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注:□ = 非韵、■= i韵、●=o/u韵、◆=ng韵)「」
正月繁霜,我心忧伤。民之讹言,亦孔之将。念我独兮,忧心京京。哀我小心,癙忧以痒。
父母生我,胡俾我瘉?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好言自口,莠言自口。忧心愈愈,是以有侮。
忧心惸惸,念我无禄。民之无辜,并其臣仆。哀我人斯,于何从禄?瞻乌爰止?于谁之屋?
瞻彼中林,侯薪侯蒸。民今方殆,视天梦梦。既克有定,靡人弗胜。有皇上帝,伊谁云憎?
谓山盖卑,为冈为陵。民之讹言,宁莫之惩。召彼故老,讯之占梦。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
谓天盖高,不敢不局。谓地盖厚,不敢不蹐。维号斯言,有伦有脊。哀今之人,胡为虺蜴?
瞻彼阪田,有菀其特。天之杌我,如不我克。彼求我则,如不我得。执我仇仇,亦不我力。
心之忧矣,如或结之。今兹之正,胡然厉矣?燎之方扬,宁或灭之?赫赫宗周,褒姒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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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注:由于本诗篇幅很长,前八阕每阕八句话,且每两阕形成一联,比较规整。后五阕(第九阕至十三阕)每阕六句话,似乎也是两两成联,但最后一阕(第十三阕)单独列出。所以,这里先摘出前八阕进行分析。
1、第二阕:父母生我,胡俾我瘉?其中
①胡=何,古音co,通假字。为何,表示反问。
②俾=畀=给。这是错别字、白字。至今南方方言仍然如此,例如,广东话。
但是,甲骨文畀画的可能是箅子,最初指的是蒸馏器具的透气隔片,是实物,并非动作。可见,即使畀字,本身也是假借字,造字本义并非给予。所以,从这点来看,诗人或更早的古人将畀错写为俾,也不算错误。都是假借而已。
以前曾对俾-卑-畀-箅-畢进行类比分析,见:畢=罼本字考,畢卑通假 ;蒸的甲骨文举例错误,曾=蒸/甑本字考 ;孔子音准-30 ;
③瘉≠痊愈。这里显然指的是一种病, 瘉从俞,偷从俞,俞从舟,古音do。可能瘉=偷来之病,指的是隐疾、悄悄来的病、来无影去无踪的病。这里用来指代诗人这种心理疾病(忧虑)是非常恰当的,现代诗歌中也有类似表达,例如:偷走了我的心。我的心灵迷失了。
前贤多浅尝辄止,只是诠释为:病。但没有联系到偷字。
现代汉语,瘉=癒=痊愈,可能也与本义有关。这种病,不知不觉来,不知不觉好。有自动痊愈之义。当然,这是从俞(偷)表义的释读。但也许从俞并不表义。
如果只是从古音入手, 瘉从俞,俞从舟,古音do。=忧、愁,古音do。古音为do,而意思为忧愁的古文字很多,诗经中出现多个,如:
(1)惄。诗经第10篇《汝坟》:未见君子,惄如调饥。
(2)悄。诗经第26篇《柏舟》:忧心悄悄,愠于群小。
(3)忉、怛。诗经第102篇《甫田》: 无思远人,劳心忉忉。……劳心怛怛。
其中,怛-桀押韵o。无鼻音。具体分析,见:诗经102-2甫田注释2 ;
(4)忉。诗经第142篇《防有鹊巢》:谁侜予美?心焉忉忉。
(5)悄-慅-懆(惨)。诗经第143篇《月出》:劳心悄兮…… 劳心慅兮…… 劳心懆(惨)兮。
(6)忉。诗经第146篇《羊裘》:劳心忉忉。
(7)吊、怛。诗经第149篇《匪风》:中心怛兮…… 中心吊兮。
(8)恌。诗经第161篇《鹿鸣》:视民不恌。
其中,恌=忧愁,这只是一些前贤的释读,而我不以为然。我认为:恌=刁、暴、薄,都是可能的。具体分析,见:诗经161-2鹿鸣注释2 ;
(9)悄。诗经第168篇《出车》:忧心悄悄。
除去重复的,诗经所用字中,大概目前有八个字,古音可能是do,表示忧愁之义。
如果在本诗中, 瘉=忧、愁,同音通假,也是有可能的。
2、不自我先,不自我后。
很直白,诗人自忖:这种忧国忧民的思想在我(诗人)之前不这样,在我之后也不这样。其中,在我之前=我的父辈、祖父辈、甚至更早的祖先。在我之后=我的儿子辈、孙子辈、甚至更晚的后代。
这里体现了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悲哀:我的祖辈和晚辈都没有我这种忧患意识,他们都是泯然大众。如果只算一代人的话,诗人是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父母和子女都不理解自己。其实这种情况也是常见的,社会上只有极少数人才是敏感的,绝大部分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普通人。
3、好言自口,莠言自口。其中
①好-莠,形成一对反义词,现代汉语仍在用,例如,良莠不齐。
莠=不好。
②这里的口,指的是别人之口,有的口出良言,有的口出恶言。
这两句其实承接了上两句:不自我先,不自我后。
真实的主语都是诗人的亲属,有长辈,有晚辈。长辈和晚辈都有责备他的地方。这才是诗人所处环境的悲凉。
4、忧心愈愈,是以有侮。
①愈=愈加、更加、更盛、更甚。程度进一步。说明诗人越来越忧伤。那是自然的,第一阕写的是百姓对他的误解、不共情;第二阕写的是家人对他照样误解、不共情。
②侮从每,每从母,古音bi。为i元音。但在本诗中, 瘉-后-口-侮(偶数句押韵,实际上韵脚更多,但这里偶数句强制押韵)押韵o/u,体现了i→o元音二象性。
诗人感受到侮辱,这是忧郁症的常见表现。但诗人是明理的:正是因为越来越忧虑,所以才自觉收到了侮辱。如果自己同流合污,人云亦云,没心没肺地活着,那就不会忧郁。