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篾匠林中救苍鹰,夜晚投宿黄衫老者托梦:快走,有危险

花开无色课程 2024-03-26 06:43:24

明朝嘉靖年间,德州元夕村有个叫曹德才的篾匠,手艺非常精湛,无论是藤条还是竹篾,在他手上就好像变魔术一样,一会功夫便能编出个箩筐,簸箕啥的,而且最绝的是曹德才从来都不要任何辅助工具,只用一把篾刀,凭着一双巧手就能整出大小长短几乎一摸一样的一堆篾条来,几百根都不带有差池的。

却说,这一天曹德才照旧去黑山挑选竹条,如今正是清明时节,此时,乃是竹子长势最好的时候,嫩绿嫩绿的,都能掐出水来。

拿着祖传的龙头篾刀,曹德才熟练地砍伐着一根足有茶杯口粗细的毛竹,嚓嚓嚓,咔咔咔,他似乎非常喜欢这种“交响乐”,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

啼——

就在这时忽然自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十分刺耳的鸟鸣声,听起来很瘆人,十分凄惨。

“过山客?”

曹德才停止了手中的活计,仔细辨听起来。

这一阵子,听说黑山来了个专门捕鹰的过山客,已经好几天了,附近的村民们经常会听到鸟儿凄惨的鸣叫,没有停歇过。

有人曾看见过他们的捕鹰过程,可残忍了,栓一只野兔在鹰经常出没的地点,而后在兔子周边排上连环篾夹(一种竹篾做的夹子,专门用来捕鹰的,轻巧好用),篾夹的一头牢牢的拴在桩上,鹰一般自己抓的猎物是不会放弃的,到时候一个想抓抓不走,一个想逃逃不了,势必会一阵子扑腾,扑腾过程中一旦被一个篾夹夹住,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他篾夹便会在机括的操纵下“闻风而动”,到时候老鹰的身上便会夹满篾夹,插翅难飞。

通常到那时候,被夹的鹰除了悲声鸣叫,苦苦挣扎外,别无他法。

果真不出所料,曹德才很快便在离竹林不远的一块空地上发现了满身叮满篾夹的灰羽白毛的苍鹰。

苍鹰本来就大,此刻浑身加持着篾夹便显得更加庞大,那身形都快赶上一个半大小子了。

“该死的过山客,太残忍了......”

曹德才暗暗骂着......他决定救下这只可怜的苍鹰。

好在,这一刻过山客不在,倒是让曹德才省却了不少麻烦。

只见他趟着路悄悄地往受困的苍鹰身边靠近着,他不想让苍鹰觉得自己就是设计陷阱陷害他的过山客,因此他的动作不大,移动得也很慢,像一只蜗牛一般。

啼——

苍鹰叫得更加悲鸣,它似乎也觉察到了曹德才没有恶意,两只鹰眼紧紧地盯着后者,翅膀扑棱的程度也渐渐地缓和了下来。

曹德才可是篾匠,还是篾匠中的翘楚,因此,他不一会便瞧出了连环篾夹机括所在的位置,瞅准空档,龙头篾刀飞射而出,不偏不倚正好将老鹰身后的一根黄线拦腰切断。

咔嚓——

连环篾夹就像断线的风筝,那一个个原本紧紧夹在苍鹰身上的小篾夹,瞬间便都像失去灵魂的傀儡般,吧嗒吧嗒的自苍鹰身上一直往下掉,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堆没用的竹材。

没有了篾匠的羁绊,苍鹰顷刻之间便恢复了元气,它抖擞了一会身子后,两只鹰眼紧紧盯着曹德才,好像在说:

“谢谢啦,大爷!”

曹德才被它盯得有些不自在,正准备摆摆手,说一些“不用谢,徒手之劳”之类的客气话,却不想,苍鹰忽然大翅膀猛然一扇,很快便冲上了云霄。

看着苍鹰慢慢变成一点大小,逐渐消失在天际尽头后,曹德才这才自嘲地笑了笑:

“看来是我多想了,一只苍鹰而已,又怎么会懂人情世故.......但愿它长点记性,不要再落入过山客的圈套了......”

“喂,老家伙,这连环篾夹是不是你破的?”

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了曹德才的跟前,面上的表情很是不善。

很明显,这人就是过山客。

“马的,问你话呢,你TM聋了,刚刚老子听到鹰啼便朝这赶,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说,鹰是不是你放走了?”

过山客见曹德才不吭声,又岂肯罢休,言语也是越来越过分。

曹德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面色冰冷地说道:

“请你说话放尊重点,不错,你这连环篾夹是我破的,那苍鹰也是我放的......我这是在替你赎罪。”

“全TM屁话,我看你特马活的不耐烦了......”

此刻的过山客已完全失去了理智,如一只暴怒的雄狮:

“我特马打死你......”

话音未落,一只沙包大的拳头便朝着曹德才招呼而去。

曹德才似乎早猜到过山客会动手,只见他嘴角挂着冷笑,不避也不躲,就在过山客的拳头快要击中他面门的时候,那宛若枯树皮般的右手突然闪电般探出,一把便将后者的拳头按在了半空中。

过山客大吃一惊,他完全没想到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老者居然还有这么一手,赶忙想撒手再击.......可是,曹德才那枯瘦的手掌就好像有魔力一般,任凭过山客怎么用力回撤,就是回撤不了,更要命的是,那只枯手越握越紧,像铁钳般,不断的收缩着。

咔咔咔——

过山客都好像听到了手骨因为重压快要碎裂的声音。

“疼疼疼!大侠饶命,饶命!”

过山客眉头拧成了绳,不断地哀嚎道。

“古语云:万物皆有灵,更何况鹰乃山神的使者,你这样做,难道不怕遭到报应吗?”

曹德才面色冷峻地问道。

“是是是,我,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大侠您,您饶了我吧......”

过山客疼得脸色都变了,额头上全是汗。

曹德才见目的已达到,右手猛地向前一送,冷着脸喝道:

“滚!”

过山客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闻言后如遭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曹德才的视线。

.......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曹德才半个月前在黑山上砍得的竹条,都被他编成了精致的箩筐。接下来他也不准备编了,想把编成的百来个箩筐担到镇上去卖了,贴补一些家用,他和妻子倒无所谓,咸菜萝卜随随便便都能对付一顿,可两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总不能一天到晚不沾荤腥吧。

“孩子他爸,德州路途遥远,不要途中卖,多不了几个钱,还耽误时间,不合算,也不安全……”

妻子刘氏为曹德才安顿好了一切,关切地叮嘱道。

曹德才憨笑着点点头,快速将刘氏一大早上才为他烙的野菜饼迅速塞入了怀中:

“知道了......”

言罢,便挑起箩筐准备出门。

可刚走几步,便被刘氏叫住了:

“篾刀不带吗?”

曹德才笑着朝妻子摆了摆手:

“不用了,只是卖框,又不做,带着干嘛?”

然而,刘氏却不依不饶的自袖中掏出龙头篾刀递给了曹德才:

“万一需要修修补补的呢......再不济还可以防身......”

曹德才依旧摇摇头,不过为了不辜负妻子的一番好意,他还是接了下来:

“行行,听你的,带就带着吧,反正又不占地方!”

令曹德才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妻子刘氏的这一提醒,却真的为他解决了日后的一个大麻烦.......

........

有句话叫做: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与别人这么一比,曹德才编出来的箩筐,那就是箩筐中的爱马仕,不但结实饱满,还精致漂亮,个顶个的艺术品。

很快,价廉物美的曹氏箩筐便在一路上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架不住路人的软磨硬泡,曹德才早已将媳妇的叮嘱抛到了脑后,开始一路走一路卖起货来……

就这样,这一路走来没多久,曹德才便已经卖出去了不少箩筐,摸着肩上渐渐鼓起来的褡裢,曹德才心里很得意:这回儿子有肉吃了,闺女也有漂亮的绣花鞋穿了。

“呵呵,如此或许还没到德州,箩筐便卖完了……”

曹德才如是想着,心里美滋滋的……殊不知,此刻天色也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

“糟糕,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看着天边已上了半边脸的月亮,曹德才暗叫不妙……

按照正常计划,如果中途不耽误时间,天黑之前绝对是能够赶到德州城的,如果那样的话,便可以按他媳妇说的那样在城内找个便宜一点旅店对付一宿,而后第二天在将箩筐担到集市上过小贩,如此,最多次日傍晚便可以回到家中……

可如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该去哪里打尖住店?

总不能就在这荒郊野外的冻上一宿吧……这大冷天的,不死也会脱层皮的……

就在曹德才懊恼不迭之际,极目远眺处却忽然看到了前面不远处又亮起了灯火……

有灯火便有人家……

曹德才如是想着,便快步朝着灯火处狂奔而去。

曹德才猜测得不错,灯火处果真是一户人家,几间瓦房,像是一个庄户人家……

咚咚咚——

曹德才轻叩门扉。

吱呀,门打开了,是一个鹤发白须的老者,问他何事?

曹德才也不隐瞒,快速说出了来由。

老者看了曹德才一眼,有些愧色地说道:

“老朽家中贫困,没什么值当,年轻人如果不嫌寒颤,倒是可以将就……”

曹德才闻言,连忙摇手:

“哪里,哪里……出门在外,只图方便,哪有嫌贫爱富之理……”

其实,老人的家中也并不算寒酸,除了屋子老旧了些,家具,桌椅板凳应有尽有,一点都不比自己家里差。

或许是白天赶路太累了,只是就着媳妇烙的野菜饼随便对付了几口,曹德才便就合衣睡着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得真香的曹德才忽然被一阵咳嗽声的声音给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坐起身来,顿时吓了一跳:

原来床前正站着一黄衫老者......此刻焦急地看着他,口中有一声无一声地咳嗽着。

‘这是谁呀,深更半夜的?’

曹德才正在纳闷之际......那黄衫老者忽然开口道:

“恩人,你不用害怕,我就是你半个月前在黑山救下的那只苍鹰王,我已经修炼了300多年,因贪念食物,那一天差点功亏一篑,谢谢你救了我,让我顺利得道,这次我是特意来转告你一件事情的,算是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曹德才震惊得无以复加,良久后方才缓过神来,弱弱地问道:

“鹰王,你,你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黄衫老者急促提醒道:

“快走,有危险.......待会你无论看到什么,直接抽出龙头篾刀砍杀.......记住,你那把龙头篾刀乃干将莫邪所铸神兵,能斩杀一切妖邪,刀不离身,便能无碍.......还有,你千万不要相信那个过山客,他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鹰王,能说清楚一些吗,到底是什么情况?”

曹德才莫名其妙地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

黄衫老者言罢,便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德才猛地站起身来,却发现四周围忽然出现了许多青面獠牙的怪物朝他扑将过来......他本能地闭上眼睛,蹲下了身子:

“啊——”

然而,过了好久,除了耳边急速的气流流动声外,他的身子却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仍然躺在木床上,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清冷的月光自窗外透进来,显得很阴森.......

哪里有什么青面獠牙的怪物?

“原来是场梦......”

曹德才缓缓坐起身来,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后,情不自禁地自腰间抽出了那把龙头篾刀,借着窗口的月光仔细打量起来:

“难道这把篾刀,真是出自锻造大师干将莫邪之手吗?”

正自言自语之际,耳朵中却忽然传来了一阵令人心悸的“嘶嘶”声......

“蛇?”

凭借多年野外跋涉的经验,曹德才立刻判断出有一条蛇正在悄悄地向自已靠近着,从声音来判断,应该还是一条巨蛇......

唰唰——

就在这时,半开的窗户,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然掀起,紧接着一条长长黑影便自窗沿下飞快地窜了进来......

曹德才猜测的一点没错,果真是条蛇,一条菜花王蛇,足有碗口般粗细,两只蛇眼像红玛瑙,暗红暗红的,透射着森冷的肃杀之意。

当发现坐在床上的曹德才正紧紧地盯着自已,菜花王蛇似乎显得有些“意外”,好像自己的行动已经暴露了一般......不过它只是在短暂的停顿后,便立刻张开大口快速朝曹德才咬去。

曹德才回想着刚刚梦中鹰王的提醒,便立刻举起了手中的龙头篾刀,毫不犹豫的朝菜花王蛇砍了过去。

果真如鹰王所说的那样,巨大的菜花王蛇似乎十分惧怕龙头篾刀,只要篾刀所到之处,它皆是刻意地避让开来。

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后,曹德才似乎有些体力不支的不断向后倒退着,忽然他一个没站稳,来了个踉跄,而篾刀也歪向了背后。

菜花王蛇感觉机会来了,猩红的星子连吐之下,巨大的蛇头猛然张开血盆大口闪电般的朝曹德才的裸露的脖颈咬去,它这是要一咬致命,迅速解决掉曹德才。

然令菜花王蛇没有料到的是,面对迅速袭来的它,曹德才并没有选择躲避,而是直接将脖子迎了上去。

菜花王蛇“喜出望外”,喷吐着腥臭之气的大口立刻咬合了上去。

噗嗤,咔嚓——

呲——

霎时之间,一股鲜血迸射而出,像一股红色的喷泉,在银白的月光下说不出的诡异。

只不过,这鲜血却并不是曹德才的,而是菜花王蛇的。

此刻的曹德才满脸沾满了鲜血,而他的龙头篾刀却已经插在了菜花王蛇的喉管内。

原来刚刚所有的一切都是曹德才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诱使大蛇咬他的脖子,而后,他在瞅准空挡将篾刀直接插入后者的喉管之内。

菜花王蛇不停的在地上打着滚.......不久后,便就奄奄一息。

曹德才不停的喘着粗气,看着地上已死的大蛇,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

“好险啊......”

吱呀一声——

忽然门开了,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走了进来,见到曹德才后,便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不停地朝他磕起头来:

“感谢,太感谢了.......感谢你杀死了蛇妖,还我吴老六的自由身啊!”

曹德才感到莫名其妙,当他点燃屋内的油灯,看清楚壮汉的脸后,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壮汉不是别人,正是半个月前在黑山捕鹰的过山客。

原来,过山客叫吴老六,元夕隔壁梨花村的村民,也是个篾匠,不久前在黑山择篾条时被一条菜花蛇王施妖法给控住了,菜花蛇王正处在渡劫期,需要鹰魄助力,于是便让吴老六去黑山帮它补鹰.......谁知后来便遇上了曹德才.......

在曹德才那吃了瘪的吴老六,一直有气憋在心里,本以为也只能这么算了,可谁知,就在昨晚来到菜花王蛇(鹤发白须的老者)住所,向蛇王汇报情况时,隐在暗处的吴老六正好碰到了前来投宿的曹德才,于是,吴老六想都没想,就将曹德才助鹰逃走的事告诉了蛇王.......

蛇王非常生气,便计划趁着曹德才睡着后,将其给咬死......后来,就出现了之前的一幕。

本来吴老六是这么想的:蛇王若将曹德才解决了,他便算一洗了黑山上的耻辱;若是曹德才将蛇王给杀了,那是最好,自此后,他便可以逃脱蛇王的掌控,获得自由身。如果两败俱伤,他便不出现,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吴老六暗暗庆幸自己逃出生天之际,曹德才却是一把抓住吴老六的副领笑着说道:

“你的话,我完全相信,不过,我还是要将你送交给官府处理.......”

吴老六欲哭无泪道:

“为什么?”

曹德才依旧笑道:

“鹰王说你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

次日,曹德才将吴老六送交给了官府衙门,而吴老六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私猎私捕,妖言惑众,监禁十年,发配边疆服刑。

而经过菜花王蛇一劫后,曹德才梦中便再也没有出现过黄衫老者,思忖再三之下,他最终还是在庙堂之中塑了一座鹰王像.......

写在最后: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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