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只五斗橱,让大伯和父亲5年不说话,87年我落榜大伯来了

白鹭湖姑娘 2024-08-13 19:21:08

我父亲兄妹5个,他在家大排行老三,我有大伯、小叔和2个姑。

熟悉我们家情况的人都知道,我父亲和大伯因为奶奶去世后留下的一只五斗橱,哥俩争着都想要,最后虽然给了大伯,但从此后两人心生嫌隙,几年不说话。

其实那时候爷爷奶奶都不在了,两家各过各的倒也相安无事,但苦了我那两个姑和小叔。

小叔是恢复高考制度后考出去的,后来在南京成家立业。

爷爷奶奶在世时小叔每年春节都回来,因为哥仨中就他经济条件好点,所以每年过年费都是小叔拿,我家和大伯家都到爷爷奶奶老屋那过年,大家啥也不用拿,出张嘴、动动手就行。

那几年也是爷爷奶奶活着时最称心如意的日子。

可自从父亲和大伯不搭腔后,小叔每年清明回来扫墓可为难了,不知道在哪家吃饭好,因为他两个哥哥都不想得罪。

小叔也努力好几次想做“和事佬”,甚至私底下塞给我父亲50块钱,让他去买个新柜子。

但小叔没找到根源,这么多年来,大伯和我父亲岂止是一个五斗橱的矛盾?

所以只要小叔回来,就两家各住一天,第三天赶紧走。

那几年两个姑也是一样,虽然都离娘家近,但轻易不回来,连过年也都谎称家里来客人、走不开,就让各自孩子做个代表,回来给舅舅拜年,吃顿饭也就各回各家。

这样别别扭扭的其实都不好受,尤其是逢年过节的时候。

有年“七月半”,我陪大姑一块去给爷爷奶奶上坟,大姑边烧纸边流泪念叨:爹娘啊,不是我们不孝,那两个家伙不团结,我们回来跟做贼似的,脸上没光啊!

本以为大伯和父亲就一直僵持着呢,谁知道我87年高考落榜后,准备跟着表姐学裁缝去,大伯到我们家来了

我出生在江淮流域的一个小村庄,父母只生我和弟弟两个孩子。

那时候的我,虽然经历过物质匮乏的年代,但我们家有爷爷奶奶合理的安排,日子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大伯是爷爷奶奶的长子,我有两个堂哥,听奶奶后来说,如果不是我母亲和大妈总是磕磕碰碰闹矛盾,爷爷根本就没打算分家的。

爷爷当年是大队会计,虽然不算什么官,但村里人都信服他。

那些年谁家弟兄间闹矛盾啦,谁家儿女们闹分家啦,统统都是邀请我爷爷去调解。

面对各家的纷纷扰扰,爷爷是见多了。但他总是说:弟兄三个一条心,黄土也能变成金。

所以在爷爷心目中,就是信奉“人多力量大”。

无奈“树欲静,而风不止”,自打我母亲嫁过来后,大妈觉得自己“失宠”了,加上我母亲也不是省油的灯(奶奶的原话),就这样,爷爷一狠心,决定将家一分为三。

即大伯一家、我父亲一家,爷爷奶奶带着小叔和两个姑一家。

后来好像是房子不好分的缘故,加上我和弟弟那时候年龄小,爷爷就让我们一家4口还跟他们一起过。

对此大妈又开始不服气,总觉得我们家跟着爷爷奶奶过占了好大便宜似的。

即便一到农忙季节,爷爷做“事务长”,奶奶当“炊事员”给大伯一家人的饭全做好了,大妈还是认为爷爷奶奶偏心。

直到后来爷爷去世,就剩奶奶一个人的时候,父亲他们兄妹5个经过商量决定,让奶奶一个人单过,大妈才消停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大伯大妈跟我父母关系紧张,但不妨碍大伯大妈对我的疼爱。

尤其是大伯,每次看到我,就会高兴的喊道:“燕子,来,大伯这有几个水果糖。”

连大妈都说:“唉,咱没这命啊,要是燕子是我闺女,那我非每天把她打扮成‘花蝴蝶’一样好看!哪像老二家的抠搜!连条裙子都舍不得给孩子买!”

后来我总结一下,难怪我金贵呢,原来父亲他们哥仨,只有我一个女孩!所以街坊四邻看到我喜欢喊我“丫头王”。

奶奶是在分田到户后的第三年、腊月十四去世的,那一个春节是我们这个大家庭过得最压抑的一年,除了失去奶奶的痛,还有就是因为奶奶房子里的一只五斗橱,让我父亲跟大伯闹得不愉快。

奶奶出生在一个殷实人家,所以当年出嫁时,娘家的陪嫁非常风光。

听奶奶说,当年迎娶她的时候,真正的是坐着“八抬大轿”来的。

为了跟爷爷这边财富对等,奶奶的娘家连家具都陪。只不过那一房古香古色的木制家具,由于日后的家道败落,卖的卖、当的当,最后只留下一只五斗橱作为奶奶对当年的念想。

还别说,早年的木匠真的做工精细,爷爷说,所有家具没有一根钉子,全部都是茆榫组合。

而且那个五斗橱不知道是什么木材做的,经年不变形,尤其是几个抽屉和柜门,随便抽拉,随手一关,就发出“嘭”的一声,严丝合缝。

所以我父亲老早就相中那只五斗橱,想着将来放台电视机或者闹钟在上面,那最合适不过了!

所以在奶奶三天“完烟”那天,父亲他们兄妹几个把丧葬费用算算,再看看奶奶住的老房和房里的物品该如何分配。

别看当年爷爷去世后、就剩奶奶一个人过日子,但大户人家出身的奶奶,过日子一点不对付,该省的省,该买的买。

奶奶常说:“过日子就是‘日图三餐、夜图一宿’,‘麻雀虽小,也要五脏俱全’。”

所以在清理奶奶屋子里的东西时,大家都感叹说“真不少啊”,不过小叔说了,老屋不分,单几、大桌不分,那是“老根据地”,等他退休了,说不定要时不时回来享受一下田园生活呢。

至于那些小农用具,大伯和父亲都放话了,两个姑姑随便挑。

说到最后,我父亲笑着道:“我啥也不要,把我妈房里那个五斗橱给我就行。”

父亲话音刚落,大伯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早就在妈跟前打过招呼了,说她百年之后,那个五斗橱归我,当时老太太痛快的答应了!说应该留给长子嫡孙。”

大伯的话让我父母亲很反感,尤其是母亲,她一直认为奶奶晚年惧怕大伯大妈;

而大妈则认为奶奶偏心二儿子一家。

就这样,他们几个坐在那从陈芝麻烂果子开始翻,争得面红耳赤。

俗话讲:打架没好拳,吵架没好言。难听话越说越多,最后还是小叔说,就按大伯说的那样,五斗橱归他们家。

因为小叔属于“一正逼三邪”,这么多年他上对得起父母、下对得起兄弟姐妹,也没少为这个大家庭花钱。所以父亲这个面子还是要给小叔的。

于是,家庭会议一结束,大伯昂着头,跟大妈把奶奶的五斗橱抬到他们自己家去了。

而且大伯说话也盛气凌人,他说这五斗橱将来要传代,弄得好像只有他家有儿子似的。

为了安抚父亲那颗失落的心,小叔偷偷给了我父亲50块钱作为补偿。

要知道,八十年代初50块钱也是个钱啊,可父亲怎么舍得去买只橱柜?于是,他悄悄地把钱给存了起来。

只不过他跟大伯的矛盾变得越来越尖锐,后来发展到谁也不搭理谁。

但我尽量不参与父辈的争斗中,所以我路上遇到大伯大妈,都会亲亲热热的跟他们打招呼。

虽然大伯大妈笑容勉强,但我觉得他们内心还是欢喜的,至少证明他们之前没有白疼我。

我父亲之前当过几年兵,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所以对我和弟弟的学习抓得紧,我们村跟我同龄的女孩,有的只上到小学二三年级就辍学了,而我一直读到高中。

我们那时候高考竞争力大,作为应届生的我,对自己首战没抱信心,好在父母也没给我施加压力,父亲说尽力而为吧。

结果不出所料,我那年考砸了,离分数线差60多分,把最差的成绩留在高考那一战。

望着父亲累得胡子拉碴,我心里难受。母亲由于长期超负荷劳动,比实际年龄至少大10岁,40多岁的人,连头发都花白了!

而且再过两年,弟弟肯定也要读高中,一个农民家庭,实在是负担不起啊!

正好有天我大姑家的表姐过来,给我弟弟送缝制好的衣服。

表姐只比我大1岁,但她只读到初二就不上了,后来大姑让她学了几年裁缝,如今我读11年的书打水漂了,而表姐裁缝手艺学成了,已经在家收材料做衣服了!

听表姐说,她准备到集镇上租门脸房,开裁缝店。

我母亲一直心高气傲,本以为我能上学出人头地给她争光呢,但眼下高考败北,何去何从还是个问题。

在得知表姐要开裁缝店时,母亲说道:“干脆让燕子跟你学裁缝吧,学成了开个‘姐妹店’,相互有个照应,多好啊!”

被母亲这么一说,再看看自己糟糕的成绩,我居然也心动了!虽然父亲不情愿,但架不住我和母亲的软磨硬泡,也就默许了!

估计是表姐回去把我学裁缝的事告诉了我大姑,大姑也跟大伯说了,结果就在我要准备去大姑家的头一天晚上,大伯气呼呼的端着水杯来了!

记得我当时正在院子里低头扫地,听到有人咳嗽两声,我抬头一看,居然是大伯站在我面前,表情有些严肃,一点笑容没有。

当时我的心“咯噔”一下,以为我母亲嘴不把关,又跟村里人背地下说大伯大妈坏话,大伯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我窘的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怯生生的小声喊道:“大伯~”

大伯盯着我看,问道:“你爸呢?”

我:“没在家,去稻田放水没回来。”

大伯:“听说你准备跟小凤(表姐)学裁缝去?那你这么多年的书不是当白开水泡饭吃了?”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考得实在是太差了,即便去复读,也不一定能考上。眼看小弟也要读高中了,到时候我爸妈负担太重……”

可能是我和大伯在院子里的说话声,被母亲在厨房听到了,她边用围裙擦手,边走出来。

但母亲并没跟大伯打招呼,估计以为是大伯过来吵架的呢。

当然,我大伯瞥了我母亲一眼,也把她当空气,继续跟我说道:“村西张宗强家丫头这次也没考好,听说准备去复读呢,你为啥不去?两个大人,供两个孩子读书都供不上吗?那岂不是废物?”

大伯说这话是故意气我母亲的,不过当时我母亲没顶嘴,只是不高兴地横了我大伯一眼。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时,父亲扛着大锹从外面回来了,我长舒了一口气。

对于大伯的到来,父亲第一眼看到有些意外,不过随即瓮声瓮气打招呼道:“来啦?今天没出去干活?”

大伯没好气的瞪了我父亲一眼,答非所问道:“燕子你就准备让她去学裁缝啊?考虑好了吗?”

父亲给大伯递过来一根烟,挠挠头为难的说:“我不同意有什么用呢?这娘俩一条心啊!”

听父亲这么说,大伯脸色缓和了一点,嘴里说道:“要是没钱让燕子报名,那这钱我出!我问过了,8月16号开学,到时候我送燕子去!”

大伯那几年靠养几窝小猪仔挣了不少钱,两个堂哥初中毕业就出去学木匠,所以他们家两栋大瓦房早就盖好了,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富户。

大伯把话说完,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留下父母和我站在院子里发呆。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我们一家四口少有的沉默,最后还是母亲嘀咕道:“老大今天恐怕就是‘冒充大头鬼’吧,说的好听,还学费他出,到时候被他媳妇知道了,不得打上门来,”

父亲狠狠的看了母亲一眼,道:“你以为别人都像你!小肚鸡肠!”

母亲酸溜溜地嘲讽道:“哎哟哟哟~这刚给你点‘疼热气’,就把你乐得找不到北了呗,合着这么多年家里不团结,全怨我呗?”

大伯的到来,打消了我去学裁缝的念头,其实我也是一时头脑发热,等静下心来一想,我对校园还是那么恋恋不舍。

于是当天晚上,我就开始在房间里整理书籍,把几件换洗的衣服装进木箱里,决定8月16号去高中报名复读。

在8月15号晚上,大伯又来了,他朝我喊道:“燕子,明天早上6点半我骑车来接你,把带到学校的东西都准备好。”

就在大伯准备离开的时候,父亲赶忙跑出来,对大伯说道:“哥,还是我去送吧,”

“我说过的话肯定算话!我不但要送燕子去学校,她的学费也是我出!”

说完,大伯又补充一句:“这就算我对燕子的贡献,跟你们无关,将来我是要燕子打酒给我喝的!”

我闻听笑着说:“那必须的,等我挣钱了给你买‘五粮液’!”

就这样,我在大伯的陪同下,重新返回校园。经过一年的卧薪尝胆,那年我有惊无险被一所师专录取了!

在我的升学宴上,父亲把大伯安排坐在上席,那天他们都没少喝,只见父亲端着酒杯,不断给大伯敬酒,说他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的“贵人”!没有大伯,就没有我的今天。

而大伯则骄傲的说:“要知道啊,我们弟兄三个就燕子一个宝贝丫头,我怎么可能让她半途而废呢?再说她从小就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我一直看好她!这不,往后‘五粮液’是喝定了!”

顿时,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而比我考上大学更有意义的事,就是大伯和父亲老哥俩终于重归于好了!

如今年近90高龄的大伯、大妈生活在农村,身体矍铄,晚年过的很幸福,两个堂哥在城里都有自己的装潢公司,孙子们都大学毕业了。

我父母和小叔小婶身体也好,他们每年都要在老家聚几次,像爷爷奶奶在世时一样,和和气气,享受着人世间的亲情。

希望老人们健康长寿!愿我们这个大家庭和和美美,一直幸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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