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兄被扣谋逆之罪,一朝贵女沦落为妓,血洗京城,妹妹可以安息了

醉黎黎 2024-04-23 10:27:02

裴家被诬蔑谋逆。

父兄皆被处死,我和阿姐成了全京城最下贱的妓奴。

阿姐被凌辱致死,我逃了出来。

和流放的三皇子起兵谋反。

1

满京城的女儿,大抵都没有我裴筝这般奇绝的经历。

先前我是伯府千金,京城贵女。

后来伯府蒙难,我落入教坊司受人践踏。

最后我替父兄正明,入朝为官,开创我朝女子为官的先例。

陛下年老昏庸,听信谗言,不过几张无凭无据的书信,定了我裴家谋逆的罪名。

兄长同父亲还有数十名族亲被斩首示众,裴家其余女眷流放钦州为奴,若无诏永世不得回京。

我和阿姐落入教坊司为妓。

阿姐年长,处处回护着我,也正因如此阿姐在教坊司被数人凌辱,不堪重负,但逼死阿姐的的是曾经被阿姐拒绝过的李公子李岩。

李岩在京城里以风流闻名,各家小姐都不喜这种爱沾花惹草的人。

他文章政论半点不通,淫词艳曲张口就来,可偏偏爱慕誉为京城第一才女的阿姐。

他多次谄媚讨好阿姐却被拒绝。

他恼羞成怒,破口大骂,说总有一日他会让阿姐后悔。

阿姐蒙难,落入教坊司他得势一般逼迫阿姐在他胯下承欢,口中话语不堪入耳。

一句句话犹如刀剑一般刺入阿姐心里。

阿姐一边默默流泪,一边安慰我,守得云开见月明。

只是阿姐未守得云开。

在李岩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下,阿姐撞柱而亡,一张破席子草草一卷,丢入乱葬岗,被野狗撕咬。

“贱命一条,能被小爷看上,是她的父亲,敬酒不吃吃罚酒。”

“呵,当初再高高在上,现在不还是在我身下,女子呀,生来就该这样。”

听到这些话我快要将手指都扣烂,恨不得上去将他千刀万剐。

可我也只是教坊司里的妓女,我不能与他拼命,我要为阿姐报仇。

阿姐去世的前一晚,她牵着我的手说

“筝儿,我裴家,世道清良,断不会生出谋逆之心,如今父亲兄长皆去,你我二人力量虽微薄,但也不能放弃一丝机会,还裴家一个清白。”

我泪流满面,看着阿姐残破的身躯,重重点了点头

“阿姐,你也要好好的。”

我紧紧搂住阿姐,泪水止不住的流。

可是阿姐,你食言了。

她笑着替我抹了泪轻抚我的头

“我裴家的儿女,心中自有公道。”

2

阿姐已逝,为不负裴家在天之灵,我要好好活下去,为裴家正名。

若是男子,阿姐应该是妙笔安天下的忠臣,而我应会马上定乾坤的好儿郎。

我自小是个莽撞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倒是跟男子们的骑马射箭我乐在其中。

那时父亲常说我若是个男子,说不定裴家就出了个将军。

每每听到这话,我都要与他顶嘴

“女子怎么了?女子也可以上阵杀敌,成为将军。”

“好好好,咱们筝儿以后肯定会成为威风凛凛的将军。”

3

我逃了。

趁着夜色,我带着阿姐留下的唯一遗物一个金镯跑了。

我手里没什么银钱,浑身上下值钱的就是个金镯。

我在路边饿了好些天,整日与乞儿争食抢饭,最后实在是饿的没办法,我那金镯当了点银钱,总有一日,我会赎回来的。

4

皇上年老,虽年轻时勤政为民,有忠纯笃实之臣辅助政务,故而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

而今年老,日渐昏庸,不听逆耳忠言,专宠奸佞小人。

我逃跑路上,见百姓流离失所,为填饱肚子杀婴,溺婴,街上貌美女子被强抢,妇孺被欺。

而地主豪强官府却是夜夜笙歌,美酒羞胗。

真真是印证那句朱门酒肉臭 路有冻死骨。

我随着逃难的百姓一路北上,衣衫褴褛破旧,路上遭遇恶霸,劫匪强抢。

他们如同饿狼一般扑过来,暴力地撕扯我的衣衫,我靠自己不多的武功拳脚相向,但还是抵不过数十名劫匪。

大不了同归于尽,我心里想着,奋力抓起地上的石头,狠狠朝压着我的劫匪的头砸去。

一瞬间,血流如注。

“你个疯子!”

劫匪狂怒道,提起身边的刀就往我身上刺。

突然,一阵风声,一支箭飞来,直插他的胸口。

我没来得及看清来者的面貌,就被拽上了马。

少年特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抓好,别摔了。” “驾!”

我心里还没反应过来,但已抓好马上的缰绳。

待劫匪早已被我们甩在几里开外后,他找了处歇脚的地方停下。

我二人下马后我才得以看清他的面容。

他一身月白长袍,目若朗星,鼻挺且正,墨发用剑簪束起。

我读书没有阿姐多,话本子倒是看了不少,觉得他像是话本里剑眉星目的少年将军。

他朝店小二要了壶茶,带着我找了处安静的地方坐下

“如今滂州动乱不安,你还是快快离开好。”

他替我倒了热茶,见我的模样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

裴筝这个名字自然不能再用,我胡诌道

“陆沅。”

“哦,你家住哪里?家中可还有人。”

他细心问道

“家中只有我一人。”

他有些愣神,像是在后悔问这些,如今这世道,被杀的被杀,被抢的被抢,饿死的饿死,一个女子跑出来自然是家中无人,自己问这个就是戳人家心窝子。

“我给你些银钱,休息几日,赶紧走吧,保全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他从衣襟里掏出几块碎银。

在他翻动衣服的时候我撇见了他腰间的鱼纹玉佩。

这枚鱼纹玉佩我及其熟悉,是被流放的三皇子宋凌曾经常佩戴的。

当年阿姐裴初生辰,宋凌与兄长交好,便命人雕刻了个相似的鱼纹玉镯赠予阿姐。

裴家败落前,宋凌已经因罪流放。

“不知公子姓名。”

“沈珩。”

他回道。

裴家败落,但在前朝鼎力许久,自有不少旧部,而保州沈家,就是之一,我虽不去确定沈珩是否为保州人,但想试试,毕竟平反之事,并非是我一个可以办到的。

“沈公子,可否带我回去,我…有事同你商议。”

我有些犹豫的开口,树倒猕猴散,裴家是罪臣,如若我说出了身世身份,又有谁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呢?

“与我商议?”

他面带疑色,或许看我像是个良善之人,点了点头。

5

回家路上,沈珩又借了匹马给我。

滂州境内恶官横生,苛捐杂税压的百姓喘不过气来。

如今这世道,可真乱。

到了府内,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在眼前,是宋凌。

他走向沈珩的时候注意到身后的我。

“阿珩,你身后跟的是?”

不等沈珩回答,我猛地跪下

“三皇子,你可还记得我?”

他被我一吓,面带疑惑,问道

“这位姑娘,你…?”

“三皇子可还记得裴筝。”

他如大梦初醒,看着这张熟悉但脸,急忙将我扶起,带着我向屋内走去,他在滂州听说了裴家的事,忙问我家中可还有人活着。

我的兄长曾经为他的伴读,阿姐又得他青眼,他与裴家私交颇深,正因如此,三皇子流放不到三年,裴家倒台。

听我描述裴家如今人口凋零,他手握成拳,狠狠砸下。

“父皇就这么不能容忍我吗…”

6

我暂时住在府内,因为我的身份他们二人谈话并不避讳我。

沈珩奉父之命来到滂州与宋凌合作,宋凌也常常宴请地方豪绅官员,拉拢各方势力。

从他们的谈话里我知道他们要造反。

皇帝已经老,太子之位迟迟不定,朝中剩下的两位皇子明争暗斗,对皇位虎视眈眈。

滂州并非要地,估计他们早已忘记被流放的宋凌。

我心中有事,闷闷不乐,裴家对冤屈如同石头一般压在我的心里,我常常梦到阿姐目眦欲裂的悲惨模样。

沈珩闲来无事时会来找我。

听说我会骑马,他瞬间来了兴致,说他认识的女子几乎没有会骑马的,过几日去借几匹好马,我俩一起去踏青。

现在各地形式严峻,等到夺帝之争真正开始时,估计就没有时间玩乐了,那时候,估计活下去去都是上天莫大的恩赐。

沈珩有个姐姐沈皎,是宋凌的心上人。

我听说的时候心里有些不悦,宋凌是可以上阵杀敌的振振公子,曾经不少待字闺中的小姐对他心生爱慕。

如若宋凌没有被流放,裴家没有倒台,我阿姐或许会成为宋凌的未婚妻。

可是没有如果。

沈珩并不知道这些,见我整日愁容,为了逗我开心,他晚上带我去了灯会,同行的有宋凌和沈皎。

沈皎是个很温柔的女子,性格跟我阿姐很像。

灯会虽然没有京城的繁华,因为身侧有人陪同,道有不一般的味道,我想起盛京元宵灯会时,兄长陪着我和阿姐去街上赏花灯。

路边的小贩见我们四人笑道

“公子不给两个姑娘买个花灯呀,花灯在手,情爱长久嘛。”

沈珩听了脸一红,还没来得及开口,宋凌就掏了银子拿两个花灯,一个给我,一个给沈皎。

沈皎看我害羞,主动挽起我的手

“听说把花灯放到滂河里,心愿会随着滂河水慢慢实现。”

穿过人群,我们来到滂河,河沿边占满少年少女,他们或衣着华贵,或衣衫褴褛,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颗澄澈的心,炽热的愿望。

灯随着河水渐渐流向远方,密密麻麻的花灯如同天上的点点繁星,每一个都载着心愿。

7

回府后,沈珩带了壶酒找我。

“阿沅,你许了什么愿?”

开着窗子,春风料峭,我眉眼一弯

“你猜。”

他撒娇似的笑笑

“阿沅的心思,我猜不透。”

我敛了笑,眉眼低垂

“你知道,我本名裴筝,父兄被杀后,裴家女眷大多落入教坊司,我阿姐,被人凌辱致死,临死前她告诉我,人心中自有公道,我想为我裴家洗清冤屈,还一个公道,我还想入朝为官,给天下受冤屈之人一个公道。”

沈珩走到我身前,对上我的目光,语气里带着坚定

“陆沅,我陪你一起,洗清冤屈,还这世间一个公道。”

我和沈珩整整喝了一夜,如同战场上的热血男儿,硬要比出个高低

“哈哈哈,沈珩,我告诉你,以前呀,谢将军的儿子骑射都不如我,你,肯定也不如,哈哈哈哈”

“我不如你?笑话!陆沅,等过几日咱俩比比,看谁不如谁!”

“比就比,陆小爷肯定能赢了你。”

“切,到时候看,你要是赢不了我,你…得给我做…做妻子…”

沈珩的脸突然红的,支支吾吾地吐出几个字

我醉了,但我听地清楚。

“做就做,谁怕呀。”

我佯装醉意,一把揽过沈珩,朝他的脸亲上去。

沈珩被我吓得动都不敢动,随后缓缓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我。

8

嘴上虽常说打仗,心里也一直谋划,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皇帝病重,京城的两位皇子蠢蠢欲动,宋凌也按耐不住了。

宋凌的母亲是西戎贵族,在流放这些年,他与西戎母族通信,借了不少兵力。

我手下也有一些曾经追随裴家的人,先前也一一给他们写信,示好结盟。

他们大多以各种借口推脱,或者置之不理,愿意与我们结盟的只有崎州都司,他在崎州悄悄拨了私兵给我们,以报当年父亲提携之恩。

起初军队里的一些将士因为我是女儿身却要统领军队心中不满,大胆者更是出言嘲讽。

“她的身板,估计连剑都提不来”

“女子不好好呆着,上战场干嘛,添乱!”

“倒反天罡啊!”

直至出兵前,一位大汉酒后似是乱性,接着醉意朝我走来,嘴里骂骂咧咧

“婆娘就该在家好好伺候丈夫,跑到战场上撒什么欢,是不是呀,陆姑娘。”

他的手欲往我脸上摸,色眯眯的眼神如同看青楼妓子,我猛地想起在教坊司的时候,想起阿姐被李公子玩弄致死,惨痛的回忆涌上心头。

还没等别人反应。

鲜血从眼前喷涌而出,剑锋上沾的血一点一滴落下。

大汉双目直直瞪着帐顶。

帐中将士皆是一惊,我手里握着长剑,脸上带着鲜血的温热,面如寒霜。

“以后如若再有人如此,下场就是这样。”

沈珩面色也不大好看,他从宋凌身旁站起,对着帐中几十人说道。

“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大家都回去早些歇息。”

“陆沅,你等下”

我擦了剑上的鲜血,重新收入鞘中,冷眼看着沈珩。

他拿了帕子过来,细细擦我手上残留的血

“脏了你的手。”

“正好借这件事警告将士,行军途中不可对老幼妇孺行不轨之意。”

我抽出手,对他淡淡地笑了。

战争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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