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10月,金庸先生接到了一个越洋电话。
短短十几秒的通话结束后,金庸先生顾不得挂上电话,他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半晌,52岁的他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这个越洋电话是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打来的,金庸的长子,年仅18岁的查传侠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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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一生娶过三房太太,只有第二任妻子朱玫为他生了四个孩子,其余人皆无所出。
这四个孩子,分别是长子査传侠,次子查传倜、大女儿周传诗、小女儿查传讷。
这四个孩子中,金庸最爱的就是自己的大儿子査传侠。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我最喜欢最爱的人,就是我的大儿子”。
1956年5月1日,金庸与第二任妻子朱玫结婚。
三年后,他们的大儿子査传侠出生。
査传侠从小就十分聪明好学,他4岁就能将《三字经》背得一字不差,六岁时可以背诵《增广贤文》全文,人人都说朱玫给金庸生了个“小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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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他承袭了父亲的优秀基因,在他11岁那年,他就发表了自己的第一篇文章《我的人生是为了什么》。
这篇作文有着超出同龄人的忧郁和通透,完全不像一个11岁的孩子所能理解的。
金庸对大儿子的优秀表现十分欣慰,他称赞查传侠“早慧敏感”,是最有可能继承他的衣钵,成为大作家的。
也许,正是因为査传侠的优秀光芒太强大,使得金庸忽略了儿子敏感的内心。
后来,査传侠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美国的哥伦比亚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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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哥伦比亚大学期间,査传侠爱上了一个漂亮女孩儿。
这个女孩子不仅白皙漂亮,性格还十分热情活泼,追求她的男孩也很多。
为了从一众竞争者诸侯脱颖而出,査传侠发挥自己的学霸特长,写了不计其数的情诗给女孩示爱。
很快,女孩就被帅气又满腹才华的査传侠给吸引了,两个年轻人迅速坠入爱河。
就在爱情之花开得正艳的时候,很快就面临的风雨的洗礼。
尽管査传侠和女友是众所周知的情侣,但依旧架不住很多男生追求这个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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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天生爱交际的外向性格,也注定了她不可能为了男友而放弃与所有男生的交往互动。
女友经常与学校的其他男生约会,这让性格含蓄内敛的査传侠十分没有安全感,
他强烈要求女友立马和别的男生断绝往来,但却遭到了女生的拒绝,两人多次发生争吵,査传侠十分无奈,只得羞愤忍让。
可是,査传侠的一再退让,并没有换回女友的善解人意。
一次,査传侠的女友又和其他男孩半夜约会回家,査传侠实在忍无可忍了,他一气之下,摔门而出。
而这一去,查传侠就再也没有回来。
等到査传侠的消息时,悲剧已经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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査传侠的女友十分悲痛自责。她曾说道,她是深爱着査传侠的,只不过,她喜欢看查传侠为自己吃醋,她用这种方式,只是为了验证查传侠对自己是否是真爱。
这么看来,査传侠的悲剧,主要是因为沟通不善,査传侠自觉女友只是玩弄于他,对他并没有真情实感,一时心如死灰,所以才选择了轻生。
女孩子幼稚的试探,成为了送男友入鬼门关的推手,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啊。
当査传侠轻生的消息传到国内,此时的金庸正在报社写评论,他一边写一边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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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金庸动身前往美国,将儿子的骨灰带回香港安葬。
几个月后,金庸在修订倚天屠龙记时,在后记中这样写道:
“张三丰见到张翠山自刎时的悲痛,谢逊听到张无忌死讯时的伤心,书中写得也太肤浅了,真实人生中不是这样的。因为那时候我还不明白。”
痛失爱子之后,金庸一度想要随爱子于地下。后来,他开始信奉佛教,在佛经的思想开导下,他才慢慢地从伤痛中走出来。
其实,査传侠轻生的想法,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早在他11岁发布的他随堂作文《我的人生是为了什么》,就令他的班主任老师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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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的文章里出现诸如“人生大苦,了无意味”这种话,透出了浓厚的忧郁和无奈气息。
当时,金庸的友人还提醒过他,注意孩子的身心健康,但金庸没当回事,他觉得儿子这是“早慧”的表现。
那个时代的文人,多少都是有些忧郁气质的。而査传侠性格里的厌世情绪也被他的才华和光芒给掩饰掉了。
査传侠之所以养成了忧郁厌世的性格,与他的原生家庭也有很大联系。
1959年,査传侠出生的时候,金庸正处于人生中的最低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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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一年,金庸和老朋友沈宝新合伙创立了《明报》。
创立报社,可以说是金庸事业上的第一步。早年,他曾在《大公报》和《东南日报》做编辑和记者。
正是因为对报刊行业轻车熟路,金庸决定抓住机会,萌发了办报的念头。
金庸的妻子朱玫是毕业于香港大学的知识女性,金庸创办《明报》,她也全心全意支持着这份事业。
当时,金庸做主编,朱玫是唯一的女记者,工作紧张而又艰苦。
正所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办报的难度远远超出了金庸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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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立初期,报纸的销量很差,只能依靠金庸加班加点地撰写的武侠小说来吸引读者的眼球,勉强维持几千份的销量。
就在金庸夫妇为事业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四个孩子也相继出生,生活处境更加艰难。
在最困难的时候,要强的朱玫咬紧牙关,和金庸一道苦苦支撑。
为了减少开支,朱玫既要跑销路,还要负责做报馆的清洁,照顾一家人的生活。在山穷水尽时,朱玫变卖了自己的全部首饰,用来维持报馆和家庭的正常运转。
金庸更是拼命,他经常创作到凌晨,有时在厕所的马桶上都能睡着。小女儿在家摔断了胳膊,金庸都没有抽空去看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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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两人经常熬夜,工作时需要提神,他们就买一杯咖啡,两人一起喝。
日子虽然很艰苦,金庸却常常感到自己很幸福。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熬过了最暗淡的时刻,相濡以沫的夫妻终于迎来了事业的春天。
《明报》在香港大红大紫,在各报社中拔得头筹,销量节节攀升,金庸也随之声名鹊起。
到了1970年,金庸已经写完14部长、短篇武侠小说,他将作品名称的首字连成一副对联:"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与此同时,金庸夫妇还陆续创办了一些子报。因为书籍和报刊的大卖,金庸不但走出了困境,还赚得盆满钵满,其声望也越来越大,在文坛的地位也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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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玫的事业也有了起色,她不仅是《华人夜报》报社的社长,还是《明报晚报》的采访主任。
当然,朱玫最重要的一个身份还是金庸的妻子查太。她常常以这个身份参与到《明报》的日常工作,以及跟随金庸出席各种活动。
然而,随着事业的逐渐壮大,他们的婚姻开始出现问题。
金庸是个外柔内刚,不会轻易妥协改变的人,而朱玫作为高学历女性,她的个性也十分要强。
准确地说,他们的问题,在婚姻一开始就是存在的。只不过在艰难困顿的日子里,两人的刚强形成了一种积极进取的合力。
在那时候,解决困境是主要任务。当事业成功后,两人的以"刚"对"刚",以"硬"碰"硬",便成为了生活的焦点,他们经常为了事业的发展方向和生活琐事发生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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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互不相让,针尖对麦芒,无休止的争吵,一点点地吞噬了他们的感情。
每次的不欢而散,金庸都无法在家里安心创作。他推开家门,来到了《明报》馆址旁边的一家咖啡厅里。
去的次数多了,金庸便成为了咖啡厅的常客。
在咖啡厅里,金庸结识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也正是这位年轻女孩的出现,成为压垮金庸这场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天,金庸同往常一样走进了咖啡馆,是一名新来的女侍应生招待了他。
女服务员将金庸点的咖啡送过去,金庸很礼貌地抬头说了一声谢谢,就看了一眼,金庸就怦然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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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这名女服务员,长得实在是太像他曾经苦苦追求过的当红女明星夏梦了!
金庸盯着那位女孩看了很久,女孩面露尴尬,金庸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于是,他大方地给了十块钱的小费,这才让女孩离去。
自那之后,金庸每天都要去见那位女孩,而女孩对金庸的才气也十分崇拜。一来二去,两人就感情升温,最后就在一起了。
据传,金庸还特意在跑马地租了一套房子,与那位女孩同居了。
这些事情,朱玫是蒙在鼓里的。
时间久了,流言蜚语便多了起来。在金庸与女孩交往一年多之后,朱玫的友人便向她爆料。
心高气傲的朱玫哪里受得了这种背叛,她怒气冲冲地找到金庸,金庸也承认了自己精神上的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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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性要强的朱玫无法原谅丈夫的错误,她毅然决定离婚。
在离婚之前,朱玫给远在美国留学的儿子査传侠打了一个越洋电话,表达了自己想要离婚的想法。
此时的査传侠正被校园爱情折磨得心灰意冷,他听到父母想要离婚的消息后,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
深受情伤的査传侠一边自舔着伤口,一边调解着父母的感情,他努力想要挽回父母的婚姻。
尽管査传侠尽了最大的努力,他的爸爸妈妈还是以离婚收场。
在査传侠心里,父母的爱情就是他最初的爱情观。父母的离婚,对他而言,不仅是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庭,还让他对爱情的期待一朝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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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图劝说父母不要离婚,可母亲心如死灰,父亲又态度坚决,这让他痛苦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査传侠还遭受着女友带来的伤害,在他看来,女友是任性且不忠诚的。
这让査传侠瞬间觉得,自己的人生失败极了。
于是,査传侠走出了最消极的那一步。
査传侠的轻生,看似是因为家庭和爱情的双重打击造成的,但实际上,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性格上的缺陷。
査传侠自小在夸赞中长大,但他的性格里的忧郁和消极却没有得到足够重视和引导。
以至于在査传侠成年后,这种敏感多情又消极厌世的性格,让他承受不住家庭、情感的双重打击。或许,这就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的验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