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明的嘉靖继承皇位、行使统治的第十九年,正好是闰年。 进入庚子纪年的开头,恰逢选拔人才的时期,云南巡按御史某人申明法令,严格法规,修缮考试场所,彰显文化教育的规范和事业,整饬旧有的制度,期望不违背向来的规定。于是让布政司在某某日期负责调度,按察司负责监考,郡中的长官以及属郡的长官、县中的郎官以及下级官员,都经过精心挑选,协助考试相关事务,没有不恭敬谨慎的。学官某某等若干人,接受邀请来到这里,没有不认真参与的。整个云南有四十二所学校,参加考试的士人有两千多人,都是提学副使某人精心选拔出来的。起初在漫长的夏季,星辰回转,雨水连绵,让人昏沉烦闷,等到初秋时节,气候适宜,雾气散去,阳光升起。于是在甲子日封锁考场,御史担心有疏漏,众人说:“要公正且谨慎,如果违背了这两点。白天就如同有太阳照耀,夜晚就如同有蜡烛照明。”于是宣布众士子参加考试,戊辰日,进行第一场考试,辛未日进行第二场,甲戌日进行第三场。题目是从典籍中精心选取的,试卷则按照经书的类别分别批阅。在考场内负责考试事务的人谨慎地守护着,秩序井然,严密如同鱼鳃。考场外负责调度和监考的人各司其职,整齐有序,文雅庄重。御史又亲自在考场内外监督并掌控全局,恭敬谨慎,条理分明。 选拔出考试合格的士人,选取其中二十篇优秀的文章,编为《云南庚子科乡试录》进献给朝廷。我不才接受嘱托撰写这篇序文,行跪拜礼后陈述说:大道分散后有了六经,六经之后又衍生出诸子百家,诸子百家观点的是非对错,要由六经来裁决,六经的删改修订,要以圣道为准则来调和。夏、商、周三代以前,道体现在实际的事业中,并在文章中得到体现和发展。三代以后,道蕴含在文章里,但在事业中却不再纯粹。所以乡举里选,注重的是人的实际事业表现,而向上奏报、公开举荐,看重的是人的文章才华。两汉时期通过经术对策来选拔士人,六朝时期根据品行举荐和词采华丽来甄别选拔人才。隋朝统一南北后,开始有了科举制度,在唐朝最为兴盛,在宋朝又增添了光彩,但科举选拔人才的效果,与三代相比就有所逊色了。我们的太祖高皇帝秉持上天的旨意,重新确立了做人的准则,扫除了元朝的黑暗和闭塞,恢复了三代时期的纯正、稳固和丰厚。像日月星辰一样照耀和运行,规范伦理道德,彰显文化制度,君主和师长的职责都得到了尊崇,仁爱圣明的事业也都完备了。我曾经拜读过科举的诏令,《易经》采用程子的传注、朱子的《本义》,《尚书》依从夏氏、蔡氏的两种传注,《诗经》采纳汉代的笺注以及集传,《春秋》以《左传》《公羊传》《谷梁传》为根本,同时兼用胡氏的传注;《礼记》则采用古代的注疏以及陈浩的集说,这些都是皇上圣心裁定的,参考采纳了各位儒者的观点,即使孔孟再生,也不会有不同的意见。 我又曾经看过前代贤能之人在首科考试时的题辞,说:“第一场考试在于通晓经书并明白事理,第二场考试在于通晓古代知识并能文辞丰富,第三场考试在于通晓当今事务并知晓时务。在上的君主涵养德行,如同天知道万物的开始;在下的臣子承接顺应,如同地成就万物。培养人才的教化,众多贤才的兴起,确实是有原因的。”时间久了,色彩会褪去,神圣的教化也会随着时代而变化,如今士人的风气是什么样的呢?那些自视甚高的人,追求虚无缥缈的东西,以自己的想法为准则而脱离实际,厌恶探究事理的繁琐,贪图内心修养的简约,逐渐接近清谈,于是就流入了禅学。那些水平低下的人则拾取一些零碎残缺的知识,死记硬背,陈陈相因,言辞不能表达内心的想法,纷纷竞相记录,被问到的时候却张口结舌,这和盲人诵读诗歌、守门人传达命令有什么区别呢?那些过于追求高深的人是那样,而那些低俗沉沦的人又是这样,与汉唐时期的各位儒者相比都感到惭愧,更何况是三代时期的杰出人才呢?当年圣祖制定科举制度的美好意图,选拔贤才、求取士子的良好规范,难道就是要让士人变成这样吗?当今皇上远可追溯唐尧、虞舜的做法,近可效法圣祖,多次下达圣明的诏令,一心想要革新,文章必须以经典为宗,必须效法古人,必须崇尚雅正,必须摒弃浮华,《菁莪》所描绘的培育人才的景象,《梓材》所体现的重视人才的理念,在今日又得以重现,收纳众多优秀的士人,迎接公正的选拔,品行可与古代的贤士相媲美。接受熏陶、濡染教化,当面受到教导,这是千年难遇的机会,也是三朝才有的际遇。 何况你们云南。圣祖曾经有谕旨说:“风气醇厚、气候温和,是君子践行大道的地方。”你们这些士子生长在这片土地上,长久以来铭记着教诲。一个人自身都可以有新的变化,对于三日不见的人,尚且要刮目相看,何况已经受到熏陶教化了一百七十年,众多士子精通《五经》《六经》。各位士子要努力啊!如今的云南,已不是往日的云南了。努力啊!不要因为中了科举就自满,而要以成为三代时期的杰出人才为目标。我也希望借助各位士子的荣耀和灵气,冒昧地写下这些文字,等待着(看到你们的成就)。
圣明的嘉靖继承皇位、行使统治的第十九年,正好是闰年。 进入庚子纪年的开头,恰
书竹随心过去
2025-03-28 12: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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