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多年前的一个除夕夜，村长抱来一个女娃子，恳求让女娃暂住我家，请我父母帮忙照顾几天，父母一时心软答应了村长，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一住就是18年。

女娃子白住我家18年，万万没想到，如今却成了我们家里最大的福报。

口述：覃晓东，文：舒云随笔

文章素材来源：作者身边的事，为方便采用第一人称叙述。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我是覃晓东，今年38岁，来自广西桂东南地区的一个小县城，在县城经营一个大排档，从事餐饮服务行业，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小日子过的倒也踏实安逸。

原本以为我们一家老小就这样平静过生活，可今年儿子突然病倒，打破了我们家庭宁静的生活。

儿子住院后，高昂的治疗费用，我们根本负担不起，幸好有小妹覃琳出手相助，我们家才能度过难关。

今年五月份，我突然接到一通电话，电话是儿子学校打来的，说是儿子上体育课期间，突然倒地不起，已经被紧急送去医院了，我得到消息，慌忙和妻子一起赶去医院。

赶往医院路上，妻子吓得脸色发白，她紧紧抓住我的手，担心地对我说：“老覃，咱们儿子不会有事吧，要是有个好歹，可让我们怎么办啊！”

我轻轻拍着妻子的肩膀，强挤出一丝笑意，安慰她说道：“你放心吧，儿子那体格强壮得很，不会有事的，兴许就是中暑而已！”

到医院后，看到儿子躺在病床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神情状态什么的都挺不错的，我和妻子都大舒一口气。

就在我们以为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出院的时候，主治医生却一脸凝重，通知我和妻子到他办公室。

医生的反常让我们心里又慌张了起来，医生跟我们说，他初步诊断出来，儿子这次突然晕倒不是偶然，而是怀疑脑袋中有异物压迫神经导致，他建议我们进行详细的检查来排除。

妻子一听医生的话，拉住我激动地对医生说：“我们都听你们医生的，那就检查清楚！”

各项检查安排上后，结果出来了，儿子确诊了脑袋中有一个瘤子，我们得知这样的结果后，犹如晴天霹雳，仿佛天塌下来一样。

值得庆幸的是，医生说目前我儿子脑袋中的瘤子是良性的，可还是要手术摘除，因为瘤子越来越大会完全压迫到神经，到时可能引起瘫痪和其他后遗症。

儿子住院的消息还是没能瞒住父母，老话都说隔辈亲，他们一听到孙子住院，那时吵着要去医院。

我见事到如今，儿子的病瞒不下去了，就跟父母都说了，我母亲听到病情的严重性，当场就抹起了眼泪，父亲将自己的全部积蓄都取了出来，嘱咐我一定要给孩子把病治好。

我们自己有5万多积蓄，加上父母给的3万多，也才不到9万块钱，距离手术费用和后续治疗费，还差15万左右。

妻子回娘家找大舅哥借钱，这年头谁都不容易，更别提借钱了，不过她还是借到了2万块钱，可手术费用的缺口还差13万。

那段时间我们都顾不上开店了，都在到处凑钱，可折腾了半个月，该借的都借到了，还是差10万块钱。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母亲急得双眼通红，父亲蹲在门口抽旱烟，妻子满脸憔悴，她对我说道：“实在不行的话，要不找下小妹，问一下她有没有！”

我听过妻子的话，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看向了父母，父亲轻叹一声，说道：“你小妹上个月的生意亏了不少，就是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拿得钱出来！”

我本不想让小妹知道这件事情，她帮我们家很多了，可儿子这边又不能等了，思考再三，决定还是打电话给小妹。

我这边正准备打电话呢，门外就听到了动静，我向外望去，一看正巧是小妹和妹夫一起回来了。

小妹一进门，见我们都不说话，气氛很沉闷，笑着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关于星辰的病情，我刚刚有去医院询问了医生，咱们这个病目前都是可控的，做了手术就能根治的！”

我看了看妻子，没想到我们这边瞒着小妹，她也知道了，既然到了这一步，我只能敞开心扉，对小妹说：“可这手术费，这个缺口太大了，实在没有办法了！”

妹夫拍了拍我肩膀，坚定地对我说：“哥，你就放心吧，这钱我们来出，这大侄子从小就懂事，读书学习都很不错，无论如何都要治好病！”

妻子和父母他们听到妹夫的话，都有些激动，特别是妻子，她握起小妹的手，感激地说道：“妹啊，你帮我们太多了，我们真的不知道如何感激你们了！”

小妹轻拍我妻子的手，眼眶湿润起来，说道：“嫂子，你太见外了，我也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侄子住院生病，我哪里能袖手旁观啊！”

小妹给了我一张卡，对我说道：“哥，这里面有13万，你先拿去用，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

我接过小妹的卡，心里一阵感慨，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由于小妹她们的养殖场刚刚又进了一批鸭苗，她们得要赶回去忙了，所以也没停留多久，就离开了。

小妹离开前，从包包里面掏出了一些钱，我一看大概有一千多这样，她给到我父亲，我父亲蹲在门口，见到小妹的举动，他连忙站起来，摆手拒绝。

父亲脸色有些怒意，对小妹说：“丫头，这是干什么啊，你也不容易，你侄子手术费帮了这么大忙，这钱你自己留着！”

小妹没有理会父亲的话，她把钱塞进父亲的衣兜里，笑着说：“爸，我知道，你的积蓄全拿出来了，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再说了，也不差这一点了！”

父亲还想拒绝小妹，旁边的母亲却拦住了他，母亲说道：“你这老头，跟自家孩子客气什么，孩子也是为你好，这心意你就收下吧！”

父亲瞪了一眼母亲，但是应该是不再推辞了，只是又蹲下默默抽起旱烟。

有了小妹的帮助，儿子的手术费凑齐了，手术也很快进行了，父母和小妹夫妇都在手术室外守着，幸运的是手术很成功，我们一大家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儿子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左右，就出院回家休养了，看着儿子又恢复了之前健康的样子，妻子忍不住落泪，我紧紧抱着她，任由她在我怀里痛哭。

儿子是早产儿，妻子34周生他，这么多年妻子一起觉得自己很愧对孩子，因为早产的原因，儿子小的时候各项发育都比别人落后，妻子也因此自责焦虑了好久。

如今儿子经历了这一大难关，顺利度过妻子瞬间轻松下来，情绪激动，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我忘不了这次帮助过我们的亲戚朋友们，特别是小妹夫妇，如何没有她们，都不知道会怎样呢！

小妹并不是我的亲妹妹，可我很庆幸当年父母能够收留她，仿佛是老天安排小妹来我们家帮助我们的。

小妹到我家时的情景，如今回忆起来仍然历历在目。

记得那天是1993年的除夕夜，老话说得好，这一年大把时间不忙，这最忙的就是大年三十了，这话说放在农村来说，更加贴切了。

大年三十当天，母亲一大早就把我从温暖的被窝拉起，早饭都还没吃呢，就给把家务活给我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虽然当时我才7岁。

这又是擦窗子，又是拖地，在我们当地来说，哪怕是家里再清贫，都要在新的一年到来前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迎接新的一年。

打扫卫生厚，接下来就是要贴对联了，门头太高，我肯定是做不来的，这活往年都是父亲来干得，可我找了一圈，却没见父亲的影子。

大概到了下午四点多了，眼看邻里邻居都题已经贴好对联，准备做饭了，父亲才一脸笑嘻嘻地扛着两个大桶回来了。

母亲见父亲回来，一脸怒意唠叨道：“还知道回来啊，这都几点了，出去也不懂看时间的！”

父亲却大声喊道：“我去准备过年的菜了，今年有鱼吃咯！”

我和母亲一听，也连忙聚过去一看，父亲拎回来的两个桶里，有七八条大鱼 还是活的，那鱼张着大嘴一张一合大口呼气。

母亲看着一脸得意的父亲，忙笑着问道：“哎呀，这鱼从哪里来的，这村上也没见有人卖鱼啊！”

父亲见我们都看向他，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这可是村长给的，村里没几户人家得鱼呢！”

母亲一听这鱼的来历，脸上笑容逐渐暗淡下来，一丝担心浮上脸庞，她对父亲说道：“这村长可跟咱们没亲戚关系啊，为啥对我们这么好啊！”

父亲见母亲有些扫兴，于是大声说道：“这村长看重我，给几条鱼咋的了，你咋这样想呢？”

母亲见父亲这样说，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说道：“好，好，这没什么，今年过年有鱼吃了！”

父亲回来后去，整个人都精神气爽，很快我们就一起将对联贴好了，然后他又马不停蹄的去处理他带回来的鱼。

晚上六点半左右，天色早已暗淡下来，屋外久不久传来烟花爆竹的声音，我们家也准备吃饭了。

那个年代即便是过年，家里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吃一顿，不过今天的年夜饭特别丰盛，有鸡鸭，还有鱼肉，这鱼经过母亲的手艺，变成了红烧鱼，我可是口水流来个不停。

母亲这菜做好了，她每样菜都打一点出来，然后把我喊过来，让我给爷爷奶奶送去。

我爷爷奶奶都跟小叔家住，小叔五月份的时候，生了堂弟，爷爷奶奶都在他们家帮着带孩子，他们很少来我们家的。

临出门前，母亲还特意交代我，说让我送完赶紧回家，准备吃饭了，我也手机心里想着餐桌伤丰盛得饭菜，不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我这刚出门，到家门拐角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男人，肩上背着个包，还抱着一个小孩子，天太黑，我没看得太清楚，不过这两人应该就是去我们家的。

小孩子总是爱凑热闹的，我在保证手中的菜没撒出去的前提下，尽最快的速度赶到小叔家，简单问候一下爷爷奶奶，然后就一股脑就冲回家。

进家门灯光下，我才认清楚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村长，他手上牵着一个人小女孩，看上去只要三岁左右。

那女孩很怕生，她一个劲地躲在村长身后。

再看父母他们，父亲不时看向母亲，母亲则是脸色有些难看，好在村长在昏暗得灯光下看不清母亲的表情。

村长提给父亲一根眼，然后他自己也点了一支，大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圈烟雾，对父亲说道：“建业，你就帮着把这孩子收留一下吧！”

父亲听到村长得话，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看向母亲，母亲瞪了一眼父亲 ，又看了看那小女孩，摇摇头。

母亲接过村长的话，说道：“村长，不是我们不帮忙，可我们这一家子本来条件就不好，再添一张嘴，可真的就是太难了！”

村长轻叹一声，对我母亲说道：“弟妹啊，这些我都理解，这孩子是我老战友的闺女，老战友也是命苦，这人说没就没了，他将孩子托付给我，我也得负责到底，你说是不！”

村长见我母亲没有说话，他又继续说道：“我这突然带回来一个孩子，我家里那口子，你们都是知道的，悍妇一个啊，我要慢慢做她的思想工作才行！”

母亲弯下腰将那小女孩牵到身边，一脸慈祥地问她：“小妹妹，你就留在婶子家住几天好吗，我们家里有哥哥一起玩哦！”

那女孩可能是对我母亲有一定的亲近感，她虽然没说话，但还是认真地点点头，母亲见到这小女孩也乖巧，就把她拥入怀里

村长见我母亲答应下来后，他很高兴，笑着说道：“弟妹，这回真的多亏你来，真的很感激你们！”

父亲在一旁笑着说道：“这有什么，不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情，你放心好了！”

村长临走前，他还从兜里抽了一张十元钱给我，说是给我的压岁钱，我不敢去接，因为这还没到新年呢，于是看向父母，母亲朝我示意，让我收下，我这才去接这钱，然后跟村长道了一句：恭喜发财！

父母送村长出门，母亲还在叮嘱村长，说道：“这孩子我们帮照看到正月十五而已，到时你要来领回去的！”

村长走后，父亲责怪母亲过于小家子气，照看个小孩几天，还要不停提醒人村长来领人。

母亲顺带把大门关上，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家里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这多一个孩子，生活就很困难了！”

或许是大过年的原因，父亲不再和母亲拌嘴了，他招呼我们全部坐下吃饭。

母亲给小女孩打好饭，对她说道：“饿坏了吧，慢点吃啊！”

我对小妹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孩子是真的能吃，那天晚上，她足足吃了三碗饭，平时属于我的大鸡腿，也落入了她的嘴里，不过我却没有生气，因为我家有了个小妹妹，这是很新奇的事情。

吃过饭后，我将烟花拿了出来，这烟花是我跟母亲上集市，让母亲给我买的，母亲给我买了两根。

我这刚放下饭碗，就拉着这新来的小妹妹一起出门，母亲边收拾碗筷，边交代我要注意安全。

那天晚上，我记忆深刻，我把小妹领到我小面前，跟他们说，我也有妹妹了，那天晚上我们一起放烟火，一起打闹，真的很开心。

我们玩到了晚上九点多就，母亲特意来找我们回家，她给小妹洗头洗澡，村长带来的一大包衣物，其实都是很破旧的了，看上去应该是检被人穿剩下的。

这大过年的，没有新衣服也不好，可大过年的，又是晚上，也找不到新衣服了，只能找出我以前的棉衣，这棉衣比较中性的颜色，小妹穿上倒也不错。

大年初一零点，我们这边要烧鞭炮庆祝开年第一天，家家户户都在放鞭炮，一时间整个村子都被鞭炮声给淹没了。

晚饭后我带小妹去玩耍，她对我已经熟悉了，也不怎么害怕我了，她听到鞭炮声，就急忙过来抱着我，我也是勇敢的守护着她，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有了当哥哥的责任感。

第二天，大年初一，吃过早餐后，我跟父母都拜了年，小妹也跟着我一起，我和小妹都拿到了父母给的压岁钱红包。

那一年，很多亲戚都好奇我家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小女孩，父母也没有过多解释，我每天都带着小妹到处玩耍，别提有多开心了。

这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时间就来到了正月十五，可原本约定村长来领小妹回去的约定，却发生了变故。

村长在正月初十那天，他去邻村走亲戚，可能是喝了不少酒，他骑着摩托车路过村口那条桥时，不知道咋的，就把车开到河里了，人是第二天才发现的。

村长走后，母亲这下慌了神，因为小妹肯定没法送回去了，就在母亲在犹豫要不要将小妹送回村长家交给村长妻子时，父亲做了个决定。

父亲的决定就是要收留小妹，父亲对母亲说道：“咱们家只有一个儿子 ，正好缺一个女儿呢，这孩子我们养了！”

母亲将小妹抱在怀里，眼眶湿润起来，说道：“嗯嗯，这就是我们的女儿了！”

父亲翻看了好几个晚上，终于给小妹选好了名字，就叫覃琳。

母亲决定收留小妹后，当天就带着小妹到集市上，买了两套新衣服，小妹很喜欢，她回来后还跟我炫耀起来，可把小妹臭美得不行。

小妹在我家一住就是18年，小妹人很懂事，初中的时候，她成绩不是很好，虽然她已经很努力读书，可还是没考上高中。

用小妹自己的话就是说，她不是读书的时候料，可父母为了小妹能够多读书，还是给她报名了只中专学技术。

小妹偏偏学了畜牧业，一个女孩子学这个，传出去被人笑话，父亲坚决不同意他报这个专业，可小妹却说，她学成以后，就在老家弄个养殖场，到时可以养活自己，还能给父母养老。

最后还是拧不过她，父母同意了她报学这个专业，小妹毕业后 ，父母将积蓄全拿出来了，一共是一万五千元，全部给了小妹，小妹在家弄了个养鸭厂，刚开始是小规模，后来是越做越大，慢慢也开始赚钱了。

家里的三层楼小楼，都还是小妹出钱修建的，后来小妹结婚了，父母没要彩礼，妹夫也是和踏实的人，两人一起生活是约过约好。

小妹生孩子后，母亲帮着照顾了小妹坐月子，帮着带孩子到一岁多，我后来要开大排档，也是小妹出钱投资给我 。

小妹帮了我们家很多，20多年前，小妹来到我们家，住我家这么多年，没出一分钱，可她却是我们家的福报。

没有小妹，我们家就没有今天的幸福美满，小妹总是说，为家人付出理应如此，可我认为，爱都是相互的，小妹对我们的好，我们作为娘家人，也要充当她坚实的后盾，好好珍惜上天带给我们的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