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荡时代:从法国到欧洲再到G7,政治谱系引发的混乱正与日俱增

域外编者 2024-06-22 16:47:58
开篇:先有马克龙解散法国议会,后有法国再次爆发街头抗议;先有梅洛尼再次搬出保守主义大旗在意大利讨论禁止堕胎,后有苏纳克民调跌入谷底进而豪赌 7 月份提前立法选举。在欧洲各国一片混乱时,G7 在意大利召开。 结果这一届 G7 峰会被不少媒体戏称为“史上最不受欢迎的 G7 峰会”。这个不受欢迎可不单单是他们不受世界其它国家待见,而是 G7 之间居然也互相不待见了,简直堪称世界奇观。 这一切看似是一连串毫无关联的各国内部问题,但当他们齐聚 G7 时,就把一条暗线给牵了出来。 那么到底是什么导致各国如此纷乱,甚至影响到他们瓜分世界的俱乐部集会,也就是 G7 峰会的呢?今天我们就来简单地聊一聊吧。 法国遭不住了:6 月 9 日的时候,法国多家媒体公布了最新的民调结果。马克龙所在的复兴党支持率是 14.9%,如果换做平时,在越来越稀碎的欧洲政治里,这个支持率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然而现在欧洲什么局面? 先说法国吧,除了第二季度法国的 GDP 环比有个 0.7%的增长之外,其余三个季度全部环比零增长。可就算是这样吧,法国居然还能在实际 0.7%的增速上搞出个季调后 23 年全年 GDP 增长 0.9%的数学奇迹,只能说这就是统计学的魅力了。 另外这个增长怎么来的呢? 由于法国国内家庭消费、商业投资、建筑投资、建筑业生产等等领域一个接一个的在下降,所以实际上国内需求对 GDP 的贡献是负值,而外贸随着马克龙一顿往东横移的操作,反而上升了 1.2%,才堪堪拉住了 GDP 。 不过就算这样吧,法国因为其物价飞涨,在不管法国人民过得怎么样的情况下,用宏观视角去看,起码它的名义 GDP 是突破了 3 万亿美元的大关了。 要知道,上一次法国接近这个数值,是2008年的时候。那时候法国GDP已达到了2.93万亿美元,就差一点就可以突破 3 万亿美元了,结果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好,法国如此,那么德国呢? 德国 23 年如果也看名义 GDP 那确实又是创纪录的,毕竟欧元汇率相比除美元和人民币之外的货币也算坚挺了,加上德国物价相比其它地方涨得那叫一个不遑多让,所以德国哪怕实际增长是负的 0.3%,其名义 GDP 也达到了41211.6亿欧元,按平均汇率折算成美元是44560.81亿,真的是成绩喜人。 意大利作为欧洲主要经济体,GDP增长率也只有 0.9%,总量还排在法国后边,只有 2 万亿出头这样。 而欧元区整体的增长,综合来看只有0.4%的实际增长。 那么不管怎么看,这都不像是经济还不错的样子。如果考虑到欧元区去年一直以来的动荡和俄乌冲突的影响,恐怕纸面上的和中文互联网上的所谓欧洲依旧很好,跟欧洲人民的切实生活没什么太大关系了。 于是,法国的极右翼政党,国民联盟,在这次民调中获得31.7%的支持率。以两倍多的差距碾压了马克龙所在的复兴党。 为什么欧洲在整体“右转”?根本原因到底为何?在一般的叙事里,很多人刻意去把所谓的经济下行然后极右翼和保守主义就会上台做关联。这在现象上当然是行得通的,就跟一般的经济解释一样,只要现象上逻辑讲得通,那么也可以站得住脚。原理上就跟所有人都喝水,所有人都会死,所以人喝水会死一样,刻意扭曲了其中的因果。 所以当我们去追问,为什么一旦经济不行了,极右翼就能够上台时,一些原本被掩盖其中的事情就不得不被拿上桌面去讨论了。 比如我们就不得不讨论,所谓的经济不行了,是什么经济不行了?是怎样的经济不行了? 过去的几十年,特别是 91 年苏联解体之后的几十年里,全球化成为世界主流。 以金融资本为最原初动力的全球化以发达国家产业转移、发展中国家承接产业、产业链全球化、金融全球化等等为特征,经过蓬勃发展后,最终基于美元霸权为主,发达经济体的主导为辅的全球化才得以确立。 在这样的全球化中,所谓的经济很行,自然就是全球化下的经济很行,换言之,就是由发达国家主要参与的全球分配按照发达国家们,特别是欧美的意愿去进行得很顺利,就叫做经济很行。因为在这个过程中,欧美国家拿到了最大的收益,以支撑国内高昂的制度成本,和诸如欧洲各国的高福利政策。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欧美国家的人民群众吃着这种全球化的红利和分润,其生活随着这样的全球化还能缓慢提升,或保持原有的,相对亚非拉各国而言绝对属于高品质的生活时,他们的诉求也很简单,那就是支持能维持这种全球化的政府,因为这样可以保障自身的利益和生活。 于是那时候,新自由主义的、支持这种全球化的、积极参与这种全球化的,所谓的左翼,自然就更受到选民的欢迎,他们能拿到更多选票,自然也就有了所谓的上台一说。 毕竟欧美政治终究是选票政治,哪个政党越是表现得或者叫表演得满足民众的需求,它才更有可能获得足够的选票,然后才可能上台。 所以当全球化在美国为了保住自身霸权而连连使出昏招,一边逼迫已经深度嵌合到全球经济的中国按照自己非常荒唐的意愿,要求中国自己给自己上枷锁,自己限制自己发展,一边美国又想利用自己的霸权地位逼迫全球为其内部的危机买单时,全球化的解体是根本性上的不可阻挡了。 而当过去那种买全球卖全球、资本全球自由流动、发达经济体可以全球自由收割反哺自身的全球化开始解体时,身处其中的欧洲国家怎么可能幸免于难? 于是欧洲各国必然要面临全球化收益下降,特别是早已经固化了的欧洲贵族们和金融新贵们原本的超额收益严重下降的局面。而这些欧洲真正的统治者们在海外产业的和金融方面的超额收益严重下降时,他们会停止自己对这些利益的攫取么?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没什么好辩驳的吧? 那当他们在海外和全球化中获取不了时,他们会把手伸向哪里呢?要知道,资本可以没有国界,但贵族和资本家们可是有国籍的。所以他们搞不定外边了,他们还搞不定国内么?要知道,他们可都是把持了民生领域的,什么衣食住行,有哪一项不是这些贵族和资本家们的产业? 更何况,当过往的全球化解体时,各种危机的爆发,对于由零散国家拼凑起来的欧洲来说,要面对这些危机,其能力是非常欠缺的。这一点从欧洲应对俄乌冲突就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在勾心斗角和被美国操控之下,欧洲用了极高的代价去应对了这一次危机,而且几乎可以称得上应对失败。 那么在外部全球化解体,内部因贵族和资本家们继续追求超额收益进而把成本转嫁给国内的普通百姓时,欧洲人民一方面要面对原本的外来红利消失,一方面要应对内部生活成本提升,他们为了维持自己的生活,政治诉求自然就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过去搞迎合全球化的那套可以更好获取收益,大家自然支持所谓左翼那一套东西。而现在全球化解体了,大家不得不面临各自为战的状况,欧洲人民自然不得不把目光放到自身、放到本国身上。这种时候,把自己包装成用最强硬的态度、用最极端的方式去维护本国的利益,去维护本国国民利益的民粹主义自然就更容易获得民众的支持。 在这种时候,所谓的极右翼自然就有了上台的机会。因为他们在讲的故事,都是排外的、反腐败反官僚的、主张加强国家主权的,同时又是民族或者种族主义的,也就意味着他们承诺会把利益倾斜到主要的民族或者种族身上。这样一来,该国的主要票仓自然也就倾向这样的政治主张了。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更根本的问题,那就是所谓的“左右”之分它是怎么来的,凭什么别人设定的“左右”,我们就要当做天条一样去遵循呢?不过这个问题跟经济关系不大,我们就不展开了。 G7 也跟着乱起来了:所以我们也就看到意大利的梅洛尼以 41%的支持率,在党派林立的意大利杀出一条血路,无人能挡。 我们也就能看到去年 11 月荷兰大选中,被称为“荷兰川普”的维尔德斯率领极右翼的反伊斯兰党赢得第一名,开始组建新的荷兰政府;瑞典的“瑞典民主党”这个坚决反对移民、反对多元文化也就是 LGBT 主义的政党成了议会之中的第二大党;西班牙曾经的独裁者弗朗西斯科·弗朗哥的“民声党”在地区选举中获得了出人意料的良好表现;希腊的三个极右翼政党赢得了足够的席位进入议会;波兰的法律与公正党这个严厉批评美国的所谓的右翼民粹主义政府执政了快 10 年,才于 23 年让出了统治位置。 如此种种,在欧洲不胜枚举。 而 G7,其实也早已经深陷其中。 苏纳克在 6 月 13 日的民调里只有 16%的支持率,而其净支持率,也就是赞成的人减去反对的人后得出的支持率,是 G7 领导人里面最低的。也就是说,他面对的处境比马克龙还要糟糕。怪不得他要提前举行立法选举了。 德国的朔尔茨也很不好过。他的政府由社民党、绿党和自民党组成,而这三个党在最近的民调里显示,它们合起来总的支持率居然只有 30%,朔尔茨领导的社民党支持率只有 14%,位居所有政党中的第三。相比之下德国极右翼政党“另类选择党”的支持率居然有 16.5%,也难怪欧洲观察家会吐槽说朔尔茨是“G7 峰会 7 只跛脚鸭里,最跛脚的那一只”。 日本首相岸田文雄现在深陷自民党内部丑闻、经济提振乏力、为了填补所谓防卫费的窟窿而增长的税收等等问题,他的净支持率和内阁支持率都很低。 加拿大的特鲁多人如其名,真真一个小土豆,在他的治下加拿大越发混乱,甚至闹出了警察局长劝居民把房间钥匙放在门口以便让小偷可以顺利入室抢劫而不会伤人这样的惊世闹剧来。 美国的斗法那更是让人眼花缭乱,川普获罪之后拜登的儿子也紧随其后力争上游,大家好像商量好了在监狱里见一样,以至于我们都不得不单独出视频来聊了。 加上已经右转的意大利和现在乱成一锅粥的法国,在这个全球化解体的当下,G7 各国之间哪儿还有心思一起商讨如何瓜分世界呢?互相之间连意识形态都不能达成一致了,光是堕胎这个问题就搞得 G7 领导人之间尴尬无比,它们怎么可能还像过去那样装模装样地保持优雅去商讨如何维持这个“地球上最富强国家俱乐部”的光环呢? 这种互不欢迎简直赤果果摆在 G7 领导人的脸上。而随着全球化的进一步解体以及随着去美元化的推进,全球格局必然重构,想来因全球化解体而越来越破碎的欧美联盟会迎来一个更彻底的解体。毕竟,意识形态联盟不能当饭吃,实实在在的经济和贸易才能解决吃饭的问题。 而当下全球之中,怎样才能解决吃饭的问题?恐怕这个问题欧洲各国不是不知道,只是还缺一些契机罢了。想来,这样的契机也不远了,毕竟朔尔茨和马克龙都做过表率了,剩下的欧洲国家只要机会到了,他们也会学的。 我们对此拭目以待即可。 好了,今天的文章就到这里,我们是域外编撰者,一群以笔撰商史的人。如果大家喜欢我们的内容,请多多关注,也希望大家能长按点赞,多多转发、收藏和留言,我们下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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