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赌钱输了,把我买给了周家长子冲喜。
可结婚当天,那人就病死了。
我一门心思想逃离周家。
尤其是逃离周家次子周应淮,他是一个凶狠暴戾之人。
对我亦是虎视眈眈。
多年后,为了谋生,我成为了他的保镖。
躲在门口,看别的女人勾引他,乐呵呵地吃着瓜。
没想到,被他逮了个正着,他把我压在墙上,磁性的嗓音兑着勾人魅惑。
“嫂嫂~”
“弟承兄业,听说过没有~”
01
我爸原本是周家看门的保安。
给豪门看家,薪资很高。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
日子安逸了,舒坦久了,就会发生淫乱放纵的动机。
我爸染上赌博,钱不够就偷周家的古董拿去卖。
被抓现形后,我爸跪下来连哭带嚎,央求周家人不要把他送进监狱。
我爸天真了。
周家又不是小门小户,人家珍藏室的古董,随随便便一个拍卖价百万几步。
偏我爸这个不识货的蠢人,暗场的黑子开价十万,他就美滋滋地把古董转手给买了。
周龙岩气得心肌炎差点发作。
彼时,十岁年幼的我同样跪在地板上。
不曾哭,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我盯着不远处发呆。
我在想,我妈早早没了,我爸也要进监狱吃牢饭了。
一想到,我即将变成没妈疼没爹爱的遗弃儿。
心里正当不是滋味。
我爸猛地把我往前一推,我摔趴在了周慧兰的脚下。
“我女儿在我心中是宝贝,我把她典当给你们还债。”
我爸魔症般,又是磕头又是拜的。
“成吗成吗,求求你们不要把我送监狱。”
周龙岩正要发怒,若有所思的周慧兰却一把拉住了他,朝他摇了摇头。
后来的一切发生得迅速又突然,像梦境一般不写实。
我爸丢下我跑了,不知所踪。
而我留在了周家,成为了旧时人家的童养媳。
02
周家长子周昆辰从小就体弱多病,常年药瓶子带在身上,妥妥的病秧子。
什么昂贵的、进口的药用在他身上都没用。
周龙岩甚至带着周昆辰去国外医治。
但再怎么先进的医疗技术都救不了周昆辰。
医生更是断言周昆辰活不过三十岁。
今年的周昆辰二十岁。
他瘫痪在轮椅上,我还是个流鼻涕的年纪。
他无奈地看向我,我拿着毛巾委屈巴巴。
“来,老公,我给你擦擦口水。”
他身体羸弱,说话有气无力。
“这不是口水,是吃药时从唇缝里漏出来的汤汁。”
我似懂非懂,大概是像我不在世的姥爷,缺了两颗大门牙,说话都漏风。
我执意上前给他擦脸,他不肯,叫我先去睡觉。
我一听睡觉就来了精神,可是付慧兰正双目肃沉地盯着我。
周昆辰看到付慧兰,满脸疲惫。
“妈,她就一个小孩,我一快死的人不能耽误人家。”
“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我儿子长命百岁。”
付慧兰急急地走过来,抱住了周昆辰。
说了一阵我听不懂的话。
什么这次一定能成,道士先生是菩萨转世等之类神叨叨的话。
一旁的我,摇头晃脑,昏昏欲睡。
付慧兰大发慈悲,吩咐佣人带我去睡觉。
我被佣人抱在床上,盖上被子,灯熄灭不久。
外面传来周慧兰与佣人的对话。
“睡了吗。”
“睡了,夫人。”
“嗯,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别让她跑了,她老子欠了我们家那么多钱,拿她抵债,是应当的。”
暗黑之中,趟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我,悄无声息睁开了眼。
03
对于这些豪门贵族而言。
我一贫民窟出生的女孩,自然是比不上他们家千金古董。
只因为我的命格八字特殊。
阳年阳月阳日出生。
周昆辰的病情在科学范畴治疗之内,久久无果之后。
付慧兰开始崇尚玄学。
她拜神拜佛,信民间偏方、江湖道士。
无意中,付慧兰听说,民间有一名江湖道士不仅会算命,还会救人。
听闻,曾经有一个天生痴傻的人,被江湖道士点拨了点拨。
那个痴傻儿神志就恢复如常了,之后这人娶妻生子,生活美满。
付慧兰一听就心动了,主动去找那个神机妙算的江湖道士。
钱一到位,唉,人家死的都能给你说成活的。
道士说,周昆辰命格纯阴,缺乏阳刚之气,才会久病不愈。
需找纯阳出生的人,与之婚配,相生对补,方能痊愈。
付慧兰一听直皱眉,世界那么大,她上哪找这种命格特殊的人。
道士也不急,稍微指点迷津,周慧兰恍然。
别墅那个姓虞保安的女儿,平时放学没事总来花园里撒泼打野。
跟家里大黄狗学刨沙,嘴里叼球,猫着腰,尾随猫咪爬树。
要不是虞保安骄傲说他女儿常年在班上考第一,她觉得虞永瑜这个野丫头是个智障。
道士点了点头。
“种种行为不就更加验证虞永瑜是阳年阳月阳日出生之人,这类女性,多是铁娘子,做事风风火火,雷厉风行,有股闯进,敢冒险,精力旺盛,而这些不正是您儿子所需要的吗。”
付慧兰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奈何我年纪太小,婚配也得等我到十八岁成年。
付慧兰等得起,她怕周昆辰等不起。
付慧兰想找个同龄的差不多的,最好立刻马上跟自己儿子结婚。
道士说不行,必须是我。
且还需要我贴身照顾周昆辰,让我身上自带的阳气润物细无声地潜入周昆辰身体内。
帮助周昆辰疗愈的同时,还能培养我们之间的感情,以后结婚就会顺利得多。
至于为什么是我,非得是我,天机不可泄露。
当今民主社会,哪能强买强卖。
付慧兰一直苦于怎么把我从我爸手中得来。
而我爸豪赌欠债,是一个契机。
父债女偿,合情合理。
04
清晨很早,我就被周慧兰喊了起来。
周昆辰觉少,醒来还得撒一泡尿。
一听我就不乐意了。
我虽心大,但我爸爸从小就告诫我。
男女有别,男孩子的鸡巴是不能乱看的。
我一派天真,伸长脑袋。
“看了会怎么样啊。”
“看了就会长针眼。”
我爸虎着脸,我被吓到了。
长针眼多难看啊。
我扒拉着门死活不敢去。
僵持的时间久了,付慧兰失去耐心,一巴掌就掴在了我脸上。
“臭不要脸的死丫头,你以为来周家是当千金大小姐的吗,做梦去吧你,你爸啊,为了钱不要你了,不要你了,你没妈没爸,我赏给你一口饭吃,你就得感恩戴德,不然你就如同街边的乞丐一样遭人唾弃,厌恶。”
我从来没被人打过,我那不负责任的老爸也没打过我。
脸颊红辣辣地疼。
原来我是怕疼的。
有父母的孩子从来不怕疼,因为有爸爸妈妈的亲亲抱抱,还有糖。
我爸不要我了,所以我开始怕疼。
我满脸泪痕地走到周昆辰身边。
“老公,来,把裤子脱下,我给你把着。”
周昆辰羞得满面赧红,对门口大喊一声。
“妈,怎么可以,你把我的尊严往哪里放。”
付慧兰守在外面,苦口婆心道。
“儿子,妈这是为了你好。”
周昆辰哀叹一声,低头来看我。
“不用你,你把头转过去,我自己能来。”
我乖乖照做。
“好的。”
背后窸窸窣窣一阵,还没听到浇水声,就听到砰噔一声巨响。
我慌忙地转过去。
周昆辰裤子半退,狼狈地摔在了地板上。
五官绞在一起,痛苦地狰狞。
周昆辰被送去了医院,盆骨骨折,病上加病。
对周昆辰有多心疼,对我就有多憎恨。
付慧兰认为一切都是我照顾不周造成的。
我双手双脚被绳索紧紧捆绑住,把我关在了杂物间里。
付慧兰吩咐佣人三天三夜不给我饭吃。
第一天,我还能忍过去。
第二天,我饿得头晕眼花。
第三天,我打算爬窗翻出去,绝不能坐以待毙。
05
我利用杂物间的东西搭成高台,窗户窄小,同样我也长得瘦弱。
我从窗台上跳了下去,距离拉近了我看清。
地面上铺了密密麻麻一层铆钉。
下意识我护住了自己脸,半空中竭尽全力翻了个身,以背朝地。
数以万计的铆钉生生地扎入我的皮肉里。
付慧兰料到我会有这么一招,横竖都要我得到教训,变得乖巧,对她言听计从。
我想过报警的。
周家这颗大树,枝繁叶茂,哪哪都有人。
警察未必会站在我这边。
与其相信别人,不如信任自己。
我趴在床上养伤,背后的伤口溃烂,痛得我龇牙咧嘴。
付慧兰站在门口,柳眉倒竖。
“你一个小屁孩跟我斗,还嫩了点,你给我老实点,否则下次就不是铆钉那么简单。”
没有人给我涂药或者送去医院。
全靠自己免疫系统自愈。
晚上,我疼得睡不着觉。
窗外的月亮皎白,万籁阒寂。
吱呀一声。
我心脏一滞,房门徐徐地被推开了。
走廊的灯光投射进来一道笔直的光束。
逆着光,光影中站了一个人。
是一个十四岁大左右的男孩,黑眸锐利,双目炯炯地盯着我。
我认得他。
周家次子周应淮。
周龙岩一次酒后失误跟一个酒店服务员发生了关系。
服务员怀孕生下周应淮后,她就跟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付慧兰不易怀孕,唯一孩子还是个泡药坛子的。
她很聪明,周应淮不似他母亲那般命薄。
毕竟他身上流着周龙岩的血。
更重要的事,周应淮是健健康康的人。
周龙岩早出晚安,天天忙于事业。
付慧兰又不是周应淮的亲妈。
周应淮跟我差不多可怜,没有父母的疼爱。
性格沉默寡言,狭长的眼眸尽是阴郁。
墅宅里,只要碰见他,我就绕道而走。
我常常打入佣人内部,听她们闲言碎语。
听说,周应淮自打出生起,精力充沛,体能了得。
家里五百公斤的大鱼缸,他能双手举起摔碎在地板上,只因为缸里某条鱼不吃他喂的鱼粮。
甚至,院子里种了几十年的大树他也能连根拔起。
活脱脱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
周龙岩怀疑过是超雄症,带周应淮去医院检查。
结果,周应淮染色体一切正常。
周应淮回到家后,照样把家翻了个底朝天。
既然精力无限,周龙岩想啊,把周应淮送去各种武道馆。
什么跆拳道啊、拳击啊、散打啊。
未成年的周应淮身高已然一米八,身材练就得健硕有力。
往那门口一站。
妈耶,像个会吃人骨头的巨人。
我屁股朝天,颤颤巍巍指着他。
“你不要过来啊,我怕死的。”
“戏真多。”
周应淮嗤笑一声,手臂一挥。
我床上多了一管创伤消炎药、消毒酒精和一包棉签。
我怔怔的,再次抬眼望去。
人已经不见了,门严丝合缝地掩上。
门外连脚步声都没有,仿佛周应淮从来都没来过。
有了药,我背后的伤口几乎都愈合了,动动手臂,蹬蹬脚,也没那么疼。
期间,付慧兰多次来问我。
“好了吧,好了就给我起来干活。”
她口中的干活,就是伺候周昆辰穿衣吃饭、日常洗漱。
我趴在床上无痛呻吟。
“哎呦,好痛哦,脚都是软的哦,万一把人又摔着了怎么办。”
付慧兰敢怒不敢言,气得牙齿都在打架。
“那就再给你一周时间。”
赖了一周,逃不过去。
起得比鸡还早,跑去搀扶周昆辰起床上卫生间。
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少年,一个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的傻姑娘。
我们二人面面相觑。
最终,周昆辰提议,让我戴上眼罩。
年纪尚小,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随着我渐渐长大,胸脯发育,身材抽条。
初具了少女姣好的曼妙身姿。
周昆辰意识到我是女人了。
而我青春期的羞耻症,也不愿意听一个大男人浇水的声音。
闭眼必会想象,那是一种折磨。
而且周昆辰病成竹竿子,全身上下没几两肉,想必那个东西也不好看。
我憋屈啊,痛苦啊。
在周家的日子一天都待不下去。
前有付慧兰拿刀威胁我,中有瘦成骷髅头惨不忍赌的周昆辰,后有眼如凶狼对我意图不明的周应淮。
06
周应淮年长我四岁,我们就读同一所初高合并的中学。
是的,我还有机会去读书。
但绝不是因为付慧兰良心发现,是因为她不想传出去未来儿媳妇居然是一个小学还未毕业的文盲。
我和周应淮同时在校的时间不过两年。
我念初一,他读高二,我念初二,他读高三
两栋教学楼明明相隔了很远的距离。
但我总能在路上,食堂里遇见他。
有时候,我一个人在食堂吃饭,他端着一餐盘,直直地坐在我正对面。
也不看我,专注地吃自己的饭。
吃完饭后就走,一句话也不说。
像我身上一个人形监视器,如影随形。
某次回家,他紧跟在我后面,我烦了,转头大声道。
“我不会逃走的,你不用替你妈监视我。”
“我妈?”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周应淮启着削薄的唇,幽幽地笑出了声。
他插着兜,也不反驳,只是无耻道。
“你不关注我,怎么知道我跟着你,是谁偷偷观察谁,还不一定。”
我张口结舌,气呼呼地往前走,心底又有些慌张。
我确实偷看人家。
没别的原因。
纯属他长得好看。
剑眉挺鼻,五官俊美,宽肩窄腰。
在家一起吃饭,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夹菜,我唇中不知道是汤汁多一点还是口水多一点。
周应淮静静地窝在沙发上看英语报纸,我捧着奶茶坐在旁边,盯着他的线条流畅精致侧脸发痴发呆。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奶茶没喝一口。
先说明,我不承认我花痴。
我这是对美丽事物的欣赏,并不代表我喜欢美丽事物的载体。
再者,生物老师说了,青春期的少女少年互生情愫是正常的,那是激素才作祟,生物本能。
我脑海里一遍又遍地过滤这句话,言之有理,我的腰杆子逐渐挺了起来。
也不心虚了。
回到家,我放下书包,准备上楼给周昆辰放洗澡水。
却被周应淮截住了手腕。
我眨眨眼睛。
“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