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知青往事(连载一百九十三)~乡村生活(三)

晓峰爱思考 2024-06-12 14:35:24

(接上文)

收获的季节

经过半年的艰苦锤炼,同学们的身体都强壮了,个头也长高了。尤其是姚克,在全集体户的同学中,虽然他的年龄最小,可他第一个学会了赶牛爬犁,第一个学会了扶犁杖,第一个学会了赶牛车,而且熟知生产队每一头耕牛的绰号,还知道哪一头牛能驾辕、哪一头牛只能拉套。每当集体户要用牛车或牛爬犁时,都是姚克去生产队饲养房,挑选最好的牛,套上车或爬犁给集体户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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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是个丰收年,用社员的话说,是十年九不遇的好年头。从春种到夏锄,再到秋收,整个耕作全过程都参与的我们,同样与农民分享着收获的喜悦。户长于朴经常站在地头,挥舞着镰刀,大声朗诵毛主席的诗:“喜看丰收的喜悦, 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到了收割的季节,我们每个同学基本上都能跟上社员干活的节奏和速度。割苞米、割黄豆一次要割两根垄,割谷子一次要割六根垄,割高粱一次要割八根垄,社员们割到地头,集体户的同学们大都也能割到地头,可以拿到一等劳动力的工分了。

山村的土地都紧挨着树林,当我们和社员们一起干活,到地头休息的时候,在伸展腰身、舒缓劳累肢体的那一刻,眼前经常会出现一架硕果累累的山葡萄或是圆枣藤。紫黑色的山葡萄和深绿色的圆枣子,早已经完成了糖化过程,放到嘴里甘甜如蜜,浸润肺腑。劳动之余,常能享受到一顿纯天然的野生美味,但是,这种美味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的,山里人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收割庄稼时,没有收割到地头,是不可以中途放下镰刀的,只能在完成自己的任务后,才有资格去品尝大自然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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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公粮的时候,我们男同学大都能扛起180斤的麻袋,踏上几节跳板,把粮食送上停在松花湖边的轮船上。特别是陈忠和于朴,能扛起210斤装满绿豆的麻袋。 集体户的16名知识青年已经成为生产队里一支不可小视的生力军。 年底结算时,每个同学都挣到了两千多工分,除去第二年的各项费用,每个同学都分到了一百多元钱。

分红大会上,会计每念到一名集体户同学的名字时,会场上就会响起一次热烈的掌声。我清楚地记得,会计念到我的名字时,我涨红着脸,在掌声中从出纳员手中接过我平生第一次的劳动报酬:148元零5分,并用颤抖的手,在收款人一栏签上自己的名字。1970年的时候,这些钱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巨款,不知道把钱放在哪好,心怦怦直跳。

分红大会结束后,同学们兴高采烈地回到集体户,大哥李景海到厨房帮厨做了好几个菜,集体户举行了庆祝宴会,我平生第一次喝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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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的几天,同学们都提着装满年货的大包小包,兴冲冲地回家过年去了。我也用自己挣来的钱买了鱼、猪肉,给爸爸买了酒、香烟,给弟弟妹妹买了糖果、炒熟的花生瓜子,装了满满的两个旅行袋。几个月没有回家了,见到满载而归的我,全家人非常高兴,父母和弟弟妹妹把伙食标准提高了一个档次。 父亲亲自下厨,做了很多好吃的,弟弟妹妹围着我问这问那,我又把剩下的钱全都交给了妈妈。父母都说我长高了,大小伙子了。

那一年我17岁,身高从一米六七长到一米七二,体重增加了10公斤。 从那时候起,每当吃饭时,掉在桌子上的饭粒,我都会捡起来吃掉,剩余的饭菜从不扔掉,都要下顿热了再吃。在饭店吃完饭,剩下的饭菜都要打包,这个习惯保持至今。每每想起小时候背诵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诗句,使我深深体会到盘中餐真是“粒粒皆辛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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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峰爱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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