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3
《知青经历》2
(写于2021年7月)
当年上山下乡长泰农村,除了大田务农,为了生计,曾学过、干过不少行当:在鹰厦铁路利水工区当过临时养路工;培育食用菌菌种、种过白木耳;自学木工,放样、锯、刨、凿,动手做过一个小立柜;帮知青和农民理发;给农民修闹钟;去过安溪内山走村串乡照像;在大队广播站和周边村庄修理过有线广播电子管扩音机,还曾有一段有趣的养蜂经历。可惜每一行都没成器,应验俗话说的“杂食趁无食”(即干多个行业不专反而没得吃),也可以说是“无所为,又无所不为”!
农村集体劳动艰苦且收入微薄只能解决口粮,农民主要靠养猪解决日常生活开支。坂里高层大队地处山区,周边森林茂密,很多杂木花期错开是很好的蜜源,生产队里有几个机灵的农民养了蜂,成了很好的副业。房东陈焕真养了几十箱蜂群,虽然辛苦,好收成时,蜂蜜挑到供销社收购后往往能提回一整塑料提包的10元大票,这是大自然对他很好的回报。他是虔诚基督徒,经常热心帮助人。因住在他家时,观察到饲蜂的全过程,也能略懂养蜂基本常识。
2011年仑仔尾村拆迁前夕,与房东家人合影
蜂群是个小王国,约有5-6框巢脾,爱国蜂民万众一心!
农村养的是土蜂,学名中华蜜蜂,一群蜂就一个蜂箱,而意大利蜂蜂群较大,一群可多箱叠放。蜜蜂是奇妙的动物,蜂群是一个管理有效的社会,蜂王“王不见王”,一群只有一只蜂王,虽至高无上,但不专制,由蜂民意志决定蜂群生存、发展与繁衍。蜂群中有三种蜂,工蜂、雄蜂和蜂王各司其职缺一不可。蜂群中工蜂成千上万,负责采蜜,保卫,育儿,清扫和伺候蜂王。
蜂王是蜂群的女王,是蜂群的领导核心,专司产卵,每天可产卵千粒,卵的重量会超过它的体重,享受特供,“饭”来张口,终生被喂食蜂王浆。而每个蜂群中的雄蜂只有几百只,整天游手好闲,唯一的用处是时刻准备着,为处女蜂王献身。交配季节,当处女蜂王飞出蜂巢,本群和外群的众多雄蜂紧跟冲出,最强最快者才能得到蜂王青睐,交配后雄性器官留在蜂王身上,供蜂王一生受精,这只夺冠雄蜂当即壮烈牺牲!当蜜源缺少,蜂群饥寒交迫时,雄蜂往往会被工蜂赶出家门,以免占用口粮,符合残酷的生态规律。
蜂王体长比工蜂个头大,工蜂团结在以蜂王为核心的周围!
蜂巢由无数正六边形巢格组成,作为储存蜂蜜、花粉的仓库和育婴房。采蜜时将上面的蜡封盖用割刀割开,放入手摇离心甩蜜桶中,小心甩出蜂蜜,不能太用力,以免将幼虫也甩出。蜂群壮大后,就会闹“蜂独”,蜂群会在蜂巢下端筑出几个王台,蜂王会在王台内产卵,孵化后天天蜂王浆伺候,就长成几只新的储君,蜂民群众只保留一只强壮的储君,其他都被咬死。工蜂与蜂王都是雌蜂,由同样的受精卵长成的,差别在于工蜂幼虫只吃3天蜂王浆,繁殖功能不全。老王看到新王出生,会自动带小部分蜂群分家,不恋权,留下家当给新王经营。
当年养蜂的草寮就在九龙江对岸
当一个地方的蜜源减少时,就要移场,远者几千公里,用火车运,近的几十公里,一般用汽车、汽船。一到新场地,虽是陌生地界,蜂群先派出侦察兵出去侦察,回来后侦察兵用空中舞蹈的轨迹告诉其他工蜂蜜源的方位,神奇的是所有蜜蜂飞出去都能回到新家。我曾跟师傅杨冠德走四方养蜂。在漳平梅水坑车站采铁道边的阔叶桉花蜜,在华安北溪畔赤皮岭采八叶五加(鹅掌木)冬蜜,在安溪祥华乡福新村采山蜜避暑。1973年夏天,在安溪期间有农民在树洞内收捕野蜂群要卖,我接连买了3群,每群10几元钱,开始了自己的养蜂生涯。其实中华蜜蜂并没彻底驯化,家蜂与野蜂的差别在于家养的是活框养殖,野蜂巢脾是固定在树洞、石洞里。
摄于1974年华安北溪畔,赤皮岭野外草寮,酷似《列宁在十月》,蜂箱写有迦南蜂场,右一为笔者
全国著名的蜜源地:九湖荔枝林,蜂、果生态双赢!
1974年清明荔枝花期,从华安北溪沿江转场九湖荔枝海。荔枝蜜优质高产,是蜂农一年收成最好的季节,天气好每一到两天就可割蜜。5月1日,荔枝花期结束,大部队转往泉州,自己的5箱蜜蜂就安放漳州家里的砖坪(阳台)上,准备采市内尤其是中山公园的龙眼花,因尚未购置离心式手摇甩蜜桶,就土法上马,在家里用塑料薄膜平铺,下垫木框,手持蜂巢,用力甩出巢中蜂蜜。荔枝、龙眼花期一个多月,我们收了200多斤蜂蜜,买了闽江牌缝纫机和凤凰28寸农用自行车。
后暑期经联系转移到蜈蚣山南山小学内准备采桉树蜜,结果附近大华蜜果厂晒蜜饯是更好蜜源。当年全国中蜂普遍得病害,只好自生自灭,我的“甜蜜”事业到此结束。
像模像样重操旧业
蜜蜂绝不会走错门!
给小孙儿示范
察看蜂情
猜一猜:中蜂?意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