,“行,听丁香的,先进屋。”
还没走到门口,三个孩子也跟着迎了出来。
老大郭远舟,十六岁。
老二郭远航,七岁。
老三就是郭念念,现在三岁多,还没到四岁呢。
郭远航和郭念念是是一母所生。
郭远舟的母亲,当年嫁给他父亲以后生了他,后来又觉得穷,不堪忍受,扔了孩子就走了。
郭远航和郭念念的母亲是后来才嫁给他们父亲的。
所以郭远舟和郭远航年纪相差的有些大。
三个孩子都很有礼貌地跟章鸿京打了招呼。
章鸿京喊了一声,“小周啊,快,把给孩子带的东西拿过来。”
章鸿京和章世成他们在客厅聊天,章鸿京又问了问几个孩子的情况,邵丁香去厨房煮了两碗面。
香喷喷的面条上桌,章鸿京将邵丁香一顿夸,“丁香的手艺还是那么好,这香味儿,飘出去十里地了。”
他坐下来,章世成将筷子递给他。
章鸿京接过筷子说道,“不像章世成,废物一个,连饭都做不明白,真不知道丁香你这么些年怎么跟他将就过的。”
章世成:……
“爸,我都快成老头子了,你这还给我搅和呢。”
章鸿京懒得理他,低头吃面。
邵丁香的手艺特别好,章鸿京足足吃了一大碗,连面汤都喝了个干净。
他将碗一推,“世成去洗碗。”
章世成刚将碗端起来,郭远舟从里屋走出来,“爷爷,我来吧。”
看着郭远舟去厨房,章鸿京感叹了一句,“这孩子还是话这么少。”
邵丁香看着郭远舟的背影,低声说道,“这孩子有心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开。”
客厅里,章鸿京说明来意,“这不是邵北说有中意的姑娘了么,我琢磨着赶紧来看看。可别到时候又白欢喜一场,他能有个中意的人不容易,咱们都得帮着使使劲儿。”
邵丁香朝外面看了看,“我们这还没来得及问他呢,一大早就忙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章鸿京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
“他忙他的,给邵北娶媳妇儿是咱家的大事儿。等他回来咱好好问问,先出马,给人姑娘留点儿好印象。”
正说着呢,章邵北就从外面回来了。
看见章鸿京的一刹那,章邵北很是震惊,“爷爷?你怎么来了?”
章鸿京将手里的拐棍戳了戳地,“我再不来,还能看见我的孙媳妇么?”
“就因为昨天一句话,您老直接跑这么远?”
章邵北是服气的。
章鸿京白了他一眼,“你懂个屁!”
章邵北洗了洗手,重新坐回来,陪着笑,“我是不懂,但是我今儿确实有大事跟你们说。我和人姑娘说好了,三天后咱们去提亲。”
“啥?去提亲?”邵丁香一下子站起身,“人家姑娘答应你了?”
章邵北点点头,“对,答应了。但是有些细节咱们得碰一下,正好爷爷也来了,你们帮我出出主意。”
章鸿京一听,精神头更足了。
章邵北将钟家的事情大致说了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现在你们帮我想想,这个彩礼怎么才能不给她娘家人,这是我答应她的。”
邵丁香听完以后满是感慨,“咋还有这样的人家呢,这姑娘日子也过的太苦了。”
章世成琢磨着,“话是那么说,可是这彩礼不给人家女方父母,回头是不是对姑娘家不好,到时候外面说三道四的。”
章鸿京说道,“啥说三道四的,都这样的人家那钱能给姑娘的父母吗?肯定得给姑娘自己留着。谁爱啥啥说啥去,谁说啥还能少块肉去?迂腐!”
章世成:……他就不应该多嘴。
章鸿京说道,“这个容易,让你姑姑,还有你三个姐姐过来,提亲让他们去,那钱还能落别人手里去?”
章邵北摸摸鼻子,“他们离这儿也都不近。”
章鸿京拿起电话,“这有啥,我下命令,都得给我来,谁不来我收拾谁。”
说着,老爷子就开始挨个打电话。
接了老爷子的命令,哪个能不来呢?
更何况,章邵北终于同意要结婚了,这可是天大的事儿。
章家人各自忙活开来。
章世成开始寻木材,画图纸,要打新的家具。
邵丁香开始筹备彩礼的两千块钱不说,她还买了一大堆东西。
章邵北在部队提交了结婚申请的报告,回家就看见满屋子都是东西,南屋炕上都堆满了。
“妈,这都是什么?”
邵丁香解释道,“听你的意思,结婚的日子也仓促,等你报告批复下来,咱们就挑日子办。但是再仓促新被子要做,棉衣也得做。”
“按你所说,那钟家肯定不会给我儿媳妇准备什么东西,你的要做,我儿媳妇的也得做。”
“这结婚啊,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儿,我给你俩的被子啊,棉衣啊,棉花弄的厚厚的,暖暖和和,晚晚进了咱家的门,一辈子都得享福才成。”
“以前她的日子过的苦,嫁到咱们家啊,可不能再过苦日子了。”
章邵北将手搭在邵丁香的肩膀上,“妈,你还没见到晚晚呢,就不怕我眼光不行?”
“我是担心晚晚眼光不行。你说,你都三十了,又带了念念他们三个孩子在家养。”说着,邵丁香又叹了一口气,“你不会是把人家哄骗来的吧?”
章邵北:……
这嗑没法唠了。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钟晚晚这三天在钟家妥妥的什么都没干,钟家所有人都哄着她来的。
当然了,他们哄着的不是钟晚晚,而是钟晚晚后面的两千块钱。
十六号这天正好是星期天,徐淑兰他们也都不用去做工,全都休息。
这天也是约定好,章邵北来提亲的日子。
……
续下一篇:
她相亲走错桌,他们家感激她有勇气嫁给他?明明是他解救了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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